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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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挑掉,不要加香菜。是吧?”
谭小流局促地笑了。
我隐约记起上一次和任晴谭小流吃拉面的时候,任晴先拿着谭小流那碗挑掉什么,再给谭小流。我那时只顾得南楠生日将近,并没有留神。
嗬……心里泛起微妙的感受。
点好菜。我用茶水给南楠洗餐具,忍不住道,
“吃不惯葱吗?”
“因为她小时候母亲做饭就这样,是按照父亲的习惯。我记得没错吧?”南楠替谭小流解释。
谭小流像面试一样坐在对面,我们一唱一和,她愈发沉默。
我将茶水并进一个杯子里。也不再多言。等着看这场哑剧。
南楠问谭小流这段时间怎么过。谭小流问一句答一句,并不很配合。南楠却像丝毫不觉得尴尬。
任晴出事那晚,因为白天刚吵过架,谭小流并不想看到我,就向南楠请了假。去六福楼,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她就先在附近小店转了转。等到十二点多转回六福楼。小刀见没什么客人,就陪她喝了两杯。这时候南楠打电话来,跟小刀说任晴出事了,先拖住谭小流。
等警察带我走了,南楠也过去。那时候谭小流已经喝得烂醉。南楠给谭小流开了房,等谭小流清醒过来,说了任晴的遇害。谭小流听到消息的震惊和崩溃不提。
警局那边扣住我审理的同时对尸体做了鉴定。岳明和南楠商量,担心警察抓着任晴查个不放,施加压力,希望尸体火化早办后事。谭小流基本是在懵懂地状态主持了简单的仪式。
从我被放出警局之后,谭小流找南楠对质,知道那一晚我向岳明透露的事情。也基本认同任晴是岳明找人下的手。这时候“失忆”因为任晴的死暂缓了推进速度,建安路一些人已经表现出戒断反应。谭小流那里有之前积累的余货,全散了出去。南楠本打算按兵不动,发现谭小流的动作,才有了我在任晴家看到南楠和谭小流争论的那一幕。
至于这段时间,谭小流实际是被任晴封锁的状态。拿不到货,也接触不到相关信息。每日去建安路买醉,南楠在cross安插了新的眼线,盯着谭小流。
那种被一张网罩住,无处可逃的感受,催生出怎样的愤怒和绝望。
在谭小流口中也只能幽幽吐出,“喝酒睡觉,挺自由的。”
谭小流这样冷笑着点一支烟,把烟盒和打火机转给我,我也点一支。
觉得点燃的烟丝全是谭小流的苦涩。
上了菜。南楠先让谭小流,谭小流也不再客气。但我看着谭小流,明显觉得心情不佳,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
南楠说,
“你自己玩玩闹闹也就够了。任晴不在,我们应该好好照顾你。半个多月了,你该想清楚了。想要回cross呢,还是像之前那样在我身边帮我,或者有其他打算?”
谭小流嬉笑起来,
“南姐,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办事情总让您不太放心。”
南楠并不理会谭小流的讽刺,
“你还年轻,有的是路好走,没必要这么草率,就非得走绝了。”
谭小流默不作声。
我给南楠剥了只虾放她盘子里。
或许是因为见到她龟缩于房间里逃避的模样,或许是那个狭小房间里太多过往的投影,我对谭小流狠不下心。眼见两个人谈得艰难,我也不希望落得不欢的结局。
南楠很给面子地吃掉那只虾。缓缓说,
“谭小流,这半年你跟着我,我怎么对你?”
“南姐对我好,真没话说。”
“那好,你今天既然肯来,就说明不是油盐不进。我说的对你是好是坏,起码的判断,你总是有的。”
“南姐……”
“我信任你,什么事都跟你讲。你说我对你不放心,我有问题,到你家亲口跟你谈。但是你呢?你信不信我?”
“……”
“任晴的事情,我和郑乐会查。无论你想报仇还是怎么样,都等查出个结果再说好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道理你总该明白。”
谭小流点头,终于不再装傻,
“昨天是我太冲动。乐姐,昨天对不住啊。”
“不,不,昨天……”
我捏了一把汗,连忙应着,被南楠打断,
“阿乐之前做的事是不对,但是要报任晴的仇,也要找对人。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应该齐心。”
谭小流说,
“我明白。乐姐,昨天的事情,过去咱们就过去了好么?我自罚一杯,算给你陪个不是。”
我也跟着喝了一个。寻思还是南楠制得住,谭小流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只不过这样一来,我像小孩子跟家长告状,处境太尴尬。
“南姐,是我太任性了。我想还是跟在你身边,不论你怎么打算,我对建安路这一片也比较熟,多少能帮到一点。”
峰回路转。
但以后未免常要见到谭小流和南楠一起。
我们碰了杯。谭小流说多谢我昨天给她收拾屋子。好一个祸水东引。于是南楠就一直纠结于为什么我在家里总是甩手掌柜,出门对小姑娘们,一次比一次温柔。
谭小流鬼鬼地笑,同南楠审我。
我想这个谭小流未免太顺杆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出冲突来,因为大家都太扑克脸么。。
☆、旧谜
“鸿门宴”出来,樊周游给我来了电话。说先将任晴通讯记录传我。任晴这个案子被压着,留为悬案,相关资料不是很好调。至于“失忆”,已经半公开在售,警方全力搜查,不过抓到最底层的小鱼小虾,埋了多年的线人也对此毫无头绪。
我听着这些报告,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才不过一日,你就做好决定了?”
我笑问樊周游。
“乐姐,我信你。你自己要小心。”
他沉声说。
我心底一暖。
即便拿到任晴被害前的通讯记录,很多细节还是不好查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打电话给孟浩翔。本该是上班时间,他电话接得痛快,
“哎呀,郑乐,你可是好久没消息,想死哥哥了。”
一早听说他升官了,果然腔调都变了。
“孟队,听起来最近官运亨通,恭喜啦。”
“哈哈哈,好说好说。你最近还好么?有空见面聊聊?”
我想了想自己现在停职察看,要是跟孟浩翔在外面被看到对他前途不好,
“见面聊方便吗?我这边……”
“没关系,那……晚上来我家吧。XX路XX号,哎,还是哥哥来接你!”
这家伙是当官事情太无聊了么,接到我电话如此热情欢迎。我想自己要求他办的事,电话里说确实未必方便。就连忙道,
“没问题,我自己过去。七点?我就不跟你客套了。”
我按时到了。挺富丽堂皇的小区。门口站着的保安一身倍儿展,像是当过兵的,小伙子看起来比我精神多了。
孟浩翔在楼下等我。电梯上去,推开门,哟呵,光厅就有三十平,还是复式建筑。大理石地面,吊顶水晶灯,米色皮质沙发很大个,装修家具都是下了功夫的。说不上多么高端,在我们这个年纪有这么套房,已经很不错。
孟浩翔冲我眨眼睛,
“老头儿给钱我没要哦。”
这下我就吃惊了,
“行啊。虽说交警刑警派出所都是公安系统,没想到你调到那边人生地不熟,还这么快步步高升。”
“哈哈哈,莫说什么一个系统,都是为人民服务呗。”
“是啊,都是为党服务。”
我也笑了。
孟浩翔让我坐,
“你别说,还真是这个理儿。你看我管那一片挺大,其实下死劲管的就那么几条街。党眼皮底下的管好了,才是真好。”
我坐下,他挠了挠头,
“不对,你瞧我这脑子,里面请,餐厅坐。专门叫了几个小菜,咱哥俩把酒言欢。”
我也就停了扯皮,跟着他进了餐厅,两个人住,够六个人的餐桌。好气派。
“嫂子呢?”
“嗨,加班呢!她们那个忙。我都快成家庭主夫了。”
“哟,那我这点钟来,不太合适吧。”
孟浩翔哈哈一笑,显见没把我当女人,
“你想太多了吧。你嫂子不是那种人。”
“别怪我多想,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什么东西重要,我比一般人清楚。对重要的人,千万哄着,一点委屈都不能给她受。”
我这样说。他就笑了。
我讪讪地开了啤酒,一时不知说什么,头脑一热,
“看你们小日子不错,没打算要个孩子?”
孟浩翔沉默了一阵。
我想这是太久没跟正常人说过话么,怎么结了婚就知道问要孩子。
“呵,你们还年轻,事业为先嘛。”
孟浩翔轻叹一声,
“哎,都说事业为先。我悄悄跟你说,其实我挺想要个孩子的,事业什么的……说实话,生死我也见得多了,所谓事业,钱够用就行了。不过晓柔呢,很要强。你也没看出来吧,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死犟。说女人有精神就这么几年,有孩子了就要相夫教子,事业上就不好争取了。哎,你说我能说什么好。”
我听了这话不由笑了。女人呢,看起来确实柔弱,但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性格。至少我遇到的,各有各的坚持。真没想到孟浩翔这幅受制于人的样子。不,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呃,好男人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对嫂子还是很不错嘛。”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他心里还放不下刘静怡。我说不清感情到底是怎么样,但错过的人就是错过了,再放不下只能徒增伤害。你能够控制的,只有在错过之前。
孟浩翔微微一笑,喝下一大口酒。缓缓说,
“郑乐,其实你瞒我的,我已经知道了。”
轮到我大吃一惊。
原来早在我被南楠骗到小厂房里准备杀掉的那一次,刘静怡拿我手机打给孟浩翔,孟浩翔就心存疑虑。
虽然刘静怡自备变声工具,但有时心灵感应远胜高科技。
孟浩翔一边急急忙忙穿衣服出门,一边给熟人电话联络。就电光火石的一闪,冒出一个疑虑。那么荒郊野地里,什么人能翻出伤者的通讯录找出靠谱的联系人,又对着血肉模糊看得清匕首刺穿和铁管击打的伤?面对如此情景,谈吐冷静有逻辑,若非是凶手一派心有不忍,那对方角色未免太奇怪。
孟浩翔疾驰着,福至心灵,把电话拨回我手机。等了许久,那一边居然接起。
“喂……”
“你在哪里了?她恐怕最多能撑四十分钟,伤比我先前判断更重!我给她止血,效果不明显,人已经休克了……”
对面的声音已经不如先前理智。这或许是ta肯再次接电话的缘由。
“XX高架入口,我已事先给医院打过招呼。”
孟浩翔沉了声音,
“放心,每次我都能赶到,不是么?”
那一边沉默了,良久,就直接挂线。
孟浩翔到的时候,看到我惨况。伤处用衣服和胶带加压包扎固定,下肢半屈曲以减轻痛苦,但明显失血性休克,脸色惨白,且浑身被污水浸透,恐怕感染严重。此时旁边空无人影。没时间耽搁,孟浩翔直接抱我上车,说好像抱着一块冰。
在急救室外等待,孟浩翔回想包扎方式,专业整齐的手法,不像混混之流。
刘静怡是这个时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