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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新乱世佳人-第76部分

小说: 新乱世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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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冒银南果然没事。被公审枪毙的是伪县长钱少坤,还有那个曾经动过思玉心思的伪军团长。钱少坤被关在牢里的时候,其实已经唯求速死了,县里为了开公审大会,待地弄了烟膏把他将养着,总算一条命没有死在枪响之前。 
  冒银南被反绑了双手陪着站了一回台,而后又由王千帆当众宣布无罪释放。冒银南回家之后有一段时间觉得无脸见人,几乎动过服毒自杀的念头。好在独妍明白他的心思,那段时间寸步不离他的左右,弄得他想自杀都没机会。日子一长,慢慢地也就把事情想开了,只当八年亡国奴的日子是长长一梦吧。 
第二章 
  从上海过来的客轮在水面上笨拙地转了个身子,慢慢靠上码头。船尾搅起的水浪浑黄不堪,旋涡一个接着一个,像巨大的铁锅排了队比赛着转圈圈。 
  码头上的工人们忙碌起来,系缆绳的系缆绳,甩靠圈的甩靠圈,上踏板的上踏板。一片忙乱之后,轮船甲板上的铁栅栏打开来了,拥挤了半天的旅客如同晨起出圈的鸭子,手忙脚乱、前拥后挤、呼儿唤女地冲过踏板。一霎时,上海话,无锡话,通州话,海阳话,沸沸扬扬地混杂一片,声高声低,此起彼伏,码头上像是成了一个推销贩卖沿江方言的市场。有人肩上的扁担戳了别人的后脑勺,有人的鞋子挤掉了,还有人抱着一筐吱哇乱叫的小猪,不识时务地拱来拱去,惹得几个穿旗袍的上海女人尖声叫骂。 
  人群就这样潮水一样地涌上码头,又潮水一样地四散而去。 
  散去的人群中,有两个衣着时髦的年轻人颇为引人注目。男的高高个子,戴一顶巴拿马草帽,穿白色棉麻西装,皮肤白净,鼻梁高挺,唯一双眼皮略显下垂的三角眼令人不快,那眼珠也滴溜溜转得过于灵活,差不多的陌生人对这双眼睛是极其不能放心的。他胳膊上挎着的女人不过二十出头,波浪形的长发鬈出十足的妩媚,皮肤是上海女人特有的那种透明的苍白,尖俏俏的瓜子脸,瓜子尖上不偏不倚长出一颗黑痣,这就使她原本平常的面孔平添出许多生动,使人睁眼闭眼总觉这颗黑痣在不远处活泼泼地跳舞。 
  男人便是十年前被逐出门的济民的儿子克勤。女人叫语嫣,是他新勾上手的姘头。十年中克勤在上海租界里东混西混,投靠在杜月笙弟子的门下,小打小闹地贩几包烟土,没发什么大财,世面是经见过不少,自觉今非昔比,遂有了回海阳显摆一番的意思。自古以来中国男人的心里脱不开一个“衣锦还乡”的情结,凡在外面发财发迹的,山高路远总要回乡一趟,否则死不瞑目。克勤同样如此,他得让董家的人看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看看他的洋场派头,他的上海女人,要不然这十年在外面混得有什么意思? 
  克勤一手提一只小小的皮箱,一手挽着千娇百媚的语嫣,心情很好地走在海阳古旧的青石街道上。他第一个碰上的是董记绸缎店的王掌柜。这使克勤略微有点遗憾。按他的心意,最好马上碰见伯娘董心碧,或者他的任何一个漂亮的堂姐妹。潜意识里她们才是他最想炫耀的对象。 
  王掌柜站在店门口,眯缝着眼睛,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对时髦的上海人。克勤的第一个感觉是老头子认不出他来了。他想要么是他的变化太大,要么是海阳人已经把他从记忆中抹去。十年真是个不短的时间,他惹出那桩风流孽债被赶出家门时,才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啊! 
  克勤停下来,很洋派地摘下帽子搁在胸口,对王掌柜微微点一点头,说一声:“不认识了?” 
  王掌柜惊讶地抬了头,盯住他好一番打量。“先生你是……” 
  “董克勤。”克勤眉毛一扬,仿佛很随意地说出这三个字。说完他把帽子重新戴到头上,拍一拍语嫣的手背,转身就走。他能感觉到背后王掌柜的吃惊。这就是效果,他得意地想。他知道不出半天海阳城里会流传开董家大公子突然回来的消息。 
  走下莲花桥,路边有个代写书信的小摊子,一个瘦成干虾模样的老头儿弓腰曲背地趴在矮桌上,一边听旁边的乡下老太太说话,一边往纸上写。他长着一双跟克勤一模一样的三角眼,因为低着头,下垂的眼皮几乎遮盖了整个眼睑,越发地显出老相。抓笔的那只手活像个鸡爪,指骨细长,带点痉挛地弯曲着。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又黄又细,将他原本瘦长的脸无限制地延伸下去,远看简直就有点怪模怪样。 
  语嫣不耐烦地扭一扭身子,示意克勤快走。克勤小声说:“那是我爹。”语嫣“啊”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就是跟你抢一个女人睡觉的爹?”克勤扑哧一笑,在语嫣胳膊上用劲捏了一把。语嫣夸张地叫起来,像被蜜蜂蜇了一样甩着手臂,引得路人好奇地看她。 
  克勤丢下语嫣,自己朝那写字摊走过去。事隔多年,他仍然记得爹当时站在绮凤娇门外的惊恐的脸色。当时他和绮凤娇都认为门外只有心碧,谁知开了门却看见自己的亲爹。年轻的克勤在那一刻委实感觉到狼狈,因此他在心里整整把心碧恨了十年。 
  克勤站在写字摊前,曲起中指,用关节处轻轻敲一敲桌面。济民这一封信正写到收尾处,见有人敲桌子,以为又来了主顾,头也不抬地招呼道:“客人等一等。”克勤笑嘻嘻地说:“你看我是客人吗?”济民这才一怔,停了笔,用劲抬起耷拉的眼皮。济民还不糊涂,只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他的手抖了一下,一团墨汁浓浓地滴下来,在刚刚写完的信纸上涸出一块污迹。旁边的老太太心疼不已,连连抱怨。克勤很派头地扔出两张票子,叫老太太另找人写去。济民哪里舍得?一把将票子掳了去,叫儿子稍等等,他手忙脚乱换了信纸,将那信龙飞凤舞重抄一遍,写了信皮,封好口子,交给老太太,这才收摊歇工。 
  克勤不无嘲讽地说:“做得这么巴结,怕是赚不少钱了吧?” 
  济民听出儿于口气里的不敬,也不计较,扯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你看我从头到脚的行头,像是赚钱的样子吗?” 
  克勤作势地耸耸肩膀:“那不一定哦!你赚了钱藏起来,我怎么能知道?”不等济民答话,他一挥手又说,“别怕,我不是回来找你要家产的,我现在有钱。” 
  济民慌忙朝他摇手,又小心翼翼地往四面看,凑近克勤小声说:“可别说你有钱。现在海阳城里是共产党的天下,共产党不喜欢有钱的人。” 
  克勤“噗”地一笑:“我怕个什么?共产党国民党都跟我没关系,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还能拿我怎么样?” 
  济民急得跺脚:“小祖宗,这是在大街上哎!你不能少说两句?” 
  克勤无奈道:“好好,不说,不说。” 
  语嫣跑过来,好笑地看他们父子两个斗嘴。克勤得意地把语嫣往前一拉:“看看吧,上海姑娘是不是比海阳的要出趟?” 
  济民牙疼似地吸一口气,把克勤拉到旁边:“这么说,你不跟绮凤娇……” 
  克勤摆摆手:“老黄历啦!她早死了,骨头都好打鼓了。” 
  济民目瞪口呆地望着克勤:“死了?” 
  克勤说:“抽大烟抽死的。她没福气。” 
  济民的脸上就有几分哀伤。 
  克勤嘻皮笑脸说:“你还真想着她?” 
  济民叹一口气:“我是认真喜欢她的。”又说,“早知道如此,你当初何必……” 
  克勤把手一摊:“她那时铁了心要跟我,我有什么法子?” 
  济民不再说话。 
  中午是克勤作东,把济民带到老松林菜馆吃饭。克勤存心要在老爹面前摆阔,大盘小碗点了一桌子菜。济民却是提不起兴致,眼面前晃来晃去总是绮凤娇的影子。一会儿想到她在中秋之夜喝酒微酣的娇嗲模样,一会儿想到月光下的那盆树桩盆景,再而又是黑夜里虚掩的六角小门。他想老天爷可真是作弄人啊,得到她的不当宝贝,宝贝她的偏又得不到,生生的就让这一缕香魂去了。 
  无巧不巧,在他们三个人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克俭带着绯云也进了菜馆。 
  克俭这年刚满十八岁,绯云与他同庚。从克俭十岁逃难到乡下住在薛家,而后薛家又反过来避难到城里,两个一直是青梅竹马地长大,心碧和暮紫早已经默许了他们的亲事,只因为年纪尚小未曾正式行礼罢了。十八岁的克俭长得唇红齿白,宽额凤眼,开口是笑,不开口也是笑,活脱脱一个心碧的模样,人见人爱。大娘娘心锦常说,好在是个男孩子,若这副面孔生在女孩子身上,可不要迷死一城的小伙儿?相比起来,绯云倒不及他的俊秀。不过绯云也有绯云招人喜欢的地方。因为自小在乡村里长大,绊云的发育显得比同龄女孩子要充分,眼儿亮亮的,脸上红红的,胸脯子挺挺的,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直拖到屁股,走路时辫梢甩来甩去,活像一尾泼喇喇跳动的鱼,叫后面跟着的人看得眼花。她通身上下带着水样的清新,水样的鲜纯,走到哪儿,旁人都能从她身上嗅到那股子湿淋淋的水气。这两个人走在海阳城里,简直就是一百个惹眼,一百个般配,连心碧看着都觉得开心,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子媳是天大的福气。 
  此时克俭和绯云走进菜馆,座中的克勤和语嫣顿时都觉眼前一亮。克勤是因为久居上海,看够了大城市女孩子修饰作态的美,绯云的纯朴鲜灵便令他耳目一新,仿佛吃惯了鸡鸭鱼肉的人偶然吃得一筷子野菜,满嘴的鲜香顿时让他不忍停著。克勤的眼睛就是这样盯在绯云脸上,其贪婪其赤裸是海阳城里的小伙子所望而不及的,连生性厚道的绯云都感觉到了这双陌生眼睛的注视,原本红润的面孔越发娇艳如花,亮亮的眼睛如同花中羞怯的露珠儿,遮遮掩掩地滚来滚去。 
  语嫣则是惊讶于克俭的俊秀。她原本以为自己见识过的男人够多了,如克勤这样的已经算得上仪表堂堂,岂不料小城里还有更加出色的男孩儿,语嫣一见之下,心里惊叹不已,忍不住心旌摇荡,一双媚眼马上展开了攻势,在克俭身前身后织出密密的一片网。 
  克俭毕竟是小城里长大的孩子,除绊云之外没有接触过另外的女性,在男女间的事情上属于懵懂愚钝的一类,当下没有理会语嫣的目光,只把注意力放在绯云身上。他拉了绯云的手说:“讲好了来吃油烹大虾的,怎么又要走?” 
  绯云侧过身子,躲开克勤那双过于赤裸的眼睛的注视,红了脸说:“这儿人多。” 
  克俭这才抬头去看克勤那一桌子。他看见二叔济民在座,不能不过去打一个招呼。济民这时借酒浇愁已经喝得有几分迷糊,指点着克勤和克俭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两兄弟都不认识了。” 
  克俭被这一说,“呀”地一声大叫。他真是没想到眼前就是堂兄克勤。克勤被逐出家门时,克俭年纪尚小,印象并不是十分深刻,此时见这么个时髦派头的上海人站在面前,心里免不了一阵欢喜,十分亲热地上去跟堂兄见面,眉里眼里都是笑意。 
  克勤自然也是高兴。不为别的,他刚才已经猜出了克俭和绯云的关系,想着这个山青水秀的女孩儿既然是堂弟的人,日后接触的机会不愁没有,凭他的手段,海阳城里有哪个女孩子能逃得脱身? 
  同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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