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呼唤-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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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毛实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但是,我总觉得这小孩的情绪有点儿不正常。”
这时,我的眼前竟浮现出那小孩轻轻地抚摸谢小芬毫无表情的面颊时那无助的模样,心里由不得一酸。我使劲咽了口唾沫,问:“你们找到那小孩了吗?”
“没有。昨天我们在谢小芬家呆了一夜,但他没有回家。派人到他的亲戚家找,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毛实祥说。
我的心不由得使劲跳动了一下,感觉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那她的丈夫春生说了什么吗?”这些工作都是我昨天安排毛实祥他们去做的。
“得到谢小芬的死讯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地流泪。”毛实祥叹一口气,将那半截香烟重新点燃。接着他告诉我,昨天我们临时凑的那一千块钱他已经交给春生,并且有关善后等事情已经安排乡政府帮着料理了。
“得想办法将那小孩找到。”游局轻声说了一句。
“我已经安排了,这方面请游局放心。”毛实祥说。
“不管怎么说,小孩是无辜的。”游局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李锐发言。他看了游局一眼,又看了看我们在座的各位,这才发表他的观点。他说:“我个人认为谢小芬畏罪自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至于理由嘛,我在昨天上午的会议上已经讲了。事实应该是非常清楚的,不是她杀的小男一雄,那她为什么会自杀呢?刚才毛实祥所长已经介绍了,她既然不可能为家庭生活的艰辛而寻短见,那唯一的原因就在于她背上了杀死小男一雄这个包袱。她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了她,在心理上她承受不了了,只能以死来求得解脱。”
“你凭什么说谢小芬是自杀呢?”毛实祥冷笑着问了一句。这毛虾子就是这德性,从不甘心吃现亏。
李锐好像料到毛实祥会问到这个问题,他不愠不火地看了毛实祥一眼,继续他的发言:“毛所长这个问题提得好。说实在话,我也只是初步判断,就像你刚才判断谢小芬不是杀人凶手凭的是直觉一样。至于我的理由嘛,昨天我们在现场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李锐将面前摊开的笔记本合上,那意思表明他不想再讲什么了。
没想到杨新愚的观点竟然有着浓浓的骑墙派的味道,他说单凭现场和直观证据来看,谢小芬确实存在自杀的可能,脖子上的勒痕非常正常,身上也不存在丝毫外伤,但是并不能因此就下谢小芬是自杀的结论。昨天晚上他与法医小郑忙了一晚上,将谢小芬的内脏器官以及胃里残留物都取了样,由于县里的化验手段有限,准备在今天下午送到市局里。
“如果化验结果不存在问题的话,那就可以认定谢小芬就是自杀的。”杨新愚说。
“那化验结果得什么时间出来呢?”毛实祥问了一句。
“那得看市局里的办事效率了。以以往的经验,最快也得四五天。”杨新愚说。
游局皱了皱眉,说:“那你老杨得抓紧点,务必今天下午将全部材料送上去。我也给市局里打个电话,看他们能不能尽量搞快一点。”
“我有个问题想说一下。”毛实祥搔了搔乱蓬蓬的头发,“现场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了,但是我始终不明白,谢小芬是怎样将自己挂到那棵柿子树上的?从坑上面吊上去的吗?上面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从坑里面直接吊上去的吗?坑里同样一点儿痕迹也没有。那就是怪事了,除非她谢小芬能够腾云驾雾,否则她是没办法将自己吊到那棵树上的。”
“毛所长说得一点儿不错,坑里面确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所以从坑里直接爬到那棵树上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但是坑上怎就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呢?”李锐说。
“有什么痕迹?”毛实祥问。
“茅草没有倒伏的,荆棘也没有折断的,这是我们看到的事实。但是要知道,谢小芬是前天晚上在这儿上吊自杀的,经过几乎一整天后,现场还能保持当时的原状吗?还有,我们在坑上面发现的那个装有香烟的塑料袋又作何解释?”
“你是说这个塑料袋可以证明谢小芬是从上面将自己吊到树上的吗?”毛实祥激动得站了起来。
李锐却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得亏是个装有两包烟的塑料袋,如果是几张钞票,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你了。”毛实祥不屑地看了李锐一眼,“我如果是杀害谢小芬的凶手,为了掩人耳目,误导大家的判断,我不会将这个塑料袋从坑里扔到坑的上面吗?要知道,如果是几张钞票,谁也没办法扔到上面去的。退一万步讲,我们凭什么又能认定那装着两包香烟的塑料袋就是谢小芬留在坑上面的呢?”
面对毛实祥的回答,李锐一时语塞。
他们俩谁也没办法说服谁,就没再吭声了。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张明金那儿还查出了一些眉目,他说昨天下午在县中医院查到一个叫甘光忠的人,买了五百多块钱的消炎药。
“发药的护士对甘光忠印象挺深的,她说甘光忠与她是同乡,都是范湖乡的。甘光忠药买得多,没东西装,还是她帮着找了个空纸箱子。那护士对甘光忠衣着的描述与电话亭老板的描述是一致的,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昨天下午我与范湖乡派出所打了电话,晚上马俊所长就给我回了电话,说他们范湖乡赤矶山有个单身老头叫甘光忠。历史非常复杂,解放前当过土匪,好象是周小山的部下。至于这老头的其他情况,马俊也说不清楚了。”
“那手扶拖拉机的事呢?”我问。
“马俊也讲了,说那老头有一台手扶拖拉机,平日里他就是靠这手扶拖拉机帮人拉些货,收取几个运费钱来谋生的。”张明金将面前的笔记本翻开,“马俊说那老头是一九二八年十月份出身的,好像没有结过婚,由于没有儿女,还得一个人在外面忙活,借以养活自己。”
我的眼前浮现出那天在牛头山见着的那老头坐在手扶拖拉机驾驶座上的身影,单凭那老头精瘦的身子还真不能判断出他已是年近七十岁的人。这个叫甘光忠的人与疯婆子、小男一雄以及与小男一雄的死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频繁地出现呢?我的脑子里一连出现了几个问号。
在大家发言完后,我也简单地将自己了解的一些情况作了介绍,着重谈了从陈祖安那儿得到的消息。我认为从种种迹象判断,截至现在仍不能排除谢小芬是杀害小男一雄的凶手的可能,并且在我们现在所了解的人员当中,她的嫌疑仍是最大的。
“她为什么故意隐瞒小男一雄死亡的那天晚上去过魔芋厂的事实呢?足以说明她的内心有不可示人的秘密,这个秘密有可能直接揭示她就是直接杀死小男一雄的凶手,也可能间接揭示杀害小男一雄的真正凶手。谢小芬虽然死了,但是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查明她故意隐瞒的这个秘密。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使这起凶杀案大白于天下。”最后我交待毛实祥和李锐:“这两天你们务必找到谢小芬的大儿子,这不仅是侦破小男一雄这个案子所迫切需要的,同时也是谢小芬的家庭迫切需要的。并且在找到这个孩子后,你们必须保证这个孩子的人身安全。对于其他派出所,我将通知他们安排必要的人员协助你们的寻找工作。”对于甘光忠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自己亲自到范湖乡去一趟。
但是我刚将自己准备去范湖乡的打算说出来,游局就打断了我的话。他说:“范湖乡那边你就不要去了。昨晚上县委吴江书记通知我,说明天有一位台湾客人,要到范湖乡的一个什么村子去拜访一位以前的老朋友。吴书记除了要亲自作陪以外,还点明要李锐跟随作保卫工作。我看从节省人力方面考虑,李锐可以顺便将甘光忠的情况了解一下。”
会议原本就这样结束了,但临散会时李锐却非常认真地要求大家多坐一会儿,他说有个想法已经在心里憋了好久了,想借这个机会谈谈。已经站起来的游局和毛实祥只得重新坐了下来。李锐客气地向在座的各位散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其实我这个想法在昨天晚上就酝酿好了,所以借今天开会的机会多耽搁大家几分钟。不当之处大家可以批评。”说完开场白后,他将面前合着的笔记本摊开。看来对于这个“想法”他是有着详细的准备的。“小男一雄这个案子发生后,不仅我们全局,就是县委和县政府的压力都非常大。以前我们经常说涉外无小事,在这件案子上就充分体现出来了。受游局的信任,这个案子我自始至终参与了全部的侦察工作,所以对相关的问题还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在这里我不是自我表功,我李锐对这件案子还是动了些脑筋的,进而形成了可能有别于在座各位的观点。老话说的好,鱼梗在喉,不吐不快,我犹豫了好久,觉得还是将我的想法讲出来好。我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并且直接,那就是小男一雄这件案子应该结案了。”
李锐的话一出口,我感觉到大家与我一样都非常吃惊,不知道李锐所说的结案的根据在哪里?但李锐对大家吃惊的表情却视而不见似的,也可能大家的表情根本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仍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作为人民警察,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有效地惩治各类犯罪分子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有些案件的处理我们却不能过于机械,不能因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而将自己深深地陷进去不能自拔,我们应该站在一定的高度上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这起案件。小男一雄这件案子,我认为根据现有的证据材料可以认定谢小芬是杀人凶手。昨天上午的碰头会上,我已经将我的理由讲了一遍,今天我在昨天的基础上再作一定的补充。其一,谢小芬是有作案动机的。与一个男人厮混了几年,一点企求都没有是无法让人相信的。谢小芬有可能不恋小男一雄的财产,但其想与小男一雄结婚的可能性就没有吗?刚才毛实祥所长也讲了,从骨子里看谢小芬,她应该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既然传统,她肯定要追求名正言顺。在小男一雄不能满足她的要求时,她难道不会杀人吗?其二,谢小芬是有作案条件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小男一雄房间的锁匙除了小男一雄本人以外,再就是谢小芬有了。小男一雄的死亡现场大家看到了,门窗都完好无损,这只能说明凶手是直接从大门进到房间的。谁有这个条件呢?那只有谢小芬了。第三,谢小芬有作案的时间。刚才曾队讲了,小男一雄死的那天晚上,谢小芬就去过魔芋厂。以上事实完全可以构成一个环环相扣的证据链,并且所有的证明对象都直接指向谢小芬。谢小芬当然知道我们公安局不是吃干饭的,她隐瞒的那些事实终究会被我们侦查得一清二楚。在巨大的压力下,她无路可走,只能选择畏罪自杀。我认为认定谢小芬为杀害小男一雄的凶手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并且这样认定对于大局来讲肯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锐讲到这儿将话停顿了一下,他肯定感觉到大家被他所说的大局吸引住了。他喝了口茶,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不管我们怎样瞧不起小男一雄,说他是杂种也好,是流氓也好,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