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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部分

悲惨世界-第236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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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告诉他是我,告诉他有人要求和他个别谈话,不用说出姓名。”
    “啊!”巴斯克说。
    “我要使他感到惊奇。”巴斯克又“氨了一下。第二个“氨是他对第一个“氨的解释。于是他走了出去。
    冉阿让独自留在客厅里。
    我们刚才说过,这个客厅还是乱七八糟的。仔细去听好象还能隐约听到婚礼的喧哗声。地板上有各种各样的从花环和头上落下的花朵。燃烧到头的蜡烛在水晶吊灯上增添了蜡制的钟乳石。没有一件木器是摆在原来的地方。在几个角落里,三四把椅子靠近围成一圈,象是有人还在继续谈天。总的情况看起来是欢乐的。已过去了的节日,还留存了某种美妙的感觉。这些都曾是快乐的。在拖乱了的椅子上,在开始枯萎的花朵中,在熄了的灯光下,大家曾想到过欢乐。继吊灯的光焰之后太阳兴高采烈地进入了客厅。
    几分钟过去了。冉阿让没有动,仍呆在巴斯克离去时的地方。他脸色惨白。他的眼睛因失眠陷进眼眶,几乎看不见物体了。他的黑色服装现出穿着过夜的皱纹,手肘处沾着呢子和垫单磨擦后起的白色绒毛。冉阿让望着脚边地板上太阳投射出来的窗框。
    门口发出了声音,于是他抬头望去。
    ①二世纪时托勒密(Ptolemee)创立地心说,每个行星为一重天,最高的行星为七重天,八层为恒星天,此说后被哥白尼(Copernic)推翻。
    马吕斯进来了,高昂着头,嘴上带着笑,脸上有着无法形容的光彩,春风满面,目光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原来他也没有睡觉。
    “是您呀,父亲!”他看见冉阿让时这样叫道,“这个傻瓜巴斯克一副神秘的样子!您来得太早了,才刚十二点半,珂赛特还在睡呢?”
    马吕斯称割风先生“父亲”的意思是“无比的幸福”。我们知道,在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隔阂、冷淡和拘紧,存在着要打碎的或融化的冰块。马吕斯的陶醉之深已使隔阂消失,冰雪融化,使他和珂赛特一样把割风先生当作父亲来看待了。
    他继续说,心中冒出说不完的话,这正是圣洁的颠峰快乐所应有的表现:“我真高兴见到您!您不知道昨天因您不在我们感到多么遗憾!早安,父亲。你的手怎样了?好些了,是吗?”
    于是很满意于他对自己作出的良好的回答,他又继续说:“我们俩一直在谈您。珂赛特非常爱您!你不要忘了这里有您的寝室。我们不再需要武人街了,我们真不再需要了。您当初怎么会去住在那样一条街上?它是有病的,愁眉苦脸的,丑陋不堪,一头还有一道栅栏,那里又冷,简直进不去,您快来住在这里,今天就来。否则珂赛特要找您算账。我预先告诉您,她是准备牵着我们大家的鼻子跟她走的。您看见您的寝室了,它紧挨着我们的房间,窗子朝向花园;已经叫人把门上的锁修好了,床也铺好了,房间都整理好了,您只要来住就行了。珂赛特在您的床前放了一张乌德勒支丝绒的老圈手椅,她向它说:‘你伸开两臂迎接他。’每年春天,在您窗前刺槐的花丛里,会飞来一只黄莺。两个月以后您就可以看到它了。它的巢在您的左边,而我们的窝则在您的右边。晚上它来歌唱,白天有珂赛特的话语声。您的房间朝着正南面。珂赛特会把您的书放在那里,您的《库克将军旅行记》,还有另一本旺古费写的旅行记,以及所有您的东西。我想,还有一 只您所珍视的小提箱,我已给它选定了一个体面的角落。您得到我外祖父的称赞,您和他谈得来。我们将一起共同生活。您会打惠斯特纸牌吗?您会打惠斯特就更会叫外祖父喜出望外。我到法院去的日子,您就带珂赛特去散步,让她搀着您的手臂,您知道,就和从前在卢森堡公园时一样。我们完全决定了要过得非常幸福。而您也来分享我们的幸福吧,听见了吗?父亲?啊,您今天和我们一起进早餐吧?”
    “先生,”冉阿让说,“我有件事要告诉您。我过去是一个苦役犯。”
    耳朵听到的尖锐之音,有一个对思想和耳朵来说都可以超过的限度。“我过去是一个苦役犯”,这几个字,从冉阿让口中出来,进入马吕斯的耳中,便超出了听到的可能。马吕斯听不见。他觉得有人向他说了话;但他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愣住了。
    此刻他才发现,对他讲话的人神情骇人,他激动地心情使他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这可怕的惨白的面色。
    冉阿让解去吊在右手的黑领带,去掉包手的布,把大拇指露出来给马吕斯看。
    “我手上什么伤也没有。”他说。马吕斯看了看大拇指。
    “我什么也不曾有过。”冉阿让又说。手指上的确一点伤痕也没有。冉阿让继续说:“你们的婚礼我不参加比较好些,我尽量做到不在场,我假装受了伤,为了避免作假,避免在婚书上加上无效的东西,为了避免签字。”
    马吕斯结结巴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冉阿让回答,“我曾被惩罚,干过苦役。”
    “您真使我发疯!”马吕斯恐怖地喊起来。
    “彭眉胥先生,”冉阿让说,“我曾在苦役场呆过十九年,因为偷盗。后来我又被判处无期徒刑,为了偷盗,也为了重犯。眼下我是一个违反放逐令的人。”
    马吕斯想逃避现实,否认这件事,拒绝明显的实情,但都无济于事,结果他被迫屈服。他开始懂了,但他又懂得过了分,在这种情况下总是这样的。他心里感到丑恶的一闪身;一个使他颤抖的念头在他的脑中掠过。他隐隐看到了他未来的命运将是丑恶的。
    “把一切都说出来,全说出来!”他叫着,“您是珂赛特的父亲!”于是他向后退了两步,表现出了无法言喻的厌恶之色。冉阿让抬起头,态度如此尊严,似乎高大得顶到了天花板。
    “您必须相信这一点,先生,虽然我们这种人的誓言,法律是不承认的??”这时他静默了一下,于是他用一种至高无上而又阴沉的权威口气慢慢地说下去,尽力吐清每一个字,重重地发出每一个音节:“??您要相信我。珂赛特的父亲,我!在上帝面前发誓,不是的,彭眉胥先生,我只是法维洛勒地方的农民。我靠修树枝为生。我的名字不是割风,我叫冉阿让。我与珂赛特毫无关系。你放心吧。”
    马吕斯含糊地说:
    “谁能向我证明???”
    “我,既然我这样说。”马吕斯望着这个人,他神情沉痛平静,如此平静的人不可能撒谎。冰冷的东西是诚挚的。在这墓穴般的寒冷中使人感到真实的东西存在。
    “我相信您。”马吕斯说。冉阿让点一下头好象表示知道了。又继续说:“我是珂赛特的什么人?一个过路人。十年前,我不知道她的存在。我疼她,这是事实。自己老了,看着一个孩子从小长大,是会爱这个孩子的。一个人老了,会觉得自己是每个孩子的祖父。我认为,您能够这样去想,我还有颗类似心一样的东西。她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她需要我。这就是为什么我爱她的原因。孩子是如此柔弱,任何一个人,即使象我这样的人,也会去做他们的保护人。我对珂赛特尽到了保护人的责任。我并不认为这一点小事就可以称作善事;但如果是善事,那就算我做了吧。请您记下这件可以减罪的事。今天珂赛特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们开始分道。从今以后我和她毫无关系了。她是彭眉胥夫人。她的依靠已换了人。这一替换对她是有利的。一切如意。至于那六十万法郎,您不向我提这件事,我比您还先想到,那是一笔托我保管的钱。那笔钱为什么会在我手中?这有什么关系?我归还这笔款子。别人不能对我有更多的要求。我交出这笔钱并且说出我的真姓名。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要您知道我是什么。”
    于是冉阿让正视着马吕斯。此刻马吕斯的感觉是心乱如麻,茫然无绪。命运里有些狂风会激起心里这种汹涌澎拜的波涛。我们大家都经历过这种内心极端混乱的时刻,我们说的是头脑里首先想到的话,这些话不一定是真应该说的。有些突然泄露的事使人难以承受,它就象毒酒,令人昏迷。马吕斯被新出现的情况惊得不知所措,他说话中甚至象是在责怪这人不该暴露了真情。
    “您究竟为什么要向我说这些话呢?”他叫喊着:“是什么在强迫您说?您尽可以自己保守这个秘密。您既没有被告发,也没有被跟踪,也没有被追捕?您乐意来泄露这事总有个理由,说完它。还有其他的事。因为什么理由您要承认这件事?为了什么原因?”
    “为了什么原因?”冉阿让回答的声音如此低沉而微弱,好象在自言自语并非在向马吕斯说话。“不错,为了什么原因,这个苦役犯要来说:‘我是一个苦役犯?’是呀!这个原因是很奇怪的,这是为了诚实。您看,最痛苦不过的是有根线牵住了我的心。尤其在人老了的时候,这些线就特别结实,生命四周的一切都可被毁掉,而这线却牢不可断。如果我能拔掉这根线,将它拉断,解开或者切除疙瘩,远远地走开,我就可以得救,只要离开就行了;在布洛亚街就有公共马车;你们幸福了,我走了。我也曾设法把线拉断,我抽着,但它却牢不可断,我连心都快拔出来了。于是我说:‘我只有不离开这里才能活下去,我必须待在这里。’真就是这样,您有理,我是一个蠢人,为什么简简单单地待下来?您在您的家里给了我一间寝室,彭眉胥夫人很爱我,她向这只沙发说:‘伸开两臂迎接他。’您的外祖父巴不得我来陪伴他,他和我合得来,我们大家住在一起,同桌吃饭,珂赛特挽着我的手臂??彭眉胥夫人,请原谅,我叫惯了,我们在一个屋顶下,同桌吃饭,共用一炉火,冬天我们围炉取暖,夏天还去散步,这些都是何等愉快,何等幸福,这些就是一切。我们同住就象一家人一样。一家人!”
    提到这几个字,冉阿让变得象怕和人交往的样子,他叉起双臂,眼睛盯着脚上的地板,好象要挖一个地洞,他的声音忽然响亮起来了:“一家人,不可能,我没有家,我,我不是你们家里的人。我不属于人类的家庭。在家庭生活中我是多余的,世上有的是家,但不是我的。我是不幸的人,流离失所的人。我是否曾有一个父亲或一个母亲?我几乎怀疑这一 点。我把这孩子嫁出去的那天,一切都结束了,我看到她幸福并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这里有一个慈祥老人,一对天使共同生活,幸福美满,一切称心如意了,于是我对自己说:‘你,可不要进去。’我可以说谎,不错,隐瞒你们所有的人,仍旧当割风先生。只要为了她,我就能够说谎;但现在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该这样做。不错,我只要不说,一切都会照旧,你问我是什么原因叫我说出来?一个怪理由,就是我的良心。不泄露其实很容易。我曾整夜这样来说服我自己;您让我说出秘密,而我来向您说的事是如此不寻常,您确实有权让我说;真的,我曾整夜给自己找理由,我也给自己找到了很充足的理由,是的,我已尽我所能。但有两件事我没有做到:我既未把牵住我、钉住我、封住我的心的线割断,又没有,当我一人独处时,让那轻声向我说话的人住口。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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