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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悲惨世界-第95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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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割风接着又说:
    “难道您就出不了这??鬼门关?问题是:一切都得在明天办妥!我必须在明天领您进来。院长等着您。”
    这时,割风告诉冉阿让说,让冉阿让在修道院里呆下来是由于他,割风,替修道院办了件事而得来的报酬;办理丧事也是他份内的活,他得把棺材钉好,还得到公墓去帮那埋死人的工人。早上死去的那个修女留下遗言说要把她装殓在她平日拿来当床用的棺村里,并且要把她埋在圣坛祭台下的地窖里,这种做法是警方所禁止的,而死者却又是那样迫切要求这么做,院长和参议嬷嬷们都决定要了死者的愿,即使是政府也不去管它了;他,割风,则要到那矮屋子里钉上棺材,到圣坛里去旋开石板,还得把那死人送到地窖下面去。为了酬谢他,院长同意让他兄弟即马德兰先生到修道院里来当园丁,也让他的侄女那便是珂赛特来寄读。院长说过,要他在明天天快黑时,等到公墓里的假埋葬办妥后,就把他的兄弟带来。可是需是马德兰不在外面的话,他便不能把马德兰先生从外面带进来,这是首先遇到的麻烦,还有一个麻烦,便是那口空棺材。
    “什么空棺材?”冉阿让问。割风回答说:“管理机关的棺材。”
    “什么棺材?什么管理机关。”
    “因为死了一个修女。市政府的医生来检查了并且报告说:‘有个修女已死了。’政府便送来一口棺材。第二天,政府还会派一辆丧车和几个殡仪执事来把那棺材运到公墓去,如果殡仪执事们来了,抬起那棺材,里面却没有东西,那将如何是好。”
    “那就放点东西在里面。”
    “放个死人?我到哪里去找。”
    “不。”
    “那么,放个什么呢。”
    “放个活人。”
    “活人?那是谁?”
    “我。”冉阿让说。割风本是坐着的,听到这句话,他猛地跃起来,好象椅子下面炸了一个爆竹。
    “你!”
    “为什么不呢?”冉阿让脸上现出一种少见的笑容,宛如冬日天上的那种微光。
    “您知道,割风,您刚才说过:受难嬷嬷死了,我补上了一句说,马德兰先生埋了。事情就是这样。”
    “啊,好,您是在开玩笑。您不是在说正经话。”
    “绝对正经。我不是得先从这里出去吗?”
    “当然。”
    “我早和您讲过,要您帮我找一个背箩和一块油布。”
    “那又怎样呢?”
    “找个杉木背和一块黑布就可以了。”
    “我只有白布。修女人葬,用的全是白布。”
    “白布也成。”
    “您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马德兰爷爷。”马德兰所说的事对割风来讲如同一种幻想,这幻想在修道院那牢狱似的地方出现是一种胆大妄为的创造,割风从来都生活在平静的圈子中,他平日见到的,按照他的说法,“只是修道院里的一些琐碎平凡的小事儿”,现在忽然有这种奇想出现在他那宁静的环境里,而且要和修遭院牵涉在一起,他当时惊骇万状,就如同一个看见一只海鸥在圣德尼街边溪流里捕鱼的行人的神情一样。
    冉阿让接着说:
    “要想从这里偷跑出去。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但是您必须把所有情况告诉我。事情怎样进行?棺材在哪里?”
    “空的那口吗?”
    “对。”
    “在下面的太平间里。放在两个木架上,上面盖一块盖棺布。”
    “那棺材有多长?”
    “六尺。”
    “太平间是怎样的?”
    “那是底层的一间屋子,有一扇窗开向园子,窗口安有铁栅栏,窗板从外面开关,另外还有两扇门:一扇通向惨道院,一扇通向礼拜堂。”
    “什么礼拜堂?”
    “街上的礼拜堂,大众的礼拜堂,”
    “您有那两扇门的钥匙吗?”
    “没有,我只有通向修道院那扇门的钥匙,通向礼拜堂那扇门的钥匙在看门人的手里。”
    “看门人一般何时才开那扇门呢?”
    “当殡仪执事要进去抬棺材的时候,他才打开那扇门。棺材出去了,门又得关上。”
    “谁来钉棺材?”
    “我钉。”
    “谁盖那块布?”
    “我盖。”
    “只您一个人吗?”
    “除了警署的医生之外,任何男人都不允许进入太平间,那是写好在墙上的。”
    “今天晚上,等到修道院里人全睡了,您能不能把我藏在那屋子里?”
    “不行。可是我可以把您藏在一间紧邻太平间的小黑屋子里,那是我放埋葬工具的地方,它是归我管的,我有那屋子的钥匙。”
    “明天几点钟灵车来取棺材?”
    “下午三点钟左右。在傍晚的时候,它将被葬在吉拉尔公墓,那地方有些远。”
    “我就在您放工具的小屋子里躲上一整夜和整个半天。可是吃的东西呢?我会饿的。”
    “吃的,我会送给您的。”
    “到两点钟时,我就去躺在空棺材里,你来把它钉上,”割风朝后退了退,把两只手捏来捏去的,骨节里被他捏得嘎嘎的响。
    “这,我办不到。”
    “这算得了什么!拿一个铁钉锤,把几个钉子钉到木板里面去就行了!”在割风眼里是荒唐的事,我们再说一遍,在冉阿让的眼里,却是平凡的,冉阿让已冒过比这更大的风险。凡是当过囚犯的人都有一套技术,他们可以按照逃生的路的大小来缩小自己的身体。囚犯要逃命,正如病人去求医,是生是死,在所不顾,逃命如同治玻为了治好病,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让别人把自己钉在一个匣子里,当作一个包裹运出去,在盒子里慢慢地与死亡抗争,在没有空气的地方找空气,连续几个小时里屏住口呼吸,气息淹淹却还没死去,这是冉阿让忍受多种惨痛的本领之一。其实,棺村里藏活人,苦役犯所采用的这种逃主办法,也是帝王曾采用过的。假使奥斯丹?加迪莱约的记载可靠的话,查理五世①在逊位以后,想和卜隆白见最后一面时,便用这种方法把她抬进圣茹斯特修院,继又把她抬出①查理五世是十六世纪德意志皇帝,逊位后出家修道。
    去的。稍稍镇静之后,割风大声问道:
    “可是您怎么能呼吸呢?”
    “我会呼吸的。”
    “在那盒子里!我,只要想一想,就已经感到窒息了。”
    “您一定有一个螺丝锥吧,您在棺材靠近我嘴的地方,随便锥几个小孔,棺材上面的木板,也不要钉得太紧了。”
    “好!万一您要咳嗽或打喷嚏。”冉阿让又说了一句:“割风大爷,得打定主意了:要么我在这里等人家来捉,要么接受由灵车逃出去的办法。”
    人们都知道,猫儿有一种癖性,它爱在半开着的门边徘徊不前。有些人在半开着的机会面前也一样会有左思右想,打不定主意的表现,冒着让自己被压在陡然截断生路的命运下面。那些处事大小心的人,就有那样的猫性,并且正因为他们有猫性,有时他们遇到的危险反而比大胆的人所遇到的危险更多更大。割风正是那种具有瞻前顾后性格的人。但是冉阿让的冷静态度,使他不由自主地转变过来了,他嘟嘟嚷嚷他说:“总之,除这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冉阿让接着说:
    “我所担心的便是不知道到了公墓怎么办。”
    “这倒正是我放心的地方,”割风大声说,“要是您有把握能让自己活着走出棺材,那我也有把握让您能活着出坟坑。那个埋死人的工人是个大酒鬼,他也是我的朋友。梅斯千爷爷。一个爱喝酒的老头儿。埋死人的工人把死人放在坟坑里,而我可把埋死人的工人放在我的口袋里。到了公墓怎么办,让我先来告诉您。我们到了那里,天还没有黑,离坟场关铁栅栏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灵车要一直开到坟坑边。我的任务是跟在灵车后,我衣袋里带着一个铁锤、一把凿子、一个取钉钳。灵车停下后,殡仪执事们将在您的棺材结上一根绳子,把您吊下坟坑去。神甫走来念些经,画一个十字,洒上圣水,然后离开。留下来的便只有我一个人和梅斯千爷爷。那是我的朋友,我告诉您。事情只有两种情况,要不是他喝醉了,要不是他没有喝醉,要是他没有喝醉,我就对他说:‘我们来喝一杯,趁现在好本爪酒馆还开着。’我把他带到那里去灌醉他,梅斯千爷爷酒量不大用不着喝几杯便会醉倒的,他平时就带着几分醉意的,我为了救你要让他醉得直躺在桌子底下,然后拿了他那张进公墓的工作证,把他甩下,我自个儿回来。您就只有我一个要对付了。要是他已经醉了,我就对他说:‘去你的,让我来干你的活。’他走后,我就把您从坟里拖上来。”
    冉阿让向他伸出一只手,割风冲上去,一把握住了,乡下人的那种热心肠真叫人感动。
    “我同意,割风大爷,但愿一切顺利。”
    “要是不发生意外,那就太好了。”割风心里这么想,“可这是多么大的一场风险呵!”
    五靠醉酒保证不死并不够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一辆灵车行在梅恩大路上,寥寥几个来往过路的人对它脱帽①,致礼,那灵车是老式的,上面画了骷髅、人骨和泪水,灵车里有一口棺材,棺材上盖着一块白布,布上摊着一个很大的十字架,它象一个高大的死人,向两边垂着两条胳膊,仰卧在那上面。灵车后面是一辆有布帷的四轮轿车,行人可以望见一个穿白袈裟的神甫和一个戴红爪皮帽的唱诗童子坐在那轿车里,灵车的左右两旁走着两个灰色制服上有黑丝带盘花装饰的殡仪执事。后面还有一个穿着工人服装的瘸老头。送葬行列正向伏吉拉尔公墓走去。
    那瘸老头的衣袋里,露出一段铁锤的柄、一把钝口凿和一把取钉钳的两个把手。
    在巴黎的几个公墓中伏吉拉尔公墓是独特的。它有它的特殊习惯,正如它的大车门和侧门在附近一带那些保守而又重视传统的老人们的嘴里还称做骑士门和行人门一样。我们已经说过,小比克布斯的伯尔纳一本笃会的修女们获得许可,可以葬在这个公墓中一小块划开的坟地上,并且可以在傍晚时下葬,因为那块地在过去原是属于她们修道院的。由于这个缘故,在夏季的傍晚和冬季的黑夜如果埋死人的人还得在坟场里工作的话,他就必须遵守一 条特殊的纪律。当年巴黎的所有公墓在太阳落山时都必须关上大门,那是市政机关的规定,和其他公墓一样伏吉拉尔公墓也必须得遵守这一条。骑士门和行人门是两道紧挨着的铁栏门,旁边有个亭子,是建筑家贝隆内修建的,里面住着公墓的看门人。因此那两道铁栏门,必须在太阳落到残废军人院圆顶后面去时毫不留情地双双关闭。假如有个埋死人的工人,到时候还不能离开公墓,他要想出去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出示他那张殡仪馆行政部门填发的埋葬工人工作证卡片,在门房的窗板上,挂着一个像信箱一样的匣子。埋死人的工人把他的卡片丢在那匣子里,看门人听到了卡片落下的声音,就拉动绳子,打开行人门。假如那埋死人的工人忘了带上他的工作证,他就得报出自己的姓名,那看门人,有时已经睡下了,而且已经睡着了,也得爬起来,走去认清了那个埋死人的工人,这才拿出钥匙来开门;那埋死人的工人可以出去,可是必须交十五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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