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奇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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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之类的锻炼。有—天；就在看球时；—个排球朝场边我们站的地方飞过来；我的伙计阿毛手痒；想表现一下；要把这球给打回去；可是虽然姿势摆得很靠谱；却连那球的边都没挨着；球直接奔—条臭水沟去了；跑来一个外国留学生；捡了球；在地了蹭完污泥；经过我们身边对正在笑骂嬉闹的阿毛也不知道咕嘟句什么；正好边上这时来了一学生很凶地朝那老外用外国话嚷嚷；阿毛大叫；这不是大河哥吗？我一看还真是孙大河。这时那老外竟然把孙大河推搡在地；我火冒三丈；上前一个抱摔把他放到在地；一下子围了很多人过来。原来刚才老外朝阿毛咕噜那句是"；滚蛋；蠢猪"；的意思。刚好路过孙大河听见了；非要他道谦不可。学生们有帮我们指责老外；有恐吓我们快走不然叫保安的；要不是很快那一直骂骂咧咧的死老外叫人拽走；我还想接着揍他。孙大河见到我们很兴奋；又跟我握手拥抱；后面大家出去吃了饭；还真叫他请了顿饭。原来他在上这所大学研究生一年级。说起四年前偶遇的事；他说自己很难为情；当年自己是大一放暑假回老家在火车站丢了钱；困在那地方；谢谢大伙收留了他。在打工那个月虽然自己很努力做事；可是内心还是以为大学生身份高出民工一截；以致于对自己来历藏藏掖掖；扭捏作态。对不起大伙真心相待；可是那个月真是受益许多；无论是身心上；做人处事上；他说得真诚；"；后来我明白了；万般皆下品；劳动最光荣"；。他还大笑说；跟我还学会了暴跳如雷；疾恶如仇。我说自己没想到水平都高到能教育大学生了。那天大家喝了好多酒。后面我们做那个工程期间；周末；他有空会来帮我做墙体粉刷；还是那样有模有样。
大叔故事讲到这也就讲完了。我们都很感叹。"；你们可算有缘；隔了四五年；还能在另一个城市碰见！而且还是那种方式相见。"；我说；"；现在呢？孙大河跟你还有联系吗？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确实还算稀罕物；孙大河现在应该很出息吧。"；大叔掏出手机；翻出一条彩信。"；看；这是上个月他发给我的工作照。他现
在中建十八局做项目经理。阿毛现在跟他做事；当他的司机。"；我看了屏幕上—个很壮实的青年人戴着安全帽；站在—台挖掘机旁；一脸的灿烂。
列车奇谭（4）
有一年春节回家过年；车过平原；窗外浓烟滚滚；蔽天遮日；犹如黑昼；间或红焰摇曳其中；浓烟又时幻奇形怪状；加之空气呛鼻难闻；满车人都惊诧莫名；仿佛行进于迷魂大阵一般。好在列车飞快；几分钟后便驶离这可怖地段。有识其现者曰：此乃烧冬；燃桔杆催地肥备春耕也。我等皆叹息；万物更新竟有类此矣。睡在我下铺一青年后生开腔："；这不足为奇；听我讲一故事；才叫事物幻化；春夏秋冬；世事沧桑；如梦如烟。"；大家听他说话文诌诌的；令人生厌；只是见他说得神秘莫测；吊人胃口；纷纷打趣："；不好听不看赏哦！"；青年人不以为意；"；舒我喉嗓；抚汝等之耳；岂有不好？"；众人大笑；青年徐徐开讲。
从前有一人叫阿毛；本是一车夫；好游。多年买彩；天从人愿；忽一日中奖千万遂成巨富。购美式悍马；每日呼朋招友；一票车队招摇于荒野显摆于山林；痛快优哉。某日；阿毛领军；开赴千里；竟迷途于西南边陲某片原始森林当中；电子导航；卫星电话全失效；仗着车多人众；装备充裕；阿毛一众全无惧意；车队就在林间逢水架桥；遇山开道，披荊斩棘；是谓穿越。当晚天色渐暗；车队寻一开阔草地支帐架灶；于山中夜宿。笫二日；晨起饭毕；众人继续寻找前进脱困之径；也是这些人意气用事；无—人提议沿来时车轱辘辙转回；竟愈走愈偏；到林海深处矣。尚好都是户外好手；又—日于较高处辨得前头山坳有烟雾升腾；疑似山民炊烟。众人抖擞精神；望起烟处进发。悍马辗压一丛灌木而过；眼前出现—条断头砂石山路；众人驻车处即为断路起点；婉延直没林间深处。路边却是一溪流；水势甚急；路傍水走；水随路转。更奇的是；溪流之中；不时立有房屋楼舍；皆断檐残壁；鲜有完者；更有数处溪流从房舍穿堂而过；蔚为奇观；众人啧啧称奇。于山路上不时散见农具碾盘车轮犁护；废弃于草丛当中。众车沿砂石路缓缓徐行；各于车上路旁惊诧连连。阿毛坐在副座；四处张望；忽见一阁楼立于水间；半壁斜倒水里；显见为山洪侵浸所至。然此摇摇欲坠之阁楼二层；于半室楼板之上；有数张背椅或倒或立；中间则是一八仙桌；其下却赫见一个藤皮大箱。古式铜皮箱锁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众人停车；围拢聚来；议论纷纷；仿佛那藤皮箱藏有奇珍异宝；然距路边尚有一丈开外；木板腐朽不堪；无着力之处；人不得近。且山路脆弱不堪重负；人立路边；石头土块崩落溪中。未几；众人只得按下炽烈好奇心；复上车前进。再行数百米；却是一破败村落十字巷道；环观四处；房屋虽大多损毁倾塌；杂草丛生；却布局井然；颇有建制。于断墙残壁上；多有一些毛主席语录；"；为人民服务"；；宣传口号标语字样；只是也是年代久远；剥落殆尽。众人在村中行走参观；加寻先前那处炊烟所在。
在村子东边；发现有一大屋；立于一甚为宏大枯水池一畔；与别处不同；全巨条山石砌成；遍体山藤缠绕；勃勃生机；不显老态；门板—倒；—竖；山风过时门铛有微弱碰撞声音发出。于门楣上崁有五金铁制大字"；虎头养魚厂"；；也是铁锈斑斑。大家估测虎头为此地地名。突然周遭树林当中；猴啸连连；尖叫急促；树头跳跃不止；似有百十猴群出没其中。众人惊恐失色。不时；忽归沉寂；有一须发俱白老人从树丛中走出；阿毛众人忙上前问候致意；老人也是讶然；称此间有四十余年末有外人到矣；复引众人入其住处做客。见老人住所也与山外无异；仅简陋至极。晚上；老人奉果酒山茶招待阿毛一众；味极美。于篝火帐篷间；老人自陈过往岁月。此地正是名唤虎头村；原本有百来户人家；皆姓莫；故也叫莫家村。本来也算安居乐业。55年一场山洪尽毁山村；由于尸体处理不及时；引发瘟疫；十室九空；廖廖幸存者*人移居山外；此村竟成荒村一座；又有瘟疫村之恶名；无人敢进；加之地处大山深处植被深密；渐为世人遗忘。莫姓老人；原也迁出此地；但在外面孤儿无依受人欺凌；于15岁只身返还山村；一人独守；训猴摘果；酿酒；网罗山鸡野兔；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只是离山外集镇极远来返—趟；要四夜五日；且崎岖难行；是于半年才收拾些山茶野味药材出去换些火柴盐巴；如今年数己大；改一年有余才出山—回。今年己是花甲岁数；天幸这几十年无病无灾；如今还算身体硬朗。阿毛一众对莫老人既感且佩；当即表示为老人晚年生计尽一份缅薄之力；为其联系养老院颐养天年；劝其搬出山外生活。老人拒不受；称己闲云野鹤；呼啸山林年久；每遇赶圩；与人交往；多不习惯；父母家人乡亲坟莹俱皆在此；欲守墓到死。自己身后之事；唯有屋葬二字。众人愈加敬重老人高义；皆恳求为老人尽点心力。然而老人却抱拳躬身给阿毛一众行礼一周；称代虎头村数百亡灵向列位致谢。阿毛一众哄然起立；惶恐发誓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句此间所在。老人抚须称慰。翼日；老人自行起早引猴上山采果去；阿毛众人也是悄然驱车循原路离去。
青年故事讲到这也大致完了。我起哄说；"；似有虎头蛇尾之嫌；应该杜撰阿毛与'仙剑神猿'莫大侠比拼；荒村尸变等情节才引人入胜；夺人眼球嘛！另；藤皮大箱没有下文；不免让人云雾缭绕；不能尽兴；里面是珠宝、藏宝图、还是武林秘藉欠听众一个交代。"；青年人嘻嘻—笑；正要反驳；包厢门突然打开；闯入两位列车民警；如狼似虎；不由分说；把青年双手反剪；压制在床。接着又闯进一人；作势欲殴青年；被民警拦住。只听那个人骂骂咧咧；"；夏雪宜；你这无耻之徒；卷走蛇尾村财几十万；跑出来逍遥快活；害老子替你背黑锅；你跑路就跑路；还在火车上净编些虎烂的故事来污蔑俺们村是鬼村、坟村；；我跟着你都听了几火车了。。。"；青年面如土色；默不作声。这几下兔兀雀起；把我们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青年押出包厢。
列车奇谭（5）
有一年过年回家；车过东都站时；碰巧此地一达官大员也坐这趟列车；那个送行的场面相当大；大伙都扒着车窗观瞻；''当官不容易；上个火车都这么难"；。"；一个人出趟门；都有这么多人送行；这是何等成功的人际关系"；。"；与别个站口民工蚁溃潮涌挤位抢坐对照；不失春运和谐一幕"；。反正议论纷纷；红眼；羡慕；讥讽；不一而是。睡在我上铺的一老汉；抚须含笑；''这有什么！我早年见过比这更大排场的"；。众人起哄；"；莫非你见识过民国总统出行啊"；。老汉哈哈一笑；"；虽不是总统；但也差不了多少。"；大伙一下子来了兴趣；一时间都停止插科打诨；眼巴巴瞧着老汉；老汉徐徐开讲。
当年我在北平的燕京报跑新闻；有一年从海外回来一个大商人；号称"；糖业大王"；。社里认为我与他刚好同乡；就派我做追踪报道。跟其他衣锦还乡的华侨一样；糖王于家乡也是大兴土木；大修祖莹。不料却跟乡邻发生了因为拆建祖屋的龌龊；或许不是他本意；或许是他手下人办事不得力；总之；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本着客观公正的记者良知；我作了如实报道；却与糖王结下梁子。对糖王行程只报道了两日；社里一份电报要我速速回报社；改派其他同仁接替我的工作。无可奈何下；只得准备回社述职了事。第三日；我正在火车站排队买票之际；来俩人请我；称他家主人要跟我谈话叙旧。然而我自小离乡；于此地其实并无几人相识故交；不由狐疑不定。但这两人态度友好殷诚；叫人难疑其他；不时随二人却上了一专列；发现糖王端坐其内。顿时；我惴惴不安起来。糖王礼数周到；请座看茶；说是适才见我排队购票辛苦；想必同路；故斗胆相邀同车进京。我自然婉言谢绝；于他何等身份；于我一介书生报界小卒；况且日前刚发生祖屋拆建见报之事；更是无功有过；然糖王竟是个豁达之士；大笑那只不过一误会；称莫家大院乃其祖产；断无送人之理；有香火传承象征；必定收回；于内现有占用住户也是族亲；他已捐资一万大洋；另置若干民宅；赠与各位乡亲。至于强拆一事；乃地方政府作为；因我报导方才知晓；他本人也责成交待；务必在新屋落成住户搬离之后；才能拆迁扩建。我愕然许久；未晌；对糖王报于些许微歉；诺之查证后；必给与启事更正。糖王称无防；公道自在人心。至此；我更是惶恐不安；起身告辞。但糖王挽留不许；称于我报导；可知我之饱学多闻；于其祖上某些来历轶闻；竟是他这海外游子所未知；进京长途刚好请益。难拂糖王相邀之诚；遂欣然从命同车赴京；途中对沿途景致人物历史典故多有交流；糖王对时局也有所议论；颇见爱国之心。两日后坻京；与车站接待规模也是平生仅见；各界名流群众近千人于车站等候；糖王专列竟是冯大总统所有。原来糖王并其父亲对于革命成功多有赞助；贡献良多；所以民国政府待于国宾礼遇。人群中竟有燕京报社长在列；于私下训我差点坏了大事。原来燕京报创刊之初；经费也是糖王家族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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