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万中国农民的悲惨遭遇:富农的儿女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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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铁山夹了一口菜,抿了半口酒接着说:“要不是你爹有本事,你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入党,也不可能参加工作,以后说话办事,跟你爹学着点。全县招的这一批职工,大部分安排到基层,咱没那么硬的后门,而你却安排到了县城,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玉龙摇摇头。
阎铁山说:“因为你是党员。大概到这时候你才明白,这就是你爹让你成为党员的原因。”
玉龙完全理解了父亲的用心良苦,开口说:“爹,世界上的人,我最佩服的就是您了。”阎铁山喝干半盅酒说:“你到了县城,离你爹远了,可离你姐近了,什么事以后多听你姐的,她比你这两下子强。”玉龙点点头。
阎铁山认为这是和玉龙谈得最投机的一次。
吃完晚饭,玉龙就赶紧跑到想娣家,说了自己去县城上班的好消息。想娣高兴得要跳起来,郑喜财也乐得合不拢嘴。
想娣跟着玉龙走了,郑喜财洋洋得意地对想娣母亲说:“还是咱们眼光亮,想娣的运气好,原来在农业地里的女婿,现在端上国家的饭碗,想娣跟着享福吧!咱们老两口,以后包不了屈,只剩沾女婿的光了。”
想娣母亲阴沉着脸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玉龙有了工作,我心里更不踏实。”郑喜财说:“有工作是好事,有什么不踏实的?”想娣母亲说:“玉龙地位变了,真怕他的心也变,跟想娣吹了。”郑喜财说:“不可能的。玉龙跟想娣定了亲,全村人都知道,公社干部也喝了喜酒。哪能说吹就吹?就不怕人们戳他的脊梁骨?再说了,我跟他爹都是大队干部,整天磕鼻子碰脸的。玉龙就是想吹想娣,他爹也不会同意。你看不见玉龙跟想娣好的都分不开了吗?你呀!想的都多余。”想娣母亲说:“他一家人,不会顾及那么多,要是真顾及脸面,就不该跟头一个吹,玉龙都跟人定亲好几年了。”
富农的儿女们 第十六章(5)
郑喜财说:“玉龙跟想娣定亲,跟头一个不一样,头一个一是别人介绍的,玉龙也不心甜意肯地愿意;二是她爹成了阶级敌人,让谁也得吹。玉龙跟想娣有了感情,舍不得吹了,你把心快放肚里吧!”想娣母亲只认她的死理:“敢吹头一个,就敢吹第二个。”郑喜财说:“你这人净念丧经。”
老两口在这一问题上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想娣和玉龙呆到很晚才回来,躺在被窝里,高兴得合不上眼,在心里开始勾画着自己美好的未来。等结了婚,玉龙除了交给生产队和吃饭的钱,每个月至少能攒下十块钱,一年就是一百二,那真是好过的日子。玉龙在商场里工作,能买到紧俏商品和便宜东西,学校的老师,村里的姐妹,包括亲朋好友,都会托她的后门找玉龙。那是多么令人羡慕呀!睡不着觉就越想越远,甚至是想到结婚后,两地分居不方便,阎铁山也给她在县城安排个工作,小两口到时候上班,两个人都挣工资,下班后一起做饭,一起逛马路,一起看电影……过上城里人的日子,那简直要把人高兴疯了,未来的公公有给她找工作的这个能力。阎铁山兴许不会让她远走高飞,他们只有玉龙一个儿子,等玉梅将来出了嫁,随着年龄的增大,生个灾得个病,老两口身边没人照顾不行,让她在村里边教书边照顾着双方父母,也无怨无悔。
玉龙去县城的头一天晚上,又把想娣约到学校前面的场里。
四周十分安静。麦子早已打轧完了,场头也撤了,场里只剩了麦根垛和滑秸跺。对面的学校黑着灯,没了以前的热闹和喧哗。自从麦收一忙起来,夜校就停了,尽管忙完了麦收,也没有继续办下去。
夜色朦胧,西南方的天上挂着镰刀一样的弯月,弯月旁边有一大片乌云。玉龙撕下一抱滑秸,铺在地下,然后开始解想娣的衣服。想娣扭捏着:“别……别这样。”玉龙不解地问:“为什么?”
想娣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来例假了。”玉龙搂着想娣坐下来,说:“真扫兴。”
玉龙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太平庄,心里有些惆怅。自从跟想娣定亲以后,三六九地在一起干那事。想娣的母亲是个封建脑袋,在她家干那事是根本不行的,常把想娣领到自己家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多,母亲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家干时比较放心大胆。偶尔也去村外的小场屋或柴草棚子,在那里更感到刺激。母亲说了,年底就给他们结婚。想娣早已是自己的人了,闲着也是闲着,两人都感到快活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自己去县城参加工作,下班后不可能回的来。听说是一个月有四天假,看来只能是等休假才能跟想娣亲热了。
远处飘来一阵阵凉爽的风。
玉龙一手搂着想娣的腰,一手伸进想娣衣服里面,又抚摩起那丰满的乳房,浑身燥热,下面的肉棍子硬了起来,掏出来让想娣攥在手里说:“你看看,它委屈地都哭了。”
想娣听别人说过,带着例假不能干那事,弄不好会大出血的,可又不想委屈着玉龙,既然那么爱对方,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想到这里,就脱光了衣服,铺在滑秸上,仰面朝天地躺下来,让玉龙趴在她身上。
一弯朦胧的新月从云层里钻出来,有几秒钟的工夫,闪着黄色的磷光,可立刻又像鲫鱼一样钻进乌云里。场屋旁边的一只母猫,用尖利的声音发出一声声召唤,一只公猫用粗哑的声调含情脉脉地回应。
想娣穿好衣服,紧紧依偎在玉龙的怀中,好像怕他远走高飞不回来似的。如今,到外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占少数,姑娘们占多数。玉龙是党员,能说会道,会讨姑娘们的喜欢,家庭也有一定的背景,真怕被别的姑娘抢了去。想到这里,她开始担心起来,对玉龙说:“你到县城工作,见的世面大了,眼界也宽了,一定会有姑娘追求你,千万别把我甩了。”
玉龙搂着想娣说:“我哪能干对不住你的事?”
想娣亲了玉龙一口说:“咱们分开后,不能天天相见,我会想死你的。”玉龙说:“我也会想死你的。”想娣从玉龙怀里挣脱出来说:“玉龙,你会爱我到永远吗?”玉龙说:“会。 ”想娣说:“那你对天发誓。”
玉龙朝着苍茫的夜空发誓道:“老天做证,海可枯,石可烂,我爱郑想娣的心永不变。两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西南方向传来两声闷雷。
想娣还是不放心地说:“那你要是看上别人呢?”
玉龙又发誓:“我要是看上别人,甩了郑想娣,就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想娣的心完全放下来,又投进玉龙的怀抱。
富农的儿女们 第十七章(1)
秀忠是过完麦收后安排姐姐跟甄槐通见面的。
每年过完麦收,母亲都要回一趟娘家,去看望她得了半身不遂的大哥。母亲和秀忠的大妗子相处的关系好,去了一般都要住上两三天。秀忠用自行车把母亲送到大舅家,回到公社就去找了龚全友,说他姐答应与甄槐通见见面。龚全友满意地说,那我就通知槐通晚上去。实际上,见面的事秀忠跟姐姐一字没敢提,只想糊弄过去就算了。
晚饭以后,秀竹一个人在屋里做鞋。回到娘家,从名义上跟丈夫离了婚,也知道自己的户口从婆家迁了回娘家,因为等着与丈夫复婚,也就没到队里干活,整天除了做三顿饭,拾掇打扫,洗洗涮涮……跟丈夫离了婚觉得没脸见人,连街上几乎都很少去,每天干完家务,就闷在家里做针线活,给母亲拆洗了被褥,为侄女做了衣服和鞋子,也给婆家人做了五双鞋,虎子的两双,根来的两双,根深的一双。
秀忠在傍黑就回来了,一家三口在另一间屋里有说有笑的。秀竹更感到寂寞与冷清,不由自主地想到丈夫和孩子,想到温馨的婆家。办完离婚手续都五十天了,这五十天,感到像过了五十年一样漫长,真正地体验到度日如年的滋味。每当安静下来,与儿子分别时的情景就会浮现在眼前,虎子追上去哭喊“妈妈——”的声音就回响在耳边。如今不知虎子是胖了还是瘦了,闹没闹病,是否也在想念她。自己说好秀忠入了党就跟丈夫复婚,秀忠入上党的事,婆家人大概早已听说了,而至今还没有复婚的动静,公公婆婆也许会对她产生误解。每当秀忠回来,她总是打听复婚的事,可秀忠一天天地往后拖。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好听从秀忠的摆布了。等回到婆家的那一天,再跟丈夫和公婆好好解释,他们一定会谅解的。
秀竹抬头望见窗外的月牙,情不自禁地哼起那首电影插曲来:
“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
几家飘零在外头?”
想到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秀忠估摸着甄槐通快来了,就来到大门外,提心吊胆地朝街的一边张望。自己没跟姐姐说,说了给她介绍对象,姐姐一定会跟自己火了。趁着母亲不在家,让甄槐通来一趟,跟姐姐单独呆上一会儿,看出姐姐不心甜,甄槐通也就不再死皮赖脸地追姐姐了。只要是甄槐通说出不愿意,龚全友也就不会再怪罪他,但愿甄槐通来了以后,姐姐能把他看成自己的同事,对付过去,别踹了锅就好。
甄槐通黑灯瞎火地赶来了,看秀忠站在门口迎接他,心里更加高兴。
秀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水。秀忠领着甄槐通来到母亲屋里,彩云和女儿随后也进来了。秀竹看秀忠把甄槐通领进来,心里不大痛快。为什么秀忠不把姓甄的领到自己房间,偏偏要领进母亲屋里?何况母亲又不在家,简直是给人添堵。
甄槐通像到了自家一样,坐在炕上,望着秀竹问:“大娘没在家呀?”秀忠说:“到我舅家去了。”甄槐通拆开带来的一包子糖块,先给了芳红和彩云,又给了秀竹一块:“吃糖。”秀竹把糖块放一边,又望了甄槐通一眼,看他新理了发,换了一身新衣服,修饰打扮一番,让人更觉得讨厌。
芳红把糖含在嘴里,然后对彩云说:“妈,这糖真甜。”彩云说:“甜就好,伯伯下次来还给你买。”甄槐通说:“买,这是县城里最贵的奶糖了。像这种奶糖,在天津北京好卖,为什么呢?天津北京的干部工人都挣钱,咱乡下就不行,乡下挣工资的是少数,庄稼人买不起,你们想想,庄稼人一天挣十分工,十分工合四毛钱,一斤奶糖两块钱。庄稼人挣五天工分,不吃不喝,才能买一斤糖。”
富农的儿女们 第十七章(2)
秀忠说:“是,庄稼人别说吃,有的都没见过。”秀竹实在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有钱的吃了,也多长不了个肉耷拉。”甄槐通迎合着秀竹说:“那是,那是,”然后接过彩云递给的一杯水。彩云对芳红说:“你跟妈妈出去一下,”芳红跟着彩云走了。秀忠和甄槐通扯了几句闲话,也找个借口躲出去,屋里只剩下甄槐通和秀竹两个人。
甄槐通往秀竹跟前凑凑,没话找话地说:“妹子,你的手真巧。”秀竹只顾低着头做鞋,连望都没望甄槐通,说:“你怎么知道?”甄槐通拿起旁边的一只鞋来说:“不巧能做出这么好的鞋来?”秀竹说:“那是我妈做的。”甄槐通讨好秀竹:“你妈巧,你也次不了,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