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帝国-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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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的重点是大金国,这时说伐东夏、高丽还早。至于明年*札兰丁的事,派谁去朕还未想好,其实用一个千户足以平定花剌子模。打仗的事,最要紧的是集中兵力,金国并不好打,否则先额布、木华黎国王何至抱恨而终!当然叔叔、兄弟想建功立业是好事,立功的机会朕都会给大家,比如明年伐金,铁木格王叔可为右路元帅,东道诸王兄可随右路军上战场。消灭大金国,是孛儿只斤氏几代人的理想,朕还要御驾亲征,不敢有一丝一毫大意。朕伐金、平定札兰丁之乱,漠北要有个能处乱不惊的人镇守,最适合镇守漠北的人就是朕兄察合台,当然这是朕的初步想法,还得征求大家的同意。皇兄想带兵打仗,朕现在就可以表态,待朕灭了大金国后,还有一场大仗,就是要西扫斡罗斯、远征罗马,那时皇兄要去,朕举双手赞成吗。”
窝阔台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诸王从他的话中知道,出征花剌子模大汗不用察合台另有人选,东道诸王出征东夏国的可能性完全被否定,一肚火气的铁木格被窝阔台一句话揭了底,便封住了口。
察合台从窝阔台的话语中,感到事情并不简单,听说铁木格已有向大汗提出征东夏被拒之事,细吧嗒吧嗒嘴,发现自己误入圈套,瞪了一眼按赤台,道:“亦鲁格那点直脾气,大家都知道,他是替大汗说话,直人吗,本王也不怪他。中原发生了这样意想不到之事,本王觉得今后应多用自家骨头,就信口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大家为我的话争论起来。听了大汗的话,微臣茅塞顿开,出征与留守,只要于国有利,本王听大汗的。”
窝阔台见察合台理会了自己的意思,点头道:“二皇兄能从汗廷的大局着想,朕非常高兴。史天泽等人的事火烧眉毛,如何答复燕京石抹咸得卜,大家有何建议……”
因事涉孱赤台,拖雷在一边一直没说话,他一直细观众位脸色,见大势已定,不能不表态,方道:“古谚语说:杀人的事细审三次,说话要深思三遍。大汗的话,二皇兄的话,臣赞同,孱赤台那小子是个粗人,打仗还听话,办案终让人不放心,为防金人奸计,大汗即有设燕京行省之意,何不派重臣宣大汗旨意,然后出任燕京行省长官接管此案!”拖雷表了态,正与大汗第一道诏书暗中相合。
窝阔台点头道:“老四说得对,朕有意命胡土虎出任行省长官,大家以为如何?”
诸王有了刚才的教训,无人恋战,齐道:“胡土虎在汗廷为大断事官,由他出任,臣等无异议!”
“好,这份折子的处理意见,就是按二皇兄和四弟的建议,派胡土虎去燕京接办此案……就这样吧,大家都累了,散朝吧!”
众人离去,天色渐暗,金帐内燃起数十只手臂粗的红烛。窝阔台离开御座,背着手,在玉阶的红毡上踱步,站立一边的亦鲁格、田镇海亦不敢打扰。大帐内,除了窝阔台的脚步声,连大汗的喘气声也听得见。
“二王爷犯了浑?其它诸王也都犯了浑?方才亲家驳得很对!”窝阔台愤懑地瞪着眼睛,回到龙椅上坐下,又道,“石抹咸得卜与铁木格一个鼻孔出气,这个孱赤台是老四派去的人。”
“大汗所言极是,”亦鲁格捋着胡须,眨着眼睛,低声又道:“臣揣摩了半天,二王爷说话从来不藏头露尾,今日突然发难,倒像着了人的道?”
“鼓动二爷西征,换取支持他们征东夏、取高丽,利益均沾吗,这是谁的主意,岂能瞒过朕……”
绰儿马罕跪下道:“方才奴才冒失,说了浑账话,请大汗恕罪。”
窝阔台望着绰儿马罕长吁了一声:“你是朕的心腹,说错可以不怪。但朕得提醒你一句,明春朕也许派你带兵征讨花剌子模,这话撂到这,你要有准备,光会杀戮,光想养马可不行,还得学会管理一方的本领,今后有事没事多向太傅讨教。”
“奴才遵旨,今天奴才脑袋长到屁股上!”
窝阔台抑制了心头的怒气,平静地对亦鲁格和田镇海道:“木华黎一家为国家经营中原数十年,可他这个儿子孛鲁,刚过四十身体就糟透了,忽里台会上脸色黑黄,说是有肝病,朕不是咒他,朕觉得他面相有些不好!”说完叹了口气,又道,“人一有病,外事必荒疏,这是身体做不得主吗,朕也不怪他。大朝会上,孛鲁向朕建议立中原汉军万户,并未透露过半点中原汉军将领有叛变的信息,他的耳朵就那么聋?石抹咸得卜这人尖嘴猴腮,主管燕京军务民政后,他外甥就仗势白日打劫,前不久,铁木格还提出让他当中原万户,朕没答应,这回他刚归燕京就弄折子报丧,对他也得细察!”
田镇海道:“石抹咸得卜的妹妹是王叔的王妃,王叔自然对他多一层关照。”
窝阔台怒吼着道:“这回朕派胡土虎去,让留守石抹咸得卜靠边站。
“大汗,这是个好主意!”
“田镇海替朕草诏,行省大断事官位置重要,就叫胡土虎出任中州行台大断事官,管理中原行政事务。”
田镇海答应一声,扶案替大汗草诏,设立中州断事官衙门,为元代在中原建行省制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窝阔台忽然想起什么对察剌道:“察剌将军,你马上去叫耶律先生来见朕!”
“扎!”察剌答应着出了金帐。
第二十六回 逢大案诸王动私意 起疑心可汗虑大局(4)
天快擦黑儿,察剌迎着风雪打马如飞,来到耶律楚材的帐篷外,见使女春月脸冻得通红正在门口张望,忙道:“春月,你张望什么?耶律大人在吗?”
“大人带夫人去为老太爷送‘寒衣’,烧纸钱去了。”春月认得察剌,忽闪着大眼睛回答道。
察剌也不下马,焦急地问道:“去了哪里,大汗有急事!”
“你听,老爷他们回来啦。”春月惊喜地嚷道。
暮色下,雪野中奔来几匹骏马,归人正是耶律楚材和夫人,察剌忙催马迎了过去。
这天是耶律楚材父亲耶律履的忌日,耶律履在金世宗到金章宗时曾任参知政事、金承安元年(1196)去世,当时耶律楚材年方七岁,他是在母亲杨氏照料下长大的。当年母亲随兄长南迁时,母亲剪下一缕头发,送给他……耶律楚材漂泊半生,头发犹在,可母亲早已故去。今逢父亲忌日,耶律楚材让苏氏预备了供品,去了克鲁伦河边一土丘上,摆上供桌,一家人向南叩头,将带去的寒衣和纸钱焚化了,才与苏氏骑马回来。
察剌带着耶律楚材进了大金帐,坐在御座上的窝阔台正等得焦急,参拜已毕,窝阔台命绰儿马罕将燕京所上折子递给他,又道:“耶律先生先看看折子。”
耶律楚材接过折子一看,不禁大惊,他一边看,一边仔细地咀嚼着上面的每一句话,半天没有坑声。
窝阔台眼巴巴地望着耶律楚材,见他并没有很快言声,等了半天,终是有些耐不住性子,咳嗽了一声,道:“先生,你在想什么?”
耶律楚材抬起头,缓缓地道:“大汗……臣心中有些疑惑,汉人世侯连手叛乱,主帅出事,数万将士决不会无人举兵叛乱。”
窝阔台黑黝黝的眸子闪着光,考问地道:“先生是说这折子有问题?”
耶律楚材沉吟道:“臣不敢肯定,但臣有三不解!史天泽与刘黑马、张柔都是汗国重用的人,身受国家大恩,金亡势所必然,他们为什么舍大朝,降亡虏,此臣不解之一;三大帅都是久经沙场的大将,真的想降金,定会周详计划,他们个个都集兵权、民权于一身,手下将士都是他们多年带出,一旦准备降金,必然先与诸将合谋。主帅出事,将士也会兴兵起事,劫其主帅,决不会等着汗廷派兵去剿杀之理,此其二;金国一次招降三位悍将,金主必然兴奋异常,除了封以显官,定会派大军相呼应,一旦举事,势必河朔震惊,降将如潮,怎会这样无声无息,轻易丧失良机,此其三。况且折中说,史天泽封印而逃,可见既无周密计划,又无反叛举动,仅凭一封反信,微臣以为内中或许有诈。”
窝阔台扭头对亦鲁格道:“还是吾图撒合尔说得透彻,严加监视驿馆,速押送信的使者见朕!”
亦鲁格向外大喊:“带信使。”
燕京使臣惊魂甫定地进入汗帐,鸡啄米般地跪在红毡上,一边向大汗叩头,一边声音颤抖地高喊:“奴才给大汗请安了——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窝阔台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你送的折子中的内容?”
使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眼睛盯着红毡转着眼睛道:“奴才伊顺,石抹大人府上百户,未看过折子,不知道折子的内容。”
窝阔台铁青的脸板着不开晴,道“史秉直、刘黑马、张柔被告抓的事,你知道不知道,说,有半句隐瞒,朕砍了你的狗头!”
伊顺但觉满大帐烛光耀眼,不敢去看龙椅上的大汗,低着头喘着粗气,颤巍巍地道:“这事在燕京的人有哄传,奴才也知道一星半点,听说孱赤台查获一封反信,找行台石抹大人相商要抓人,石抹大人有些犹豫。孱赤台大人说他已设了宴,请史、刘、张赴宴,只要石抹大答应,客人一到就动手,怕晚了误事,石抹大人见孱大人安排好就同意了。当天晚,孱大人就在宴席上将史秉直、刘黑马、张柔擒获。因史天泽先期回了真定,没拿到人,小人就知道这些,不敢对大汗有一丝隐瞒。”
窝阔台睨着伊顺,看他浑身打颤,问道:“这事发生后,金国可有动静?”
“这事一直保密,金国该不知吧。”
“你说的可是实话?”
“奴才还想留着脑袋吃饭,不敢欺瞒大汗……”
“你下去候旨吧!”窝阔台知他地位低下,不可能问出什么,便放弃了追问。
使者下去,脚步声远,窝阔台望了耶律楚材一眼,大声道:“看来先生估计不错,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金国有人能策反三条大鱼,请功的得排长队去汴京,怎能燕京出了事,金国至今还装聋作哑。”
“大汗英明!”
“朕慎重考虑,想让先生与胡土虎一起去一趟燕京。三大帅一案疑点多,先生帮着仔细查,看是不是孱赤台中了金国的反间计,当然,如果这三个人真要自绝于朕,那朕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有燕京不能再交给石抹咸得卜这样的人管了,朕要在燕京设中州大断事官衙门,就让胡土虎到燕京任职,今后中州的军国大事悉听断事衙门的。有了统一的办事衙门,就可号令诸道了。”
“大汗,此次去燕京胡土虎大人下面吏员如何解决?”
“胡土虎会带一些人,你再帮助他推荐些管事的人,这也是朕让你去的原因。待衙门建起来,案子有了头绪,你还回汗廷,朕离不开你。”
“此事向胡大人交待了吗?”
“已经派人叫他,先生以为这种安排怎么样?”
“大汗举措英明,臣愿与胡大人前去燕京。”作为深受中原文化熏陶的耶律楚材,虽认为胡土虎并不是担任中州行省断事官的最佳人选,但大汗倚重蒙古勋贵,在用人大事上;不喜欢外人劝谏,因此他并没有说出心里话,只抱定说话不逾本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