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的苹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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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屡屡受挫,最后竟然靠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那一刻我自作多情的希望我是楚雄,可以让这个无辜的孩子少受些伤害。显然楚雄和福建女孩都有自己的信仰,而他们的信仰并不重合,甚至互相抵触,如同两个互相冲突的文明。
不过这出热闹的女追男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女孩黯然的放弃了对楚雄的追求。她最后给楚雄写了封很长的信。楚雄花了整个下午把信读完,之后我发现楚雄竟然也流了一点点眼泪。那封信楚雄并没有给我们看,也始终没有给我们讲述信的内容。女孩究竟在这最后一封信中写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故事以楚雄的亦真亦幻的眼泪告终,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伦理剧。
由于楚雄的冷漠和不解风情,他成了全班女生的眼中钉,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恨上了他。而那个福建的女孩竟也很快有了另外一个男朋友。对此楚雄也只能苦笑。
“我不过是拒绝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而已。”他对我说。
“你做得对。”我对他说。他仍然是个孩子,有着一个偏执的信仰。无论做什么,更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挑剔。
于是日子逐渐的沉闷起来。萧杨继续网恋,楚雄继续沉默,阿超继续和漂亮的施羽约会、做爱。而我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沉闷,仿佛大学的生活就该是如此的。
一个沉闷的下午,我居然收到一条不明来源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简单的问候。我翻遍了我的所有通讯录,才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那张几乎被我遗忘了的卡片——就是我在《卡门》音乐会上偶遇的那个女孩潇潇。我突然回忆起似乎我答应过会打电话给她,而事实上我几乎已经将她忘记。于是我竟涌上一股罪恶感,仿佛自己亵渎了这位在我生命中难得一见的优雅的女神。
我飞快的拿起电话,拨了回去,电话那头很快又响起她冷漠但蛊惑的声音。仅仅是这声音,已经让我激动。
我约她周末看电影,她想了想便答应了。事后我分析,其实她已经计划好要和我见面甚至约会的,因为是她主动给我发的信息。或许我们之间,根本就是她比较喜欢我,那天晚上她也注意并欣赏了我,并始终没有忘记我。因此那个短暂的犹豫,或许只是艺术女生的矜持罢了。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我并没有考虑这是否是对我的女友Samantha的不忠。对新鲜的经历追逐的好奇使我短暂的迷失了自己。
我和那个叫潇潇的女孩约在五道口附近的一家电影院门外见面。见面之前,我甚至颇有礼貌的在学校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送她。她的样子和我上次见她没太大分别。但是因为是在北京室外肮脏的空气中,她精致的面孔也显得有了些风尘。这让我觉得她愈发的可爱了些,而不似在古典音乐殿堂中的飘渺,遥不可及。她的衣着仍和上次一样有品味,让人深邃的欣赏着。
电影的名字叫“原罪”,讲一个古巴有钱男人和一个美国女骗子的奸情和爱情。影片极其香艳,有赤裸裸的男女做爱的场面,使我们都有些窘,但也如同看了色情片一样的蠢蠢欲动。于是在电影院黑暗的座位上,我轻轻的拉了她的手。我感觉到她的胳膊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我们一直就那样默默的,谁都没有说话。
看过电影,我们在北大附近的西餐厅吃晚饭。那可以算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的交谈。我才发现这个女孩子吃饭的时候是很健谈的。她的声音里有种古典音乐悠扬的韵味,让我沉醉和迷恋。她对我说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喜欢法国的古典音乐,尤其喜欢比才,这让我更加喜欢她。我也稀里糊涂的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她并没有对我的学生身份表示怀疑,而是对我的戏剧专业产生了兴趣。她对我说她的爸爸就是个剧作家,早年曾在瑞典学习斯特林堡。之后她举起杯中的饮料,对我说了句“s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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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红与黑》7(2)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懂。
她笑了笑:“是瑞典语的‘干杯’啊!”
我也笑了。面前的这个女孩如此可爱。
吃过晚饭,我打车送她回去。在出租车狭小的后座上,我吻了她。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凭我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游弋。她的颈子上有淡淡的YSL的鸦片味道,和Samantha的香奈尔风情截然不同。我如同异教徒一样拥着来自东方的一尊女神,无畏的亵渎着她的神圣。
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萧杨仍然在聚精会神的和那个叫“乌鱼子”的女网友聊着天,竟突然感觉他可爱了起来。其实我们永远不知道究竟自己的生活将发生什么,所以我们总是消极的等待未来的事情的发生,顺其自然。而不同于我的懒惰,萧杨永远在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和左右命运。
晚上睡觉前,我接到Samantha的电话,遗憾的是这次我并没有把潇潇的形象从我的脑海中驱逐出去,而是时刻的想念着她的嘴唇和YSL鸦片的迷迭香,内心充满了罪恶感。于是歉疚的我对Samantha说了好几句“我爱你”,并答应明天陪她。
我挂断电话,坐在我的床上看书的阿超笑着白了我一眼:“你丫心里有鬼吧?”
我勉强的笑了笑:“胡说什么。”
阿超笑着摇了摇头:“你小子有倒霉的那一天。”
夜里我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窗外的街道上总是能隐隐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我从枕头下面拿出叶芝的诗集来读,却始终也读不下去,脑子里一直在想阿超的那句话。我的道德感在一点一点的沦丧,可是我竟然迷恋这种背叛自己忠贞的感觉,这是什么原因?
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把我人性中的一切变态的特点归咎于早年的那次不快乐的性经历。我鄙视浅薄而淡漠的爱情,钦慕古典文学中的那些完美的天长地久。而我无法控制的的泛滥的情感,又使得我和那些浅薄的爱者们有什么区别呢?那些伴随而来的罪恶感是否表明在我灵魂的深处,还有对忠贞的那么一点点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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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红与黑》8(1)
事实证明,我的那一点点小忏悔并没有妨碍事情朝着道德沦丧的方向继续发展。在Samantha之外,我和音乐学院的女生潇潇也开始似模似样的约会。过多的相同爱好和文化上的认同感使我迅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熟悉起来后,发现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神秘和冷漠。我们一起看电影,听音乐会,蹦迪。她甚至从家里偷出她父亲珍藏的唱片给我听。一切都很自然的发展着,如同一切恋爱中的男女一般。她并不知道在和她平行的世界里,我还有一个漂亮的异国女友——她也无需知道。
我曾经有一位双性恋的朋友,他同时拥有一个男朋友和一个女朋友,有趣的是这个男朋友和女朋友都清楚对方的存在,并不以为意,这让我很不理解。在我看来,向当事人袒露自己道德沦丧的行径,并不是一种坦诚,而是一种示威,仿佛非要对方接受,否则就要如何如何。这才是最狠毒的行为。而彼此隐瞒着,在带点神秘感的氛围中体验快乐,有何不好?
我和潇潇迅速的迷恋着对方。于是自然而然的,在一个很凉爽的初夏的夜晚,我们发生了第一次性关系。那是在学校附近的宾馆里。她似乎很紧张。自始至终,她都紧闭着嘴唇,脸上是痛苦万分的表情。她的身体无比美妙,却显得有些僵硬。我闭着眼睛,亲吻她颈子上的香水。在高潮到来的那一刹那,我竟在幻觉中看到了Samantha的孤独无助的哀怨,我的脊背上沁出一层冷汗。前所未有的罪恶感涌上心头,让我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
我伏在潇潇的身体上,把头埋进她丰满的乳房。她轻轻的搂着我,把修长的手指插入我的头发,我听见她轻轻的叹息。
“你爱我吗?”她问我,表情严肃而真诚。
我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靠着她的身体。我甚至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或者我根本就是听得清清楚楚,而不愿去想。满脑子都在混乱着,如同短路了一般。
良久,她又轻轻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们就那样睡着了,谁也没有再多说话。
“或许你应该尽快离开那个外国女人,这是上帝给你暗示。”丁磊对我说。他一直很不喜欢Samantha。他是一个骨子里非常传统的男人,所以对于我和Samantha的结合,他一直是冷嘲热讽。从高中时代开始,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乐于对我所有的行为发表评论,无论是理智的还是偏激的,而我也乐于将心事告诉他。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上帝了?”我揶揄他。
“因为我不相信人类,所以只能相信上帝了。”他冷冷的说。
“你的意思是,上帝先让我为了Samantha而和琳分手,又让我为了潇潇和Samantha分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上帝肯定脑子有问题。世界上这么多战争他不去化解,而偏偏来导演我的三角恋爱戏。”我说。
丁磊以前并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但是上了大学之后,他加速的“北大化”了。这是这片土地的魅力所在,也是她的弊端。人们习惯于在完善自己的同时去批判他人,却无法形成另一个“法兰克福学派”。
“你得承认,那个外国女人给你带来了很多晦气。人种间的通奸自古以来就是罪恶的。你永远也无法满足她们的一切欲望。”丁磊继续发表着他的评论。
“你根本不了解Samantha。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孩。我爱她。”我感觉有些头痛,于是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丁磊皱了皱眉头,把烟从我的手上夺过,扔到地上踩灭。
我苦笑,没有再说话。
事实上,我并不是唯一一个背叛了自己忠贞的人。在我为我的道德感的沦丧而苦恼的同时,我的室友阿超也陷入了一场难于抉择的取舍中。
事情缘起于阿超高中时的女朋友的再度出现。
据阿超自己讲,这个女孩是她的第四任女友,也是他第一个认为自己“爱上”了的人。我并不想去探究高中时代的阿超是否懂得什么是“爱”,但从他提及这个女孩时目光中透露出的迷离的眼神,便可以揣测出至少那个女孩在他的生活中曾占有重要的地位。
阿超没有对我说他们是如何分手的。不过按照现代社会高中生恋爱的特点分析,多半是两个人中的某个变了心。即使是现在,我仍然容易被外表美丽光鲜的女孩吸引和诱惑,何况是那些普遍把恋爱当作游戏的中学生了。至于什么“性格不和”之类的,都是谎话。
总之就是这个阿超爱过的女孩随父母来北京定居,再度出现在阿超的生活里,并且希望能够重新成为阿超的女朋友。阿超甚至从皮夹的深处抽出一张古旧的照片,上面隐约可以看到她是一个算得上漂亮的女孩子。
除了这段悠扬的历史,事情的发展和我的情况惊人的相似:阿超瞒着施羽和旧日女友见面,看电影,接吻,不过没有上床。对此我提出了质疑,因为阿超是耽于情色的。
“在最后一刻,我系上了被她扯开的腰带,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跑了出来。我很费解。如果是早两年,我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阿超喝着啤酒,对我说。我第一次看到阿超这样紧锁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