杀手之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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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又一个飞身奔落在金正堂顶上，环巡一遍周围，不见有可疑之处。“那卧底还不出现，恐怕要待到夜阑人静之时了。此时正过二更，我且去摩天阁候他一候。”

　　摩天阁是郭主帅用来瞭望城外的军事高台。郭少主伏在阁顶上，从二更候到三更，又从三更候到四更，眼见那个卧底是不会现身的了。郭少主便从瓦面上立身起来，准备飘身落地，回房就寝。岂料就在起身之际，身后嗖一声轻响，有人打他身后飞身掠了过去。郭少主一惊，转身去看。只见一个黑影正往城门之外飞去。郭少主认定此人便是卧底，当下不及多想，凌空飞身，朝那黑影去向急追。

　　郭少主的轻功已达化境，那个黑影岂能逃脱他的追踪？追出二里路远，下面是一大片荒山野地。荒野上稀稀零零的树木这儿一丛那儿几株。黑影眼看就被追到，突然黑影折身撒出一包粉末，遮住身影。郭少主眨眼之际，黑影已不知了去向。郭少主飘身下来，四下搜索，不见黑影踪迹。

　　“怪诞，莫非他会隐身潜地不成？”正在惊愕之间，前方忽然霍一声响，那个黑影不知何时在远处出现，正朝郭少主这边远远地欺了近来。黑影来势奇快，眨眼功夫已掠到了郭少主的身后。郭少主霍然转身，只听沙沙沙沙几声树叶轻响，身后的一棵树梢摇晃几下，而黑影早已不知去向。郭少主暗暗吃惊，心想此人轻功远在我之上，看来今晚遇着高人了。四下找寻，郭少主的头顶上又嗖一声响，黑影忽地从他头顶上掠了过去。郭少主脸色顿变，仰头急望，却哪里还有黑影的影子？

　　郭少主当真惭愧之极，以他自以为是的轻功造旨竟然无法捕捉到黑影的半片衣幅，更无法抓住此人审清他的真面目了。正在此时，一声唿哨突然响起，那个黑影竟然在远处朝郭少主招手示意。郭少主着怒，心想你倚仗轻功了得就可如此欺人太甚了？飞身扑了过去。眼见快到了黑影的面前，那个黑影蓦地拔身斜飞，引郭少主朝东南方向飞去。郭少主哼哼冷笑，心想你想引我中你埋伏，好，待我先下手为强，未到你陷阱之前就收了你。急划急划，就撞向黑影背身。突然，黑影一个鹞子翻身，竟翻到了郭少主的背后，贴衣齐飞。郭少主啊一声惊叫，急忙转身，那黑影竟如影跟随，也随着转身。郭少主如背了个鬼魊，如何能看得见背后的黑影？荒野地上静得只听见郭少主一人的呼吸声，郭少主忽然有种不祥之兆，仿佛在往敌人的毒彀中钻一般，不禁毛骨悚然，心寒胆栗。那黑影忽然在背后嗤一声笑，说道：“郭家的追风望风轻功也不外乎如此，徒负虚名而已。”疾指点出，正中郭少主板背上的辘轳关。可怜郭少主未及看上此人一眼便从空中倒栽了下来。

　　那人落在郭少主的身旁，仰天说道：“没人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因为我是杀手之王！”

七、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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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传说

　　漫长的黑夜过后，四月初二来临了。

　　小金会到处张灯结彩，每个角落都宣弥着一种祥和、安乐、喜庆的气氛。没多久，鞭炮声接二连三地隆响，接着丝竹奏乐，歌唱狮舞，热闹非凡。

　　小管家宋子牛起了个大早，欢天喜地帮着厨火工人杀鸡宰鸭屠羊剖猪。正忙间，郭大娘来问他：“子牛，今早你可瞧见少主他么？”宋子牛道：“大娘，你今日才知少主是个早起之人啊？日日天不亮就与左使右使上那观天涯去练功，这个时候哪还会在房里啊？”郭大娘一听，叹道：“这三个小子怎还是这么浪荡不羁啊，这个特别的日子还和往日一样去练什么功啊？尤其是白左使，今天是他终身大喜之日，竟也跟着少主瞎混混去，不像话。”宋子牛笑道：“大娘，这三人之中还是驸马爷最为安分守纪。平日你瞧他惇厚老实待人彬彬有礼，从未油腔滑调过，小姐嫁给他呀真是挑对人了。右使独来独往，心无事萦，游山玩水是他一大嗜好。他昨日出去至今未归，八成是看到什么神仙洞府流连忘返了。”

　　宋子牛刚说完，忽然咦了一声，对郭大娘诧异地道：“大娘，你快看！驸马爷怎么衣衫褴褛地走回来啊？”郭大娘顺着宋子牛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白连康蓬头垢面浑身泥土地走了回来。郭大娘啊一声惊叫，心疼万分地扑过去，又是拍打又是擦拭地道：“我的儿，怎……怎么弄成这个样了？”白连康气喘喘地讲了昨天的经过，道：“我与右使昨天一大早在观天涯上比试轻功，那右使的轻功了得，一下子就抛下了我。我料他必是先到了万寿亭赢了这场比试。可当我赶到万寿亭时却没见着他的踪影。我担心右使不慎跌伤了手脚不能动弹或者失足摔下了悬崖，就在那带山林野地里找寻他了。谁知折腾了大半日非但没找着他，自己反而迷失在那带山林里了，到今早遇着个打柴的才问明了方向回得来。大娘，右使可曾回来了么？”

　　郭大娘听完，咯咯地大笑了起来，她道：“我的儿，你白煎熬啦！那马右使的生性嗜好你不是不知道，他这人但凡看到什么奇峰异景必是急着性子探穷游腻完方肯回来的。他八成是跑去了玉女峰看仙女崖啦。”白连康道：“玉女峰仙女崖？我怎第一次听说？马右使应该也不晓得有这么一个好去处吧？”宋子牛接口道：“马右使晓得。前几日马右使听闻有这么个去处，还想约我一道去瞧瞧呢。”白连康道：“前几日马右使听谁说来？”郭大娘呵呵笑道：“你常呆在家中，又哪晓得外面的传闻四处乱飞了？原来那玉女峰仙女崖是这样传说的。你不见那万寿亭的东南一带，绵绵密密的一大片山洋林海？早些年一些打柴的采药的常在那儿方圆十里处周转活动，十里外的山巇林莽就不曾有人敢进去过。近一两年来有些胆大的进了去，发现里边有座玉女峰，峰身奇拔罕秀，早晨岚霭迷朦，中午云朵缭腰，傍晚彩霞叆叇更为美观。峰下是个深不见底的仙女崖。这个崖在传闻中极富神奇色彩：每年四月初八那日，旭日斜照之时，便能见到一些身着凌罗绸缎的美貌女子，婀娜多姿地在崖上空飞旋飘舞。那彩带飞扬，仙境渺渺，仿若仙女下凡一般甚是神奇壮观。”白连康道：“如此个神奇妙处，不就招惹许多人去看了？”郭大娘道：“谁人敢去啊？听那些打柴采药的流言，说那玉女峰上上下下骼髅满地白骨成堆，还说有个吃人的魑魅，似蟒却有脚，似龙却无鳞，嘴一张，巨如缸口，能一口活吞一个人下肚。”宋子年也道：“驸马爷，我想马右使听这传闻如此有趣，在跟你比试轻功时肯定想起这么个去处，于是打呼不打就一个人走了。”

　　白连康正听得神游向往，郭大娘一拉他手道：“我的儿，还愣着作甚，时辰快到了，也该去换新郎妆了。”

　　郭大娘拉着驸马爷走开，宋子牛回到原处，督促伙工勤快些。过了一会，一个守门的进来向他禀报道：“宋管家，门外有三个乞丐赖在门口撵也撵不走，说今日是个黄道吉日，须得喝碗喜酒才肯走。”宋子牛对那门卒如此如此地吩咐了一番。门卒走开不久，果有三个麻屣鹑衣蓬头垢面的乞丐趑趑趄趄呶呶喁喁地走了进来。

　　宋子牛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只见为首的是个矮壮老汉，须发蓬乱，样子邋遢不堪。后面跟着两个后辈小生，一个眼睑高突糜烂成疤，一个咿咿呀呀是个哑巴。矮壮老汉拖着瞎眼后生嘟哝着嘴，见了宋子牛极是恭敬地作了一掬：“老爷子厚德慈劭，鸿福无边，年年有喜，月月贴红。小的流浪露宿，浴雨栉风，吃一餐饿两顿，今承老爷子仁慈体恤，施舍一顿饕餮，大慰生平。老爷子一饭大恩，小的铭烙肺腑永不相忘。侄儿们，快来拜谢恩人。”说完去拉身后的两位后生。那个哑巴咿呀咿呀地欢呼着，虔诚地抢着来磕头。那个瞎的则浑身抖栗，小心翼翼地也跟着拜了一拜。

　　宋子牛大起怜悯之心，忙扶起他们，扳过板凳赐他们坐了。此时厨工伙计忙忙碌碌闹如炸巢蚂蚁不可开交。剥葱切蒜，刮姜剁酱，挑水的挑水，洗菜的洗菜。哑巴忽地抢过挑水的担桶，喏噢咿哈地指手示意让他来帮忙。

　　众帮手这般勤手合工，嘈嘈匆匆地将活儿忙了七七八八，到得巳时，忽一声锣响，婚礼主持在大堂里高声叫道：“良辰已到，请新郎新娘登堂拜亲。”金正堂前又一阵鞭炮轰响，宋子牛催促完厨工，忙跑去金正堂瞧热闹了。

八、闹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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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闹宴

　　进去一看，偌大个大堂，坐着的都是些本会的首领人物。郭主帅为人清逸简免，自从白金客逝世之后，便不想跟江湖人物兜上交情，是以只邀了小金会的首要人物及城里的一些名宿老者。

　　宋子牛待郭主帅欢喜喜地受了新郎新娘一拜之后，急趋身去向他禀报道：“老爷，果有可疑之人乔装成乞丐混蒙进来。子牛已照老爷的吩咐收容了他们。看他这里应外合必成里外一锅熟了。”郭主帅轻声道：“事情尚未结束，一切不可轻心掉意，按计划行事就是。”“是！”

　　此时厨里的伙工已将宴席摆满美酒佳肴，新郎新娘婚拜完毕自然要陪席畅饮，依俗向座位打些喜钱。白连康不胜酒力，只好浅呷即可。然而大堂里黑压压的满痤人物，每人礼呷一口，也得喝上二十数杯。郭大娘见白连康手脚跄踉，倔着性子要陪酒完毕，心中不忍，劝说道：“康儿，够了，喝醉了，快陪少夫人进房闹喜去，这里有我和主帅打理便是。”郭小珠也耸了耸白连康的手，示意他别再喝了。白连康一撤手，巴在席桌上叫道：“我没醉，没醉……岳父，来，干——”郭小珠只好不理他，在伴娘的陪同下出了礼堂。在座的诸位已相互猜拳喝得东倒西歪。郭主帅首次见白连康如此展颜尽兴，不好扫兴，只好回敬一杯，笑道：“多喝多喝，一生喜事，不醉不行，来来来，干了。”仰头一口杯子见底了。

　　白连康这杯酒喝下，身子开始打晃，巴在席桌上昏昏睡去。郭主帅叫道：“子牛，左使醉了，你送他回房罢。”说完，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宋子牛应了一声，跳出桌边，就要去搀白连康。忽然乒哐一响，郭主帅适才放下的杯子竟然一个粉碎，吓得宋子牛收住了脚步，惘然失措地愣在那儿。只听有人远远地笑道：“稀罕，稀罕，小金会的郭老爷子也会喝空杯酒，难得难得。”

　　郭大娘大吃一惊，喝道：“谁？”郭主帅则不惊不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