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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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以笔一点制止禀报。集中精力阅章本,略一沉思,落笔批示后向侍立一侧的内侍:“快将这份奏章送尚书省、命右相裴炎责令有关部属,立即给甘陕地域大旱无雨,颗粒无收的灾区,放粮账灾,谁若误了灾民,严惩不贷。”内侍接过批折急速而去。武后又阅奏章。
婉儿又欲禀告:“娘娘……。”
武后头也不抬:“不是有人落水,大火窜上房顶,都闪到一边去!”她又速速阅本章,猛然用力速批后,向婉儿:“快直接送兵部,要他们六百里加急,按哀家旨意调集兵马粮草,加强边防,不要让突厥的野蛮生番再扰我边民。捍卫不力,如有闪失者,命兵部严加惩处。”婉儿命另一内侍领取奏折匆匆而去,武后这才向婉儿:“瞧你这心急火燎的样子,是不是哪里官逼民反,发生了赃官污吏祸害百姓,给哀家招来*民怨了。”
婉儿回禀:“奴婢奉命前去掖庭宫。没料到太子殿下,已经将两位公主接进乾元宫去了。”
“哦,他们好快的行动啊!”
“看来这一定是皇上的旨意。”
“正经治国安邦,替天牧民的政务他们不关心,这个李弘尽在这些阴谋脆计上与哀家分庭抗礼!”
“这会败坏娘娘声誉的。”
“他是软逼他父王禅位,硬逼我这母后让权。他这是要显示他是忠孝,仁义的储君,而我是个老而不死的贼,窃了权,占了位,让世人咀咒哀家鸠占鹊巢。”
婉儿感叹:“太子殿下是鬼迷心窍,辜负了娘娘望子成龙的天下父母心了。”
武后长叹:“不不,唉,他是在骄奢淫逸中被奸佞引诱下,恶蛟渐变生了毒牙,只怕他难以成龙护众生了。”
婉儿提醒:“太子殿下暗中掩护二位公主谒见皇上。但愿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脱。”武后坐下又提笔批奏章:“婉儿,你给倒碗茶来,吩咐掌灯。”
婉儿向外传话:“秋凉阴暗,提前点灯。”
煞时宫内盏盏宫灯点燃,灯火通明,武后自己捏了脸上睛明穴,伸了个懒腰,接过婉儿的香茶:“嗯,清香沁人脾,茶能静心醒脑,品茶胜过品酒,畅饮不会醉得人麻木啊!”
婉儿提醒武后:“娘娘夕阳西下,夜色将临,二位公主已进入乾元殿一个时辰了。”
“月黑风高并非都是杀人夜,他们造不了反,翻不了天。”
“防患于未然,这奏章明日批转也不晚。”
“禁宫深严,又加戎备,两个黄毛丫头飞不出紫金城。”
“娘娘也该歇息了……!”
“哪来这么哆喽!”武后重力搁杯,茶水溅上了龙书案。
“奴婢多嘴了!”婉儿双膝跪下。
乾元殿后殿高宗寝宫。
高宗满面病容,老泪横流,双手抚着伏在他膝上,啜泣着的宣城公主和义阳公主。两个公主依然是破旧宫妆,荆钗挽着蓬松发髻。
李弘也被眼前惨状,止不住拭泪暗泣。
高宗喃喃而语:“我的女儿,苦了你们了。”
二位公主终于放声惨叫:“父王……啊!”
武后悄悄地走了进来,昂立不前冷冷地看着这悽楚场面。
高宗抬头首先发现武后肃然凛立在那里,他惊愕地僵坐不动,两位公主吓得畏缩地跪在高宗膝下两侧,半坐半跪竟忘了向武后朝拜。
只有李弘惊慌失措,忙拭去泪痕,上前两步深深施礼:“参见母后!”
武后不答理,也不挪步,平静严肃地说:“你们姐妹俩,过来。”
两位公主乞怜地望望高宗,高宗不言,她俩又期望着李弘,李弘勉强开口“……母后……”
“本宫是老虎,会吃了她们……”武后一语顶去。无人讲话,她深深叹了口气:“唉!”她向前迈了两步,又有怨气地站住,盯视着惊惧不知所措的两位公主。两个公主在众目注视下,无可奈何站起来,惶恐不安畏畏怯怯,低头挪步向武后跪下。
武后慢步上前立定吩咐:“扶她俩起来。”两个内侍太监扶起了俩公主,武后又上下打量她们,看她俩的神情,心有悲切触动,又狠狠叹了口气:“唉——!作孽呀。只怨早年你们母亲萧贵妃与王皇后为争椒房专宠,违犯宫禁,暗中找来巫婆巫师谋害年幼的代王,”武后指向李弘,“暗算本宫和皇上。你们母亲为非作歹,连连累你们姐妹遭劫受此磨难,他们罪证确凿,你们父王为正宫纪国法,不得不忍痛割爱,大义灭亲,当年大权落于奸佞长孙无忌之手,哀家也无力阻拦啊!”武后转向高宗:“都怨陛下宠信那两朝权奸长孙家族,连累了龙脉至亲。而今可见当年臣妾的劝谏所言不虚了。”她向随来太监吩咐:“将两个公主送往哀家的紫霞宫去。”
四个内侍太监上前:“二位公主请!”
两个公主又看看高宗,望望李弘,心绪不宁,胆怯怯被太监半掺半架,扶着拖走了。
高宗这才乞求地:“梓童……”
“圣上还有何分辩!”武后摆事实讲道理:“臣妾这么多年,替皇上日理万机,没有想到这两个受株连的姐妹俩。陛下终日颐养龙体,怎么就忘了这两个亲生骨肉。如今让我们亲生的儿子,动了悲天悯人的侧隐之心,将她俩搭救出掖庭冷宫,看来你们父子要为她们母女昭雪冤狱了?”
高宗父子都欲推脱:“不不是……”
“不是什么?武后愤懑地说:“当初是英明的圣上赐死了贵妃,株连两个*。而今又私下昭雪她母女,此事传扬开去,举国上下又要咀咒是哀家心狠手辣,是豺狼,是蛇蝎……”她怜惜自己过去的遭遇,委屈地热泪盈眶语不成声。
高宗惶惶有愧:“是是,……是朕病糊涂了。”
“糊涂?不,你明白得很;你是皇上,是圣上,是有道明君,好人由你做,我替你背骂名。”
“朕什么事……让你背过,……遭人咒骂过了?”高宗心中有愧,喃喃辩护。
“好吧,让事实说话。上官婉儿你过来!”
婉儿应声上前:“奴婢在。”
武后严正的询问:“你说说,你祖父上官仪他是什等样人?”
“他……?”婉儿疑惑了,立刻端跪回话:“奴婢的祖父上官仪,是个谋害武皇后,触犯*,被午门斩首的钦犯罪臣……。”
“哀家问他生前在皇上身边,是个什么样的宠臣?”
“这……”婉儿难言真情,胆怯推辞:“奴婢当年幼小无知,不知深宫之事。……
高宗知道武后来者不善,问之有因,他主动阻拦:“陈年旧事,不要提这叛逆臣子,惹得梓童心绪不佳。婉儿起来吧!”
武后问罪而来,怎肯罢休,直言不讳:“骨鲠在喉不吐不快。陈年旧事是历史,史记不实就该分清是非,说明事实。婉儿当年年幼不知真情,皇上是当事之人深知真像。请问上官仪才学如何?”
高宗被迫不得不答:“他学富五车,诗赋绮丽,被一代文人雅士赞为上官体竟相效仿学习。”
“圣上为何与他形影不离?”
“无非命他赴宴题诗,休闲时谈文史,论古今,咏物吟唱。”
“他品性如何?”
“本性忠厚,为人随和,只是他人言则言,不敢论辩长短,缺乏果断主见。”
武后追问:“纣王专宠妲已而殷朝倾覆,夫差昧爱西施而国破家亡,女人是祸水!后妃干政颠倒阴阳,吕后垂帘听政才乱了朝纲;朝野愤恨,民怨沸腾,圣上当年因此也要废哀家为庶人打入冷宫。”
她冷静了片刻,又严正地追问:“这若不是陛下的旨意,是上官仪的谏言?还是长孙无忌的阴谋诡计?……”
“不错不错,当年是上官仪拟草稿写谏书,主要是长孙无忌拿的主见,而今看来当年朕也是中了奸佞圈套,让上官仪爱卿受了委屈。”
“不是受委屈,是替陛下揹了骂名。”
“是是,是的,后来处死上官仪,如今看来,那也是长孙无忌的死党们加祸于他。”
“不!”武后又阐明实情:“上官仪不辩忠奸,随波逐流,为虎作伥,自作自受罪该应得。”武后看了看婉儿道:“按说清除奸佞该株连上官满门,哀家可以听之任之而后快。然而哀家想起下上官仪的小孙女儿,上官婉儿在一次御园五月端阳节游园中与哀家有一面之缘……
(在叙述中中闪回当年游园盛况中,武后带着李弘看龙舟,武后母爱地揽过小李弘,李弘推开武后,扎脱地跑了,却与大几岁的太监曹达亲亲热热勾肩搭背去看龙舟。这时一个彩线缠的五色粽子,落在武后怀中,紧接着又一个红心香包落在她身上。
原是是婉儿母亲在追小女儿,见她用五彩小粽子扔向武后,她吓坏了。急忙搂过女儿婉儿,武后看着这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拿着她扔来的粽子和香包,问道:“小姑娘,你说说五月端午,为什么划龙舟?”
小婉儿天真无邪地回答:“忠臣屈原受了委屈跳了江,大家划龙舟抢着去救他。”
武后又问:“人们什么又包了粽子扔到江里?”
小婉儿一本正经的:“大家都爱忠臣,扔了粽子给鱼吃,免得大鱼吃忠臣。”
武后刁难:“你为什么用这粽子扔我呢?”
小婉儿笑了:“我的好看粽子扔好看的人,你太好看了。”
武后笑了:“哦,美丽粽子扔给美丽人。”
婉儿接道:“对,赤心香包只送赤心臣。”
武后又加一句:“美人,人美有德人才美。”
婉儿又对一句:“忠臣,臣忠无瑕臣必忠。”
武后欢喜地:“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好大胆。”
婉儿高兴地:“我人小心不小,才胆大。
上官夫人拉过婉儿:“不许胡说!”
婉儿偎到母亲怀里:“母亲你说过好孩子不说谎。”她转向武后:“好看的夫人,我说的都是真话吧!”
“是的,你是个聪明说真话的好姑娘!”
“母亲,你听见了没有。”婉儿又偎在了母亲怀中。)
武后接着说:“为了这一面之缘,为了这教女有方的母亲,臣妾才请求陛下免了满门抄斩,并将婉儿母女充为宫中奴婢,更将婉儿从小留在身边,哀家将这个因臣妾而午门问斩了罪臣的孙女留在身边,就是让她时时刻刻看着臣妾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个心狠手辣,该替陛下背骂名,乱了朝纲的恶毒皇后。”
高宗讨饶地:“朕也从未指责过你呀。婉儿快起来扶皇后坐下……嗨,那肖妃的两个女儿,也不是朕……”
李弘胆怯了:“父王你……”
武后不让他开口:“你这次可算办了件真正仁义孝悌,顺乎天理的好事。难得你这么想到你这两个冷宫受苦的姐姐?看来确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子俩……”
“不不,不是他……是朕……”高宗想坦护,又顾虑。
“圣上果然圣明!”武后盛气凌人逼视高宗:“陛下真是动了侧隐之心,骨肉深情么?当年王皇后与肖贵妃若是奸计得逞,我若是囚死在冷宫,你这仁慈的父王,也会像今朝如此怜惜弘儿兄弟四个和太平我那女儿吗?”
高宗畏怯地:“……当然当然,唉!都怨他……。”
武后又虎视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