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心计:白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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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贵叔也从牛棚探出头来呵呵的笑,只杨夙一人生着闷气,又不停的懊恼着,怎么就被这胖丫头摆了一道。如今不答应卖身,那么蓝家这些下人便都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昨晚那招只能使一次,再使出来不知这丫头还会有什么损招等着自己;若是答应了在上面画押,自己堂堂男儿没了尊严不说,给这么个胖丫头当奴才还不如伺候猪圈里的大花呢!
早知道就不应该把那肚兜还给她,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儿,就知道趁人之危。蓝桃没等杨夙咬牙切齿多久,便不耐烦的转过身去,“看来你是不愿意留在我家,既然如此……”
“慢!我画押。”杨夙捡起地上的纸,将手指放入口中咬破,殷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唇齿皆是咸腥。一番权衡之下,杨夙终于妥协,寄身在农舍为奴,想必那奸贼掘地尺也绝不会想到自己藏身于此。为了日后复仇,今日的屈辱又算什么?
手指狠狠印上契纸,黑着脸一只手递向蓝桃。蓝桃哪里肯接,眉毛高挑,下巴微抬,讽刺道:“既然签下了卖身契,最好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别总在我跟前没规没矩的。小福,收了他的身契,日后就叫他杨儿,还有,每天让他帮贵叔干活去,我家可不养闲人。”
蓝桃大胜一场,趾高气扬的回房做运动不提。杨夙则立在院里,低着头不言语,看起来格外的单薄可怜。
黄妈、贵婶一家都是蓝家的长工,算不得奴,就连小福也不过是雇来伺候蓝桃起居的。她们从小看着蓝桃长大,第一次看她如此刻薄人,本以为是收留那孩多少给口饭吃,没想到蓝桃直接让他签下了卖身契,从此生死都由不得他自己,小小年纪甚是可怜。
黄妈、贵婶一腔母爱不由喷薄而出,一人拽一边将杨夙拽回房间劝导。黄妈抚着杨夙的头发劝道:“阿杨可别难过了,姆姆看着都心疼。其实我们姑娘平日里是好的人儿,和我们连大声话都没讲过一次。今儿让你签身契也不是故意刁难你。你想啊,她一个姑娘家守着这么大个家业,姑爷又远在京城不回来,她要是轻易的收了外人进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个小姑娘靠哪个?所以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
贵婶也劝道:“是啊。往后你在蓝家,不说吃香的喝辣的,但凡我们有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份,你只管好好干活就是了。”杨夙只得装作破涕为笑,好歹将二人哄出了房间。
蓝桃扳回一局,心情大好,吩咐了黄妈加了两个菜,美美的吃了一顿。事后当然忘不了将自己的门窗加固,同时身边也备下了一些“防狼”武器。
杨夙此时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了,虽然在吃食上蓝桃并不苛刻,黄妈等人又心疼他年幼逢难,暗中添补了他许多营养吃食,但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总是让这个心高气傲的男孩心有不忿。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一朝落魄,仓皇逃得性命,差点沦为乞丐不说,如今还成了一个耻辱的“奴才”。
杨夙虽恨蓝桃的刁钻跋扈,却也不得不赞这丫头心思敏锐,见识不凡。如今这个“奴才”的身份一旦落实,那些追查过来的各人马就失去了继续追踪的线。因为谁也想不到,杨夙这个算是整个煌国最尊贵的嫡冑居然屈居一户农家,做了最低等的奴才。
然而这里绝不是杨夙苟且一生的地方,他只想蛰伏于此养好身体,等打探好消息之后,借海上之北上去寻梅家军,以报血海深仇。
但这都是后话,现在杨夙要时时面临着新任“主人”的无端刁难,先是借着春风在麦场放风筝,蓝桃主放,而杨夙主跑。放两个时辰风筝,杨夙得将整个麦场跑个二十圈,还要忍受蓝桃般挑剔的嘴脸。
去镇里逛街,杨夙又成为了可怜的小跟班儿,两手拎着各色布匹、糕点,脖上还挂着一串蓝桃从胡人商贩那里淘来的胡椒,刺鼻的辣味刺激的杨夙不住的打着喷嚏,两眼泪汪汪。
每当杨夙眼神变的凶恶或者有一点点反抗时,蓝桃都会抖搂出那张卖身契,然而从鼻里哼道:“怎么的?不满意?这可是你做奴才的本分,若再做不好,小心本姑娘把你卖到馆里去。”
何等的趾高气扬,何等的有恃无恐,杨夙恨的牙根都痒痒起来。只是那臭丫头奸猾无比,如今夜夜门窗紧闭,连小福都被她弄到房里睡在一张暖榻上,杨夙根本没有再向她出手的机会了。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杨夙乖乖的收敛了锋芒,老老实实的在蓝家做工。而蓝桃的好心情也终被一件事给打乱,根本没有功夫再折腾他了。
起因是来自京城的“喜报”,那个赵佑廷,居然考中了进士,这在整个蓝家村甚至整个采和镇几乎都是头一份。
却说那赵寡妇,本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姑娘出身,嫁给赵秀才也是图他能坐倌一年不少挣银。可赵秀才自打一次风寒之后身便不大好,数月不曾坐倌挣钱,家中所剩无几的钱米又都添补给了老大读书,没等赵佑廷为他扬眉吐气,他便病重去了。
本来赵寡妇的意思是让赵佑廷放弃读书,好好耕种家里那几亩地,也算够他吃用。可赵佑廷打小便被赵秀才捧惯了,一直自命不凡,哪肯安心做个满腿黄泥的农夫,咬准了要继续读书,好容易读出个秀才来,家里已断了两天的粮。
还是蓝老爷当时好心,送去一斤上好大米和几斤猪肉去,赵家这才吃了顿饱饭,又拜过了乡邻。赵佑廷趁机又约了一班同案的朋友,彼此来往。因是乡试年,做了几个会。
不觉到了六月尽间,这些同案的人约赵佑廷去乡试。赵佑廷因没有盘费,便去同赵寡妇商议,赵寡妇只剩下几个卖鸡蛋的钱,哪里肯再丢进水坑,一口啐在他脸上,骂了自家儿一个狗血喷头,道:
“不要失了你的时了!你自己只觉得中了一个相公,就癞蛤蟆想吃起天鹅肉来!你那死鬼老爹考了一辈就中了个秀才,你以为这举人跟大风刮来的?家里现在连米都不剩一颗,你弟妹差点因为你饿死,现在你还有脸向我要钱。趁早给我收了这心,明年拜托蓝老爷替你寻一个馆,每年寻几两银够你嚼用,省的因为你把银都丢在水里,叫这一家老小跟着你嗑西北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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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中举
赵佑廷本就自尊心强,被老娘一顿夹七夹八的骂,早已气的青筋暴起,只是碍于孝道和读书人的体面,甩袖而去。
赵秀才在世的时候,认为大儿头脑聪明,书读的也通透,自己岁数大了早绝了继续科举的念头,却把这一腔执念留给了儿。一门心思想把赵佑廷培养出来,所以在吃穿用上都可着赵佑廷。
可惜赵佑廷自从十五岁中了秀才后,一连几年乡试都不曾上榜,老父失望之下又感染了风寒,一命呜呼了。
没了赵秀才坐倌的进项,赵佑廷读书写字又需要大量的银钱,这个本就不富足的家庭哪里供的起。
不说赵寡妇怎样省吃俭用,赵佑廷十岁的弟弟赵佑国一个人承担了家里的农活,连年仅九岁的赵家小妹也跟着人家去山里采山货卖钱,下雨天山湿滑跌伤了左腿,如今走还一跛一跛的呢。
赵寡妇中年丧偶,独自拉扯个孩,又是个乡村妇人没大见识,劝了赵佑廷几次他也不听,遂把一股怨气都撒到了他身上。
赵佑廷恼恨的摔门出去,迎头差点撞上一个人,定睛一看发现是他二弟。一身粗葛衣服,两条裤腿高高挽起,细瘦的两腿沾满了黄泥巴,本就单薄的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
见了赵佑廷黄瘦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大哥回来了?”
赵佑廷避过身,哼了一声就往外走。赵佑国忙唤道:“要吃饭了,大哥你去哪儿?”
厨房转出个小姑娘,拄着柴火棍喝道:“二哥,你喊什么?人家读书人面薄,哪里肯吃白食?”
赵佑廷身轻轻一抖,迈大了脚步迅速离开了家。赵佑国叹了口气对那小姑娘道:“好歹是咱们大哥,你哪能那么说话,多伤人心啊!”
小姑娘气鼓鼓道:“什么大哥?别人家的大哥知道奉养双亲,友爱弟妹,他除了跟爹娘要钱白吃饭,他还会什么?你还往他那近乎,他可嫌你身上脏呢!”
赵佑国皱了皱眉头,止道:“别说了,让娘听见难过。”小姑娘撇撇嘴,将锅中的几个窝窝端了出来,自吃饭不提。
却说赵佑廷从家里回来,恼火异常,暗恨家中人个个见识短浅,没一人能够理解自己。寒窗苦读十数年,不光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考取功名,也为了能让全家跟着自己过上好日。
可是自己那老娘和弟妹哪一个不把钱看的顶重要,就说自己那老娘,她陪嫁里有一只金顶针,可她就连老父病重无钱抓药都不肯拿出来变卖,如今更是吝啬到想要把自己这个干吃饭不挣钱的“废物”赶出家去。
赵佑廷苦笑一声,就这样的家人,让自己如何能对她们好。走走停停,居然无意间走到了蓝老爷家门外,此时正是各家做晚饭的时候,蓝老爷家的饭菜香味隔着大老远便能闻到。
赵佑廷迎风嗅出了香喷喷的白米饭味儿,还有一股许久不曾闻过的肉香,腹中不由一阵轰鸣。赵佑廷捂住肚,脸上臊的通红。
“你是饿了吗?”软糯的声音响起,唬了赵佑廷一个激灵,忙抬头看去,一个白白胖胖的姑娘正睁着一双小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胖姑娘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虽然人长的挺白净,可她实在胖了,好好的粉衣包裹在她身上,只能让她看起来更加臃肿俗气。头上梳着两个丫髻戴着两朵红绒花,愈发显得胖乎乎的俗不可耐。
赵佑廷饿着肚本就心情不爽,刚皱了眉头想要呵斥她两句,却见蓝老爷从后门笑呵呵的走出来,对那胖丫头道:“桃儿,都快开饭了,你怎么出来了?今天可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呀!”
赵佑廷的眼睛亮了一亮,打消了离去的念头,脸上也摆出了一个谦谦君的微笑。蓝老爷哄了女儿进屋吃饭,这才和赵佑廷客套了两句:“廷哥儿怎得空来?”
赵佑廷装作不好意思的地下头:“随便走走。既然蓝老爷还未用晚膳,那小过一阵再来拜访吧!”
蓝老爷是个粗人,对邻里却很热情,同时也很欣赏读书人,遂请了赵佑廷一同到家中吃饭。赵佑廷客套了一番,装作不敌蓝老爷的好意,进了蓝家吃了一顿便饭。
因蓝桃年纪还小又是农舍人家不避讳什么,所以人在同一桌用餐。蓝桃因身体肥胖有些自卑,平时也很少见外人,今日乍一见到像赵佑廷这样体面明的读书人,心里不知怎地就像一群小鹿乱撞,脸上也红了起来,连平日最喜欢吃的红烧肉都没吃上几口,屡次偷看对面和蓝老爷谈笑风生的赵佑廷。
赵佑廷心里厌恶,却又要做出恭敬有礼的样,时不时抬举蓝老爷几句,倒是宾主尽欢。
蓝老爷多吃了几杯酒,脸膛红的好似猪肝,笑呵呵的拍着赵佑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