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同人)俄罗斯病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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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挑衅生事、随意玩弄爱情和献出生命。叶普盖尼看得有点恍惚了,直到阿列克谢再次靠了过来,带着深深的醉意和得意亲上他的嘴唇。
叶普盖尼有点不甘心地挣扎着,黄昏的微光渐渐隐去了,在马车黑暗冰冷狭小的空间里,这种挣扎和踢打显得笨拙和可笑。车夫在高声询问着,要不要赶快找个旅店停下。阿列克谢捂住叶普盖尼的嘴巴,扔出去两枚卢布,压抑住喘息声说道:在我没有说停之前,不要停下来。叶普盖尼感到恐惧,夜晚越来越冰冷,阿列克谢就像是这个狭窄世界里唯一的火焰,烧得人发疼。很快,叶普盖尼就就只能做一些象征性的踢打和咒骂,在迷迷糊糊中,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抚摸阿列克谢,在颠簸中用力抱住他,在冰雪的夜晚被烈火烧身的感觉烫到他神志不清。
这个夜晚,在前往诺夫哥罗德的道路上,如果有人从自己生着炉火的温暖的家里探出头来,或许可以看到一辆奇怪的马车,两匹拉车的马极力奔跑着,车夫的帽檐和睫毛上都已经结上冰霜,在寒冷中露出快要哭泣的神情,可是马车的主人并不打算让他停下。马车的车厢一直在颠簸与摇晃着,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喘息的声音和恶毒的咒骂声,好像是一个装着魔鬼的匣子。马车从安静的乡村奔跑到落霜的山林,再从落霜的山林奔跑过结冰的河流,俄罗斯冬夜的星空在雪原上空流淌,在这个美丽而冰冷的夜晚,在这辆发了疯的马车上,有一只裸露的苍白手臂伸出了车厢的窗外,仿佛是受不了车厢里的炙热一样,无力地垂在了寒冷清醒的空气里,很快,有另一只更强壮的手臂也伸了出来,把它给抓回到了那个疯狂的车厢里。
在深夜,临近诺夫哥罗德的乡村旅店迎来了一行奇怪的客人,一个快要被冻得半死的马车夫,一对衣衫不整脸上带着伤痕仿佛刚和匪徒搏斗过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被另一个搂在怀里,好像生了病一样浑身滚烫。
叶普盖尼在旅馆昏睡了一天一夜,在雪夜马车上的胡闹让他有点吃不消。在他醒来的时候,阿列克谢不在房间里。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桌上放着煮好的茶炊和一些点心,整个房间有种熟悉的安静感。叶普盖尼抬起手来,发现自己的衬衣在昨晚的放纵中被撕破了。
叶普盖尼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简陋的旅店房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和母亲两个人挤在狭小而破旧的房间里,守着奄奄一息的炉火相依为命,缝补着那些小山一样的袜子和衬衣,寒冷与饥饿是那样看不见边际。镇上的神父愿意教他读书认字,他就每日下午把那些缝补的活计送出去之后,一个人到教堂里,在那些捐献的蜡烛下读到黄昏,那个时候他想自己也许最终会成为一个裁缝。在回去的路上,有一些讨厌的孩子一直在嘲笑他只是一个懂得缝补的女孩子,用破布包着石头扔他叫着“小妞,把这个也缝上吧!“,他沉默地回到家里拎出滚烫的热水向他们泼过去。但即使是在那样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迷惘和不知所措,那时的他比现在坚定、强大和不可摧毁。
叶普盖尼看着手里锐利的针,想到昨天从涅瓦河到这里的一切,他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淤青,来自上校的责任的力量和来自阿列克谢的放纵的力量,都如此强大有力,以至于他的手腕到今天还在发疼。叶普盖尼对现在完全失控的局面有一点恼火,他有点看不起任由那个疯子引诱着失去控制的自己,他现在和这个疯子在一条天知道要通向哪里的道路上,无法掌控和预测结果的不自信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阿列克谢抱着面包和奶酪回到房间时,刚好看到叶普盖尼正一个人坐在壁炉边裹着斗篷缝补衬衣,窗外是明亮的雪原。
阿列克谢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利落地脱下外套抬起自己的手臂,他的衬衣袖子昨晚也在打斗中被撕了一大条口子。阿列克谢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走到叶普盖尼跟前蹲下,凑近了亲昵地摸着他的下巴,靠在他身上把衣服放到他怀里:就不让你赔钱了,小妞,帮我也补上吧。
造成一切混乱和不堪的罪魁祸首理所当然地站在他面前,用这些下流的语言调侃他。
叶普盖尼愤怒地一把推开了阿列克谢,生气地叫道:我不是小妞。接着,他把衣服用力地扔回到阿列克谢脸上,几乎是出于故意地喊道:你这个小杂种……。
叶普盖尼自己都被自己这一刻的无力与恶意所吓到了,阿列克谢几乎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按到了地上,叶普盖尼的手腕哆嗦着,准备迎接阿列克谢的震怒。
是的,这才是廖莎,不可理喻的廖莎,坚硬得像修筑彼得堡的石头,野蛮得像顿河边的哥萨克人,廖莎不该温柔地和他说话、不该柔软地靠在他身边,他情愿廖莎是凶狠而野蛮的。他一点都不怕这样的廖莎。
阿列克谢从他身体上方看着他,紧紧地按住他的手腕,被羞辱的怒火正一层层从他眼睛里燃烧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动作,只是直直地盯着叶普盖尼的脸。叶普盖尼情绪激动地满脸通红,但是眼睛里毫无惧色,好像在期待某一种伤害一样。
过了一会儿,阿列克谢闭上眼睛,低下头去,抓起叶普盖尼的手腕,轻轻地贴着那些淤青,吻了一下脉搏跳动的地方,这个温柔的动作,一下子让叶普盖尼整个神智都空白了一秒种。
然后阿列克谢睁开眼睛,层层怒火已经散去,一种严肃而端正的神情浮上了他的脸,他握着叶普盖尼的手说道:热尼亚,我母亲的家族几乎和诺夫哥罗德的历史一样长,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你的尊严,你可以大声地向我说出来——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亚古丁你羞辱了我,甚至你可以把手套扔在我脸上约下决斗的时间地点。但是你不能这样对我,热尼亚,摆脱我和拒绝我有很多种方式,不要牺牲自己的尊贵,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叶普盖尼扭过头去,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憎恨过一个人,他情愿他的廖莎依旧是那个幼稚而野蛮的疯子,他不喜欢这个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血统与尊严的贵族青年,他恐惧这个懂得珍惜别人尊严的廖莎。
和廖莎的一切都该锁到一个不见光的角落里,锁到不为人知的阴影里,锁到两人最卑劣和脆弱的人性里,一股脑儿沉到冰封的涅瓦河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地讨论着和关怀着,好像两个人真的就是一对太阳下的恋人。
这不应该是他和阿列克谢之间应有的关系。
但是叶普盖尼不打算道歉,阿列克谢从来也没有为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而道歉,反而为此洋洋得意,他对阿列克谢一点歉意都没有。叶普盖尼只是倔强地别着头不看阿列克谢,一言不发。他听到阿列克谢恨恨而又委屈地叹了一口气,咬上了他的脖子。
叶普盖尼这位十九岁的情人带着一点怒气撕咬着他的动脉,叶普盖尼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任由年轻的情人在自己的血管处像一匹小狼一样磨着牙。接着阿列克谢掰过他的脸,给了他一个漫长而深入的亲吻。深入到一瞬间叶普盖尼觉得心脏都开始疼痛起来。他的生活被十九岁的情人捣乱得支离破碎前途未卜,但是这位情人却仿佛是他们两个之间更受委屈的一个。
这真是太诡异太憋屈了。
当他们分开时,阿列克谢依旧恋恋不舍地咬着他的嘴唇和下巴,好像在为一首诗歌寻找一个回味悠长的结尾。阿列克谢一边咬着一边含混不清地问他:热尼亚,以前那些叫你小妞的人你是怎么教训他们的?
叶普盖尼被阿列克谢整个人压在地板上,被这深浅不一的密集亲吻给搞得有点迷糊了,他回答道:我烫掉了他们一层皮。
阿列克谢笑了起来,奖励式地又亲了他一下:真能干。
叶普盖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感到阿列克谢压在他身上的身体越来越滚烫和沉重,阿列克谢的手从衣服下面伸了进去,沿着他的腹部一路向下。叶普盖尼一把捉住了那只无耻的手,摆出同样端正而严肃的神情:家族历史和诺夫哥罗德一样长的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亚古丁阁下,我还是一个病人。
阿列克谢再次笑了起来,他贴近叶普盖尼的耳朵轻轻地回答:尊贵的叶甫盖尼维克托罗维奇普鲁申科阁下,为病人效劳是我们贵族骑士的本分。
下一秒钟,叶普盖尼就只剩下在愉悦中骂人的声音。阿列克谢让他出了一场大汗并真正放松了下来。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当叶普盖尼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世界上最为滑稽的场景,家族历史和诺夫哥罗德一样长的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亚古丁阁下正在非常严肃地企图缝补上撕破的衬衣,阿列克谢郑重其事地拿着针像是在拿着剑冲刺一样戳着那块可怜的布料。
叶普盖尼好笑地看着他,阿列克谢有点尴尬地抬起头,委屈地说:我记得我妈妈当初在巴黎给我缝衣服的时候,是很容易的。叶普盖尼抬抬手说:小妞,你过来。阿列克谢瞪了他一眼,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坐了过去,赤裸着上半身像撒娇一样靠在叶普盖尼肩膀上,
轻轻问道:热尼亚,你的父亲是一个英雄是吗?
叶普盖尼点了点头。阿列克谢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有点委屈地说道:或许我的父亲也是。
叶普盖尼侧过头去看阿列克谢,这个一贯骄傲的青年又把头埋到了情人的脖颈里,有点难受地用额头在那里蹭着,金棕色的头发来回摩挲在叶普盖尼的耳根,闷闷地说道:我应该是见过他的,热尼亚,我四岁之前应该是见过他的,但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面对着这样的阿列克谢,叶普盖尼又一次感到不知所措,他迟疑地抬起手摸了摸阿列克谢的头发,沉默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见过你的母亲,廖莎。
阿列克谢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委屈的神色还未从灰绿色的眼睛里褪去,同时遏制不住地得意起来:我妈妈是不是非常美丽?
叶普盖尼诚实地点了点头:是的,美丽而有教养。说着,叶普盖尼停顿了一下,看着阿列克谢骄傲的眼睛说道:和你一点都不一样。
阿列克谢做了一个难过的表情,伸出双臂环抱着叶普盖尼,愉快地回忆起来:热尼亚,你知道吗,我出生之后我母亲带我出门干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她抱着我去维也纳听了贝多芬在那一年公演的《英雄交响曲》。那一年拿破仑在米兰称了皇帝,雄心勃勃地想要征服欧洲,后来我们又看着俄罗斯的军队进了巴黎,看着拿破仑被流放,看着法兰西在共和国和帝国之间来回颠簸。有时候我们有很多金钱,有时候我们一贫如洗,我的妈妈从不为此感到担忧和焦躁,她带着我感受巴黎的一切,见识最热情和最无趣的诗人,参加最热门和最无聊的沙龙,去最高贵的皇宫和最廉价的露天咖啡厅,认识贵族、退伍军人和共济会修士,你不知道,热尼亚,我见过最疯狂的人,他支持大革命,从富裕的贵族变成穷困的可怜虫,却把所有的生命用来论证一件事情:人类可以拥有一个更合理的社会,每个人都在劳动,从实业、艺术和手工艺中获取所需,没有贵族、没有主教、没有皇宫、没有不平等。我的母亲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后来回到住所,我们没有钱去换木材,我母亲就用钢琴弹舞曲,我和我的家庭教师就在旁边的地板上用力跳舞,然后楼上住的画家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