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六安州-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济源说:“我管不了那些大事,我能把我自各的事管好就不错了。”
张钵剑说万一将来共产党得了天下,自家的事你想管也管不好。张济源不太相信共产党能打败国民党,张钵剑说有这个可能。他要父亲尽量变卖家产,做好离开家乡的准备,别再管那些小事。
张济源不愿意离开家乡,他痛苦地抱住头,说:“可是,可是这里是我们的根啊!我们祖祖辈辈生息在这里,世世代代的先人安葬在这里。我怎么能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
张钵剑劝说父亲别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避祸躲难要紧。他要他爹娘先去南京住一阵,形势要有转机,可以再回来。形势要是不好,就别回来了。
张济源却不甘心,他说:“我又没杀人放火,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就是不走,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张钵剑说:“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民国十八年红军暴动,专门杀地主老财的事情你忘了吗?难道那些地主老财都杀过人?放过火?共产党要消灭的就是富人啊!我是专门回来跟你老人家说这事的,你和娘还是远走高飞的好,形势一旦有变,只怕那时想走都走不了啊。”
张济源拍案大怒:“我辛辛苦苦挣的家业,绝对不白白拱手让给别人,我就是不走!”
说不动父亲,张钵剑连连长叹。
张济源话虽然说得强硬,但心里底气并不足,甚至有点心虚。儿子走后,他终于沉不住气,决定先把自己在外乡的田地变卖出去。眼皮底下的田地和房屋,以后再说。一是他想卖一时也没人能买得起,二是他还要看看风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2/1
中国*同盟,简称“民盟”。前身是一九三九年各中间党派在重庆组织的统一建国同志会,一九四一年改组为中国*政团同盟,是一个爱国*党派。
一九四七年上半年,国共和谈失败,由于民盟支持*,成了国民党的眼中钉。民盟调解国共矛盾、呼吁和平的话在当局的眼里都成了罪状。蒋介石发布《动员勘乱令》后,官方报纸公然辱骂民盟是“奸盟”、“奸匪”。孙科在中外记者招待会上公开恫吓,说:“民盟天天打着反对内战的旗号唱高调,实际上是在反政府。”
紧接着,重庆、西安、昆明等地的民盟报纸、刊物都被查封。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表明国民党当局已经向民盟及其领导人下毒手了。
果然,当局于十月初,将民盟西北总支部主任委员杜斌丞公然枪杀。
王圣亚在新华社广播中得到这个消息,立即来到沈子儒先生家。
王圣亚问沈子儒:“老师,民盟西北总支部主任委员杜斌丞这个人,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和他是老交情了。”沈子儒指着挂在客厅墙上的水墨松竹梅中堂,得意地说:“你看,这幅水墨松竹梅中堂,就是杜先生手笔。”
王圣亚问:“杜先生出事了,老师知道吗?”
沈子儒说:“知道,国民党当局把他逮捕了,搞得怨声载道。现在罗隆基副主席正在通过法律手续,找行政院院长张*涉,要求他们放人。”
王圣亚说:“还交涉什么啊,杜斌丞先生前天被当局公开枪杀啦!”
沈子儒大惊:“啊!凭什么!?”
王圣亚:“说他贩卖烟毒,勾结匪军、密谋暴动。”
沈子儒愤怒地拍案而起:“造谣!无耻!”
杜斌丞先生是著名教育家和政治活动家,陕西米脂人。他培养出刘志丹、谢子长等一大批优秀人才。杜斌丞先生思想倾向革命,与杨虎城交厚。“九一八”事变后,佐助杨虎城平定甘肃,出任秘书长。积极促进杨虎城同张学良合作,促成张杨发动扣押蒋介石的兵变,并参与起草“八项主张”。民盟西北总支部成立后任主任委员,同年在民盟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被推选为中央常委,以民盟代表团政治顾问身份赴重庆出席政治协商会议。早就成为国民党当局的眼中钉,肉中刺。
王圣亚说:“老师,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啊,说明国民党当局已经不顾社会舆论,公然向民盟和*进步人士下毒手了。”
沈子儒说:“真令人震惊!我要写文章抗议!”
王圣亚说写文章抗议没有用,杜斌丞被害,民盟总部已经直接向蒋介石提出书面抗议了。民盟主席张澜还以个人名义在报上公开声明,将案情诉诸全国及全世界,要讨回公道和正义。可国民党蒋介石不给你这个公道,你说怎么办?
沈子儒深沉地看一眼王圣亚,轻轻地坚定地说:“推翻它!”
王圣亚说:“对!对这种专制政府,只有用革命的武装来把它推翻。希望从他们那里要来*宪政和公正的法律,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沈子儒浩叹:“是啊,当局现在简直无耻、残暴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王圣亚劝沈子儒谨慎点,最好出门避一避,小心无大差。沈子儒认为自己跟杜斌丞不一样,杜斌丞一直在搞政治活动,而自己仅仅是个报人,搞点教育,做点生意。他们抓不住自己什么把柄,没躲避的必要。
王圣亚走后,沈子儒为杜斌丞被害,既伤心又义愤,他摊开笔墨纸张,写下“灭良灭善,不中不正”的文章题目。
沈子儒满怀悲愤,作文悼念老友,笔锋直刺蒋中正。
奚月梅发现发报机出了故障,电文发不出去了。
她连忙将这个情况向参谋长黄长运汇报,司令部没有会修发报机的人,黄长运立即从邮局调来一个工人检修机器。
发报机一时修不好,而司令部有两份紧急公文要发,黄长运急得团团转。
他来到机要室,问检修工:“怎么样?什么时候能修好?”
检修工说:“难说。”
黄长运掂着手中的电文对奚月梅说,这些重要的电报都急等着要发,一天也不能耽误,问奚月梅有什么办法。
奚月梅想了想,说到邮局的电报房去一下,看看能不能用他们的发报机把急电先发出去。但黄长运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怕泄密,不敢让奚月梅去用邮局的发报机。
奚月梅告诉他,军用电文的密码是专用的,跟民用的电码是两回事,别人不可能看懂,黄长运这才点头同意。
奚月梅来到邮局报房,看见邮局报务员在整理电报搞,机器正好在空闲着。
邮局的报务员跟奚月梅打过交道,知道她是保安司令部的报务员。他见奚月梅来了,便把电报搞文件夹挂到墙壁上,恭敬地对奚月梅打招呼说:“奚小姐,你稀客,请坐。”
“不客气。”奚月梅把一张密码递给邮局报务员,说:“我的机子出了点故障,这是保安司令部紧急公文,请你按我的密码和波段把电报发出去。”
“好的。”邮局报务员接过电文,开始发报。
在滴滴答答的发报声中,奚月梅随手翻阅起挂在墙壁上的电报稿文件夹。突然,一份电报赫然惊现在她眼前!
这正是山东医科大学教务处发给沈子儒先生的电报底稿,内容是:令爱沈仪淑于本月九日上午独自离校外出,至今未归,特此奉告。该生如若返家,盼电复。
奚月梅脸上迅速闪过惊疑,心中一动。
她取下文件夹,仔细翻看起来,从中又找到一封沈子儒的回电。电文是:“山东医科大学教务处:沈仪淑自开学离家去校,一直未回过六安。沈子儒复。”
这时,邮局报务员已经把电报发完,奚月梅称谢后对他说:“师傅,这两封电报搞,我要带走,明天还你,可以吗?”
邮局报务员说:“可以,请你按手续写张收条。”
彭少石鉴于六安共产党地下组织活动频繁,十分头疼。感到县党部下面的基层党、团组织基本上没什么作为。工作效率,很让他失望。
他把吴刚找来,了解学校发展国民党员和组织活动的情况。吴刚介绍说,现在许多人担心解放军会攻打六安,害怕一旦六安失守,这里就会变成共产党的天下,因此不敢跟国民党和政府走得太热乎。
彭少石深叹悲哀,觉得这些人不但没有维护政府的觉悟,连起码的气节都没有!
他根本不了解大多数人在衡量利害得失的时候,首先是为自己的利益在考虑。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们只能忙于生活,有几人能先天下之忧而忧,为国家、政府去考虑呢?
彭少石对吴刚说:“危难识忠贞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密切注视一切可疑人物,扩大监视范围。有什么可疑或不正常的情况,及时向我通报。”
吴刚点点头。
奚月梅手拿一条银灰色围巾走进来。
吴刚知趣地告辞:“彭书记,我走了。”
彭少石说:“好的,你去忙吧。”
吴刚走后,奚月梅把围巾递给彭少石:“天就要冷了,这是我给你打的。”
彭少石接过围巾,口中称谢。
奚月梅说:“围上我看看,短不短?”
彭少石只好围上围巾,说:“正合适。”
其实,他很不习惯奚月梅这种关心与亲近。
奚月梅却不在乎彭少石的心境,她走到彭少石办公桌对面,在椅子上坐下,直截了当地问:“少石,你知道你的未婚妻在济南失踪过吗?”
彭少石似乎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奚月梅清清楚楚地说:“我是说,你的那位未婚妻沈仪淑,曾经在济南失踪过!”
彭少石说:“这不可能!”
奚月梅淡淡一笑,说:“这是事实!”
彭少石把眼睛一瞪:“你凭什么说这是事实?”
奚月梅把那两封电报拿出来,放在彭少石面前:“这是我昨天在邮局拿来的,你自己看吧!”
12/2
彭少石一看,傻眼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奚月梅冷笑:“你问错人了,彭书记。你应该问问沈仪淑,或者问问你那个未来的老岳父!”
彭少石的确感到受了欺骗,恼怒地说:“问就问,我这就去问。”
奚月梅告诫他问是应该的,但问得要策略点。
彭少石不明白奚月梅的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奚月梅说:“这样大的事情瞒着你,本身就很有意思了。”
彭少石不满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奚月梅说:“我相信,她沈仪淑的失踪,决不是跟人私奔。”
奚月梅的话大大刺伤了彭少石的尊严,把彭少石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不许你侮辱她!”
奚月梅冷冷地说:“我没侮辱她。我是说,沈仪淑的失踪,绝对不会是有外遇。”
彭少石恼恨地说:“那你还乱说什么?”
他不允许奚月梅亵渎自己心中神圣的女神。
奚月梅轻轻说出一句亚似惊雷的话:“因为我怀疑她是共产党!”
彭少石惊讶地“啊”了一声,复而觉得非常愤怒:“奚月梅,我看你不是神经过敏,就是别有用心!”
奚月梅很大度,说了声“你也别激动,走着瞧”,径自走了。
彭少石越想越生气,他从脖子上抽下奚月梅送给自己的围巾,一下摔到地上。想了想,彭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