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六安州-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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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济源说:“是啊,共产党解放军到大别山来,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想在这里建立他们的根据地。要利用穷人想不劳而获的心思,来搞什么土地改革。企图采取过去吃大户的老办法,解决他们部队的吃饭穿衣问题。诸位,现在的关键不是抵抗共产党军队,是防备他们派来的小股工作组。”
王团总问:“关键不是抵抗共产党军队?这话怎么说?”
张济源分析说:“解放军的大部队一时是进不来的,进来也瞒不了咱们。大不了打不过人家,可咱们有两条腿,能跑,对不对?”
王团总点头称是:“是的。”
张济源说:“他们现在是化整为零,四处煽动穷人造反,目的是自己要当家执政。他们搞的所谓土改,就是鼓动那些泥腿子打头阵,要推翻政府。”
李大头说:“对,跟当年贫农协会‘打土豪,分田地’差不多。”
张济源说:“是的。这些泥腿子眼睛里盯着的是大户人家的田地、房屋和耕牛。但在土改工作组眼睛里,盯着的是大户人家的粮食棉花。共产党土改工作组吃大户,跟这些泥腿子吃大户的目的不一样。”
王团总问怎么个不一样?
张济源说:“泥腿子吃大户,是想凭空得到了田地,房屋,耕牛。这些,都是他们做梦都想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他们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李大头的大头直点:“那是,这些东西谁不想啊?”
张济源解释说:“但共产党土改工作组吃大户,目的是搞粮食布匹,帮他们的军队度过冬季这个难关。”
王团总怀疑地问:“不是吧?你能说他们共产党是只想搞些粮食布匹,不想得到土地房屋?难道共产党还没那帮泥腿子看得远?”
张济源说:“非也。一旦时机成熟,共产党立住了脚跟,掌管了大权,以后怎么办,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那些泥腿子能当得了他们的家吗?”
王团总说:“对,人随王法草随风,是这个理。”
张济源说:“所以,防止共产党的土改工作组来煽动人心,防止那帮穷鬼吃大户,是主要的。因为共产党要是在这里把什么土地改革搞成功了,就解决了解放军的粮食和棉衣困难,使他们有了喘息和修整的机会。”
王团总佩服地说:“张先生高见!”
张济源说:“张某不才,对王团总有个请求”
王团总说:“请说。”
张济源说:“我说过,共产党的大部队真要来,咱们谁也抵挡不了。跟他们较量,还得指望国家的军队,对不对?”
王团总说:“对。”
张济源说:“但对付共产党的土改工作组,你们现在这样也不行。”
王团总问:“为什么?我打不过共产党的正规军,难道我还打不过他们的土改工作组?张先生小量我王某了。”
张济源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团总说:“请教。”
张济源解释说,共产党的土改工作组是分散的,人少,肯定是打不过你们保安部队。但他们跟那帮穷人混在一起,你来,他跑,你走,他到。你怎么办?你不能一天到晚这村到那庄的瞎转着去找啊?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你能找到他们吗?
众人都觉得张济源的话有道理。
王团总点着头问:“嗯,张老先生的意思是?”
张济源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也得化整为零,穿便装走村串户搞私访,这样才能掌握他们的动向。”
王团总击节赞赏:“好主意!到底有见识的人,就是看得远,看得清。”
黄胡子喃喃地说:“我喝多了,团总,我醉了。”
王团总说:“醉了就睡觉,别瞎说。”
黄胡子带着醉意说:“我喝多了,我醉啦!醉了我也听出来了,张老爷的话有道理、有道理!”
21/3
傍晚时,身穿便装的李大头来到东鲜花岭小街,走进一家饭店。走村串户忙乎了一天,听到不少关于共产党要进山的传言,却没见共产党的人影。他向老板要了一碗挂面,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时,进来六个外地人。这六人的行迹,引起李大头的注意。
来者是王箩筐、康老六一行六人。
王箩筐进来就喊:“老板,给我们来一碗红烧肉,一份糖醋鱼,一锅炖猪蹄。”
康老六接着说:“再来两壶烧酒。”
“是啦——”
眼看要关门,生意却来了,老板喜出望外。
其中,一个中年人对王箩筐说:“队长,我问过了,鹤塘庄离这不远,就十五里山路。”
王箩筐小声说:“好,咱们吃饱喝足,夜里就去吃张济源。”
李大头一惊,悄悄地遛走。
当夜晚,鹤塘庄张济源家的大门紧闭。
隐藏在不远山坡树丛中的王箩筐、康老六等六个土匪,密切注视着张济源家附近的情况。
康老六说:“队长,可以行动了。”
王箩筐点点头,手一挥,六人遛下山坡。
他们来到张济源家大门前,康老六敲门说:“开门,开门。”
长工揽活在门后问:“谁呀?”
康老六说:“我们是乡公所的,公干!快开门。”
大门“呀”的一声打开,六人蜂拥而进。
王箩筐窜上前,把手中的刀子放在揽活的鼻尖上转了两圈,把揽活吓得屁滚尿流。
中年人把揽活制住,青年人迅速将他的手捆上,另有一人迅速栓上大门。
揽活惊问:“你们这,这是干什么?”
王箩筐说:“说话小声点,要不,一刀宰了你!”
揽活小声求饶:“是,是,好汉饶命!”
王箩筐说:“我们不是好汉,我们是共产党!”
揽活说:“啊!我是长工。”
王箩筐问:“说!这里住了几个长工?”
揽活说就住他一个,王箩筐问张济源家现在一共有几个人,揽活说就他老两口在家,后院还有一个女佣人。
王箩筐说:“走,带我们去找张济源!”
揽活浑身颤抖。
此刻,张济源却在走廊上大声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紧接着,一束强烈的手电筒光束,把王箩筐等六个人罩住。
一队武装保安,从走廊上包抄过来。
黄胡子对不知所措的王箩筐六人喝道:“别乱动!”
王箩筐、康老六大惊。眼花缭乱之下,企图夺门逃窜。
他们把大门一拉开,迎面又是一束手电筒强烈的光芒。
几枝枪口抵在王箩筐、康老六等人的胸前。
李大头向他们喝道:“都把手举起来!”
王箩筐、康老六等人乖乖就范,举起手。
一个兵丁解开捆绑揽活的绳索。
王团总站在走廊上对张济源说:“张老先生,你看我是把他们带回乡公所审,还是在贵府审讯?”
张济源说:“诸位辛苦了,鄙人备有薄酒,还要犒劳答谢诸位。咱们一边喝酒,一边审问,怎么样?”
王团总说:“好!黄胡子!叫弟兄们把他们捆起来分别看押,别让他们串供!”
黄胡子应声“是”,带人把他们分别看管起来。
客厅里,张济源已经准备好一盏汽油灯,还摆了三桌酒席。
张济源、王团总、李大头和黄胡子等,带领兵丁依次而坐。
王箩筐被捆绑在客厅的太师椅上,他连声说:“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是一家人啊。”
王团总担任主审,他喝道:“一家人?真会套近乎。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箩筐说:“我叫王箩筐。”
黄胡子笑道:“哈哈,一听就是穷鬼!”
王团总问:“什么地方人?”
王箩筐说:“六安松树岗。”
王团总问:“谁派你来的?”
王箩筐说:“我自己来的。”
王团总问:“你是什么部门的?”
王箩筐说:“警察局的。”
王团总一惊,心想,共产党也有警察局?
他问道:“我问你,你是做什么的?”
王箩筐说:“我是警察。”
“哈哈哈……”
王箩筐的回答,引起众人一阵大笑。
王团总说:“掌嘴!”
一兵丁走到王箩筐面前,左右开弓甩了他两巴掌。
王箩筐大骂:“他妈的,我说实话你怎么还打人啊?”
王团总说:“还挺硬啊!说,你什么时候参加的共产党?”
王箩筐说:“老子什么时候也没参加过共产党,我是六安警察局的警察。我们被共产党打败了,进山来躲一阵。”
李大头喝道:“胡说!你刚才自己还说是共产党呢?”
王箩筐说:“那不是说着玩的嘛,唏,你拾个萝卜还当了真(针)了。”
张济源问:“那你到我家来做什么?”
王箩筐说:“找你借点钱用。”
王团总、张济源面面相觑。
李大头说:“我在东鲜花岭小街饭店,亲自听你手下的人喊你队长,你说你是什么队长?难道你不是共产党土改工作队的队长?”
王箩筐说:“老子是六安警察局城防大队的队长!你他妈才是共产党土改工作队的队长呢。”
22/1
常艳春身穿一身崭新的解放军戎装,英姿勃勃站在沈公馆大门前。
沈晓雅走出来,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是常艳春。
沈晓雅仔细看了看常艳春,笑道:“嗬,我说是谁找我呢,原来是你啊。风采照人!艳春,怎么不进来啊?”
常艳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笑道:“还说呢,这身衣服,我自己都看不习惯。”
沈晓雅说:“挺好,精神,威武中不失秀美,比你穿便装好看。”
常艳春被沈晓雅说更不好意思:“你要是再说,我的脸都发烧啦。”
沈晓雅说:“站在门口干吗?进来喝杯茶啊。”
常艳春不愿意进去,说是她哥哥让她来请沈晓雅的。
沈晓雅问:“问,你知道你哥哥请我去做什么吗?”
常艳春一笑,说:“没什么事,请你喝酒,向你表示谢意。”
沈晓雅说那我就不去了。
常艳春笑道:“去去,你一定要去。你去看看韩西楼穿上解放军军装的样子,可威风了,像个大军官。”
沈晓雅惊奇地问:“什么?韩西楼也穿上解放军的军装了?他也当解放军了?”
常艳春自豪地说:“是啊,是我动员他参加解放军的!”
沈晓雅连连点头:“哦,好,好。你们在一起就不至于太寂寞,也不会把本行给丢了。”
常艳春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可这下我把戏园老板给得罪了。”
沈晓雅也笑道说:“那是,你这是挖角嘛。”
常艳春说:“我考虑,他韩西楼反正是一个寡汉条子,在哪都一样。走吧,我们走吧。”
来到县中学操场边,沈晓雅对常艳春说:“你先到你哥那去,我去看看我王老师就来。”
常艳春应声“好”,走了。
沈晓雅来到王圣亚办公室。
王圣亚见到沈晓雅,劈头就问:“晓雅,我上次让你打听施震雷未婚妻的事,你问了没有?”
沈晓雅自从在无意中看见沈仪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