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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悲惨世界-第119部分

小说: 悲惨世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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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说他是不愿意怀疑的,可是他已不自主地开始怀疑了。马吕斯现在夹在两种信仰中,一种还没有离开,一 种还没有进来,这是叫人受不了的,这样的黄昏只能使象蝙幅一样的人高兴,马吕斯是个心里明白的人,他非见到真正的真理之光不可,半信半疑之间的那种半明不暗的光使他痛苦。无论他是怎样要求自己停在原处并在那里坚持,他仍无可奈何地被迫继续向前进,研究,思考,走得更远一些。这股力量将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呢?他走了那么多的路,才接近了他的父亲,现在想到也许又要离开他,便不免有些惶惑了。他心中想得越多,他的苦闷也就越重。他感到他的四周都是危道险途。他既不同意他的外祖父,也不同意他的朋友们,对于前者他是雄心勃勃的,对于后者却落伍了,他承认自己无论在老辈一边还是在青年一边都是孤立的,他不再去缪尚咖啡馆了。
    马吕斯心烦意乱,这时,他几乎没有再去考虑他生活中的其它重要方面。
    但现实是严峻的,它不允许人忽略它。它突然闯到他跟前,跟他打了个照面。一天早上,那旅店老板走进马吕斯的房间,对他说:“古费拉克先生说过他负责你的事?”
    “是的。”
    “但是我得有钱才行。”
    “请古费拉克来跟我谈吧。”马吕斯说。古费拉克来了,老板回避开去。马吕斯把自己还没有打算要告诉他的话全和他谈了,说他在这世界上可说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您打算怎么办呢?”古费拉克说。
    “我一点也不知道。”马吕斯回答。
    “您想做些什么?”
    “我一点也不知道。”
    “您有钱吗?”
    “十五法郎。”
    “要我借点给您吗?”
    “绝对不要。”
    “您有衣服吗?”
    “就这些。”
    “您有些值钱的东西吗?”
    “有只表。”
    “银的?”
    “金的。就是这个。”
    “我认识一个服装商人,他能收卖您这件骑马服和一条长裤。”“好的。”
    “您只剩下一条长裤,一件背心,一顶帽子和一件短上衣了。”“还有这双靴子。”“怎么!您不光着脚走路?多有钱啊!”“这样已经够了。”“我认识一个钟表商,他会买您的表。”“好的。”“不,不大好。您以后打算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是诚诚实实的,至少。”“您憧英语吗?”“不懂。”“您懂德语吗?”“不懂。”“那就不用谈了。”“为什么?”“因为我有个朋友是开书店的,他正在编一种百科词典,您有能力的话,可以为它翻译一些德语或英语资料。报酬虽不多,但也够活命的。”
    “我来学英语和德语就是。”“学的时候怎么办呢?”“学的时候,我吃我这衣服和表。”他们把那服装商人找来。他出二十法郎买了那身短上衣。他们到那钟表商的店里,他付了四十五法郎买进那只表。“这不错,”回旅馆时马吕斯对古费拉克说,“加上我那十五法郎,我就有八十法郎了。”“还有这旅馆的房钱没给呢?”古费拉克提醒他。“呃,我早忘了。”马吕斯说。马吕斯立刻照付了旅店老板的住宿费,总共七十法郎。“我只剩十法郎了。”马吕斯说。
    “见鬼。”古费拉克说,“您得在学英语吃五个法郎,学德语时吃五个法郎。那就是说,您啃书得快些啃,啃那值一百个苏的银市得尽量慢。”
    正在这时,吉诺曼姑奶奶——她其实是个见人遭难心肠就软的人——终于找到了马吕斯的住的地方。一天上午,马吕斯从学校回来,发现他大姨的一封信和六十个皮斯托尔,就是说六百金法郎封在一个匣子里。
    马吕斯将这笔钱全部退还给他大姨,并附上一封措词恭顺的信,信里说,他有办法谋生,今后生活中所需一切不成问题。而在当时他只剩下三个法郎了。
    对于这次退款,那位姑奶奶一点也没告诉他外祖父,怕他听见了更生气。
    况且他早已说过:“永远不许再向我提到这吸血鬼!”马吕斯从圣雅克门旅馆搬了出来,不愿在那里负债。第五卷苦难的妙用—马吕斯穷愁潦倒对马吕斯来说,人生已变得严峻起来了。当掉自己的衣服又当掉自己的表,这不算什么。他还吃着人们所谓“疯母牛”的那种说不清楚的东西。这恐怖的东西含着缺乏面包的白天,只能失眠的黑夜,没有蜡烛的夜晚,无火的炉子,无所事事的星期,希望渺芒的前途,时弯有破洞的衣服,逗姑娘们嘲笑的破帽子,由于拖欠房租只好紧闭大门,看门人和房东的傲慢,邻居的作弄,侮辱,被践踏的尊严,被迫接受的任何活计,厌烦,苦闷,疲劳。马吕斯学会了如何吞下这些苦果,也懂得了除这些以外就没有什么可吞的东西了。他正处在一个当口:需要爱同时也需要自尊心,但他感到自己由于衣服破烂而受人嘲弄,由于贫穷而显得笨拙。那种年龄正是青春会使人心里充满雄心的时刻,而他却不止一次地低眼去望他那双穿了孔的靴子,认识到贫穷所引起的种种不公平的耻辱和刺人心肠的羞愧。可喜同时又可怕的考验在等着他,意志薄弱的人将变得卑鄙无耻,意志坚强的人能升华为卓越非凡。每当命运需要一个坏蛋或是一个英雄出现时,它就把一个人丢进这种考验里。
    因为常有许多伟大的活动在小小的斗争里,所以常有些顽强而不为人知的英勇行动在黑暗中步步提防那些由于生活所迫和丑恶的动机所迫致命袭击。高贵私下的胜利是任何肉眼所不见,任何声誉所不备,任何鼓乐所不颂的。生活,苦难,孤独,抛弃,贫穷,这些全是战场,都有它们的英雄,无名英雄,有时比出名的英雄更伟大。
    坚强、稀有的性格正是被这样创造出来的,苦难经常是后母,但有时也是慈母,困苦能孕育灵魂和精神的大力量,灾难是一身做骨的奶娘,祸患是一代豪杰的好乳汁。
    在马吕斯生活的这个时期,他自己扫地,到水果店去买一个苏的布里干酪,有时要等到天擦黑时才走进面包铺买个面包,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顶楼,那面包好象是他偷来的。人们有时见一个举止笨拙的青年,一只胳臂夹着几本书,样子腼腆而莽撞,溜进那街角上的肉铺子,挤在一些满嘴粗话、把他东推西撞的厨娘中间;他一进门便摘下帽子,额头上的汗珠直冒,对那受宠若惊的老板娘深深一鞠躬,然后又对切肉的伙计再行个礼,要一块羊排骨,付六个或七个苏,用一张纸把它裹上,夹在胳膊下的两本书中走了。这人就是马吕斯。他有了这块排骨,亲自煮熟后便能过三天。
    他第一天吃肉,第二天吃油,第三天啃骨头。吉诺曼姑奶奶曾多次设法把那六十个皮斯托尔送给他。马吕斯每次都拒绝接受,说他什么也不需要。我们在前面曾谈到他内心的革命,他那时还在为丧父戴孝。他从那里起便没有脱过黑衣服。可是衣服却脱离了他。到后来,他连短上衣也没有了。只有一条长裤还马马虎虎。怎么办呢?他以前曾替古费拉克办过几件事,古费拉克这时便送了他一件旧的短上衣。马吕斯花上三十个苏随便找个看门的妇人把它翻过来,就又成了一件新衣。可是这件衣服是绿色的。马吕斯只在天黑以后才出门,这样他的衣眼看上去便是黑的了。他要永远服丧,只好以黑为丧服。
    他在这段时间已被接受为律师。他自称住在古费拉克的那间原本雅洁的屋里,里面有一定数量的法律书籍,加上一些残缺不全的小说,凑合布置一 番,便也算有了一些业务需要的藏书。他的通讯地址就是古费拉克的这间房。马吕斯当了律师以后,写了一封信,把这消息通知他的外祖父,措词冷冰,但话还是顺的。吉诺曼先生收到那封信,双手发抖,念完以后,撕成碎片,扔进字纸篓里。两三天后,吉诺曼姑娘听见她父亲在他的卧室里独自高声说话。他每次在心情异常激动时总是这样。她听见那老人说道:“假如你不是笨蛋,你就应当知道,人不能同时是男爵又是律师。
    二马吕斯的清苦生活
    穷困和其他事物一样,它可以习以为常。久而久之,它能定形,并且稳固下来。人们省吃减用,以一种仅能维持生命的清苦方式成长着。让我们来看看马吕斯?彭眉胥的生活是如何安排的:他从最窄的路上走出来,看着那狭路渐渐开阔了。由于勤奋,振作,有耐心和志气,他每年终于能从工作中得到大约七百法郎。他学会了德文和英文。古费拉克还把他介绍给他那个开书店的朋友,马吕斯就成了那书店文学部里一个低级但有用的人。他写书评,译报刊文章,作注释,编写一些人的生平事迹,等等。无论旺季淡季,净挣七百法郎。他以此维持生活。怎么过的呢?过得不错。让我们来谈谈。
    在那戈尔博老屋,马吕斯每年花费三十法郎的租金,占了一间名为办公室而实质上没有壁炉的破屋子,至于里面的家具只是些必不可缺的东西而已。家具是他自己的。他每个月付三法郎给那当二房东的老妇人,让她来打扫房间,每天早晨给他送一点开水,一个鲜蛋和一个苏的面包。这面包和蛋便是他的午餐。午餐得用掉二至四个苏,随着蛋价的涨落有所不同。傍晚六 点,他沿着圣雅克街往下走,到马蒂兰街转角处巴赛图片制版印刷厂对面的卢梭餐馆去吃晚饭。他不喝汤,只吃一盘六个苏的肉,半盘三个苏的蔬菜和一份三个苏的甜点。他另添三个苏的面包,而且以白开水当酒,柜台上,端坐着当时仍然肥胖鲜活的卢梭大娘,付帐时,他给跑堂的一个苏,卢梭大娘则对他报以微笑。接着,他就走了。他花上十六个苏就能得到一脸笑容和一 顿晚饭。
    在卢梭餐馆里,喝空的酒瓶极少,倒空的水瓶却极多,那好象是一种心安之地,而不是果腹之处。今天它已不存在了。那老板娘有个漂亮的绰号,人们称她为“水中卢梭”。
    午餐四个苏,晚餐十六个苏,这样他每天在伙食上得花二十个苏,每年就是三百六十五法郎。加上三十法郎房租,三十六法郎给那老妇人,再加上一点零花钱,一共四百五十法郎,马吕斯便吃、注服侍都有了,买衣服得花费他一百法郎,换洗衣服五十法郎,洗衣费五十法郎,总共不超过六百五 十法郎.最后他还能结余五十法郎,他宽裕起来了。他有时也借十个法郎给朋友,有一次,古费拉克竟向他借了六十法郎。由于没有壁炉,马吕斯也就把取暖这一项“简化”了。
    马吕斯经常有两套外面穿的衣服,一套旧的,供平日穿着,一套全新的,供特殊用途。两套全是黑的。他只三件衬衫,一件穿在身上,一件放在抽屉里,一件在洗衣妇那里。磨损坏了,他就补充。他总把短外衣一直扣到下巴,因为衬衫经常是撕破了的。
    马吕斯经过了好几年才达到了这种宽裕的境地。而这些年是艰苦的、困难的,有时是勉强度过去的,有时是熬过去的。马吕斯没有一天灰心丧气过。任何窘迫,他都经历过了,他什么都干过,除了借债,他们心自问,不曾欠过任何人一个苏,他觉得借债就是受奴役的开始。奴隶主只能占有你的肉体,而债主却占有你的尊严,并且能伤害你的尊严,所以他认为债主比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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