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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男人的书--我的乱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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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读过书了没有?”女孩接着问。

  “读过。”我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女孩又问。

  “黄金台。”我说。

  “凡读书之人,心中必有抱负。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天,而非畏缩世间,面对此黄金台,思想当年乐毅,你难道就不想做第二个乐毅,成就抱负,芳流百世吗?再说,人生百年,命算难测,也许你的将来贵未可及,你现在死了,将来就云消烟去了,你不觉得可惜吗?”女孩说到此处,站起身,迎风一指黄金台北面:“既使我这么说你还无动于心,绝意求死,此去眼望既是易水河,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昔年荆轲求死,死得其所。你如此轻易言死,又死在壮士去处,难道就没有一丝羞愧之心吗?”女孩冷笑一声,眼神如火一般炙烈地望向我:“如欲死,就离开这里,找个猪生狗窜的地方去死,别脏了壮士之地,英雄出处。”

  女孩此话让我的心突兀起来,长髯老者的脸色亦是一沉。

  “好,好!”我一下子撑身坐起,大笑起来,而我的眼里已满是泪水了:“壮士、英雄?你在这黄金台上看,到底还有谁在?无论何样的功名大业,最后都不过是死骨一堆,既使这黄金台,你能说它还是当年的黄金台吗?”

  “问得好!” 长髯老者走了过来:“如若当年的壮士、英雄俱在,要你活着做什么?江流不息,易水难平,本就是前赴后涌,各领*,如此更新叠旧,冬亡春至才是天地本色,才不会枉没了伏藏天地的异士豪杰。既使这黄金台,黄金台不去,哪有长安的锦秀,洛阳的繁胜。”

  长髯老者的这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长髯老者又似自语叹息:“今日你既然命不该绝,那就好好地活着,无论人世艰难,都要好好地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知道将来。昔年韩信食之难,胯之辱时,天意之下,有谁知他的将来呢。”

  此刻,风萧萧地吹着,天空的日光已被沉云隐去,天地之间的阴郁席卷着人心,压抑着人心,让人斗然中生出了悲壮的感觉。

  我一抹泪,从地上强站起,向长髯老者施了一礼:“多谢教诲,不管世事如何,我一定会活下去。不知老伯尊姓大名,若日后我有所成,必将报答。”

  长髯老者一抚胡须:“一个浪游之人,何谈要你报答。”

  女孩在旁一笑:“我爹是游历算命之人,你就叫我爹张半仙吧。”她又对长髯老者说:“爹,你号称算无遗漏,能准天下事态,料定生死,不过今日也真算是糊涂了,竟然没算对他的死活。”

  “红叶。”长髯老者喝了她一声,又对我说:“好了,我们要走了,这些钱你拿去。” 长髯老者从身上掏出些钱:“他年若你我有幸相逢,不要太过绝情就是了。”

  我迟顿无措,不知该不该拿这些钱。

  女孩从长髯老者手里拿过钱,一把塞到了我的手里,对我板起了脸:“拿着,大丈夫知难而受,也不算是什么丑事,别象个女人一样。”她说完最后一句,忽然笑了起来。

  “好好活着吧。” 长髯老者冷眼望着我说。

  “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我一定会……。” 我的话未说完,便觉头一昏沉,向前栽倒了下去。 。。

第五章   人生最艰难处应是活在世间而无路可去吧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了床上。张半仙与红叶呢?我从床上坐起四顾,房内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房内的桌上则叠放着几件干净的衣服与一些钱。

  我下床走到桌前,在这些钱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信尾的落款是红叶,她在信中说他们有事已经先离开这里了,叫我保重,并说他们已在客店交了几天的房钱让我把身体养好再走。

  我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了下来。

  他们走了。我心内有些空。现在,我该往哪里去呢?回家?我摇了摇头,此时回家不异于死了。可是,前路冷落,我又能往哪里去呢?虽然在黄金台上红叶与张半仙的话已绝了我的求死之心,但细想起来,那些话又是空空的,它们解决不了我现在面对的实际问题。

  我忧虑地站起身,却又怔住了,哪怕是这房内的尺寸之地我竟也不知该踏步何方了。人生最艰难处说是生活辛苦,背影蹉跎,其实不然,人生最艰难处应是活在世间而无路可去吧。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不觉低吟起了孟子的话。

  “唉。”念罢是言,我虽是唉叹一声,心中已略有了些安宁,而此时我肚内也开始咕咕作响了。我换上他们留给我的衣衫,拿上钱,走出了房门。人到底是敌不过饥饿,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再来想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事吧。

  出门来到客店前房,这里是客店的供食之处,此时已是入夜,店内有十几个人正饮酒的饮酒,吃饭的吃饭。我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一杯酒,一盘青菜和一大碗饭。

  狼吞虎咽地先吃下了一大碗饭,我微微饮下了一口酒,酒是忧愁人的药吧,只这微微的一口酒,我心中已有了些许的松懈。放下酒杯,我向四周看去,在我对面的桌前,有三人正在边饮边聊。

  他们聊得是秦始皇的事。

  “世人说秦始皇是吕不韦的儿子,这确不确实?”一小瘦男子问。

  “怎么可能呢?”一胖男子说:“始皇帝的父亲是秦庄襄王子楚,子楚是秦孝文王的儿子,秦孝文王有二十多个儿子,子楚在其中只排到十几位,他并不是长子,而且,他因为地位很低还曾在赵国当过人质。”他顿息一会又说:“王位争夺,历来残酷,兄杀弟、弟谋兄、子弑父、父食子,几乎无奇不有,所以,子楚要继承秦国王业,他那二十多个兄弟能无动于心,任其登王承国吗?他们必会细细盘查子楚在赵国发生的一切事,包括他的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然后阻止子楚登上王位。子楚既然能够登上王位,可见他的儿子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的。”

  “罗兄,你这话就错了。”一倦容男子说:“吕不韦既使做下了这等偷梁换柱之事,又如何会让人知晓呢?其必是极隐秘,不为人知的。”

  “哈哈……。”胖男子笑说:“既然是极隐秘,不为人知的事,始皇帝是吕不韦儿子的事又是如何传开的呢?如果传开的事果然当真,最早的知情者应该就只有吕不韦与始皇帝之母赵姬两人。吕不韦必不会说,因为他的儿子当上了秦国之王,他如果说了不但会对他的儿子不利,而且他*立国的梦也许就会因此事破灭掉了。赵姬应该也不会说,无论如何,始皇帝赢政始终是她的儿子,如果她说了,秦国也许会另有人做王,她的生命到时保得了保不了都是一个问题,只有她的儿子牢牢坐住王位,她的生命与富贵才有保障。如此一想,两人皆没有说,天下间还能有谁知道此事呢?既然此事已传闻天下,就只有一种可能,无论这谣言是起于秦庄襄王时还是起于始皇帝时,这都是想造反夺权的人找的一个造反的理由。我们再从头说起,若始皇帝真是吕不韦的儿子,不说子楚能不能当上秦国的国君,我只问赢政还能做得了皇帝吗?一国毕竟不是一家,它关系社稷国统,千秋万代的帝王种姓。可笑司马迁写《史记&;#8226;吕不韦列传》时偏要说始皇帝是吕不韦之子。他与始皇帝时已相隔了百年,手中又无证据,又如何就断定了这事呢?人说司马迁《史记》皆实,应为万世之书,我看其实未必。”

  倦容男子一笑:“罗兄刚才的分析中有矛盾之处。”他端杯饮了一口酒:“你刚才说此事若只有吕不韦与赵姬两人知道,他们必都不会说,所以此事就再无人知晓,由此你断定天下人皆知的秦始皇是吕不韦儿子的事是有人想造反谋位而造的谣言,这或者可信。但这又与你再前面说到的矛盾了起来,你再前面说,秦始皇之父秦庄襄王子楚要继王位,他的二十多个兄弟必会细细盘查他在赵国发生的一切事,包括他的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然后阻止他登上王位。按你所说的,既然吕不韦与赵姬都不会说,那天下人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此事了,既如此,子楚的二十多个兄弟又如何可能查到秦始皇是吕不韦的儿子呢?”

  倦容男子放下酒杯,又说:“反过来再说,你刚才假设此事若只有吕不韦与赵姬两人知道,他们都不会说,所以世间应当就无人真知晓此事了。我借你的话如此验证不知对否:既然再无人真知晓此事,那么,就有了一种可能性,秦始皇或者是吕不韦的儿子,如果确是,那只是世间人不能够真知道罢了。”

  胖男子被倦容男子的一席话憋得一脸醉红,说不出半分话来反驳。

  “那秦始皇到底是不是吕不韦的儿子?”小瘦男子转向倦容男子又问。

  “枳句来巢,空穴来风。此事虽未足全信,但亦未必无根。”倦容男子说。

  “你这话说的……。”小瘦男子摇了摇头:“还是让人不能确实。”

  “但话再说起来。”倦容男子将酒一杯饮尽:“如果秦始皇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吕不韦此奇货可居当是天下第一利的买卖了。钱财尽拥不过一世而已,若让自己的子孙假他人之姓成就帝王大梦,那自己的血统将会是一国之脉了。”倦容男子自倒了一杯酒,又是一口饮尽:“好极,好极。真若如此,吕不韦乃算得上是千古独一的谋略之人了。什么范蠡、苏秦、韩信、张良皆只能与他拾鞋而已。”他又是一叹:“问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得吕氏第二呢?”

  “哈哈……。”我将酒一口饮尽,放声大笑了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英雄生于世,当行英雄事


  我对面桌前的三人皆向我望来。

  “你笑什么?”小瘦男子双目一瞪,显出要吃人的凶相。

  “就当秦始皇真是吕不韦所生,而吕不韦既使算谋天下亦生死自己儿子手中,此等功业拿子弑父来换取早已是血腥蝇飞,失去了父子情深,有悖于天理了,要它有何益处呢?再则,自古以来就无有千秋之国,万代帝王,夏、商、周三朝如是,汉之前的秦更如是。秦始皇自号始皇帝,意欲子子孙孙二世、三世、四世……至于万世,从此天下归于一家,无穷无尽地传承下去,但秦帝国自始皇帝始,亦不过至于二世既灭。事不但如此,家国既灭,王室难逃,始皇帝一脉也就从此断尽了。如此想来,如果始皇帝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吕不韦此举不但无货可居,反而灭了自己的种姓,这实在是可笑之举。”我摇头又是一笑:“只近眼前小利,无算子孙后世,不过是小人算计,商人禀性,生出此等谋略之人能算得上是千古独一的谋略之人吗?”

  倦容男子拍案大笑起来:“这位兄弟分析周到,实在让人信服。我确错看了吕不韦。”他将酒杯满酒,走到我的面前:“来,为你的醒人之言敬你一杯。”

  我接过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

  “依你所言,既然无千秋之国,万代帝王;既然家国一灭,王室难逃,那帝王之业都是虚无的了?”胖男子坐在桌前问。

  我微微一笑:“不然。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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