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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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蒋亭城兵的几十张四石蹶张弩也开始还击了，可非常不幸的是，蒋卫的武士们是在背阳处，城兵的眼睛花了，准头奇差，而武士们远远就能看到弩箭抛射而来，他们完全有时间闪躲。即使有少量箭矢射入阵中，可骑阵本就是松散的，再说武士们的铠甲都很精良，这种距离上四石弩几乎无法射透。反是浪士队被那些弩箭逼得四处躲闪，落得更远。
蒋卫估摸着弩车很快又将发射，让武士们往后撤去。果然，没多久弩车发射了，又是一发未中。而武士们再次向前冲去……
蒋亭军杂兵动摇得越发厉害，总是被动挨打谁受得了？诸协兵小司马、协兵头都快弹压不住了。
蒋亭在阵中恨得咬牙切齿，大叫：“弩车不要再发了！传我令，浪士队包抄，让诸军快速前进，在河边堵住他们！”
“主上！”蒋溥大叫，“敌军都是骑士，我方除浪士几乎全为步军，再快也堵不住啊！”（小说）
蒋亭脑袋一清，考虑一下道：“那就将弩车分十具推到阵前，让左右翼也各分五具，然后携弩车压上去！”他想利用弩车的射程来封锁蒋卫的行动路线。
“如此将弩车分散，越发难中啊！”
“那你说如何是好？”
“此刻弩车已露，敌军也有防备，不如暂且退军江安城上，待……”
“不行！”蒋亭大声打断：“蒋卫旗号就在那处！若杀了他便一切可定！”
他又想了想觉得蒋溥说的有些道理，于是道：“还是让全军快速压上，弩车虽露，但蒋卫已过了河，卢望、齐汉必不能舍主而逃！能围住蒋卫很好，就算围不住，只要弩车能压到近处，也可重创对岸敌军！”
“可现在对岸敌军已不再渡河，这岂不怪异？怕是有什么奸计！再说弩车移动太慢，怕是还没到河边蒋卫就已渡河逃走了！”
蒋亭大声吼道：“顾不了那许多了，前军杂兵已动摇，若是再等下去怕是一切休了！快些传令！”
……
再说蒋卫这边，看咸郭军的弩车已蓄而不发，他便也下令不往前，只是来回游移。不多时，他看弩车开始下坡向前挪动，而很快蒋亭三人军队也一齐压上。（小说）
蒋卫明白时机到了，待弩车全下了高处，再次让武士们出击！这次进攻完全不用顾忌弩车了，他们只小心躲避弩箭，闪开浪骑，将大量的箭矢抛入杂兵阵中。
………【第六十五章 破敌】………
“主、主上！”一名传令兵骑马狂奔到蒋亭面前，喘息道：“几位协兵司马请主上下令让杂兵冲锋！不然，就弹压不住了！”（小说）
“嗯？！”
蒋亭看蒋卫等并“没有”发觉已被慢慢从三个方向包围而撤退，心中正喜。现在听到这么个消息，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也明白对于训练极少的杂兵来说，让他们面对刀剑冲锋比站着慢慢挨箭要容易得多。他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办法，看离河还有二百步，蒋卫等人不太可能逃了，于是道：“便令杂兵们冲锋！让江安军、江安县军还有浪士队一同堵截，切莫让蒋卫逃了！”
蒋溥看着这一切虽心中忐忑不安却也找不出理由说服蒋亭，只能不停请求蒋亭要小心些。
……
蒋亭辖下的杂兵们冲锋了，这就意味着蒋卫连咸郭军城兵的强弩也不需再担心。他待武士们又射了两轮箭，下令向河边撤去……
蒋亭见蒋卫这时才撤完全没有可能逃出包围圈，不由大笑，下令全军突进，自己也率着只有十余骑的武士队向阵前奔去，想亲眼看着这个杀子仇人死亡。蒋溥急劝不从，只能随去。
蒋卫等人到河边了，咸郭军的杂兵们距离河边也不到七十步，后边是土豪、城兵。三十余具弩车却被远抛在离河边二三百步处的平地上慢慢赶来。防守用的挡箭车更是被抛弃了。浪士队则因为一开始分成两队包抄，而还在稍远处缀着。
蒋卫等人不断发箭，这个距离上咸郭军杂兵们伤亡不小，可在士族军官们的驱赶下，他们还是奋力向前——毕竟目标已经不远了，看上去还没有什么逃跑的活路。
蒋卫这时下令退入河中。武士们惊愕了一下，马上明白：武士们骑在马上目标很大，还挡住了对岸自己人的射程——壮丁城兵们的箭术只有靠望山在直射中才能发挥。（小说）
武士们纷纷跳下马来退入河内。咸郭军也越来越接近。
蒋卫对焦急地候在河对岸的齐汉大叫：“齐师，快下令发弩！”
齐汉一直等着这一刻，听了雷吼一声让军士们一齐发射早已上好弦的强弩。杂兵、城兵还有河内的武士加起来近千枝箭一下子发射了！这种不到百步的距离让蒋卫一方完全发挥了强弩的实力，绝大部分箭枝都倾泻到蒋亭的杂兵阵里。
咸郭军杂兵们被突然而来的强烈打击吓呆了，眼睁睁看着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冲自己而来！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如水袋被戳破般纷纷洒洒，比较靠前的杂兵一下子倒了近半……可没等他们缓过来，蒋县各军那早已上好弦的第二张弩又发射了！这种打击的恐怖性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那种距离上可以眼睁睁看见箭矢朝自己飞来，但躲得了一枝却躲不了全部，连选择挨箭部位的能力都没有！许多咸郭军杂兵身上插满箭矢，死状极惨！士气更是低落至快要崩溃的程度。
蒋卫见时机已到，大喝让武士们重新上马冲锋！他们一边发箭一边冲到了杂兵近前，蒋卫这时对田孝大喊：“快吓这些杂兵！”
“怎、怎么吓？！”
蒋卫一听大怒，这人还真是白痴！
“告诉他们与国主为敌会遭神罚！让他们快些回家免灾！”
“哦！是！是、是！！”
田孝明白过来，开始发挥他那神棍的水准声嘶力竭地大喊：“善民们听了！我乃虎山太卜田孝！你们受蒋亭蛊惑竟与得白虎神庇佑的国主为敌，要是不快快散了必受神罚！父……母……妻……子……死后……”（小说）
“真、真是太卜大人！”
蒋亭的杂兵们有许多认出了田孝这个公众人物的声音，这得归功于他以前那敬业的工作态度，不遗余力地诈骗各处钱财……
“快跑吧！”蒋卫又下令武士们如此叫喊。
杂兵们本已惶恐忙乱，听到田孝的呼喊后更是胆战心惊，现又听了这分不清是谁叫喊的口号，终于挣脱了蒋亭武士们的弹压，纷纷呼天喊地地四散奔逃！
蒋亭这时刚刚带人冲到近前，正大喜地想报杀子之仇呢，却发现自己的杂兵队已经由于弩箭的打击和田孝的恐吓而崩溃了。他如遭雷击，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快战局就发生了变化。缓过神来，他指着田孝怒吼：“太卜大人！你不是收了我五百两黄金么！蒋卫也大肆羞辱过你，为何反要助他！！”
“啊？我还当你是奉献白虎神，没想到竟是贿赂于我！如此不心诚，难怪受天谴丧子……”
“噗！”
蒋亭被这神棍气得急怒攻心，口吐鲜血几欲昏倒！
咸郭军杂兵们的疯狂逃跑冲散了土豪、城兵的队伍，而这些人又大部分是普通小民迷信得很，听了田孝声嘶力竭地呼喊又见无数人纷纷逃跑，也不由跟上杂兵们逃跑的步伐。浪士们是为钱而战，虽然也非常讲信誉，但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往蒋亭处奔去帮助雇主逃命。三十余具弩车这时还在远处平地又有逃兵阻挡冲击，根本无法发挥威力。
咸郭军完了。（小说）
而两翼的田昭和蒋逸见了如此情景也毫无办法可想，于是趁着蒋县各军还没将弩箭倾射到他们头上时匆忙后撤。
蒋卫见蒋亭就在不远处，指挥武士们向其追去想捉活口。
蒋溥见蒋亭怒而吐血形势已无法挽回，蒋卫又率军追来，立刻对蒋亭道：“主上快退！我领武士们挡住追兵！”这时杂兵中的统兵武士见已无法弹压，纷纷聚到蒋亭身边，一时也凑了五十余骑，在蒋溥的带领下向蒋卫等人冲去。
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正是强弓直射最佳范围。蒋卫正想不留蒋亭的武士，立刻大声下令：“放箭！但小心莫伤到伯父！”
蒋亭听蒋卫这么叫，真说是七窍生烟也不过分，可是性命还是重要些，在几个侍从的护卫下，他打马向浪士队逃跑了。
蒋溥的五十余骑在蒋卫近二百武士的强弓射击下还没冲到近前就几乎全倒下了，剩下几骑也基本都受伤。他们已经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蒋无风一马当先，领了二十余骑虎山卫迎上交战，蒋栩武也匆忙率武士队跟上。
虽然武士们彼此大都认识，甚至许多还是远亲，但现在各为其主也没有相让的余地。两队撞在一处，此起彼伏的报名号声响起。
“咸郭县协兵小司马上士蒋宪！”
“虎山卫中士蒋呈！”
“咸浦城街长中士齐宇冷！”（小说）
“虎山士军中士蒋涉！”
……
第一回合马枪互刺蒋溥队就全军覆没了。而蒋亭一方的重要人物君宰蒋溥也被蒋无风一枪刺中，倒撞马下折颈而死。战场上并不是智者就可以生存的……
正在缓缓后撤的田昭和蒋逸的队伍这时也崩溃了。他们大部分都是步卒，根本就不可能完好无损地撤离战场。江安县军中的土豪们首先明白了这一点，率先散了狂奔逃跑。而反应则是连锁性的，先是江安县军本就士气低下的杂兵跟着乱了，然后是田昭的军队见两个盟军都已溃退也四散奔逃。田、蒋二人见已无法控制军队，干脆也带了武士们匆忙骑马跑了。
蒋卫下令蒋无风率着武士们衔尾追击浪士队。由于马快，他们不久就追上了。蒋县的武士们并没有直接突入，而是在稍远处一直用强弓射击。在这种打击下，几个浪士首领无法再维持阵型，只得下令分散突围。
随着蒋亭军最后一支保持编制的队伍崩溃，这场战事事实上已经结束了。
蒋卫见胜券已在握便传令开始追击扫荡。武士们兴奋地呼喝着，收获的时候到了。他们分散出去追击，并按照蒋卫的吩咐区别对待敌人。
齐汉这时也下令城兵们分批渡河参与追击。不过他们没有马匹，只能去捉那些受伤人。其他县尹城主们看见蒋县军竟然已经胜了，一方面惊叹于蒋亭败得凄惨，另一方面也为蒋县各军的武力所震慑。他们为了讨好蒋卫，纷纷表示要帮助蒋卫追击蒋亭。
留守的卢望婉拒了。这老头认为此时他们也想追打落水狗只能帮倒忙。
………【第六十六章 处置】………
浦口渡离江安城并不远，败兵要逃进城中也不需很久。但非常不幸的是，当蒋亭和一些马匹较好的浪士们赶到江安城下时却发现城门紧闭。（小说）
一名蒋亭的侍从在城楼下大叫：“快些开门！咸郭君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枝弩箭，这名侍从毫无提防下被正中胸腹，惨叫一声跌下马来。原来此城已被蒋卫通过卢裕雇佣的刺客袭取了。当初得知蒋亭在浦口渡驻兵时，蒋卫就让原本被收买来搞破坏的刺客团潜入江安城，待蒋亭兵败就立刻夺城闭门。当城外高处接应的刺客发现遍野的败兵时，立刻发响箭通知城内。蒋亭在江安城留守的不过二十余城兵和百余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