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流光浅忧年华-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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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苏低头轻笑,不以为意:“我军三军激愤,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潇浅忧却是看出,锦苏心思根本没在打战上,只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想了一下作罢,站起身又推着轮椅往前行去。没有目的,只是想要随意走走。
白色纹水兰锦袍与绛紫金丝衣形成了鲜明比较,远远望去,倒也叫人耳目一新。除却不时经过的持枪哨兵,除却这蛮荒凄寒,倒也唯美。
午时,三军纷纭,皆在讨论一纸契约:当今皇帝以两座城池换其弟顺硕亲王人头。
消息无疑是惊爆的,掀起不小波澜。锦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在心中描绘万千的事情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一纸契约,简简单单,唯有下角处那两方猩红的印章刺目异常。
淡淡的笑容逐渐挂满寒霜冷若寒冰。没想到自己人头竟然值当两座城池,倒真是难为锦夜如此舍得。
潇浅忧对坐无话。他早已知道锦夜的目的,并不惊讶,看着对面人脸上表情,很是担忧。若说之前心中还存有希望,那么现在就是铁证如山,容不得自己为锦夜分辨半分。
锦苏缓缓收起那张纸,放入怀中。脸上笑容逐渐有了暖意,白玉肌肤有了一丝血色:“毅兼将他与锦夜的契约公之于众,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你打算如何做?”潇浅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锦夜罔顾国家为一己私利将国土送与他人,民心已失,而即便此时锦苏起事也是师出有名必得天下响应。
锦苏忽而嗤笑:“总不能真的让人拿我换了两座城池吧!锦夜终究是高看了我,做了这赔本的交易。”转而凌厉:“毅兼居心可谓叵测,若不与他教训他不晓我靖国厉害。至于我与锦夜之间的帐,待日后慢慢清算不迟。”
若说清晨锦苏还心存顾虑,此时却是无所谓了。天道人心,都在他这里,加之那个被隐藏多年的秘密,锦夜不败,天理难容。
潇浅忧还未来得及说话,有人掀起帘子入内,却是梁芳闻讯而来,面带担忧,开口便是:“外面传言两位王爷可听到?”
锦苏抬手示意他坐下再说:“元帅以为如何?”
梁芳颇为担忧:“三军将士悲愤交加,既痛心我靖国人君又恨那毅兼用心狠毒。”刚刚抓获了军中三名叛徒,如今却又临如此风波,饶是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也不由面露悲哀,连连叹气。
锦苏倒不似他那般悲观,郎朗一笑:“三军再痛心君王所为,终究是恨那毅兼多一些,眼前的形势我军也不可久拖,不若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攻下浮华都。”
梁芳沉吟片刻,锦苏所言有理,但是!他将目光转向了潇浅忧,后者眉头微蹙,显然思虑什么。“容本帅与众将商议再做定夺。”
锦苏含笑相送,此事非同小可,自当慎重。
梁芳出了锦苏营帐,方才回神,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询问那个男子意见?思及那一纸契约,心中更是有些悲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无可饶。
锦夜,莫怪舅父心狠,靖国国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损失!
锦夜如何未料到,毅兼将那纸书信公开。如今各地纷纷上奏皆为问其缘由,浓墨晕出的大字,犀利满目。
天色青蓝,晴空一片。
锦夜一人负手立在天心殿门前。殿内奏折堆积如山,竟比常日多出一倍有余。由此看来,锦苏的影响日渐加大,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自己这皇位迟早落入他手中,只是如今潇浅忧等人在他身边,梁芳亦是未听命与自己,要想除去他难也!
木子李静静立在一旁,焦急,却不敢言。
“颁发明诏安抚万民,与毅国割地而和不过麻痹敌人!今斩首毅国文通公主为证!”锦夜语气平缓声调顿挫。明黄龙袍无风而动,猎猎作响。
木子李见他终于拿定了主意,心中巨石落下,赶忙着往天心殿中走去,拟制诏书。
锦夜心情却并未轻松。如此一来,战败,靖国危也!战胜,自己皇位危也!必得早早做好准备才是。
……
苦于无证据证明锦麟就是行刺安皓天之人,但现场也是发现了他所有物,锦夜将他幽禁皇宫内庭,
而锦麟不辩解不承认,任由他们如何说如何做,此时安安心心待在内庭中,每日浊酒古韵相伴,悠然自乐。
锦夜未做的太过,只派了两名侍卫守在殿外,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锦麟连日来安分,门外的侍卫放心不小,对他也没有看管的很严,只要不出内庭就行。
夏日临近,内庭池中几簇荷花因着暖意,早早含苞。只是那未应时节的东西,终究是缺少了灵性,看着也就乏味了。
雪白的锦缎铺垫在石阶上,几抹墨绿的被风带落的叶子点缀四周。锦麟静静坐在缎子上,盯着池中的荷花看的出神,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高深莫测。
眉眼四转,嘴角却换了冷笑。表面上锦夜对自己放心只派了两名侍卫守着内庭,暗中不知有多少暗卫等着自己,只要出了这内庭,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
忽然,他眼神警惕,伸手捻起翠叶,看也未看便往旁边树枝射去,紧接着传来几声扑腾翅膀的声音依旧那不属于人类的叫声:“唉呀吓死我了。”
几乎是动手瞬间,锦麟已闪身到那棵景观树下,见在自己面前乱飞还说人话的雀鸟,瞬间的愣神,伸手便抓住它:“你是什么东西?”
捻弦不满地挣扎着:“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叫捻弦,乃是百鸟之王。”
锦麟长长哦了一声,对它的挣扎视而不见,觉着有趣,暗道自己这些日子不不会无聊了,当即拎着捻弦进了屋子。
小屋布置简单,起居生活所用一样不少,却也再也找不出旁的多余之物。锦麟转了一圈暗道锦夜太过于小气,竟然连鸟笼子也不为自己准备一个?
计上心来,坐于桌旁取了腰间酒壶,不顾捻弦的万般挣扎将酒悉数灌进它口中,直到捻弦咕噜噜往外面冒泡方才放手将它放在桌上。
白色雀鸟一阵摇晃直挺挺地栽倒,昏睡过去前一秒还在疑惑:“怎么那么多星星?”
“就这么就醉了?”锦麟伸手戳戳躺在桌子上的小东西,暗道这酒量这么差?就要拎它出门,却瞥见了它脚上绑着的东西,伸手解下。
麟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此时才从记忆的深处寻到一点模糊的印象。似乎记得锦苏曾经说过解红零有一只会说人话的鸟。
他拍拍额头暗怪自己安生日子过的久了,未用心思就搁却。再看桌上捻弦,只怕一时半会是醒不来。摇摇头,细看手中书信。
第三百五十三章:谋略
梁芳聚集众将在帅帐商议整整下午,依旧无果。
锦苏却也不急,他意在一战取胜,需从长计事。后续无援,若是一战败北,不但这四十万大军无生还之机。靖国门户大开,毅军直捣黄龙,国将破也。
安乐轩闲来无事,随着他河边慢走,却低头兀自想着心事,心思显然不再。
连河水也难得宁静,波涛不起。微风清徐,暖阳依依。
春日幼鸟已然成长,成百鸟雀于树丛深处鸣唱叽喳,偶有几只低飞入浅洼处饮水。二人所到之处,惊起无数。
这一切,让他们忘却了硝烟战火,忘记血雨腥风。
锦苏忽的顿了轮椅,转而望向了河面。微风徐起水纹一圈圈荡漾,直至最大然后消失不见,又复一圈圈荡漾开去。“听闻昨夜安王冒雨前往你帐中。”
没有嘲讽,没有嬉笑,他说的很慢,也很轻。
安乐轩似乎明白他说什么,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却不知道该要找什么话题来转移,最后只剩下沉默。
锦苏又继续说道:“他心中有你。”不知二人于菩提斋发生何事,二人不提躺在自然也不多问。但是接触安皓天以来,倒是为他痴情动容几分。
“我知道。”安乐轩也转向河面,微风迎面扑来,令人神清气爽。他知那人情谊,却不敢再轻易付出!自己与万里山河相比,终究是分量轻的。与其在那深宫煎熬一生,不若江湖相思。
锦苏已无话可说,自己事情也是一塌糊涂,本无资格劝解别人。只是看着自己好友终日愁眉未展,心中也不快。
短暂的沉默过后,安乐轩才问:“梁芳会按照你说的做吗?”
“破釜沉舟一战,胜了自是好的,败了家国难安。加之锦夜一事已扰的他心神不定,恐怕不会轻易应允。”
言罢,他露出担忧之色:“此番我军粮草虽充足一时,要与敌军耗也耗不起的。”这些事情不用自己提醒,梁芳自然知道,只是他手下那批将士未必都懂!
行军打战安乐轩并不在行,“锦夜自食恶果,人心尽失,可是你的机会。此战胜利,举兵反戈天下响应。”
锦苏转而轻笑,目光变得悠远:“梁芳并未害我,倒也帮了锦夜。如今他举兵攻打毅国,锦夜可趁机说那一纸契约不过为了麻痹敌人,再派兵而下,不过举手之间就可轻易化解,世人不仅不会说他狠毒,反而赞他英明。”
“我倒是疏忽了。”
“为了表明自己决心,只怕锦夜会拿祝乾裳问罪开刀。可怜了那位毅国公主,成为了两国战争的牺牲品。或者说是因我与锦夜相斗而亡。”锦苏倒并不在意祝乾裳的生死,只是当初与锦夜合谋乃是她,若是能够留着,日后会有大作用。
“你不是已经让解红零救人了吗?”解红零与系音一事,锦苏竟然将自己也隐瞒在其中。虽知他是顾全大局,但心中依旧有些芥蒂。
“只怕祝乾裳曾经迷恋银狐,以解红零不按常规的性子,还不知他是什么态度!”锦苏摇头低语,他虽是嘱咐了解红零救人,但是其中不知有何变数,凡是未到最后皆不可妄下定论,何况是解红零这样的人。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若是自己,可不会关注这些事情。
“不过是因为闲着无聊罢了。”也是因为上次青龙假扮银狐,自己才观察到祝乾裳的异样。他转头看着身后红衣男子,认真:“乐轩可曾怪我?”
“嗯?”安乐轩不明所以。
“红零与系音的事情,我并未告诉你。”在他未言明他二人还在世时,世界上仅他们三人知道此事,当初。
整整五年,他心中藏着所有的爱恨,也隐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安乐轩这样说,却是别开脸去。其中厉害他懂,却总觉得锦苏还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虽然深知他是为了自己好,但终究无法释怀。
失落与不甘在那张魅惑的脸上时隐时现,锦苏心中动容,却还是忍住了。那些事情关乎靖国国统,知情者越少越好,若真败了锦夜,即便自己能够放过,也怕别人节外生枝:“初见你时虽笑的灿烂,眉宇间却常有哀愁,只当你是离乡情绪。”
“乐轩,你适合微笑,这张脸,本就为笑而生。本不该将你卷进我与锦夜的斗争中!”锦苏只盯着那张脸瞧得认真。五年来也习惯了他发束羽冠一丝不苟的模样,却独恋那三千烦恼丝披散开去的慵懒神态。
安乐轩闻言只是苦笑。这张脸不过仿若为承载世间愁苦而生。亲情,爱情,友情,三者若只得其一,他也只能得其一。
目光逐渐远眺,风平,浪静,残花余香,百鸟唱欢。这一片青山绿水也成了烽火硝烟的余音,何况是一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