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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圣天门口 (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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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拨。欧阳大姐不仅写了便条给杭九枫,还要身边的秘书记录下来,回头路过县城,
吩咐有关部门形成一条特殊政策。

    从杭九枫开始,欧阳大姐不停地与见到的每个人告别:“对天门口,我有特殊
的感情,有机会我一定要再来!”

    第四天早上,区公所的干部领着一队小学生来到白雀园,准备为欧阳大姐送行。
突然获悉,欧阳大姐暂时不走了。按兵不动的欧阳大姐隔了一天才说了一句形同当
年的狠话。

    “天门口的草木山水全都长着反骨!”此话一出,欧阳大姐就下令将华小于拘
押起来。直到要枪毙华小于了,天门口人才明白荷边当了一回关键人物。

    此前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里,荷边对华小于特别好。那种程度都让挖古的人当成
一件事在说,都以为常娘娘一死,少了一双如同脚镣手铐的眼睛,荷边又开始春心
焕发想给常天亮戴绿帽子。那段时间里,华小于连自己的手绢都没有洗过一次,所
有东西都由荷边代劳。常常衣服还在身上穿着,荷边就要他脱下来交给她洗。




    甚至他在屋里睡觉,忘了关门,荷边就摸进来,将准备醒来后还要穿的衣服悄
悄拿去洗了。也不用烧火做饭,荷边要华小于将每个月的粮票和伙食费交给她。说
是常天亮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常天亮喝什么,他就喝什么,荷边每次盛给他的好
饭好菜明显多于常天亮。有时候,华小于自己都没注意到有过咳嗽,荷边就从杨医
生那里拿来一包甘草片,并倒上一杯温水,要他当面吃下去。一开始华小于还有些
拘束,这样来,那样去,都觉得不好意思。有几次同雪柠和董重里说起来,他们都
说,真有机会去法国,拼命帮帮常天亮就是。这样一想,华小于就坦然了,慢慢地
更是成了习惯。

    有天晚上,区公所秘书要华小于去小教堂接听女翻译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女翻
译说,乌拉跟随密特朗议员回法国不久,她就开始打这个电话,前后打了近两个月,
才成功同华小于说上话。法国人真的将天门口说书当成了了不起的艺术,又是电话,
又是电报,点名要华小于将天门口说书的各种相关资料提供一份给他们。华小于一
向认为民间艺术研究是一门学问,只要还有某种遗憾,就不应该随便出手。所以,
他对女翻译说,至少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将由董重里从神农架带到大别山的说书,
整理出较为完整的版本。

    女翻译后来又来过一次电话,华小于有事,没有亲自接着。如果是区公所秘书
接电话,也许情况会不一样,偏偏那个电话是七大队的王大队长接的。王大队长来
区公所要炸药修渠道,听到电话铃一响,伸手拿过话筒,并且学着秘书的样子,将
对方的意思记在电话记录本上:“转告华小于,法国方面同意他的安排。”

    荷边得知这句话后,立即马不停蹄地找到华小于,问他做了哪些安排。华小于
如实说过,荷边就是不肯相信,现成的一部说书,常天亮早就能倒背如流,更莫说
作为师傅的董重里了,所谓“用两年时间整理和修订”,一听就是站不住脚的谎言。
荷边认为,华小于是想用两年时间将说书的艺术全部学到手,甩下常天亮和董重里,
与那个早就去了法国的女孩在巴黎破镜重圆。“我明白天门口的女人你只看得上雪
蓝,荷边我在你眼里像头不值一谈的母猪。

    只要你出手帮常天亮一把,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趁着没有别人,
荷边红着脸对华小于说了一番心里话。华小于哪里听得进去这样的话,当即阴下脸
来。此时此刻,荷边也顾不了许多,一个前扑将华小于紧紧抱在怀里,死活不肯放
开。华小于也是没办法了,不得不将天门口的女人最听不得的一句话骂了出来:”
我晓得你不要脸!但没想到你如此不要脸!“这句像毒蛇一样的话让荷边松开双臂,
捂着脸跑开了。

    华小于有几天总也见不到荷边。同在白雀园内,说话声清晰可辨,就是见不到
人。后来终于见到荷边了,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让华小于觉得可憎可鄙又可笑。

    华小于也像没有看到这些,只要有空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逐字逐句地琢磨着
这部说书。由于是天门口仅有的右派分子,从区公所的干部到街上的普通人,一直
没有形成对华小于进行坚决斗争的气候。对这部说书的痴迷,则是大家不将其过于
另眼相看的缘故之二。本来有这两条就够了,偏偏华小于还有第三条让大家喜欢的
理由,因为研究民间艺术多年,华小于太熟悉它们了,从到天门口时起,无论是种
种撩起男女情愫的歌谣,还是种种亦真亦假的历史传说,一天一天地说唱下来,从
未有过重复。相处得高兴,特别是又有粮食吃了,天门口人就不再同华小于过不去。
成天关在屋子里的华小于,对事关汉民族兴衰的说书的整理与修订进展顺利,他觉
得不需要早先预计的两年时间,也许只要一年时间就可以达到目的。

    重回天门口的欧阳大姐与华小于第一次见面,就曾意味深长地说过:“这名字
取得有些古怪!”潜心研究天门口说书的华小于哪里懂得,这个目光忧郁连杭九枫
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女人如此说话的用意。他将欧阳大姐等同于普通的过往旅客,
一天三次,或是敲开房门,或是趁她外出行走,打开水,做清洁,早早放下蚊帐不
使飞虫在夜里打扰她的清梦。

    欧阳大姐要走没走的那天上午,荷边突然对华小于说:“欧阳大姐请你去一下!”
华小于放下手中的扫帚,进屋后,正在窗前看风景的欧阳大姐平静地问他,来天门
口生活是否习惯,又问他如何处理在自己的专业工作。最后,欧阳大姐还要他唱一
首他认为最好的民歌。华小于不能不唱,又不能放开来唱。

    唱完后,欧阳大姐微笑着说:“你心里有一条防线!”

    华小于以为这话是指没有将民歌中唱私情唱得最露骨,也是最精彩的那些唱出
来。欧阳大姐笑着让他走,他也就笑着离开了。

    出门后,华小于还在想着这事,荷边又凑过来:“你还不了解,欧阳大姐可不
是一般的人,当年那个权力很大的邓巡视员,到头来都是由她定的罪!”华小于哪
会想到这是欧阳大姐和荷边一起设下的圈套。

    得知邓巡视员之死与欧阳大姐有关,华小于当即想到母亲于小华遗留下来的那
本日记。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华小于便去看日记本是不是还在。自从那封信被
荷边偷去了,又还回来后,华小于连用箱子锁住这两样东西都不放心,另寻了一处
很难被人发现的地方藏了起来。华小于正在庆幸信和日记本完好无损,关得紧紧的
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欧阳大姐的秘书真的用一支新式手枪顶着华小于的脑门。接下
来夺走那封信和日记本,对荷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在独自关了半天后,华小于被叫到欧阳大姐的房间里。

    “于小华同你是母子关系吗?”

    “是的,我是她的儿子,她是我的生母。”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出生五个月时。她还在我的手腕上故意咬的一排牙印。”

    “还没断奶哟!父亲呢,见过他吗?”

    “母亲留下话,天下的革命者都是我的生身父亲。”

    “要是她还活着,你就不会研究民间艺术——是不是?”

    “难说,你看过日记就晓得,母亲也许会做我的同行。”

    “莫说日记!一说日记我就要生气。”

    “既然说都不想说,那就将日记还给我好了。”

    “我已经说过,为什么你还要提这种思想垃圾!”

    欧阳大姐说得最重的也就这句话。此后,她又在华小于面前心平气和地说起董
重里,那一年,如果不是她,换了五人小组中的任何人,十个董重里也活不下来一
个。她同于小华一样,都是女人,做任何事情都难免会有任性的时候。那一次,她
执意放了董重里,后来想起来也不太后悔,因为除了董重里,她这一生再也没有见
过有第二个男人将自己的手绢洗得那样白净。

    结束这场谈话时,华小于还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秘书敲门进屋说:“县里
来人了,您见不见他们?”

    欧阳大姐一挥手:“去别的地方处理,莫让我看见这些。”

    华小于在前面先走一步,刚刚来到院子,就被县公安局的人像杀猪一样,按在
地上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扔上三轮摩托车,一溜烟地离开了,天门口。

    离天黑还有很长时间,天门口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吊诡。从荷边不停的安抚声中,
大家感觉到常天亮又因为看到有人要死了,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默默地哀嚎。圆表
妹匆忙地跑到紫阳阁,将雷柠叫出来,一起去劝常天亮。常天亮止住了泪水,却止
不住悲伤,他将五个手指竖在面前。圆表妹刚问,常天亮的意思是不是有五个人要
死了,雪柠就上去抱着那只手,拼命地将五个手指弯曲成一团。雪柠怔怔地离开白
雀园旅社时,忘了吩咐圆表妹不要在外面乱说,等到她想起来时,常天亮哭泣着伸
出五个手指的情形,已经通过挖古的人,传到天门口的每一个角落。

    尽管欧阳大姐绕着天门口散步时,脸上没有一处不是和颜悦色,大家还是不像
前几天那样亲近了。没有人敢上前去问,华小于犯了什么法。路过九枫楼时,欧阳
大姐主动同正在家门口掇着大碗喝粥的杭九枫说起华小于。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
打断了。杭九枫最不想听读书人之乎者也的那点事,他要欧阳大姐将憋得难受、不
得不说的话带到紫阳阁去说。欧阳大姐还想说话,杭九枫竟然站起来转身回到屋里。

    各家各户的灯一盏盏地亮起来,随后又一盏盏地暗下去。只有一盏灯的天门口
反而更黑暗。

    夜间暗自涌动的潮水正在大涨大落,天上突然落下一声惊叫。

    仿佛在上街和下街之间跑了几个来回,这一声叫又长又细:“来人呀!常天亮
要杀我一”荷边一点也没夸张,常天亮在院子当中站着,双手死死搂着她。夫妻俩
都是赤身裸体,闻讯而赶来的人都不敢上前一步。这件事过去之后,大家在一起挖
古时,由衷地感叹,前人说的话太对了,同瞎子打架千万不能被他抱住,甲鱼咬住
人的手指后还怕打雷,听到雷声就会松口,瞎子什么也不怕,抱住谁就像棺材上了
盖,还钉了钉。常天亮的手臂像铁箍一样,荷边很快就没有力气叫了。有手电筒的
灯光照过去,荷边的两只眼睛已经凸了起来。

    急中生智的圆表妹猛地叫一声:“雪柠来了!”话一落音,常天亮便放开荷边,
转身逃进屋里。

    通体雪白的荷边像一堆棉花那样摊在地上,随着一口长气出来,伤心地哀叹:
“常瞎子,往日你总说自己是眼睛长在心里,未必这一次你连心里的眼睛也瞎了,
看不出来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吗?”荷边的意思很清楚,华小于进了牢房,哪儿也
去不成,乌拉请人去法国说书,总不能只让董重里独自成行吧?荷边早就在女翻译
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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