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母亲-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于是这天蓊华刚一进房间；看见荷嫂正忙着为自己打扫；蓊华赶忙上前劝阻说：”荷嫂；这我自己来就行了。’荷嫂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专心的做事。并说：”没什么；蓊姨；这些都是我们下人做惯了的。’突然；她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转身过来一看蓊华；正面色通红地站在自己面前。
蓊华拉着请她坐了下来说：”荷嫂；您还是称呼我蓊华吧。’荷嫂见她这么一说；连忙摆摆手道：”不成；不成；那可不行。就连少爷也不敢直呼您的名字；我们这下人哪敢啊。这可是老爷定下的规矩；我们可不能随便改口的。’荷嫂是个老实人；一二十年间对佟家衷心耿耿；唯老爷的吩咐是从。蓊华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赶忙说：”这个你放心；我会去向老先生解释清楚的。”可荷嫂还是怕；只是折中了一下；才涩涩地说：”那；这；我看我还是叫您郑小姐吧。’可蓊华总还是听着有些别扭；便问：”叫蓊华不是更亲切些吗？’荷嫂慌张地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说：”不行；不行；郑小姐；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我们老爷发起火来厉害着很类。可自从您来了之后；老爷的脾气就熄了很多了；所以还希望以后我们这些下人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老爷生气了；您能替我们多担待点；我们就已经知足了。’蓊华见只能是这样；也就微笑着点点头应下了。荷嫂这才说：”那好；郑小姐；不打搅您休息了。回头我告诉他们一声。’然后便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佟家主卧室里；一抹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地照在熟睡着的佟佰万身上；四周老旧的红木家具；散发着阵阵古朴的气息。蓊华正坐在床榻旁的一把竹藤摇椅上；对着白色墙壁上的一副黑白相片发呆。相片里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咋一看；倒还跟年轻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蓊华心想；原来这就是佟佰万偏偏选中自己的原因吧。就在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蓊华一看进来的正是耿竹少爷；慌忙地想站起身；却被她一个手势给制止了。耿竹缓缓地来到床边；见午睡父亲还没有醒。在小心翼翼地为父亲掖了掖一下被角儿之后；这才转身轻声对蓊华说：”蓊姨；你跟我来一下。’
在客厅里；彩莺端来两杯茶放在案子上；耿竹先是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觉得苦了点；抿抿嘴问蓊华说：”最近我父亲的起居还好吧。’自从这段时间的接触；蓊华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在见到耿竹也能坦然的面对的；但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忐忑。在听见少爷询问老爷的状况时；蓊华很难为情地说：”恩；还可以；一日三餐都能按时吃；就是药……’
“呵呵。’耿竹干笑了两声；他深知父亲的脾气；便解释说：”这不怪您；爸爸他就是这样的。他老人家最繁打针吃药。说打一针还不如年轻时在家乡被蚊子叮一口痛快呢；至于药丸；他硬说是小时侯他们家乡河里的蛤蟆卵；见了就想吐。他要是不想吃；也就随他了。’可蓊华又有疑惑了；便问耿竹说：”对了；佟少爷；还没问一声老先生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
“医生说这是老年抑郁症。打针吃药只能做为辅助治疗。要想彻底根除；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老人开心起来。哎；自从三年前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一直这样压抑着自己；很少再与我们说话。’说到着；耿竹突然眼睛一亮；接着讲道：”蓊姨；我发现自从您到家里来之后；父亲就一下子改变得多了。这还真是谢谢你了。’耿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蓊华的面前；算是表达自己一点心意。蓊华微笑着拒绝了；并说：”哪里；哪里；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耿竹忙按住她的手；神情严肃地说：”你有；蓊姨；我还再想请你帮个忙。’
一接触到耿竹的手；蓊华像被针扎了似的赶忙将手蜷回来；并不安地说：”耿竹少爷；您别这么客气；有什么吩咐你尽管直说。能办到的我一定照办。’耿竹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也就放心了；便问：”父亲他是不是每天还到后山母亲的墓前去看看？”蓊华想了想说：”是啊；老先生在那里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什么话也不说。有时候一天还连着去两三次呢！’
“那您能不能帮我劝劝父亲以后少往后山去了。毕竟他年纪这么大了；站在寒风里一冻就是一个多小时；哪个做儿子的不心疼啊。再说这样更加重他老人家的病情了。’耿竹满脸的委屈；静静地看着蓊华；渴望着她的答复。蓊华却问他说：”那少爷你怎么不劝劝啊！’耿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们早就劝过了；可是都没有用。有时候说的多了；他还冲我们大发脾气。可最后又是静的可怕。所以没法子；也只有请您帮帮忙了。’
“连你们都说不动；我哪成啊。’蓊华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可耿竹却说：”您想想办法啊；我知道您一定行的。’蓊华实在不忍心再见耿竹如此神情低落的样子；便委婉地说：”我尽量试试看吧。’在得到蓊华的答复之后；耿竹依然要做回自己总经理的角色当中。他抬起手看了一下表说：”那蓊姨；一切就拜托您了。公司下午三点还有个重要会议在等着我参加；我得赶紧走了。等父亲睡醒之后您跟他说声我回来过就行了。’说着；便拿起公文包要往外走；蓊华也赶忙起身上前像母亲般的为他整了整衣领；然后又退回原地说：”你去吧；要注意身体。’
深宅
这边耿竹刚走不久；佟佰万便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蓊华忙上前去搀扶着他坐下；并关切地问道：”老先生；您醒了；睡的可好。’佟佰万接过彩莺递来的水杯；漱了漱口说：”还可以；走；蓊华；拿上衣服；咱们到后山走走。’蓊华心中猛地一惊；刚答应过少爷要劝劝老先生的；可眼见佟佰万已经穿上了荷嫂提来的大衣；蓊华转念一想；不由生出了主意；便说：”老先生；咱们在家里下棋吧。’佟佰万很是不耐烦地嚷道：”不下；不下；就去后山。’
“您是怕下棋输给我；丢了面子。’蓊华反倒是坐下静静品起了茶来。佟佰万见他当着下人的面竟说这话；心里很是不服气了；便说：”什么；我会输给你。你问问这家里面；无论是下什么棋；谁能赢得了我。就连耿竹他们下棋他也是我教的。’蓊华抬起头望着他说：”那我可要向您讨教讨教；咱们就下围棋；不过规矩得我说了算。’佟佰万见眼前这个女人还要跟自己下他最拿手的围棋；不禁觉得好笑。就迅速的将大衣拖了仍给荷嫂。又吩咐彩莺要他将棋盘拿到花房。这才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蓊华说：”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赢我的。’
夕阳已经快要沉下去了；通红地云彩把天边浸染成了绚丽的帷幕。花房里的黑白之占由日落到掌灯；依旧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此时；平时一向给人印象以严厉着称的佟佰万；在面对蓊华攻势凌厉的棋子面前；竟与她因为一步棋争得不可开交。佟佰万像个孩子似的护住棋盘说：”不对；不对；刚才我应该放这里；你把吃我的那个子还我。’蓊华微笑着拈着一个白子问：”老先生；您又想悔棋不是？”佟佰万笑了笑；一下午自己不知悔了多少步棋了；还好是蓊华让着自己。在看着眼前棋盘上自己的大好优势；说什么也要把那个至关重要的棋子给要回来。便说：”不是；不是；我刚才那步没看清楚。’蓊华故作思考的想了一下；许久才说：”还您可以；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个请求。’眼见这盘棋就要赢了；佟佰万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她。蓊华将那枚白子放回原位。
”好；该轮到我下了；我搁这儿。’佟佰万搓了搓手；将棋盘上为数不多的黑子捡豆子般的给挑了出来；嘴里还阵阵念叨着：”小斜；拿一个；四斜；拿两个；两方；再拿两个；还有一横；三个。呵呵……’结果出来了；这局是佟佰万赢了；也是今天他赢的唯一一局。（蓊华和佟佰万玩的是北方乡下人平时劳作之余在田间地头用来娱乐的一种游戏；俗称下方。这种游戏用围棋也可以玩。）佟佰万一手握着那几个得来不易的黑子；一手接过蓊华递来的点心；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时不时还低下头来看看胜利的证据。良久；他才将那些棋子放回筐里；笑着向蓊华炫耀说：”看；我终于赢了。今天趁我高兴；想听听你的请求；说吧！’蓊华见时机可以了；便温和地说：”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希望您以后再去后山能不能少待一段时间。’奇怪的是在听到这番话后佟佰万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地将点心放下；问蓊华说：”是耿竹让你来劝我的吧。’蓊华诚实地点了点头；但又说：”不光是；其实我们都很担心您的身体呀；’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佟佰万沉重的呼吸声。他想了好久；继而又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边；极目远眺了一下被暮色笼罩的后山；背对着蓊华说：”你说吧；多长时间。’蓊华估摸了一下说：”就一刻钟吧。少爷他真的很担心你。’这点佟佰万心里也是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怎么能说改就改呢。佟佰万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从鼻音里颤颤地应了声：”恩。’
“老了；老了；时间难打发了。’佟佰万感叹道；蓊华不失时机地宽慰他说：”那我以后多陪您下下棋；聊聊天。’佟佰万转身感动地望着蓊华；二人相视一笑。
在佟家宁静的后山上；孤零零的树立着一块墓碑；佟佰万的妻子沈茹萍就长眠在这里。每天都来这里悼念妻子；这仿佛已经成了佟佰万这几年之间养成的一种习惯。“老先生；咱该回去了。’蓊华在一旁轻轻的劝慰着佟佰万说。在听到身旁蓊华的提醒；佟佰万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默默地对着墓碑说：”茹萍；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等明天我再来看你。’然后便在蓊华的搀扶下；缓缓地下了台阶；静静朝家的方向走去。
佟佰万和蓊华刚一到家门口；看门的全叔急急忙忙地跑来告诉老爷说二少爷回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里候着呢；看样子是出了点事情。佟佰万什么话也没说；点头表示知道了；在他心目中二儿子佟明简直跟耿竹没法比；除了整天的惹是生非之外；其它一无是处。但这从小都是她妈把他惯成的这样；他也就只好顺其自然。听说儿子又惹事了；佟佰万强忍着肝火朝里面走去。
佟明见父亲进了客厅；急切地迎上前去问候：”爸；您回来了！’佟佰万将他甩开；气冲冲地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下；训斥他说：”你小子还知道有我着个家啊；有我这个爸。’佟明厚颜着笑了笑；走上前说：”爸；您看您说的；我这几天不正是赶上在外面忙嘛。’佟佰万见他还不老实；登时火就上来了：”你忙；忙着鬼混；忙着整天不干好事。’佟明被父亲这么一喝；吓得连退好几步。蓊华见佟佰万气的直不住地咳嗽； 忙上前为他捶背。佟明老远站在那里看着父亲；手哆嗦得厉害；怯怯的说：”爸；您先别生气啊；我还有事儿要跟你商量呢。’待佟佰万缓过气来；瞪了他一眼；愤愤地说：”有屁快放；说这次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佟明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草草地说：”瞧您说的；我能在外面闯什么祸。’佟佰万重重地踢翻桌子下的痰盂；吓得佟明赶忙将实话统统抖了出来：”也就是出了点小意外。昨天我和几个朋友喝完酒开车把人家的水果摊给撞了；没想到还撞伤了人。现在我那几个哥们还在局子里呢。本来我也被抓了进去；可你猜怎么的；我一说我是您的儿子；他们就乖乖地把我给放了。’佟明得意的笑了笑；一脸的不懈。佟佰万强忍着胸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喝道：”你个不肖子；给我跪下。拿家法来；拿家法来；看我今天非打死这个畜生！’
佟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父亲手上那根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