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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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刑兵如虎狼一般冲过来,刘黑马猛地站起,大吼一声,喝道:“你们给我滚开,我自己下堂。”众典刑兵惊呆,望着他踉踉跄跄走下堂去。
刘黑马被抓以后,受刑最重,仗着年轻,又是习武之人,虎倒不塌架,咬着牙受棍,“劈啪”的刑杖声,呻吟声传来。孱赤台笑道:“张公,你与他不一样,他是个蛮人,不知书,只知使枪弄棒,就该活受罪,你诺大年纪,还和他似的硬挺吗?”
张柔早看透他的心思,笑道:“你放了我?”
“说了,我就放你。”
“放你娘个屁,你这套把戏糊弄三岁娃子都难,我等乃大汗要封万户的,你敢往死打,大汗醒过腔向你要人时,会抄了你的家,诛了你满门。”
孱赤台左右为难,咬着牙道:“张柔,你也要尝尝棍头的滋味,本官就成全你!”
“孱赤台小儿,这才露出本相,给爷爷舒舒筋骨!”张柔带着讥讽哈哈大笑,站起身。
“拖下去狠狠地打!”孱赤台发狂地喊道。 。。
第二十九回 胡土虎行台断囚案 楚材公误闯白云楼(1)
燕京留守行台大门外,台阶边蹲着两只汉白玉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院内青砖铺地,里面是一组红墙碧瓦重檐歇山顶四合院式建筑,此组建筑原是金中都的尚书省,现在是燕京留守衙门。其衙门外称行台,其实辖区只相当于金朝的两个路。
两天后,石抹咸得卜得到孛鲁国王要来的消息,一早便带留守所有官员齐在府门外迎接,金鼓擂动,牛角号吹响,孛鲁进了衙门,就有人把一面大纛高竖于行辕之上,此纛乃当年成吉思汗赐给木华黎的,其它诸王都不敢建纛。
留守大堂上,几个灯笼从梁上吊下来,照得宽敞的大堂内一片通明,衙内几个大火撑燃着通红的炭火,将堂内烤得暖融融的。孛鲁国王端坐在正北的一张桌案后,案上摆着砚台、笔盒,放着国王大印和令箭。孛鲁年近四十岁,细高个白净脸,高鼻梁,眸子有些发暗,一脸倦容,穿一身黄缎料八蟒吉服,头顶一顶红色凉帽,帽顶嵌着一块明黄的宝玉,腰间佩着一把七星的宝剑,此剑是成吉思汗赐给其父木华黎的信物。孛鲁从漠北归来,一直在辽阳养病,听使者传旨,说大汗派了胡土虎与耶律楚材一道来燕京调查三万户一案,并决定在燕京设中州行尚书省衙门,由胡士虎出任大断事官。大汗还降旨意命他在辽阳安心养病。可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心中如何能安稳,况设中州行省于燕京,大汗不信任石抹家已露端倪,三大帅一案调查过后,还会有更大的变化。思前想后,孛鲁在辽阳坐不住了,因怕帐车担搁时间误事,一路打马飞奔,抱病带人匆匆赶到燕京。此时坐在大堂上,他眉头紧锁,用拳头顶在腰部。留守石抹咸得卜坐在离孛鲁的右手下方,孱赤台列于其下,左手坐着蒙古军前锋元帅忒木歹、肖乃台,其余是十余位副将。
孛鲁国王因在病中,说话声音不高,他以极不满的口吻说道:
“大哥行台 (石抹咸得卜的绰号),本王从辽阳赶到燕京,不用说你已经知道,三位汉军都元帅的事惊动了大汗。已有旨意着胡土虎、耶律楚材来调查此案,史、刘、张三人都是大汗看好的人,本已有意诏封他们为汉军万户,听到三人出事,才暂停下诏。大汗明确表示:不许动刑,要重证据,要防着金人的反奸计,造成我军自己诛杀大将。三大帅的事本亲王知之不多,请大哥行台说说案子审理情况,此事马虎不得,弄不好,你、我都要受大汗的责罚的。”
孛鲁说完,整个厅堂一片死寂,时间似乎凝住了,人们都把目光投向石抹咸得卜。
石抹咸得卜见孛鲁脸色青黄透一点暗红,手按在剑柄上,知道事关重大,眨巴着眼睛,说道:“王爷,末将不敢冒功,这件事起于孱赤台大人巡城时,拾得一个信袋,信袋中发现了一封史天泽写给父亲史秉直的家书,因事体重大,派人禀报王爷。孱帅因怕夜长梦多,亲自部署设官宴,于席间抓捕了史秉直、刘黑马、张柔等三位主犯。审案的事也都是孱帅的事,末将已将情况写折子上奏王爷与大汗了,刑狱上的事,还是请孱帅自己说说吧!”
石抹咸得卜耍了个滑头,他既不想得罪人,授人以柄,同时斟酌着辞语,不致伤害到孱赤台。
孛鲁心中有些急躁,知石抹咸得卜有意推托,不满意地瞪了一眼,气呼呼地转头望着孱赤台道:“孱赤台,你管着这个案子,案子有何进展吗?”
孱思台见石抹咸得卜推得干净,只得站起来,怀中揣着兔子,声音颤抖着道:“王爷,主犯史天泽至今未获,虽有新线索,可案子办得不顺利。据检举史秉直的总管史音举报,在三月至五月期间,他两次见到刘黑马、张柔、史天泽、史秉直、史天安在史家后堂议过降金之事。由于史音误入密室,史秉直犯疑,后来借故将史音逐出了史府……”
“让史音同犯人对质了吗?”
“对过,可犯人拒不承认!”
孛鲁道:“刘黑马、张柔、史天泽、史秉直、史天安等都是过去立有战功的人,仅凭一封信,史家一个被黜总管的话,还不能说有了结果,必须拿到更有力的证据。现在大汗派来大断事官和汗廷的大必闍赤,说明大汗对三大帅降金的事有疑心,如果其中有误,不用说你们,本郡王也无法向大汗交待。”
“小人非不尽力,得到反信,正逢刘黑马,张柔来燕京,走了怕不好抓,故禀报石帅后由卑职设宴捉捕。只是这几个人死不认罪,动刑也不招,小人恨不得杀了这几个逆贼……”
“孱赤台,我怀疑你是官报私仇,记得当年孛鲁王爷骂过你。当时你刚到燕京,就要强娶史家二小姐,史秉直未答应你,你这次就捏造证据伺机报复!”肖乃台素与史天安、史天泽关系较好,见孱赤台嘴上吞吞吐吐,厉声喝叱道。
“肖大人的话不错,老孱打仗是孬货,张柔当年可是救过你的命,怎么没有证据就想杀人,过分了吧!” 忒木歹也添油加醋道。堂内一片嗡嗡声,孱赤台在众人间不得烟抽,受嘲讽亦无人相助,僵在那儿不敢吱声。
孛鲁用眼睛扫了忒木歹和肖乃台一眼,说:“你俩都坐下,燕京的事少掺和,还是让老孱慢慢把话说完吗。”接着对孱赤台道:“审讯情况怎么样?”
“刘黑马、张柔宁死不说,打又不敢往死打!”
“史秉直呢?”孛鲁追问道。
孱赤台打坏了人,有些打憷,低声道:“前两天,小人对史秉直施以杖刑,他对小人破口大骂,还出言攻击朝廷,小人手下人下手狠了些,现在史秉直还不省人事,末将正派郎中抢救!”
“你浑蛋!”肖乃台平素最瞧不起孱赤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领,骂道:“当年张柔将军把你从战场上抢回来,你连他也不放过。史老将军为国家出生入死近二十年,其子史天倪一家几十口为国捐躯,史天泽被先大汗称为‘史拔都’,他十八岁就与我一起收复了真定,打跑了武仙,为哥哥复了仇。刘黑马是史家的女婿,也是一方抚帅。三人都是大汗认定的汉军万户,你在哪拾到的那封来路不明的信,竟要将三大帅一网打尽。案子未明,汗廷无旨,你就敢将史老将军往死了打,这不是官报私仇是什么?这次大断事官来了,案子查清了,我看你得第一个得上法场挨刀!”
孱赤台被肖乃台扯着袍领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发紫,他平日惧怕大胡子的肖乃台,心虚地指着肖乃台对孛鲁国王道:“王爷你看……肖乃台咆哮公廨,请王爷为末将做主……”
“还为你做主,看你这个熊样……”忒木歹指着他骂道,“如果查出证据是你自己私下制造的假信,这事被大汗知道,你去挨刀受刑不要紧,怕连王爷也要替你背黑锅!”
孛鲁正要说话,外边有探马来报:“胡土虎大人、耶律楚材大人进了城,正往行台赶来!”
“闹什么,一点规矩也没有,走,一道去迎迎钦差去!””孛鲁望着气乎乎的肖乃台,吼了一声。
“这小子欺软怕硬,胡大人和耶律楚材来了,断清案子,看不扒了你的皮!”肖乃台不解气地推了孱赤台一个趔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九回 胡土虎行台断囚案 楚材公误闯白云楼(2)
孛鲁带着众人出了留守衙门,迎着寒风张望,只见远处大道上尘土飞扬,数十匹骏马一阵风般过来,数面大旗为先导,旗上绣着大断事官的徽号,胡土虎与耶律楚材并骑而来。他们后边,史天泽骑在一匹白马上紧紧跟随,令众人大吃一惊。
胡土虎、耶律楚材到了府门外下马,胡土虎命人暂将史天泽押走。自己与耶律楚材过来,孛鲁国王率众人望尘跪迎。胡土虎上前一把拉住孛鲁道:“王爷快起来,看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不在辽阳养病来这做什么?”
孛鲁笑道:“钦差大人来燕京,就如大汗亲临,大断事官又是长辈,令侄怎敢不敬。”
“得了,你们也都起来吧,进行台有话说。”胡土虎扫了众人一眼,他不认识孱赤台,便向身边的孛鲁问道:“这人是燕京札鲁忽赤孱赤台了?”
“正是。”孛鲁点头道。
行台大堂,胡土虎站在香案前,正色道:“大汗有旨!孛鲁、石抹咸得卜、孱赤台跪下接旨!”
孛鲁、石抹咸得卜、孱赤台伏地叩头:“臣等恭请圣安!”耶律大人从怀中取出黄绫袱盖的圣旨,展开宣道:
长生天气力里,大汗圣旨:前日留守行台有折子,言史、刘、张三汉帅合谋投金,并先行抓捕,本大汗始而惊,后而怕。明年国家将伐金,正是用人之时,要防着金廷离间之计。今后凡是涉及大臣的事,不许擅作主张,都要报朕知道才可拘捕。为防冤案,特着胡土虎、耶律楚材调查此案,审讯要遵循《大札撒》:除有足够证据或自己认罪者外,不可以刑讯逼供,以防诬陷好人。为了加强中原州县管理,主治汉民,特命胡土虎在案子审结后,在燕京筹建中州大断事官衙门,综领中州刑狱、财赋与军政。衙门设在燕京琼林园 。
圣旨到日,如朕亲临,钦此
大汗 窝阔台
孛鲁、石抹咸得卜、孱赤台一齐应道:“臣等领旨。”
“圣旨读了,几位涉事人犯均由本断事官接手,诸位大人还有什么情况,请马上交代清楚。”胡土虎冷冰冰地道。
孱赤台没想到这样快自己就失去了审判权,结结巴巴地道:“禀钦差胡土虎大人,小人刑讯史秉直时,失手打伤该犯,郎中正在抢救,别的人均可交与胡大人。”
“大胆孱赤台,没有大汗旨意,你竟敢擅自刑讯致伤人命?”
“大人明鉴,史秉直顽固得很,不肯交待,只得上刑,却又不禁打!”
“《大札撒》明确规定,对重要犯人,在没掌握重要证据前,不许施以刑罚。你胡乱用刑致人重伤,还敢胡言?”
“胡大人,史天泽信件就是确凿证据!”
“仅凭着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你就严刑逼供,竟敢下死手打史老将军。”胡土虎冷冰冰地对孛鲁道:“孛鲁王爷,史天泽状告孱赤台以私意害人,本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