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你不死不灭的灵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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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旱雷之夜
1926年——夏夜——某个南方小镇。
刚才还是群星闪烁,晴空一片,只是不消多时,仿佛从地底凭空冒出般,东边升起了滚滚黑云,开始向四周平铺,并渐往这个南方小镇吞噬。雷声轰鸣,时而从头顶掠过,蜿蜒地呼啸急驰,一头扎入远处的某个地方沉没下去。黑夜,是它的天下,它放肆地咆哮着,企图横扫人间所有罪恶……
在雷声的包裹中,这座小镇正透着神秘可怕的色彩,闪电的覆盖下,全镇最富有的王家,那深深的大院,散发出的诡异和恐怖叫人窒息。
每个深宅大院都会有种种骇人听闻的凄惨故事,今夜,在雷电的见证下,王家大院,这个于当地赫赫有名的家族也将要上演那幕令人发指的场景……
王家,此时已是午夜,但宅内的人,无论丫环还是主人都没有睡下,原因是王家老爷旧疾复发,正在王家长驻大夫陈大夫的尽力抢救中,整个王家大宅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老爷身有重疾,自是王家大太太当家。生性乖张跋扈的大太太李兰喝使两名丫环再去请大夫,把镇上所有的大夫都请来,如果耽误了时间,引致老爷有个三长两短,叫她们都下去作伴!丫环们不敢怠慢,匆匆离去。李兰自己口中漫骂着什么,目视前方的二太太向她过来。
二太太孙平,今年三十五岁,因年轻,更因她为人和善,体贴丈夫,较为王老爷所爱。和大太太不同的是,她虽没权力当这个家,但她母以子贵,儿子王革风今年十七岁,正在北平上学。王革风生得俊俏,十分惹人疼爱,平日里就深得父亲看重,为人又随和,机智,老爷若不幸归天,他完全有能力在十七岁的年纪便当家作主。
李兰每次对孙平都是用极其毒怨的目光以对,恨不得把她母子全送入天堂!李兰自知,老爷一旦过世,王家定是落入孙平母子手中,她必不能再当家,因为她没有儿子。
她生来傲人一筹,鬼计自在心中,怎能眼见孙平母子将偌大的王家得了手?所以,为了这份叫人垂涎的家业,对孙平母子,她自然是深恶痛绝,早在盘算着如何除之而后快……
她把脸皮绷得铁紧,黑夜中还闪着光亮。那道闪电从王家上空一扫而过,隐隐约约映照出李兰,她阴冷的颜色。待孙平靠近,李兰的脸孔便陡地张弛开了,同时,对老爷的担心尽现无遗。“妹妹,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老爷旧病复发,那个什么陈大夫,吃喝还行,真本事没见使出来,到现在还没治好老爷,你说万一老爷有个什么……”李兰说着,还抽泣起来,说:“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们两姐妹可怎么办?”
孙平也是担忧地望向老爷的卧房,房内,陈大夫正在为王老爷救治。几名下人在旁边由他调遣,忙得作紧……
虽避讳这种不吉利的话,但李兰说的也是在理。老爷身体向来不好,肺痨多年,时而发作,叫人愀心。这种胆战心惊的时刻,孙平过了不知多少回。摊上这么个病,谁敢保证他能撑到哪时?孙平不由心急如焚,双手合十,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求老天大发慈悲,助老爷渡过这个难关。
而老天给予她的答复却只有一声声让她战栗的响雷……
数名大夫已经到达王家大宅,为王老爷会诊。
王宅一众人等齐聚在大院内,等候结果。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挤过人群朝李兰这边走来,这男人的两只眼睛滴溜溜乱闪,似乎精明地叫人心悸。他顾及了一下在场的人们,在李兰的耳边低声说话:“妹妹,我看妹夫八成过不去了……”
李兰压着嗓门,嗤了一声“去”,说:“胡说什么?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刚才那人是李兰的娘家兄长,叫李同义。李同义为人好吃懒做,长期依附于王家白吃白喝。混迹于赌场,妓院等不法场所,更是在外纠结过不少地痞流氓,可说恶名昭著。李同义再次环视别人几眼,对妹妹说:“我说万一,你看这阵势,悬呀。”
李兰心中早就有数,老爷身体欠安也不是一日两日,今晚多名大夫一同会诊,却这么久都没个结果,只怕……
李兰左手边大概四五米距离,孙平正在抹泪,焦急地等待中。
李兰小声对李同义警告:“臭嘴,别再开口了。”
李同义吃瘪,失语当中。
雷电交加,似要把整个王家连根拨起,也似乎要把地面整个吞没!
时间在忧虑中推移地很慢……大夫打开门的那刻,人们的心都提交到嗓口,二位太太争着上前关问,李兰一把推开了孙平,抢步过去,向为首的大夫询问老爷的情况。孙平平时就是个通理娴淑之人,便让就了李兰,由她代问。李兰问到:“老爷怎么样了,没有大碍吧?”
那为首的大夫,才张嘴欲说,忽然顿了一下,好像把一些话刻意隐瞒了,他说:“王老爷他没事,你们以后多注意些,切忌不要让他动气。我开了药方,交给了陈大夫,让他为老爷调治调治。也没什么,老毛病了。”
孙平安下了心,自说谢天谢地。
李兰叫李同义和管家去送请来的这几名大夫,她便箭步冲入了老爷的卧室。才一见到孱弱的老爷,就失仪地放声大哭起来。
孙平默默站在一旁,对着病床上的老爷流泪,老爷也将眼光看向孙平,那眼神中竟是无限不舍与忧心……
第二节 病入膏肓
王老爷轻眨双眼,让孙平觉到心疼的是,她竟发现老爷的眼角闪动着泪光。他为何会这样?他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孙平说,但他将目光在李兰身上瞟过后,那话,无法说出口。
“老爷,我可总算把你盼回来了!”李兰扑在老爷的床头,一边抹着泪,一边诉说着她的“衷肠”。“老爷,你每次发病,都把我的心给扯痛了呀,我想,如果我能代你受苦,叫我死我也甘愿。我就怕你过不去,丢下我和丽儿两个孤儿寡母在这世上受人冷眼,任人踩踏呀。老爷,我要去跟菩萨还愿,我苦苦求告,她才把你又还给了我……”李兰有一大段说辞正要对老爷倾诉,王老爷似有意地咳了一声,李兰的话嘎然而止了。
“李兰,放心吧,我没事。老天不收我,我还得多麻烦你几年呢。”王老爷气若游丝,说着话时,眼光透过李兰阻挡的缝隙,看着此时孙平的容颜:她憔悴地面上和他一样没有血色……她的心还没放下……
李兰说:“老爷,你可千万要为了我们而挺下去呀,我们不能没有你。”李兰又啜泣了几回,站直了身子,转身喊来门外的丫环们。在这些丫环面前,她的脸皮俨然是换了一层:凶恶和冷酷。李兰向丫环们交代,说:“老爷身体有恙,你们可得给我好生伺候着。”众丫环齐声应到“是”。李兰见下人们战战兢兢应了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叫她们都退了下去。
老爷看不惯李兰作风,心里一心想让孙平来打理王家,但王家有王家的规矩,李兰身为大太太,她就有在丈夫身体欠佳之时,代为管理他一切事物的权力。王老爷虽还在病中,思想不及平日清醒了,但他有一点十分明白:李兰有她的野心,她总有一天会伤害他所关心的人,只为她能在王家享受永久的权力!
王老爷无力地垂下了他本因有些话要说,而下意识抬起的那只左手,眼光从孙平身上移了开。对李兰说:“好好当这个家,我知道你能干。我的身体不好,不知哪日就走了,你们两姐妹一定要好好对待彼此。”
“老爷,不要说了。”孙平这才从李兰身侧直面王老爷。王老爷又是把她打量了一番,还是,有些话没说。孙平似已看出老爷苦心,没出口问来。
门外,雷声仍在响动之中,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那震耳欲聋之声,直叫人惊慌。
“老爷,好好休息吧,已快到寅时了。”孙平的话也未尽然,在李兰当面,她总在意李兰会因自已表现出太多对老爷的关心而忌妒,所以她从不在李兰的面前与老爷打情骂俏什么的。孙平为她的姐妹着想,可李兰一直以来对孙平都是怀着痛恨相待。
老爷无声地点点头,雷过那一会,屋内安静地出奇。孙平再看一眼床上的老爷,向姐姐李兰道声“姐姐也多休息吧”,便退步到门口,终于离去。
直到孙平不见,老爷才把目光从那儿收回。李兰心有怨怒,自说自话:“有什么好看的。”
王老爷背开李兰的眼睛,他不想看到她那凶险到叫他厌恶的嘴脸,但这位狼子野心的妻子,他还真不能明着得罪了。便以冷淡叫她自行退下。
李兰自然明白老爷,就说,老爷已无事,该好好休息,她在这儿老爷必不能安歇,便请离去。王老爷说,那就去吧。李兰悻然,但对着老爷时,脸上半分声色未露。李兰再命两名丫环连夜看在门外看护老爷,两丫环抬头望了望时而惨黑,却又时而狂雷大作的天幕,抖了一抖。
旱雷拔地,但是雨却一直没下,使得这个雷电之夜,更加叫人担惊受怕……
经前廊,孙平意外碰见宅内的陈大夫,陈大夫好像心里积压了许多事情,踱步着。孙平靠近,问到:“陈大夫,老爷已经没有危险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陈大夫向二太太问声好,再而,他的话如会诊的那名大夫,如王老爷那般难以说出。
“ 二太太,其实……”
“陈大夫,有什么不好开口吗?在我这儿,你就不要在意,直管说。是需要钱,还是别的?”
陈大夫的话更加不忍对她相告,踌躇了半晌,仍旧还是选择了沉默。
回想那名大夫,似总有些话被藏起掖起,回想老爷脸上写满愁苦,总像有话说,却又将话自己吞回腹中,而此刻的陈大夫也是欲言又止……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陈大夫,你一定要告诉我,怎么了?”孙平盼切地盯住陈大夫,陈大夫不忍看这位仁慈的二太太不明就里,胡乱揉心。
“二太太……”陈大夫还是有他的苦衷,所以他的话不能对她说。
已从陈大夫的脸色上,孙平猜测,陈大夫知道一件应当隐匿的事情,她也预感到,必与老爷有关。孙平急了,冲上陈大夫近前,细看他的眼,他的眼闪烁着,挽惜着。
“你要让我跪下来求你吗?是什么事,快说……”
陈大夫面对孙平,再也撼不住他的坚持,只无奈说:“我们都答应过老爷不说的……”
这么一句,已让孙平心中有个底数了:是关于老爷,一定是他的病情……孙平有些呆滞,眼泪开始将她模糊。她自言语:“是老爷,是老爷他……”
陈大夫一时心软,便将事情告之。
前时,他们几位大夫已为王家老爷的病情下了结论:王家老爷多年顽疾,已经是为晚期,可说药石无灵,如果再发,他有可能性命不保……
听闻后,孙平的心间仿佛也被巨雷猛地击中了,她傻傻地后退几步,靠倒在廊下的大柱上,陈大夫忙上去扶她一把,劝她千万要看开,要勇敢地接受这件事,并且请二太太务必保守这个秘密,至于因何种缘由,二太太也必心中有数。
孙平一路洒着泪,一路奔至老爷睡房,推开门后,扑到了老爷床前,失声痛哭起来。老爷猛一惊醒,还笑问她因何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