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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新乱世佳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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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宿,心碧就这么怀抱着小玉儿坐着。到天亮,几个大点的孩子醒了,兄妹妹病成这样,都知道着急,围了心碧团团直转。毕竟是烟玉最有心计,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对心碧说,她问过店家了,前面的大镇子是上埝镇,镇子里育看病的先生,也有药铺。 
  心碧心中一喜,抓住烟玉的胳膊:“你问实了,的确是上埝镇?” 
  烟玉说:“是上埝镇噢!那个给爹医病的薛先生,不就住在这镇子上吗?” 
  心碧说:“是就好!还是我烟玉有用,能替娘担心思。” 
  心碧早饭也等不及吃了,从包袱里拿些点心出来,孩子们和车夫一人分了几块,心碧就催车夫速速上路。 
  路上倒不及前一日那么拥挤,许是逃难的人一路寻亲访友,陆续找到了落脚之处的缘故。正是秋庄稼将熟未熟,遍地青纱帐四起的时候,两边田野里玉米黄,稻子绿,棉花白,高粱红,小河清清,大树成荫,羊吃草,鸡刨土,狗撒欢,一副悠闲恬静的乡村画卷。可惜心碧抱了小玉,心急如焚,只恨不得一步赶到上埝,哪里有心思往两边多看! 
  七八里路,紧赶慢赶,太阳升到一竿子高的时候也就到了。 
  上埝镇的确不算大小,虽只狭长的一条街,却是吃穿用玩样样都有。薛医生家不难找,提起来,镇上人个个都知道,可见在这一带名气够响。四架独轮车吱吱呀呀地七弯八拐,最后在一扇黑漆大门外停下。门口嵌有一方白色水磨石,石上刻有“薛宅”两个字,清清爽爽,朴朴实实,必是薛先生家无疑了。 
  此时薛暮紫已经吃过早饭,进了街面药铺里坐堂问诊,听得家人来报,忙忙地就起身往家跑。 
  心碧一行已经被薛太太让进客堂里坐下,车夫们蹲在院里喝茶抽烟。薛先生进门的时候,心碧正跟薛太太说着这一路上的惊恐,绮玉思玉们规规矩矩在旁边坐成一排。薛暮紫进门顾不上别的,张口就问:“是哪位小姐身子不好?” 
  心碧慌慌地起身,把怀里抱着的小玉送上前去。薛先生做个手势,示意心碧把孩子平放在一张卧榻上。此时小玉昏睡不醒,双颊赤红,鼻翼张开,喘息艰难。薛先生略一把脉,又俯身在她前胸后胸听了一听,对心碧说:“怕是肺炎。看这势头颇为凶险,幸而你送来得及时。” 
  心碧大惊道:“怎么又是肺上的毛病?” 
  薛暮紫知她对济仁的死心有余悸,当即宽慰说:“肺炎不是肺痨,这是急症,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须祛邪扶正、化痰止咳便可。董太太不必惊慌。” 
  当下薛暮紫先指派下人收拾两间客房让心碧一家歇下来,又用麻黄和救急散冲出少少一点水,亲自帮着给小玉灌了下去。余下十几味药草,他让人去药铺里拿了,回来用水煎上。 
  心碧在旁边看他忙这忙那,一时也插不上手,只觉很不过意,那惶惑之情就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薛暮紫回头看见了,笑道:“董太太从前可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怎么倒跟我见外了呢?” 
  心碧说:“也不是见外,有句话说:阎王爷都不喜欢不请自来的客,我们这一大家子拖拖拉拉的,吵扰到你门上,实在不像个样子。” 
  薛暮紫叹气说:“这能怪你吗?小日本打到家门口来了,政府几百万的军队,倒跑得比老百姓还快。堂堂中华大国,就这么一代不如一代的败下来了,想想心里是又伤心又不服气。”说到这里,薛暮紫又问,“怎么不见老太太和大太太呢?” 
  心碧就说了她们两个不肯离家逃难的因由,又说:“要不是为这些孩子,我也不必走了,这抛头露面餐风露宿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薛暮紫认真望她一眼:“你怎么能不走?你跟她们不同……” 
  心碧一下子明白了薛暮紫话里的意思,一张脸不觉绯红,转过眼睛,不敢再去看他。薛暮紫也知自己这话说得轻薄了一些,忙转过话头,问起心碧这一趟出来的打算。心碧告诉他说,本准备投奔董氏老家的佣户的,上埝镇不过是路经之地,既是小玉儿性命无碍,她想还是服了药马上就走的好,早走早到,早到早安心。 
  薛暮紫沉吟一下,又出去转了一转,回来对心碧说,他已经跟内人商议过了,孩子发着高热,即刻上路,单单作为医生来说,他也是不能同意的,他想请心碧暂且在家中小住几日,待孩子病情好转再定去向。雇来的几个车夫,就先付钱让他们回家,万一几天后再要往磨子桥去,上埝镇这儿雇人也很容易。 
  一方面是薛暮紫话语诚恳,为济仁看病这么长日子,双方有一份交情;一方面心碧也着实不放心小玉儿,怕磨子桥没有好先生,孩子病情若有反复,白给耽误了,略作考虑,也就答应下来,心里只想着日后要有机会重谢薛先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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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上埝镇是海阳城至通州水陆要道之一,故而镇虽不大,集市却颇繁荣,水产海产、京广杂货一应俱全。串场河从南到北流过,将狭长的小镇一分为二,水面坦荡,渡口设平底宽面渡船,来往行人自己拉绳索过河。 
  自民国二十年通州常卓吾先生的轮船公司成立之后,海阳至通州的小火轮每日对开一次,从串场河中经过。每至上埝,小火轮必得拉响长长的汽笛,其声悠扬,在河东河西大片田野上久久回荡。此时岸边嬉耍的孩子和田里荷锄的农人都会伫立不动,眼巴巴望着小火轮在河水中搅出一条翻滚的白浪,漂一般地擦水面飞速滑去。他们好奇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船舱里坐着的是什么人,他们都有些什么样的长相,什么样的穿戴。无奈火轮速度大快,他们只依稀瞥见船舱玻璃上贴紧的一双双眼睛,那些眼睛同样对两岸的风景充满好奇。 
  晚上,若有夜航轮船从河中开过去,那真是最具诗情画意的一幕了。夜色如黛,星光朦胧,平滑如带的河面上,就见夜航船通体透明,像从天边缓缓滑过来的一般。船过之处,河水灿烂,前后溅起碎银万两,令见识不多的上埝镇人如梦如幻。孩子们会拍着手喊:“龙王爷出巡了!龙王爷出巡了!”大人就在一边叹道:“只怕龙王爷也没有这等福气。”他们心里都想,什么时候也坐一次这样的夜航轮船,才不枉了人生一世。 
  薛暮紫家代代行医,医术高明,祖上又有人做过朝廷命官,在上埝镇自然算是大户人家。可惜人丁欠旺,到薛暮紫这一代,只得一女名绯云。这排云跟克俭同岁,虽不如绮玉姐妹花容月貌,却也是眉清目秀,很招疼爱的。上埝镇办有初级小学,绯云读小学三年级,写得一手好字,还画得一手好画,据说左邻右舍的大姑娘小媳妇常来求她画鞋样描绣底,心碧直觉得她比自己的几个女儿又见玲珑剔透。 
  绯云的母亲叫金花,年纪比心碧要小个几岁,眉眼长得也就算端正而已,却是极为柔顺,又有个爱干净的癖好,家里家外整天收拾得跟水洗过一样,外人一进她家门,再热的天气,再躁的性子,马上就觉神清目爽,浑身舒服。金花最大的心思便是未能给薛家生下个传宗接代之人。她也曾劝过薛暮紫纳妾,不知是薛暮紫未看上中意的还是怎么,总是一笑了之。薛暮紫这人颇为开化,有儿无儿确实不放在心上。换过来说,因为无儿,对敛聚家产的事情也就不感兴趣,乐得今朝有酒今朝醉,潇潇洒洒过一生。他是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品茗赏酒样样内行,高兴了也会去通州城里玩妓,且这样的事情从不瞒着金花。 
  心碧在薛家住到第三天,因为眼面前守着个现成医生的缘故,小玉的高热慢慢就退了下来,只是咳嗽未断,喘气稍急,兼有痰和鼻涕。薛暮紫替她改了方子,只服些杏仁桑次茅根甘草什么的,细心调养。金花在集上买了好些北方雪梨,一剖两半.挖去核儿,中间放冰糖,隔水蒸得烂软,让心碧喂给小玉吃。薛暮紫见了不屑,认为这些偏方根本就是骗人,于事无补。金花说反正也不是坏东西,有用没用,吃下去总是个安慰。薛暮紫便笑笑,随她们去。 
  这天中午,忽然从镇外来了几个骑马的人,一色军旅打扮,找到薛家门上。薛暮紫出来接住,让进厅房说话。心碧和金花不知何事,两个人对坐在厢房里,凝神听里面的动静,心里都不免紧张。 
  片刻工夫,来人告辞出门,薛暮紫也陪着他们出去。心碧找到克俭说:“快去,远远地跟着,看他们要做什么。”不大工夫克俭满面通红地跑回来,告诉她们说,那些人围着薛家祠堂转来转去,好像是说要办个中学。 
  傍晚薛暮紫笑嘻嘻地回来了,一问,果然是为办中学的事。原来下午那几个人是附近驻军省保安二团的,其中一个还是团长。因为海阳县城即将沦陷,城里所有学校实际已经不解自散,学生和老师们纷纷逃难到了乡村,乡绅们商议着总要让孩子有个复学的机会才好。团长还说,看眼下形势,日本人实力强大,锋芒很健,中日这场战争非短期可获胜,培养长期抗战人才就是一件很急迫的事情。如今县长钱少坤已不知去向,县政府名存实亡,保安团既是维持这一片地方治安的,出面促成此事也是义不容辞。 
  金花说:“怎么就找到你头上来了呢?” 
  薛暮紫仍旧笑嘻嘻地:“哪里是找我呢?他们看中了薛家禧堂那一片房子,商议着或租或买,要我出面跟族中人做个联络。” 
  金花拍着胸口说:“这一下午我都悬着个心,以为军队跟日本人开仗,要征你去当军医呢。” 
  薛暮紫说:“我只会中医,不会西医,更不治外伤,人家要我去有个什么用?真要能有用,我倒也巴不得有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心碧插嘴道:“你帮他们办抗日中学,当个校董什么的,也就是为国效力了。那些家里有孩子读书的,哪个不敬你谢你。” 
  薛暮紫听心碧说到这句话,忽然想起什么,问心碧:“董太太,你家二小姐三小姐,原先在城里怕也读中学了吧?” 
  心碧叹口气:“怎么不是呢?绮玉思玉已经读到了二年级,烟玉正要进中学。等我们再回城里,还不知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的事呢。只怕原先学的那点东西,又送还老师去了。” 
  薛暮紫说:“我倒有个主意:董太太干脆也别到磨子桥去了,就在上埝镇住着,中学办起来,孩子们读书不是方便?反正是逃难,住哪儿不是住?” 
  金花一拍手:“这是最好!等下子绯云知道了,还不知喜成什么样儿呢。暮紫你是不知道,这几天绯云和烟玉好得一刻也离不开,两个人从早到晚趴在一块儿描画剪纸的。” 
  心碧沉吟不语。在上埝镇住了这几天,她心里倒的确很喜欢这个地方。只是薛家跟董家也就是由看病认识,并没有十分了不起的交情,薛暮紫这么说,是顺便的客气话呢,还是真心相邀?若真心相邀,又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在内?心碧一个年轻寡妇,带着几个水葱儿般的女儿,事事处处不能不防。 
  薛暮紫这个人生性爽朗,见心碧犹犹豫豫的样子,以为心碧不肯住在薛家叨扰别人,就说:“我家在镇边上有一处飨堂,空着也是白空着,正思量要招些房客,董太太苦想去住,倒是合适。” 
  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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