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的苹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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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话问出口后，施羽竟然在电话那边轻轻的抽泣起来。她的声音在电话中显得十分哀惋，让人不由得心疼。于是我在这边也是手忙脚乱，因为对于女孩子哭的这种场面，我一直也没有学会如何处理，于是只好那样沉默的听着，无奈的看着潇潇在我对面大吃特吃我的冰激凌。后来施羽终于止住了抽泣，但是声音仍然很忧郁。她约我晚上在康博斯西餐厅见面，我无法拒绝，也实在是好奇她想对我说些什么，便答应了。她笑了笑，说谢谢，挂断了电话。
我端着发烫的手机，坐在餐桌旁，愣愣的发呆半天。潇潇笑笑的看我，伸手在我的鼻子上用力的捏了捏，力气很大，痛得我有点莫名其妙。
“你干吗捏我？”我问。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仿佛她对什么都已经知晓了一般。她始终没有问起是谁打来的电话，我也就没有和她提及。那个下午我感觉自己似乎完全不了解我生活里的异性。
午饭之后潇潇和朋友去看画展，我一个人在海淀图书城逛了整个下午，四处蹭书看，一直到约定的时间前10分钟，才想起中午施羽的那个电话。于是我急匆匆的往学校跑。跑到中途，又突然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不由分说的砸下来，把我新买的白色苹果牛仔裤溅上了很多泥点。我一路骂着脏话，一路跑到约定的地点。进入餐厅大门的时候，周身都已经被淋湿，头发乱七八糟，似乎还在一点一点滴着水，我从地面上的积水中看到自己的形象，狼狈之极。
还没等我开始沮丧，我便远远的我看见施羽一个人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旁，静静的看着一本不知是什么名字的书，恬静而优雅，顷刻间我阴霾的心情立刻一扫而光，仿佛只要是见到了这个超凡美丽的女孩，我的一切遭遇都显得无所谓了。我甚至感觉那一刹那我有点被她的容貌吸引，开始有点喜欢她。
于是我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她抬头看了看我落汤鸡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泛着笑靥的面孔自然更加好看。之后从她的书包里取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来递给了我。
我接过纸巾无奈的笑了笑：“让女孩子等我，这种事情我还从未做过……实在抱歉。”
施羽仍然带着甜甜的笑容，什么都没有说。她就那样看着我，让我感觉既窘迫，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为自己点了一大盘咖喱饭和一杯热热的橙汁，施羽则只是点了一盘很袖珍的蔬菜沙拉。我笑了笑，心想是不是所有气质好的漂亮女孩都是如此，潇潇的饭量也是小得惊人。不知道她们是真的不饿，还是故意作出如此样子，让别人侧目。
总之我是很饿了。于是我抱歉的朝施羽笑了笑，开始大吃特吃。不到10分钟，我便把盘子中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了。吃饱之后，我擦了擦嘴巴，对施羽说：“好了，现在对我说说你们的问题吧。”
听到我的话，施羽神情似乎黯然了一些。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于是情形似乎一下子尴尬了下来。她的沉默迫使我不得不继续说。这种压迫感让我很不舒服。
“我了解阿超这个人……他的确毛病挺多的……不过……总的来说……”
我脑子里正努力搜寻着可以描述我的这位纨绔室友的精确的词汇，施羽却突然打断了我。
“你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她问，直直的看着我。
我被这个暧昧的问题问得张口结舌，但是显然不回答又很不合适，于是只能半开玩笑的说：“你很好啊，大美女嘛，万人迷嘛。”
听了我的评价，施羽又笑了出来。我看见她用力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似乎想努力忍住不笑，却又忍不住，那样子的确是妩媚之至。
“那你认为我和阿超在一起合适吗？”她笑过之后，似乎又严肃了下来。
我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女人的可怕。她似乎有操纵话语和气氛的魔力，让我事先准备的说辞毫无用处，让我不由自主的按照她的频率思考。
“当然合适了。俊男美女谁不爱看。”我决定始终保持这种调侃的风度，因为我已经隐隐感觉这次谈话的气氛有些异常。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所有人什么都不知道。”施羽很无奈的表情，黯然的摇头。我感觉她的声音里充满无限的哀伤。于是我也下意识跟着黯然起来，先前的心理防线似乎瞬间坍塌了，只是开始感觉面前这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其实很可怜，有着很多光芒之下的黯淡。
“你陪我到到外面走走吧，这里闷得很。”施羽对我说。
《第三章 阴谋与爱情》11（2）
我无法拒绝。于是我结了帐，和施羽走出了餐厅。外面雨刚刚停，空气潮湿而阴冷，天都是阴沉的，看不到一丝明媚的光线。我和施羽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彼此没有说什么话。我总是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她忧郁而冷漠的表情，便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漂亮的女人的确可以让男人犹豫和胆怯，我以前一直怀疑着一点，现在却不得不信了。于是就这样沉默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未名湖边。北大的校园原本就不大，风景好的地方也便是这一处，所以漫步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朝这里走。
雨后傍晚的未名湖显得有些阴森，一阵阵刺骨的小风把湖面吹得很不平静。我看到身边的施羽打了一个寒战，把外衣的扣子拉紧了些。于是我问她：“冷不冷？”
她抬起头看看我，点了点头，目光无限温柔，带点委曲，脆弱得让人心碎。
于是我便把我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那情形和氛围，竟然和一年前我和Samantha第一次在湖边散步十分相似。于是我便感觉有些伤感，开始有一点点怀念过去。
“你能抱抱我嘛？”施羽突然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声音哀惋而恳切。
我正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之中，却突然被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清醒了许多，察觉了除掉外衣后的寒冷。我明白“抱抱我”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施羽是漂亮的女孩，她无须精心编织什么陷阱，仅仅是用“抱抱我”这类俗气的借口，便可以让男人屈服。而我也终于开始意识到这种暧昧的氛围是多么容易催生人的情欲，而这个时候产生的情欲，又是多么的错误。
我不知道施羽提出这个问题确切是出于什么心理，不过我的尚未完全沦丧的原则——对朋友的忠诚——仍然让我咧开嘴，继续对她调侃：“如果被阿超知道了，还不砍了我～”
施羽没有笑，她仍然是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一点笑意。她的眼神暧昧得让我无法承受。
“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阿超……他追我，我就答应了他，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施羽缓缓的说。
最后一个“你”字被她低低的压在喉咙里，仿佛根本就没有说出口，而近在咫尺的我却已经清楚的听见了。
说完这番话，她低垂眼睑，不再看我。我看到她的脸颊有些红了，样子很可爱。
不过她的这句话却让我真正的清醒了。在接到施羽电话的8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她究竟想对我说些什么。从刚才的“抱抱我”，我便已经隐隐察觉这一时刻的到来。结果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的朋友的女朋友对我表白，这在一切人类恋爱的历史上都是尴尬和窘迫的。
我看着面前的施羽，娇媚可人，仍然蛊惑着我。于是我决定立刻离开，免得做出什么让我自己鄙视的决定。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笑了笑，说：“太冷了，我要先回去。你也早点回去吧。你这么单薄，容易着凉。”
听了我的话，施羽重新抬起头看我，我注意到她的目光中充满疑惑，隐隐还有些愤怒。
我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一个人沿着湖岸慢慢的往前走。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你以为你是谁？”我听见施羽在我身后朝我大声喊，声音有点嘶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和妩媚。我没有理会。我明白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我恨你！”她仍然在我身后喊
我相信她的话，但是我仍然没有说话，只顾一个人继续往前走。虽然我很想转过身对她说些什么，但是显然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无法操纵和控制某种局面，感觉自己的语言和行为都苍白无力。
后来我隐隐听到施羽在我身后开始哭，声音不大，但是很悲哀，我也竟隐隐有点想流泪的感觉。但是很快她的声音就消失了，因为我已经一个人走出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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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阴谋与爱情》12（1）
北大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东西不期而至。这便是欲望之城的蛊惑性，也是它的毁灭性。
离开施羽之后的整个晚上，我都坐在西门外的一个小酒吧不停的抽烟，思考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并不在乎施羽的话是真是假，我究竟是否伤了她的心云云。因为一切因背叛而起的伤心都是罪有应得。核心问题是究竟该不该告诉阿超。显然阿超是喜欢施羽的，甚至是爱着她的，但是施羽确背地里喜欢上（姑且相信是真话吧！）阿超的朋友，并选择向这个人表白。在我看来，这几乎是有史以来最难做道德判断的一件事情，因为每个人似乎都是对的，每个人似乎又都是错的。我从来没这样烦过。当朋友和女人搅和在一起的时候，一切抉择似乎都不是正确的。不过在喝光了半打啤酒之后，我终于还是发觉我更在乎阿超一些。于是我拿出手机，给阿超打了个电话，把他从宿舍叫了出来。
事后我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彻底消失了，因为当时我的确是很醉。只是依稀记得我拉着阿超，把事情的始末都给他讲了一遍。至于他当时的反应和表情，我彻底的忘记了。不过或许忘记了反而是好事，免得给自己徒增烦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宿舍自己的床上，头痛欲裂。我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知道已经是下午了。寝室里只有我和阿超两个人，他正坐在窗台上，捧着一本加缪的小说看。他喜欢加缪，那是他唯一喜欢的不属于时尚范畴的东西。
看见我醒了，他转过头，问：“感觉好点了嘛？你昨天很失水准啊。”
我苦笑，没有搭理他的嘲讽。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突然发现床边的桌子上有两片白色的药片和一杯温水。
“这是可以醒酒的药。以前我爸爸喝醉了的时候就吃这个，很快就不头疼了。”阿超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把药片吞了下去，药很苦，可是我却感觉眼眶有点湿，不知道自己在被什么东西感动着。阿超对此毫无察觉，而是对我笑了笑，继续他的挖苦：“以后没有酒量就不要一个人出去丢人。”
我站起身来，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捶了一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有一副“不和病人一般见识”的风度，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再理他，转身去卫生间。我听见阿超在身后对我说：“我们分手了。”
我转过身，对他说：“晓得了。”之后便转身离开。我察觉到阿超的脸上没有任何失落和伤感，而是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