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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第13部分

小说: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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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转过头来看我一次。”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27(2)
我顺从了他的要求。他正仔细研究着我,又再次对我感兴趣。
  “光线,”我说,“现在变干净了。”
  “没错,”他说,“没错。”
  第二天早上,桌子被搬到作画的角落,上面铺了一张红、黄、蓝交织的桌布。一张椅子靠墙摆放,墙上悬挂着一张地图。
  他又开始了。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28(1)
父亲要我再一次描述他的画作。
  “可是从上次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变呀。”我说。
  “我想再听一遍。”他坚持,他坐在椅子上,弯曲着身体靠近火炉。他的声音很像法兰小时候发出的,当听到大家说炖锅里的食物吃完了时,法兰会有点任性地发出不满的声音。三月让我父亲感到不耐烦,他等待着冬天结束、寒冷消退、阳光再出现。三月是个无法预料的月份,永远不确定这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温暖的天气带来希望,直到冰雪和灰暗的天空再度笼罩这个城镇。
  我是在三月出生的。
  父亲失明之后,似乎更讨厌冬天。失明加强了他其他感官的功能,他敏锐地感觉到寒冷、闻到屋里窒闷的空气、比我母亲更能尝出炖蔬菜的淡而无味。漫长的冬天让他难耐煎熬。
  我很同情他,因此只要有办法,我就会从坦妮基的厨房里偷拿一些点心给他——腌樱桃、杏子干、一条冷香肠,有一次是我在卡萨琳娜的橱柜里找到的一把干玫瑰花瓣。
  “面包师的女儿站在窗边一个明亮的角落,”我耐着性子开始描述,“她面对着我们,可是眼睛朝右下方望着窗外。她穿着一件黄色和黑色的丝绒紧身上衣、一件深蓝色的长裙,戴一顶白色的头巾,头巾的两个尖角从她脸颊垂到旁边,到下巴下面。”
  “就像你戴的头巾那样吗?”父亲问。虽然我每次都是这样形容她的头巾,他却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
  “对,跟我一样。如果你很仔细地看她的头巾,”我赶快补充,“你会看到他其实不完全把它涂成白色,而是掺杂着蓝色、紫色和黄色。”
  “可是你说那是一顶白色头巾!”
  “没错,那就是奇怪的地方。它是用很多颜色画的,可是当你看它的时候,你会觉得它是白的。”
  “瓷砖画就简单多了,”父亲咕哝着,“你只用蓝色。深一点的蓝色描轮廓,浅一点的蓝色涂内容。蓝色就是蓝色。”
  而瓷砖就是瓷砖,我心想,和他的画完全不同。我想让父亲了解白色不单是白色,这是我从主人那里学到的。
  “她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问。
  “她一只手拿着放在桌上的白锡水罐,另一只手把窗户微微打开。她正打算拿起水罐,朝窗外倒水,可是她才做了一半就停下来,好像在发呆或是看街道上的东西。”
  “是哪一样?”
  “我不知道,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发呆,有时候又像在看东西。”
  父亲靠回椅子,皱着眉头。“首先你说头巾是白的,却不是画成白色,然后你又说女孩也许在做这件事,或是另一件事,你把我弄糊涂了。”他揉着眉头,仿佛头很痛。
  “对不起,爸,我是想一五一十地把画形容给你听。”
  “但他的画到底是在讲什么故事?”
  “他的画并没有要讲故事。”
  他没有回答。一整个冬天他的脾气都很不好,如果阿格妮丝还在的话,她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心,她总是很清楚怎么逗他笑。
  “妈,我应该把暖脚炉点起来吗?”我问道,从父亲那里转开身子,隐藏我的不悦。
  现在他眼睛看不见,只要他有心,很容易就能察觉别人的情绪。我不喜欢他没有亲自见过画就随便批评,或是拿他以前画过的瓷砖来作比较。我想告诉他,只要他能够看一眼那幅画,他就会明白里面没有什么复杂的。尽管它没有在讲什么故事,但它仍是一幅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画。
  我和父亲说话的这段时间,母亲一直在旁边忙,一下子搅动炖锅、添柴火,一下子又摆杯盘、磨刀准备切面包。没等她回答,我拿起暖脚炉到后面存放泥炭的房间。我一边添泥炭,一边责备自己怎么可以对父亲生气。
  我把暖脚炉拿回来,用炉火点燃,然后放到餐桌旁我们的椅子下。我牵引父亲来到他的椅子,母亲则从锅里舀出炖蔬菜,并为每个人倒麦酒。父亲尝了一口,皱起了脸。“你没有从天主教区那边带什么回来,给这一坨烂糊加味吗?”他咕哝着说。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28(2)
“我没办法,坦妮基老是挑我毛病,不让我到她的厨房去。”话才从嘴里吐出,我立刻感到后悔。
  “为什么?你干了什么事?”父亲越来越想与我作对,有时候甚至会站在坦妮基那边。
  我脑筋动得很快。“我打翻了他们最好的麦酒,一整瓶。”
  母亲以责备的眼神望着我,我说谎时,总是瞒不过她。父亲若不是因为心情特别糟,他应该也能从我的声音察觉出异状。
  不过,我的技巧也越来越纯熟了。
  我要回去的时候,尽管外面在下雨,雨水又冷又急,母亲还是坚持陪我走一段路。等我们来到瑞耶佛运河,右转走向市集广场时,她说:“你就要十七岁了。”
  “下星期。”我承认。
  “很快你就不再是女孩了。”
  “很快。”我望着雨滴落在运河水面,溅起一个一个圆形的涟漪。我不喜欢去想未来的事。
  “我听人说肉贩的儿子对你有意思。”
  “你听谁说的?”
  她拍掉帽子上的雨水,抖了抖身上的披肩,算是回答。
  我耸耸肩。“我相信他对我的意思,跟他对其他女孩的一样。”
  我准备听她告诫,要我做个好女孩,不要丢我们家的脸。相反,她说:“对他和气一点,看到人家,要高兴地笑一笑。”
  她的话吓了我一跳,不过当我望向她的眼睛时,我看到了饥饿,而肉贩的儿子能提供她渴望的肉。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会把尊严放在一边。
  至少她没问我刚刚为什么说谎,我不能告诉他们坦妮基对我生气的原因。那个谎话是为了掩饰另一个更大的谎言,我越解释只会越麻烦。
  坦妮基发现了每天下午当我应该在缝衣服的时候,其实是在做什么。
  我在协助他。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29(1)
一切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那是法兰西斯出生后没多久,一月的某个下午。天气非常冷,法兰西斯和约翰都生病了,呼吸不顺,又一直咳嗽。卡萨琳娜与奶妈在洗衣房的火炉边照顾他们,我们其他人则紧紧围坐在厨房的炉火边。
  只有他不在那里,他在楼上,寒冷对他似乎没有影响。
  卡萨琳娜走过来,站在厨房与洗衣房相通的门口。“谁替我去药剂师那里,”她朝我们宣布,脸烤得发红,“我需要为男孩们买些东西。”她直接望着我说。
  通常这类的采买最不可能会选我去,去药剂师的药房不同于去肉贩或是鱼贩那里——法兰西斯出生后,卡萨琳娜把这些工作继续留给我做。药剂师是一位受人敬重的医生,卡萨琳娜和玛莉亚·辛都很喜欢去拜访他,这种奢侈的任务轮不到我。虽然如此,在寒冷的天气里,任何外出跑腿的工作都会交给屋里最不重要的成员。
  玛提格和莉莎白第一次没有吵着要跟。我裹上一件羊毛斗篷和披肩,一边听卡萨琳娜交代我向药剂师拿接骨木花干和款冬草药剂。可妮莉亚在旁边闲晃,看着我把披肩的一角塞紧。
  “我可以跟你去吗?”她问,脸上带着老练的天真无邪对我微笑。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对她的评判是不是太严苛了。
  “不行。”卡萨琳娜替我回答,“天气实在太冷了,我可不要又多一个小孩生病。你去吧,”她对我说,“快去快回。”
  我费劲关上前门,然后走上街道。路上很安静——大家都很聪明地缩在家里。运河已经结冰,天色是恶劣的灰暗。一阵风吹来,我把鼻子埋进包住半个脸的羊毛披肩里,然后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环顾四周,心想可妮莉亚跟来了。然而前门关着。
  我抬起头,他打开了一扇窗户,探出头来。
  “先生?”
  “你要去哪儿,葛丽叶?”
  “去药剂师那里,先生。太太要我去,替男孩拿点东西。”
  “你能不能也替我拿点东西?”
  “当然能,先生。”忽然间,风好像没那么刺骨了。
  “等一下,我把它写下来。”说完他隐身不见,我在原地等着。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出现,丢下一个小皮囊。“里面的纸拿给药剂师,然后把他给你的东西带回来给我。”
  我点点头,把袋子塞进披肩的皱折里,很高兴有这项秘密任务。
  药房在库马克路上,在往鹿特丹门的方向。虽然没多远,但我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好像都冻结在我体内,因此等我推门走进药房时,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从没来过药房,即使在帮佣前也没来过——我们所有的大病小病全由母亲包办。他的店面是个小房间,墙边排列着许多架子,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架上摆着各种大小的瓶子、浅盆和陶罐,每一个都整齐地贴上标签。我怀疑就算我看得懂标签上的字,也不知道容器里装的是什么。虽然寒冷消除了我大部分的嗅觉,四处仍然不时飘来我没闻过的气味,闻起来像是在森林里、藏在腐烂树叶下的什么东西。
  我只见过这位药剂师一次,几个星期前,法兰西斯的庆生会他来参加过。他身材瘦削,有点秃头,让我联想到巢中的雏鸟。看到我,他很惊讶,因为没有人有勇气在这样的寒风中外出。他坐在一张桌子后,手肘边摆着一副天平,他等着我开口说话。
  “我代我主人和太太来。”好不容易,我的喉咙恢复温暖,可以出声,我喘着气说。看到他一脸空白,我补充道:“维梅尔家。”
  “啊,这个人丁旺盛的家庭好吗?”
  “两个宝宝都生病了,太太需要接骨木花干和一瓶款冬草药剂,而我主人要——”我把皮囊递给他。他带着困惑的表情接了过来,不过当他看了纸条后,点点头。“骨黑和赭土用完了,”他喃喃念着,“这很容易补足。只不过,他以前从不找别人帮他来取颜料就是了。”他越过纸条眯着眼看我,“他总是亲自来拿,真让人意外。”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29(2)
我没有说话。
  “那么,到后面火炉边坐一会儿,我去替你把东西找齐。”他开始忙碌地开罐子,抓一小撮干燥的花苞称重,把量好的糖浆倒进小瓶子里,然后小心地把东西用纸包好,用绳子绑紧。他把一些东西放进皮囊里,另外一些纸包则零散地摆在旁边。
  “他需要画布吗?”他把一个罐子放回高架子上时,转头越过肩膀问。
  “我不知道,先生。他只吩咐我拿纸上写的物品。”
  “这实在让人意外,非常意外。”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站直身子——他的特别注意使我希望自己再高一点。“不过,毕竟天气太冷了,若非必要,他也不会想出门。”
  他把纸包和皮囊交给我,并为我开门。走到街道上,我回头看,只见他透过门上的一个小窗望着我。
  回到屋里,我先去找卡萨琳娜交给她零散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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