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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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为南楠自己也吸,后来她说之前很多日子熬不过,忍不住想尝试,却都最终放弃。我不由笑道,“只是好奇想亲眼看看会有怎样的反应吗?那我吸给你看也好。”
我终于熟练地像抽烟一样。不能染给她,就在厨房水池边吸。贴着纸卷,可以闻到带着诱惑的香气,轻轻捻着纤长的纸卷,似乎能触到南楠的气息。越是即将到手越要显得沉着,漫不在意地点燃渴望已久的烟卷,和着空气一同吸入,好像优雅地品味珍稀。呼出烟气的一瞬,明明身体忍不住颤抖,看着飘散的轻烟,却好像陶醉的模样。
厨房和餐厅隔着一道落地玻璃窗。南楠坐在外面看我,接连不断地吸着烟。修长的手指搭在脸畔。烟雾袅袅升起。透着魅惑的气息。隔着玻璃却似隔着镜子。我们做着相似的动作,欣赏着镜子里美好的自己。
两支吸完,打开抽烟机。冷风从身畔腾起。扶着料理台,浑身都在颤动。好像有什么随着鲜血翻滚进脑海中。
我跌跌撞撞地出门,抱起南楠。解她的裙子,解不掉。嗓子里干的似要冒火。急将裙子扯裂。
南楠发出一声惊笑。搂住我的脖子,由我抱起来,抱在墙上。小腿紧紧夹住我的腰。南楠也将我上衣扯开,丁字裤移到一旁,摩擦在我腹部。湿热而奇特的质感。
南楠说:“阿乐,你抽烟的样子真勾人。”
我笑,“你也一样。”
生活好像再度点燃,迅速而猛烈地放出焰火。我和南楠,都不能奢望地久天长,生命也不过如流火一闪而逝。如果可以,我愿意燃尽自己,给她命途中最绚烂的光亮。
最终清醒过来时已经在浴缸里。我身体像散架一样萎靡无力。温热的水喷洒下来。
“南楠,一直都没问……任烽呢?”
南楠把头埋在花洒喷溅的流水里。半晌探出来,
“他在东南亚处理货物的问题。我们约定五年内事成之后结婚。”
南楠说得很直接。我不知道内心是否感到刺痛,
“什么货?你在做什么生意?”
南楠玩味地看我,微微一笑,
“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好。”
我尴尬地笑,不知该说什么。
“公私分清楚,我们在一起顾虑少一些,才开心。”
南楠道。
我笑而不答。下身在温热的浸泡下再度胀起。忍不住探到蓬头的水里,亲吻南楠。温水的润滑下,南楠的皮肤变得加倍光滑诱人。身体在水中触碰,若即若离。
南楠将我的手抓到身下,以示鼓励。闭着眼睛,在蒸腾的热气和不绝的水声里。我只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从未想过有一天和南楠会变成床伴的关系。如果只谈私事,只谈□,是不是变得简单?没有未来,也不考虑过去。不再有利益,不再有感情,靠着药力和本性,每一个动作都不需要思考,诚实,可靠。
作者有话要说: 爱或者无爱,哪一种更残忍
☆、羡慕
第二日天未亮我便清醒。南楠靠在我怀里,背对着我,枕在我上臂,身体略微弓起,手臂伸展开来。睡得很安稳。
身体像被碾过,胳膊几乎是酸痛。药效下越发不能感受身体的极限,做着疯狂的事情,透支精力。
半夜时任烽给南楠电话。似乎喝醉了,重复不断说想南楠。南楠把电话按掉,不一会儿任烽又打来,完全不知道被拒绝一样,锲而不舍。
南楠就把任烽电话放在一旁,压在我身上。那时候我身体很干,她的手指划过我下身,另一只手在我胸口揉搓,勉强地寻到方向,马上肆意挺进,像是无声的发泄。手机屏幕亮着,我咬牙看着墙上南楠起伏的身影,抱住她,把她扑在身下。
不知道是电话先挂掉或是我和南楠终于睡着。
有时我会跳线一样忽然想起刘静怡。刘静怡的打趣玩笑,止于调情。好比舞步,我若进她便退,若即若离,保持亲近又可以脱身的余地。
在同样知晓没有未来的情况下,刘静怡的暧昧,南楠的疯狂,是各自选择的伪装。既然白头偕老于我们这样奢侈。
我可以理解这两种状态。明知荒唐,明知虚空。同样是游戏人间,百花丛中过和纸醉金迷夜,哪一种更高尚,或者哪一种更堕落?
我心有不甘。
南楠醒来后,说谭小流出院了,一起去看看。
迁延巷在旧城一条很热闹热闹得显得嘈杂的大街背后。拐不了几拐就到了。车开不进,巷子不算深却着实很窄。灰路灰墙灰楼梯,窗户小而密,到处都透着潮湿阴暗。
任晴开门,谭小流一身家居打扮,领口隐约露出身上绷带。两个人素面朝天,过日子的样子,毕竟都是年轻女孩,不需打扮就各有各的漂亮。
房间比我宿舍还要小,外面是公用厨房,推门进来就是很低的窄单人床加了靠垫当做沙发,里间摆着一个稍嫌窄的双人床。
谭小流抓抓头,叫我们随便坐。
南楠说不忙,呆一会儿就走。
任晴出去烧水泡茶,很是熟悉的样子。想来两人在这房间共度的时光不短。
南楠问谭小流新房子看得怎么样。原来之前已经许诺。
谭小流说受伤前就看好了,过两天去办手续。
谭小流拉了椅子坐在一边。我和南楠坐在沙发上。任晴进来倒了茶坐在我旁边。
南楠问了问情况,谭小流说断了根肋骨,没什么要紧。南楠这回倒没有上手摸摸看是哪根。
我不知该说什么,听她们聊。南楠在,我不由得拘谨。后来任晴和谭小流留我们吃饭,南楠说还有事情,叫我跟她们吃,就先走了。
我没想到南楠给我安排午饭。虽然不太自在,但毕竟是来感谢救命之恩,一句话都没有也不合适。何况南楠走后,吃饭也就随便很多。
我把托孟浩翔带的墨镜给谭小流。谭小流手术戴了义眼,毕竟是人工,不如之前俊朗。谭小流试了试,经典款风镜。
谭小流说喜欢,收下道,“乐姐不用这么见外。有什么事吩咐我,义不容辞。”
我笑。如果南楠吩咐她,的确义不容辞。而我到底假借什么呢?
“这是谢你们之前带我去医院。最近走霉字,还好你们不嫌麻烦。”
我们就近在巷子里找了家兰州拉面。饭店建在住宅楼一层,门脸极小,两排靠墙加起来八张方桌。但无论如何是“全国连锁”,标准口味。
等面的时候。谭小流给我递烟,点上火,然后自己抽出一支。任晴很干脆从谭小流嘴里把烟揪掉:“医生说什么的,你还抽!”
谭小流用目光表示哀求,没有获得批准,最后作罢。
我微微一笑。深吸了几口,觉得过意不去,便将烟掐掉。
任晴对我道:“没关系的,你抽你的,就让她看着眼馋。”
我笑着摇头道:“也没什么好抽的。”
任晴点头,“什么叫觉悟,谭小流你学着点。”又回头对我道:“你自己也出院没多久,还是多当心。”
我点点头,道,“你俩这样真好。挺让人羡慕的。”
“嗯?哪有?”任晴害羞。
“你这么管着她,多好。”
“我是欠人管。难得小晴愿意管我。”谭小流抓紧机会秀恩爱。
任晴便只是笑。
“我发现人总需要有个榜样的力量,包括爱情。”我说着有几分惆怅。就像流行说的XX和XX分手,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或许我和南楠愿意靠近她们,是因为她们昭示着一种希望,好像幸福触手可得,关键的时候坚持一下就能柳暗花明一样。
其实明明是路已经走得太绝,机会都错过了,一心想着退回过去。
“别光顾着羡慕别人,你也加油啊。我看南姐挺放不下你,你住院那会儿还经常问我有没有去看你,问我你怎么样。”任晴道。
我笑。或许是这样。但南楠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谭小流忽然开口,“南姐生日快到了。你有打算么?”
我感觉到自己皱了一下眉头。任晴在下面拽谭小流,我假装没看到。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出声。直到店员把三碗牛肉面摆到桌子上。
“当然……有打算。”我抽出一次性筷子,“我先开吃了。”
面有什么味道,我都没感觉了。这些天我怎么会没有想过南楠的生日快到了。但从这一年起,南楠恐怕再也不会过生日了。去年这一天六合会垮台,南牧云逝世。不再是值得庆贺的日子,取而代之是仇恨未雪的哀悼日。
日子越近,我越觉得这是一道坎,之前破釜沉舟的决心就一点点消散。才发现会被仇恨压垮的不止是南楠。我也同样无法面对。
谭小流去结账时。我随意问起任晴什么时候搬新家。
任晴说谭小流搬,她暂时还不搬。
“之前两个人各管各,自由惯了。这么快住在一起也会有问题。哪一对没有问题呢,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我笑:“是要慢慢来的。”
“没错,要有点信心。”
下午我去看方儒。算来我在方儒手下四年,其中卧底三年都是单线联系,他也算我的伯乐。虽然互相没有太多交谈,却也有几分特殊情势下产生的感情。
去的时候带了一条软中华,一篮子水果。方儒老婆接过去,叫我坐下喝茶。方儒老婆很有几分气度不凡的样子,也是将门之后。据说当年准备出国念书,被方儒一腔热血打动,取消了出国的计划。方儒没什么背景,因为是七七年第一批大学生,分配到警局。丈人并不满意,两个人就私奔出来,开始几年过得辛苦。后来丈人终于看不过去,才算认了这个女婿。
我见茶几上摆着一盒中华,知道方儒这段时间来客不少。方儒让了我一支,方儒老婆道我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抽这么重的烟。方儒道:“小郑我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看着她的。”转头跟我说:“你嫂子心疼你,别见怪。”
我说当然当然。方儒老婆就叫我吃水果。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是孤单的时候,别人越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叫你羡慕也羡慕,酸酸涩涩的,说又说不出来。
方儒老婆跟我聊了聊家常。之后我跟方儒避重就轻地回忆了一阵过去。方儒说看我年轻有冲劲重感情,会有作为。我不知道扳倒六合会能不能算有作为。
后来方儒说重案组呆了这么多年,现在离开了真的很舍不得。一线是苦是累,却也是最直接,最容易感动。
我说不管怎么说以后天地更广阔了,能改变的事情更多了,是好事。
方儒看了看我,说其实对我挺不放心。越是锋利的刀,越容易折断。旁敲侧击道:“重案组总是冲在最前线,好比黑与白的交线。很多事情在这里不是那么清楚的,可能就是灰色地带,不那么容易看明白。你还年轻,每一步要慎重。”
我只是点头。
“你现在做的每件事,做得好做得不好。有一天你自己释怀了,想要忘记了却有无数人替你记着。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不由想起南楠。我开的那一枪,南楠记着,整个六合会都记着;我作证让南楠免于牢狱之灾,警局记得,整个道上都记得。我以为现在可以缓和,我以为只要自己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就可以从来。
但是真的可以吗?
方儒老婆说方儒引我入行,很是介意,现在看我回警队表现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