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火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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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的嘴巴严重溃疡,坦普——就是刚刚搬进公寓的盖斯·坦普利——说我活该。他说我正在迅速地自杀,而以我的条件,应该出去找份工作。我对坦普说,他的口气就像我妈,而不是朋友。你知道,坦普是我们这票人里唯一有工作的,而且就在发放救济金的地方上班,可他又总被我们挤兑。可怜的坦普,昨天晚上他一定被我和瑞顿吵得睡不着。和那些有工作的人一样,坦普也很痛恨靠救济金逍遥度日的人们,他更痛恨瑞顿一天到晚来找他打听领救济金的程序。
我还得去找一下我妈,管她要点儿钱,好去听演唱会。除了坐火车,酒和药都需要钱嘛。安非他命是我最爱的药,这东西和酒混合在一起,效果非常好。本人汤米,是个纯粹的安非他命之鬼。
关于吸毒的危险,我妈教训了我一顿,还说她和我爸对我都很失望。她告诉我,别看我爸嘴里不说,但心里对我很担心。后来我爸下班回来了,趁着我妈在楼上的时候,也告诉我,别看我妈嘴里不说,但心里对我很担心。他还告诉我,坦率地说,他对我的生活态度倍感失望,他希望我别再碰药了。似乎审视我的脸,他就知道我在嗑药似的。真可笑,我知道吸海洛因的瘾君子,抽大麻的痞子和吸安非他命的烂货,但据我所知,最不可救药的麻醉品依赖者,其实是酒鬼。就像拉布·麦克劳林,江湖人称“二等奖金”的那种伟人,他才是我们之中的佼佼者。
钱到手之后,我和德威在苏格兰健康教育局门口见了面。德威仍然在和那个叫盖儿的妞儿约会。很显然,他还没跟她真正“有一腿”呢。只要听他讲上十分钟的话,就能对他了如指掌——这厮现在酒兴高涨,于是我又从他手上弄了一点儿钱。我们先去喝了四大杯中等酒精浓度的啤酒,然后才上了火车。车行至格拉斯哥的路上,我又喝了四听特醇啤酒,吸了两管安非他命。到了格拉斯哥,我们先去“三米豆”酒吧喝了一通,然后又打车去“林奇”酒吧。两大杯或三大杯啤酒下肚之后,我们便躲进洗手间,每人又来了一管安非他命,然后一边胡乱唱着伊吉·帕普的著名歌曲,一边向格罗盖特的“萨拉森·海德”酒吧前进,这家酒吧就在巴罗兰剧院对面。我们再喝了点儿苹果酒,服了解酒药,顺手又吸了一管混合了海洛因的安非他命。
离开酒吧的时候,我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模糊的霓虹一片。这地方真他妈冷,哥们儿,我可不是开玩笑。我们循着灯光前进,来到了剧院,进去之后,直奔里面的小酒吧,又喝了几杯。我听到伊吉·帕普正在调音呢。我脱掉T恤衫,德威又在塑料桌面上摆好了混合了可卡因的安非他命,还有纯粹的可卡因。
然后,事情就不对头了。德威对我说起了关于钱的事儿,我没听明白,但却感觉了到他的不满。我们开始热火朝天地对骂,然后就大打出手了。我也忘了到底是谁先动手,其实我们也不会真正弄伤对方的——吸了太多的药,哪儿有力气打人啊。我们都是废物。当我准备对德威挥动老拳的时候,却看见血从我的鼻子里流出来,落到*的胸口,然后又滴到了桌上。于是我揪住德威的头发,想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但我的手又麻又重,全无力气。后来,有个家伙把我拽了起来,扔出了酒吧,我就倒在马路上了。我爬起来,一面唱着歌,一面随着音乐融入了摩肩接踵的演唱会现场。热汗淋漓的身体在我身边乱挤,我踉踉跄跄地朝着舞台挪了过去。
有个家伙用头撞我,但我全然不顾,仍然继续前进,一路猛推猛搡。我来到舞台前,跳来跳去,距离台上的演唱者只有几尺之遥了。他们正在演奏《霓虹森林》,而有人拍着我的背说:“你他妈疯啦!”我呢,只管自顾自地高歌狂舞,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扭动不休的橡皮人。
伊吉·帕普看着我,唱出了这句名言:“美国用毒品守护心灵”。他把美国唱成了“屎格兰”,古往今来,再没有一句话更能准确描述我们了……①
我停止乱舞,敬畏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却又转向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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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失望①
我记得这厮。我他妈很确定。我曾经认为他是条汉子,过去克雷吉中学的,对吧?他和凯文·史特洛纳那票人厮混在一起。一群大痞。别误会我的意思,过去我的确觉得这家伙有两下子。可是我记得,有一次有几个小伙子还问起,他是哪儿来的。一个小伙子说:“杰基②!你丫是从戈兰丁还是罗伊斯丁来的啊?”这厮回答:“戈兰丁就是罗伊斯丁,罗伊斯丁就是戈兰丁③。”这个狗屁答案让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大为下降。当然,这他妈已经是学生时代的事儿了,多年以前了。
总之,前几个礼拜,我正和汤米、席克、“二等奖金”一起打台球,然后这个杰基,克雷吉的流氓校友,走进了酒吧。他连招呼都没跟我打。我记得以前在港口那边,还和他一起用石头砸扁过很多螃蟹呢。可是这厮却根本没认出我来,把我当成了陌生人……*。
后来,这厮的朋友,一个肥脸痞子掏钱要打台球,我就指着另一个小崽儿说:“人家比你早来,先来后到。”其实那小崽儿的名字早就写在黑板上了,可如果我不出来说话,他就只能永远眼巴巴地等着了。
打架我可不怕。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的意思是说,我并不是那种爱找麻烦的痞子,但我现在手里还拿着一根台球杆呢。有必要的话,我能把它插到那家伙的*里。这就是我的原则,绝对的真理。就像我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这样一来,那小崽儿就顺顺当当地交了钱,而且开始进球啦。肥脸痞子只好骂骂咧咧地坐下来。而刚才,我一直注意着杰基,那条硬汉——或者说,这厮起码在学校里算条硬汉。他一声不吭的,嘴唇紧闭,像个深藏不露的大痞。
汤米说:“嗨,弗兰克,那孙子是挑事儿呢么?”汤米这家伙从来都是什么都不怕。肥脸那伙儿人都听到了这话,但他们却全无反应。哼哼,肥脸,还有那个所谓的硬汉。如果要是打台球,我们倒正好二对二。“二等奖金”就算了吧,你知道,我倒是很鼓励这家伙打球的,但他这个人比赛起来总是蠢得要命,而且醉得连球杆都拿不起来了。现在还只是星期三的上午十一点呢,这孙子就醉成了这样。本来我们可以好好打几杆的,可那群痞子却拒绝了。我倒是没把肥脸放在眼里,但那个所谓的硬汉可真让我大失所望。说实话,这厮也是个■货,我他妈真是失望透顶。操蛋。
老二问题(1)
在我身上,要想找一根完整的血管,那可真是太难了。昨天我不得不把一管毒品打进了老二里,因为那儿才有我身上最完整的血管。这可不能养成习惯。实在难以想象,我的那玩意除了撒尿,还有别的用处。
门铃响了,操蛋,一定是那个操蛋的狗屎房东——巴克斯特的儿子。老巴克斯特先生,愿他魂归天国,从来就没因为房租而真正找过我的麻烦。他是个安静的老好人,每次他过来,我都会装装孙子,帮他脱掉夹克,请他坐下喝杯啤酒。我们会聊一聊赛马,以及五十年代希伯队的“五大巨星”,也就是史密斯、约翰斯顿、雷利、特尔巴尔和奥蒙德。虽然我对赛马和五十年代的足坛往事一无所知,但这也是我和老巴斯特唯一可谈的话题。久而久之,我竟然也变成这两个话题的行家了。聊了会儿天,我就会从这个老家伙放在夹克中的钱包里偷出一点钱来,放进自己的私囊。他总是带着大把现金在身上。然后,我就会把他自己的钱付给他当房租,或者干脆告诉他,我已经付过啦。
如果实在缺钱,我甚至会打电话把老家伙喊来,以便趁机下手。当变态男和屎霸也在这儿的时候,我们就会说水管漏水了,或者玻璃破掉了;有时候我们甚至会自己把玻璃砸破。有一次,变态男干脆用老式黑白电视机把窗户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再把老头叫下来,趁机偷窃。这个老家伙的钱包里简直他妈有个宝藏,就算我不下手,迟早也会被别的王八蛋抢走。
可现在,老巴克斯特已经去了天国,换成他那个脾气古怪的儿子。这厮竟然指望靠这么破的房子收租。
“瑞顿!”某人的喊叫通过信箱口传了进来。
“瑞顿!”
原来不是房东,而是汤米。这孙子这时候跑来干吗?
“等一下汤米,来了来了。”
这已经是我连续第二天在老二上打针了。当针头刺进去的时候,它就像一只正被用来进行恐怖试验的海蛇。恶心的感觉与时俱增。毒品的力道直捣下身,我获得了一种魔术般的*,然后直想吐。我低估了这些毒品的纯度,这一针打得有点儿多了。于是我深呼吸,振作了一下精神,旋即感到一股稀薄但强劲的气流在背上穿了个孔,注入我的体内。别紧张,这并不是吸毒过量的表现。我继续深呼吸,放轻松。好多了。
我挣扎着站起来,去给汤米开门。但这事儿现在却没那么容易。
汤米的模样非常拉风。始终如一的地中海式黝黑皮肤,头发被太阳晒得金黄,短发上抹了发胶,一只耳朵上戴了个金耳环,温柔的蓝眼睛。不用说,汤米是个皮肤黝黑的美男子,集所有优点于一身,英俊、聪明、随和,也很能打架。按理说,汤米会招人嫉妒,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却并未如此。这或许因为汤米对自己没有自信,所以不会炫耀他的优势。他也不是个虚荣的人,不会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
“我和丽兹闹掰了。”他对我说。
我不知道应该恭喜他,还是同情他。丽兹是个不同凡响的小骚货,但她也有一张刀子嘴和足以把男人阉掉的目光。我想汤米需要缓解一下心情。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因为他没有因为我吸毒而骂我,甚至并未发现我已经high高了。
尽管外部世界已经形同狗屁了,可我仍挣扎着对汤米表示关心:“她哪儿惹你了?”我问。
“不知道。说实话,我最怀念的就是和她*了,那是一种拥有感,你知道么?”
老二问题(2)
和一般人比起来,汤米更依赖别人。
我对丽兹的记忆是从学生时代开始的。那时候我、“卑鄙”和盖瑞·麦克维躺在雷斯高尔夫球公园的田径跑道下面,躲避着宿舍长瓦伦斯的监视。瓦伦斯是个眼尖如贼的王八蛋,顶级纳粹分子。而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还是因为在这儿可以看见姑娘们穿着小背心小短裤赛跑。这是可以用来当做*的幻想素材的。
丽兹在跑道上飞奔,但只跑了个第二,落后于又瘦又高的大脚“破抹布”莫拉格·韩德森。我们用胳膊撑着脑袋趴在地上,看着丽兹带着一贯的邪恶而坚定的表情向前冲刺。她做什么事都是这副表情吗?以前汤米失恋的时候,我都会问他关于性生活的情况。现在我却不——还是想问。总之,那时候我们三个趴在地上时,忽然听到一阵粗喘,回头一看,只见“卑鄙”正盯着那群姑娘,慢慢扭着屁股,嘴里念念有词:“丽兹·麦克琳塔……小骚货,我要一周七天都搞你……啊,你的屁股……*……”
然后他的脸便趴了下去。那时候我对“卑鄙”还没有现在这么提防,那时候他还不是大哥级的人物,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