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谋:后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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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素衣喃喃自语起来:“这么说来,李公接下来还要去其他几个离宫巡察,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出来。”
“你能有什么办法?别告诉我你想替那些宫女打官司。”
“有何不可呢?”宫素衣这句话既是问蓝采芹,也是问自己。
蓝采芹又嚷嚷起来,“你别再惹是生非了,这日好不容易才平一些,你以为你很聪明么?你以为你……”
宫素衣完全听不到蓝采芹在说些什么,脑里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有办法了!”
蓝采芹突然大声吼叫起来:“你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只要证明没有一种方法能够检验出真正的处女,那么这条法令就失去依据了,失去依据的法令只能作废掉!”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的!”
“有救了有救了!剩下的宫女我一定要救回来!采芹,我们还有多少钱?我记得我最近写了不少状纸呢?清明那会我们还出去摆摊题字呢,应该剩下一些钱的吧。”
蓝采芹已经对着柱猛锤起来,“这日还怎么过呀!”
宫素衣安慰了她几句,又晓以厉害:“你想啊,我要是真的能够让这个诏令废掉,我们就能拯救所有离宫女了,总有人要为她们出一下头吧。大唐建立以来,口口声声说要以法治人,然而法律却没有惠及宫女,没有人能够替他们出头,假如我们能够让律法惠及到宫女,我们拯救的将是千千万万入宫的姓。”
蓝采芹知道她有尺不烂之舌,这会儿肯定说不过她,只是心疼了那些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
“你想怎么花?”蓝采气无奈地问道,明知她会生事,还是阻止不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
这天下午,宫素衣拿着钱便出门了,到了黄昏的时候,才背着一大袋猫狗尸体回来。
“你这是干嘛?!”蓝采芹好怕宫素衣脑里那些虫虫,时不时就抽一下,时不时就反常一下,没少把蓝采芹给吓死。
“我要看看他们有没有******。”
“什么……!!!!!!!”蓝采芹惊讶得无以形容。
宫素衣放下那些猫猫狗狗,“必须快点,不然一会天色就暗了。”
“你疯了,宫素衣。”
“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
“这畜生能跟人相比吗?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过很多女验身的方法,除了守宫砂之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方法是保证万无一失的。譬如滴鹦鹉血、稳婆验身、初夜出血、坐木灰什么的……”宫素衣一边说着一边找来菜刀和水,开始解剖。
“稳婆验身跟初夜出血我是听过,但你说什么鹦鹉血,木灰什么的,干什么用的?你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宫素衣说道:“过来帮忙,按住……所谓滴鹦鹉血就是用把鹦鹉的血滴在女手臂上,倘若鹦鹉的血沿着手臂下滑,那么该女就不是处女,倘若鹦鹉血躺在手臂上一动不动,那该女就是处女……我看过一些偏方的书,上面是这么记载的。”
。。。
 ;。。。 ; ; “我们能有什么事,到哪都是逃亡,还不都一样,除非你敢给我惹事!”蓝采芹撂下话来,很清楚宫素衣的性格,她的性看着就像个短命鬼的性。
蓝采芹端出两碗粥来,用筷敲了敲碗沿:“想什么呢!喝粥了!”蓝采芹说着啜吸了一口粥水,说道:“今年的蚕提前收了,这几天都开始结茧了。对了,今天早上有人找你写状纸,还有一个瘸要你写封信给他宫里的女儿。我替你约了明天早上,明儿早你可别走开啊。”
“宫里的女儿?”宫素衣仿佛只听到了这么一句。
“是啊,听说在宫里当差,叫什么归,起这个名字应该是父亲希望她早点回去的意思吧,可进了皇宫,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归……这可说不定,得看她在宫里当什么差?”
“这我没问了,对了,那瘸问你会不会画画,叫你再帮他画一副肖像呢。我说你画画可厉害了,画什么像什么。不过啊,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就是要画得不像才好。”
“为什么呢?”
“他的腿前两年被官兵误伤,女儿一直担心他的病情,他不希望女儿知道他整个腿瘸掉了,所以叫你画好来,让她女儿以为他的腿已经好了,不要担心。”
宫素衣叹了口气,心里酸酸地,低下头来“……只怕他女儿的日也不好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宫女不属于律法管辖,她们的生死全被操纵在主人手上,如履薄冰……连律法都不能保护她们,试问她们还有什么可保障的。”
“你又想到哪去了,我先警告你,这你可管不着啊。”蓝采芹慎重地警告道,她明白宫素衣的性格了,这逃亡的十年里,宫素衣每到一个地方都雷打不动地到衙门前听审,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诉讼,还是另有所想。这些年来,积累的律法知识已经有一车那么多了,为了逃亡的时候少一些负担,宫素衣将整车的律法全部背了下来。
衙门的人一见到宫素衣就头痛,这个女人经常不好好听审,总要堂而皇之地替人辩护几句,最该死的是这个女人还出口成章,句句有理,句句有据,左右着案审结果,让县令十分难做。
蓝采芹如今担心的就是宫素衣想替那些宫女们出头,那可就全完了。
在街市上跟人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要是敢到宫里面出头,那可真是活腻了。
宫素衣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今天那个人好像说自己姓李,叫什么来着……我看他,锦衣玉带的,该不会是……宫里的人吧?”
“谁?”蓝采芹整颗心往上一提,大有“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又要惹事了。”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刚好他也去了殉葬坑,如果他真是宫里面的人……我应该跟他打听一下曲萦的消息的……”说到这里,宫素衣懊恼不已,“我竟然忘记问了。”
“曲萦!”蓝采芹话音一落,便狠狠地掐了宫素衣一把,“你醒醒吧你,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贱人!”
“快别这么说她,我跟她之间有一个误会,必须解开,不然我这辈都不会安心。”
“有什么误会!要不是她,现在在皇宫里做公主的人就是你了!你还需要到处帮人写状纸么!”
宫素衣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管好你的嘴吧。”
“她那样对你,还背叛了我们,亏你还惦记着她,我恨不得撕了她!”
宫素衣知她只是为自己打抱不平而已,于是淡然地笑了笑,“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你我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你就不要一味怪罪曲萦了。唉,都十年了,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了?真的很想见见她,这些年她到底过得开不开心,有没有人真心对她好。”
“不想听不想听,快吃快吃!”蓝采芹用勺敲敲宫素衣的碗沿,不乐地提醒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十年前,曲萦、付雪晴、蓝采芹与宫素衣结拜为姐妹,发誓这辈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不料忽然有一天,曲萦被李家的人收为义女,从此与其他人失去了联系。十年后,李家夺得了天下,曲萦一下从孤儿摇身变成了公主。
也正因为这样,她们的另一个姐妹……付雪情,才会死于非命!
然而不知为什么,宫素衣竟然没有怪罪过曲萦,当年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蓝采芹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宫素衣搅着碗里的米粒,“后宫那么凶险,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希望她不要介怀……真想再见她一面,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宫素衣说着低落下来,很是自责的样。
“你瞎想什么呢!对不起什么?你根本没有对不起她。”
“你不懂的。”
“我只知道我们吃粥,她吃鱼肉!我们养蚕,她穿丝绸!我们逃亡,她有人服侍!”蓝采芹越来越火大,差点连粥都吃不下了。“总之管好你自己,别再想那贱人了,她现在有个当皇帝的爹爹,有个当的哥哥,日会过得比我们差么!好好喝你的吃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世道乱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人家当公主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蓝采芹敲了敲素衣的碗,“吃完洗碗。我去看看那些蚕。”
蓝采芹打断宫素衣的话,却没能打断宫素衣的想法,宫素衣整个思绪停不下来,怎样才能再见到那个人呢?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宫里的人……
这天晚上,宫素衣辗转不能入眠,总是想起白天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似乎有点熟悉,仿佛见过。然而她想了许久,心中还是没有答案。
无奈,只得用她惯用的探案方法来找答案了。
此人姓李,华衣玉带,非富即贵,出现在殉葬坑,十分淡定,仿佛心中早已有数,早已料到,谈起律法,他很熟悉,说起宫女,他很清楚,那么,这样一个人,会是什么身份呢?
宫素衣冥思苦想着,黑暗中突然跃出一个答案:原来如此!
宫素衣微微地笑了,满意地睡去。
。。。
 ;。。。 ; ; 宫素衣忽然答非所问地说道:“朝廷就是这样做事的吗?!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草菅人命?”
“难道不是么?命如草菅,朝生……暮死……”
“改朝换代之后,她们已经不再是皇上御用的妃美人了,所有人都只是宫奴而已。甚至,连宫奴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前朝余孽,一辈带着原罪。”
“前朝余孽?原罪……呵。这个罪名立得可真好,但不知这个罪名还要害死多少人,看来这就是新王朝的作风!并不见得比隋朝英明多少。”宫素衣鄙弃地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身后的男吃惊不小,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敢拿前朝来责备当今朝廷做事。
“宫奴也是人,她们的生死也应该经由案审才能定刑。”宫素衣仍坚定地说道。
“你错了,所有人都必须经过案审定罪,但宫女却是个例外。”
宫素衣吃了一惊,“例外?律法不是面对所有姓的吗?怎么会有律法以外的刑名存在?”宫素衣自问对律法的研究已经透彻了,就是从来没有想过宫女会是游离于法律之外的特殊群体!这么说来,宫女的生死与否全然决定于主人的喜怒哀乐了。
那男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她们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只有皇家能够决定她们的生死……”
宫素衣听着身后那磁性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轻描淡写,又仿佛铿锵有力,宫女的生命竟然连一张纸都不如!这到底是轻了还是沉重了?
宫素衣明白了,“你意思是宫女是唯一游离在律法之外的存在?……那么试问还有什么能保护她们?”宫素衣震惊而痛心地说道,律法里竟然没有包括宫女,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