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流光浅忧年华-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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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召集军中将领,会议从午时一直持续到日落才算完结。原本斗志昂扬的心,便如那西沉的阳光,失去了温度。
潇浅忧从帅帐走出,心情沉重,脸上十字伤口泛着点点血色。放眼四周,总觉得气氛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想去看看锦苏,转念一想却往隔离区走去。
锦苏此时悲痛,定是听不进自己的劝告。军中士兵突染疾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若此时敌军得到消息趁机攻打,危也。
在隔离区,潇浅忧看到往昔熟悉的容颜。曾经朝气蓬勃的脸,充满了悲伤,那双曾经大放光彩的眼睛,充满了绝望。甚至,潇浅忧在其中看到一丝祈求的色彩。
不过片刻,他便转身离开,不想在看到那样的表情。他们是热血男儿,昨日,还想着此战一胜,他们便可以衣锦还乡,转眼间便只能静静地等死了。
收起心中杂念,潇浅忧信步往渭河边走去。据刚才问的,那些染了传染病的人都有相同之处,那就是都曾到河边,就连苏零也是从河边回来后染上了疾病。那么疾病的源泉,定然与渭河有关。若是不尽早找出原因,还会有更多的人会命丧此病。
路过苏零营帐,他深深看了一眼,不做停留,往河边走去。
天色暗了下来,潇浅忧独自一人站在河边,凉凉的夜风带着湿气迎面扑在脸上,让潇浅忧神智更加清晰。他凝目远望,借着一丝昏暗的光打量起河面的情况。忽见一黑影在河面飘着,还不待看的清楚,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巨浪,滔天而起。
巨浪扑面而来,潇浅忧惊的后退几步,想要再看河面,却只能看到雪白的浪花翻飞着。他迟疑片刻,才转身离去,现在已经确定了是这渭水有问题,只能等着明日再找人来鉴定真伪了。
靖军愁云惨淡,反观毅国军队,却是喜气连连。
一大早,浮华都首领拜月便领着自己心腹赶出了十里之地,只为迎接即将到达的玲珑将军。
在毅国,不论是谁,只要有本事,都可以入朝为官,不论男女,不论尊卑。也只有有才有能之人,才能握权掌势。
本领低,职位低,本领高,职位也高。
毅兼标新立异以此种方式选拔官员人才,开历史之先例,打破了世袭专制的制度,为毅国带来不可估量的福利。他更是打破男尊女卑的祖制,大胆启用女子为官,可谓前无古人。
那位玲珑将军并未让拜月等太久。
一身银白的竖领铠甲银光闪闪,手执红缨长枪,剑眉星目,鼻翼直挺,双唇紧抿。若说军中男儿个个都是豪气无限,这个玲珑将军身上倒是多了几分英气,纵使如此,也没有人敢轻视他。
拜月连忙单膝落地,朗声道:“拜月见过玲珑将军。”身后几名士兵也是连忙下跪。
玲珑将军脚跨红棕烈马,居高临下,一股霸气悠然而生。他双目如鹰,落在拜月身上,仿佛要将眼前这人看透。“拜月将军做的很好。”他的语音低沉,像是饱经了沧桑,甚至有些沙哑的感觉。
拜月闻言不喜不悲,只道:“末将唯将军之命是听。”这句话出自真心,也是对这个玲珑将军最大的尊敬。
玲珑将军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策马,急奔,银白色的起风呼呼而响,杂着马蹄哒哒声,战马嘶哑声,朝浮华都奔去。身后红底镶金黄龙纹旗帜侧扬翻飞。
拜月起身,携身后众人紧随玲珑将军后面。
八面玲珑,七巧之心。毅国皇帝毅兼亲赐名玲珑,无上光荣。
潇浅忧将自己于昨夜渭河水面所见与梁芳道出,后者立即派人前往渭河边检查,果见河水似有异样,经过军医检查,确定传染病从河水中来。“河水本不干净,有士兵身体抵抗能力差也是常理之中。”
听军医这样说,众人轻松了不少。潇浅忧的眉头却一直未松,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至午时,已经又有五十名士兵检查出来了传染病,军营中已是人人自危。
梁芳松了一口气,“告诉众将士不用担心,小林子,立即寻找新的水源。”
林路心中一松,领命去了。
梁芳摘了自己头上头盔,将所有人退了下去,只留下潇浅忧与那个军医。他叹口气,颇为无奈:“想必王爷早就知道了吧!说吧!”
潇浅忧还在不解,那名军医已经上前说道:“有人在渭河水里投毒,这种毒虽然不致命,但是能够让中毒者身体酸软全身无力,会因为人的体质出现各种不同的症状,最糟糕的是它会传染。”
真相明了,梁芳捋着自己白须来回踱步,神色着急:“敌军意图很明确,是想让我们不战而败。”
潇浅忧也明白,这里临近河边,要找水源不难,但是这四十万大军的用度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短时间坚持还行,但时间一长还得另寻良策,“渭河河水湍急,即便有人往里面下毒也不过半日就会被冲走,何以维持这么久的毒性?”
梁芳反应过来,接着他的话说道:“王爷的意思是有人持续往河里投毒?随即他又将自己的结论推翻:“渭河沿岸都是我们的人,他们要下手也无从得手啊!”他忽然大惊,抬头看见潇浅忧悠然点点头,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如同卡了一块巨石在心里,上下不定。
第三百四十三章:引君入瓮
潇浅忧深知此事梁芳不能轻易接受,但事实总是残酷的,若非军中有敌军奸细,渭河水河不可能会有问题,“元帅,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不让敌军有机可乘,至于病源一事,本王会处理。”
梁芳心中虽难过,但深知此时并非难过时候,若不抓紧时间将奸细揪出来,后患无穷:“有劳王爷了。”
潇浅忧不置可否。
锦苏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苏零,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幼时病重,那个时候,自己多么渴望那个人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即便是来看一眼也好!可是,出了花麽麽,什么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宫殿,只有他与一个半老之人,两人相依为命。
“王爷!”军医上前轻唤一声,锦苏才回神,收敛了脸上的悲伤情绪,抬头看他:“什么事?如果要劝我离开,就莫要多言了。”
那军医犹豫再三,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王爷,小公子所患疾病并非传染病,而是中了毒。”见锦苏目露不解,他进一步说道:“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呈现染疾病的现象,不足以致命,只让人全身乏力红肿起包,小公子是因为年龄较小,身体抵抗力较差才会出现昏迷现象,若是能够解开此毒,则他的性命无忧也。”
锦苏闻言,喜悦之情言于溢表,苏零没有生命危险,他心中一块大石算是落下,长长舒口气。“军医可有解毒良方?”
那军医闻言眉头皱起,“说来惭愧,虽然查出来了缘由,但解药一事可就有些为难,这种毒不轻易见,也是有军医曾经跟着一江湖郎中学了几年,才检查出来的。”那军医显得有一丝愧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自己面前呻吟哀号,自己却无能为力。
锦苏表示理解,军医虽然对于治病拿手,但是用毒解毒这类江湖手段无法应付也是情理之中。若是那个人在这里就好了,只是自己让他留在了京兆以防事出突然。他转头看看床上的苏零,悠悠叹口气,自己本不该带他来这里才是。
浮华都,将军府。
玲珑将军换了一身虎皮便服,少了几分霸气,多了点阴柔之气。鼻翼上带着银色饰品。此时双手负后在大厅内游走,低头沉思着。
拜月静静站在一旁,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将军为何不将那些人直接毒死?”
玲珑将军停步,抬头看他一眼,悠悠说道:“杀了他们固然可行,但是这起不了扰乱军心的作用,人死了,他们埋了就是。但是活着却不同,他们不会轻易丢下自己的战友,哪怕仅剩一口气在。”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们的最终是那四十万大军,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只是此次本将军小瞧了那老匹夫。”
拜月似懂非懂,听他最后一句才想起了什么,说道:“此次敌军副帅为靖国的六皇子,身居亲王之位。此人倒是无可担心,我们的内线报告他到了军中毫无建树,空顶了副帅一职,有名无实。倒是另外一人比较令人担心,将军不得不防。”
见他也如此小心翼翼,玲珑将军倒是好奇了。“哦”了一声,长腿一伸坐了下来,挑眉看着拜月:“谁?”
拜月顿了一下才缓缓说出那个名字:“潇浅忧。”他说的极其小声,仿佛那个名字神圣的不可侵犯一般。
玲珑将军闻言愣了一下,口中呢喃着“潇浅忧”三个字,脸色也变得特别凝重,“他不是靖国的摄政王吗?来这里做什么?她眉头深皱,仔细想着其中的缘由,随即展开一抹冷笑:“他潇浅忧在朝廷之上可以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但是要论起沙场争锋,可远远不是本将军的对手。”
拜月甚至这位玲珑将军的厉害,但是潇浅忧能够名震四国也绝非虚名,他在靖国朝堂之上立足于不败之地,定是谋略与智慧并存,有时候,官场比战场可更加的凶险黑暗。加之他手中一把鬼司,更是天下无敌。“将军,这个潇浅忧可非常人啊!”
“本将军知道。”玲珑建军站起身:“拜月,你集结队伍,今晚就试他一试。”见后者眼中的担忧,他轻轻笑了一声,带着满满的自信:“你放心吧!不是真打,现在他们为软骨散一事已经闹得军心慌乱,我们再一扰让他们应接不暇,军心更乱。”
“是。”拜月心中虽然还有疑惑,想了想还是领命而去。
玲珑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冷血而残酷,他慢慢紧了拳头,只听见一阵骨骼作响的声音,“潇浅忧,你的神话将被本将军终结。”声音中充满了杀意与自信。
夜,寂静无声,潇浅忧独自一人在营帐中琢磨着发生的一切,忽听守营士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来了!”
心中一动,刚刚站起身,却听的‘哗哗’的声音传来,紫衣男子已经划着轮椅进了营帐,脸上喊着浅笑,轻声说道:“就知道浅忧还未睡下,在思考什么呢?”
锦苏推着轮椅上前,见潇浅忧面前放着渭河的水里图以及靖军的岗哨部署图,心中了然:“可是为了下毒一事?”
潇浅忧闻言坐了下来,想着锦苏必是知道了苏零无生命危险才过来的,“此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军心涣散军情泄漏,将会给我军带来巨大的损失。”他说着已经皱起了眉头,这是他脸上常有的表情:“关于士兵身上的毒,我们可以慢慢来。”
相对于他的担忧,锦苏倒是显得轻松很对,他嘴角带着笑,一脸自信:“浅忧如此岂非大海捞针?不若来个引君入瓮关门打狗。”
见潇浅忧目露沉思,他继续说:“要想引出此人很简单,只需要放出我们已经找到解药的消息,他定会前来一探究竟,毕竟那毒药很是罕见,解药可非常人能够配制出来的。”
锦苏说着推着轮椅到了桌边,自己倒茶慢慢饮着,好不悠闲自在。他也不催,潇浅忧并非愚笨之人,相反,他很聪明,聪明人考虑事情一般很多,也很全面。
果然,潇浅忧皱着眉头:“一旦传出解药被制出一事,三军信了,到时候我们拿不出解药,失信于三军,后果不堪设想。”他说着走到锦苏面前,见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不由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