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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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道向北去找边境那边的李兆麟还是去找赵尚志的部队(他们不知道当时赵尚志已经被错误地永远开除了党籍,并剥夺了抗联二师的指挥权),这是一个两难的决断,刘政委派出了七狗小队去汤原打探情况。
仍是四个老战友,大头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张大炮在后面飞奔着跟了上来。
迎着七狗询问的目光,张大炮笑着问:“有好事不带着我,还是兄弟吗?”
“侦察是什么好事,弄不好一枪都放不了就让人那啥了。”小柳子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式。
“不是好事三皮能拼了命要来!”张大炮猜疑地望向三皮。
三皮跳了起来,“你小子是我肚里的蛔虫吧,这你都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我是想回去把步枪偷出来。”
原来出门执行任务,小柳子把狙击步枪藏到了军区伙房的灶间里,这时有了子弹,三皮心急火燎要来个枪弹合一。
“反正我跟定了你们,侦察我也不怕,我有这身皮,说不定还能混水摸点鱼呢!”他拍了拍身上破旧的伪军黄军装。
天一亮,汤原县城外的城门阵地边,来了五个人,不,一个“蝗虫”和四个俘虏。
鬼子放松了警惕,一个伪军搭上了腔,“送老百姓去南门下坡刘家,你他妈的往哪走啊!”
大炮脸都没变色地回骂:“去你妈的,老子让人踢了好几脚才知道要把这几个送城里,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奶奶的!”
那个伪军同情的唉了一声,背着鬼子向张大炮作了个鬼脸,抬起了栅栏,讪笑着让开了路,一见伪军目光刚要看他胸签(胸前部队番号),张大炮赶忙借着掏烟捂住,单手奉上一根“炮台”烟,打算过关。
那个伪军一伸手,整盒拿过,一边往兜里塞一边嚷嚷:“操,你在外面打“秋风”有油水,这给兄弟吧!”
张大炮装作无奈地骂骂咧咧地进了城。
城里根本没有行人,街上全是鬼子;几个人急急赶往城南,但是原来的“文明小学”也是军区司令部全都被炸成了废墟,操场上都是大坑,原来的营房已经被火烧落了架,几个伪军还在往外清理物品;五人不敢停留,快步走向他们的老家,三间房军区医院,医院门前的惨状惊呆了他们。
一字排开,原来小刘护士与司务长挂满了绷带与被服的十多颗树上,每棵都挂着一个抗联战士的尸体,其中还有两个是医院的重伤员,身上全是绷带,七狗的喉咙又开始呜咽,三皮开始骂骂咧咧,几个情绪失控的人马上就要大闹一把。
张大炮一看不妙,拉住七狗闪进了一间废民房,七狗这才安静下来,几个人开始计议,依三皮与小柳子,就要直冲鬼子司令部,来个以牙还牙,张大炮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我的爷,咱是来侦察,都挂了谁去报信啊,你说呢?”
七狗长长地出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开始分配,三皮去摸枪,大头接应;他和小柳子大炮去报仇,得手北门取齐,他想怎么也得去鬼子司令部干他一下子,要不难出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
张大炮神色无奈,三皮嗯了一声,“怎么的,兄弟,又要学东北军了,见着鬼子就跑?”
“去你妈的,再提这个老子跟你玩命,东北军打鬼子都不孬,你怎么不说说东北义勇军,那也是东北军。”
“胡子十个里八个也都是东北军。”三皮溜出了院子,压低了的声音传来……
由于近九月的天气,尸体早已经发臭,这一路上就没有人,更别说什么守卫了,三皮从后墙翻进了院子,大头却怎么也翻不上墙头,三皮受不了院里阵阵的恶臭,不乐意等他,一闪身直奔灶房。
一进屋,正和一个胖胖的伪军脸对脸撞上了,伪军脸围着一条手巾(防尸臭),好象是一个伙夫,还没等他喊出声,三皮的刀就逼上了他的脖子。
“干啥的?”三皮恶狠狠地问。
“做饭的!”
“狗也吃饭?”三皮阴损地笑着。
胖子无奈地点点头。
三皮的肚子有点饿了,回头打开了锅,一看,竟是一锅烂菜叶汤,“他妈的,你们就吃这个?”
“是给犯人吃的!”
“什么,犯人!在哪”三皮留上了心。
胖子的目光向后望向了贮藏室,那里门口紧锁,苍蝇成群地在飞着。
三皮有点分神,胖子伙夫一头顶开了他,冲进了院子,大声嚎叫起来,“抗联!”侧面门诊室紧闭的大门(防尸臭)打开了,四五个伪军冲了出来!
三皮脑中灵光一闪,跳起一点灶台,单手攀住了低矮的房梁,左手一刀划开了固定的绳子,跳了下来,枪已在手。
伪军急急而出,有的竟然没拿枪,又回屋去拿,胖子伸手指着伙房嚎着“一个在屋里,拿着刀!”,他们冲向了伙房,哗哗的拉动枪栓声响了起来。
门突然大开,一道“水箭”从门中射出,前面的两个伪军首当其冲,被烂菜开水浇了一脸,他们开始嚎叫,比胖子的声音更大,后面的几个伪军一呆之下,一支枪,指住了他们。
三皮平端着狙击步枪,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屋门,这几个伪军乖乖地放下了枪,举起了手。
一个回屋拿枪的伪军偷偷地出了屋,有门板挡着,三皮看不着,他刚想弯腰去捡枪,那个伪军一下子跳出来,就要开枪。
猛然间,那个伪军被一个身影一头撞到了门上,门板都被撞得哗的散了架,是大头,他刚爬进来。
几声叫嚷,引来了大队的伪军,通通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叫起来,“孙老二,你们他妈的嚎什么,怎么了?”
停了一会儿,院子里回应了:“肥狗被开水浇了手,正嚎呢!”好象为了证明,那个胖伙夫在院里没命的叫了起来。
“开门,开门我看看!”
门开了,门外一个捂着鼻子的伪军中队长,被院里的臭气薰的倒退一步,皱起眉头看向里,刚才的那个胖子躺在院里,呻吟着,双手都冒着热汽,显是烫得不轻。
孙老二在门里没动步,咽了口唾沫“摁不住他,就是嚎!”
“操,看你还克扣伙食,报应,伙夫烫着手,该!”那个伪军队长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贮藏间,看见大门紧锁,他也是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恶臭的地方再呆,一挥手,又带着伪军走开了,满街上的伪军都在趁火打劫地“发财”,他可没这个闲工夫再看看。
门关上了,孙老二扑通一声给还在后面用枪指着他的三皮跪下了“抗联大哥,饶命啊,我也是没法子啊!”
“开门。”三皮头一歪。
大头持枪留在院子里看守,那个胖伙夫刚才被三皮把剩下的热水全浇在了手上,加上天热,已经是要虚脱,那两个早被热水浇了的伪军一见三皮离开,这才又恢复了呻吟。
三皮被牢里的情景惊呆了,原本窄小的贮藏室,躺着四五个人,恶臭味更是让人窒息。室内的抗联战士见他进来,用手挡着阳光,眯起眼睛才认出了三皮,小刘护士也在里面。三皮一见,高兴地笑了起来,忽而发现屋里的几个人,根本没有获救的笑容!小刘护士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三皮才发现他们的情况严重,他全身已经被打的稀烂,双腿被打断(老虎凳的结果),苍蝇嗡嗡地绕着他在飞,他连忙伏下身子,想听清小刘护士说些什么。
小刘护士嗓子中发出微弱的声音:“三皮,来了真好,是大部队回来了吗?”三皮微微摇了摇头,小刘眼中最后一丝亮光也暗淡了,生命之火随时都会熄灭:“打了我二天,我撑住了,军区往北去了,小胡军医在隔……”声音断绝,小刘闭上了眼睛。
三皮欲哭无泪,身边一个抗联战士脚一动,碰了碰他,三皮回头。
“同志,我不成了,给我一枪吧,别再让我受这个罪了!”他在哀求着,三皮一看,他的双手已经被弯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更要命的是他肚子上原本的枪伤没人打理消毒,都已经生满了一团团的蛆,三皮难过地闭上了眼睛,疼得双手捶头……
另三个也都是重伤员,其中一个已经牺牲,三皮眼中如要滴出血来,转身冲出了牢门。
大头进了屋,发出不可压抑地一声哭号……
十六章:出 城
七狗一路上把张大炮吓得要命,这个狼样的抗联战士根本不在乎自己仇恨的目光,要不是看到身后有张大炮用枪压着,几队伪军与鬼子肯定就要上来盘问。
张大炮在一个小巷子口拦住一个大包小裹的落单伪军:“兄弟,司令部在哪?”
那个伪军放下包裹,随手一指:“街头,操,这小子是抗联吧,挺牛Χ啊!”随手给了七狗一撇子,“唉,不对啊,你是哪个部分的,怎么会…。。”
他再也没机会问清楚了,七狗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小柳子用包袱挡住了他的脸,三个人快步把他拉到了巷子里,七狗松开手,这小子已经被他活活捏碎了喉咙,喝喝地发不出声音。
张大炮必竟顾念有些香火情义,于心不忍,抽出了刺刀,一刀给了他些“慈悲”,并赶忙跃开,省得身上溅上血。
小柳子手忙脚乱地用包袱盖上了他,几个人一转头,两个鬼子跨出了院门,一个鬼子还在系着腰带,身后的屋里,一个女人的哀号声传了出来。
鬼子看到三个人,也吃了一惊,但看到大炮是个伪军,不由得虎起了脸,迎头碰到七狗要滴血的目光,凶残地马上从肩头拿枪,大炮挡了上去,笑嘻嘻地刚要打个马虎眼,另一个鬼子看到了他背在身后还在滴血的刺刀,大叫起来。
七狗一下冲上,把那个大叫的鬼子从开着的院门中一头撞了进去,小柳子游鱼般从背后滑向了另一个刚端起枪来的鬼子,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几个伪军闻声走了过来,迎面是张大炮笑嘻嘻的脸:“两个太君喝醉了,那个,那个啥……”
院内女人的哭声传了几条街,几个伪军哼的一声,转头离开,远处的几个鬼子看伪军散开了,也不为意地邪笑一下,走开了。
伪军刚一转身,被小柳子刺死的鬼子的血就哗地一声喷了出来,小柳子拔出了刀,肩头一顶把鬼子顶进了院门,急急地抽出了手,原来为了不让鬼子叫,小柳子用手捂住了鬼子的嘴,但是手被鬼子咬得鲜血淋淋。
七狗骑在鬼子身上死命地卡着鬼子的脖子,鬼子也向上在卡着七狗的。张大炮刚要上前帮忙,一个男人抢上一步靠近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原来他一直呆立在墙角,是这家的男主人,他抡起手中的顶门杠,一下子打在了鬼子头上,又一下,又一下,根本不停,直到把鬼子的脑袋打得稀烂了,还不停手,小柳子关切地说:“老哥,鬼子死了!你……”
肩头一紧,被张大炮拉出了门,七狗还在门口牛一样喘着,张大炮撇撇嘴:“乌龟一个,别管他,熊爷们!”
“乌龟啥意思?”小柳子问了。
“小破孩不该问别问!”大炮厚厚的脸皮居然有些发红。
能看到街头了,七狗和张大炮停住了脚步,小柳子满身是血,留在了刚才那条巷子里。
望着戒备森严的的鬼子指挥部,七狗发了愁:“怎么进去呢?”他在想。
“有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