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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上海:我的生死派对,我的秘密盛宴,我的冷酷学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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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的,过后,茫然还是茫然,孤独还是孤独,伤感还是伤感,它们并不减少。”  “那是你不爱她吧?和爱的人做爱,恐怕就不一样了。”张晓闽走到窗台那边去,这个时候收音机里正放沙拉撒泰的曲子,旋律忧伤得让人绝望。有的时候我会让收音机一直开着,屋子里有声音,空虚就不会那么强烈,声音是好东西,尤其是变化着的声音,能帮助人抵抗空虚。  就在这样的曲子里,张晓闽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夕阳说,“我想和他做爱,也许有了做爱,我们的爱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平淡了。”  “你真的这样想?”我反问道。其实,我并不太惊讶。她这样年龄的女孩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她们总是把性看得太美好,本能地夸大性的意义,总觉得性在身体感觉之外,有很多其他价值,总觉得性能给人很多其他东西。  “你别反问我,好吗?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  “也许你不必这样快决定。”我说。  “这样想着,心里很难受的。隐约觉得自己就要失去什么了,到底要失去什么,怎么弄不清楚。”张晓闽低着头,“你知道的,我不是担心贞操。这年头,谁还稀罕那个呀。我男朋友听说我是处女,直摇头,大呼上当。好像你也是那种人,见处女就躲。”  “没有吧。你看我们不是挺好。”我解释道。  “那你过来!”张晓闽道,“借你的肩膀用用,好不好,让我靠靠。你放心,我不会强奸你的。我还是处女呢?我不是色欲狂。”  “好吧!不过你可不能胡来,我是守身如玉的人。”  我和张晓闽偎靠着的时候,门铃响了,一声长一声短,很有修养的门铃声。我隔着门喊:“谁啊?”没人应声,拉开门,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金发碧眼,穿着白色连衣裙,可能是哪位外教的孩子,我问:“有事儿吗?”她不说话,递给我一张A4纸,上面印着一则寻猫启事,“我的猫Dan丢了,有谁看到它请帮我通知它回家。”署名是Cathrine,底下是猫的照片,那是一只黑色的大猫,身材壮硕高大,奇怪的是看不到它的耳朵。我说:“你是Cathrine吗?”她点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她原来不能说话。  我对张晓闽说:“你还是幸福的,你看小Cathrine,连话都不能说。”  “Cathrine还有她的猫呢?我呢?有时候我会到酒吧里茫然地坐着,希望有个什么人,哪怕是流氓也好,只要他愿意和我说话。”张晓闽说。  我说:“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孤独?你的同学呢?男朋友呢?”

少女(2)
董从文请客永远是在大学正门口紫金城大酒楼边上的老汾阁,这地方除了老板娘一对乳房光鲜可人,尚可一阅外,鱼一般都是死了10天以上的,蟹只有肚子没有脚,厨师为了掩饰原料的缺陷,狠狠地往菜里加佐料,菜的味道就像过气明星张曼玉的脸,只看见化妆颜料,看不见真色儿。不过,这里的菜价是紫金城的三分之一,在董从文看来这是一俊遮百丑的优点。  “Give me beer or give me death!”这是董从文的口头禅,这会儿他喝一杯酒,念一遍台词,一眨眼的功夫,一瓶青啤见了底。  “看到王学远心脏病发作的样子,心里很悲哀。”我说,“谁没有老的时候呢?谁都会老,老了,跟不上了,就被抛弃。”  “人类历史上的确是有弃老传统的。这也不是没有道理,人类要进步,没有用的东西当然要扔掉。”董从文红着眼睛说,“我也老啦,该是被弃的时候啦。”  “你哪里?才50多!就说这话?”我知道今天董从文的票数,这票数对董从文有打击。  “是不是我们这个社会要退化到部族时代去呢?”董从文问。  “谁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总有一天我们都会退,退出这个社会,退到虚无里去。”我说。  “算啦!别说这些丧气话啦,喝酒就喝酒吧!明天的事儿谁知道呢?”董从文不耐烦地说。  “董教授,今天怎么啦?不高兴啊?”这时候老板娘走了进来,“我来给你解解闷!”  说着,老板娘一屁股坐在董从文边儿上,掏出一支三五,点上,吸了一口,递给董从文,董从文接了:“这位是咱哥们儿,也给他上一支吧。”  “董教授,瞧您说的,这位兄弟哪看得上我这样的老太婆,还是我给他另找一个吧。”说着老板娘瞟了我一眼。  “算啦!我这朋友是童男,他是不玩儿这些的。”董从文道,“我们自己喊人吧。”  说着,董从文掏出手机,约了一个女孩子,又让那个女孩子再喊一个人,听意思,好像那个女孩儿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答应来了。  董从文又和老板娘说:“你也陪陪我们好了。”  “不行啊,我还要照顾生意呢?待会儿生意淡了,我再来。”老板娘端起桌上的酒杯,“我先敬你们一杯,我喝光,你们随意!”  说着老板娘一饮而尽,道句“失陪”便出去了。  一会儿果然来了两个学生。高个子的女孩儿红衣黑裙,一进门便坐到董从文的边上:“董老师,今天这么有兴致,在这里喝酒?”  “没办法,陪诸葛老师,诸葛老师失恋啦!要人安慰,可我哪里安慰得了他啊,我自己还要人安慰呢,所以喊你们来。”董从文说着转向我,介绍道:“章静宜,生化系四年级的。”  “这是我的同学Onitsuka,刚从日本来,在这里要呆7个月。”章静宜把她的同学Onitsuka介绍给我。我连忙拉开凳子,让Onitsuka坐。  Onitsuka一边坐下来,一边问:“老师也失恋啊?”  章静宜接口道:“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不会失恋的,他们恋人那么多,爱还来不及呢!要他们失恋除了门口的石头狮子会谈恋爱。”  “唉!还是章静宜理解我啊,知道爱我,不让我失恋。诸葛,你就没这运气!”董从文说着,伸出了双手,“过来,让老头子拥抱一下,老头子想你啦。”  “你想我?我可不想你!”章静宜扭身,脱了外套,问我,“董老师到底有多少情人?”  “董老师没有情人。”我说。  章静宜又问:“那你呢?”  不待我回答,董从文叫道:“唉,我和诸葛在一起,女孩总是爱他不爱我,没办法,我没情人。谁叫我长得丑呢!”  章静宜道:“瞧你这长相,半夜出来非把人吓死不可,谁敢跟你啊?”  “是啊,小的时候,我的老师常常摸着我的脑袋说,‘这孩子,长成这样可真不容易。你看,脑门没毛,后脑勺像枪把!’不过,诸葛是美男子,你们总归该爱他吧。爱他也行啊,他是我朋友,爱他就等于爱我啦。”董从文说。  “长得好就该爱啦。”Onitsuka说,她的汉语出奇地好。  “你看,诸葛,这样的女孩你可不能爱啊,爱了有你苦头吃。”董从文又说。  我说:“董从文总是叫别人爱我,却不叫我爱别人,我还没爱呢,就让他弄失恋啦。”  “原来你们失恋这么简单啊。”章静宜说,“你们是太爱了,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失恋一个。诸葛老师,这回你见了Onitsuka,恐怕也要失恋了吧。”  “我可不像董老师,他爱得深,总是让自己失恋,我总是让别人失恋。”我说。  “来吧!为失恋干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们的啦,只有失恋,没人跟我们抢,还能拥有一两回。”董从文举起被子一饮而尽。  章静宜也跟着干了,但是Onitsuka却是一点儿也不动。  我说:“Onitsuka,我们也干了吧。”  “为什么呢?有什么理由干杯吗?”Onitsuka问。  “为失恋吧。祝大家都有失恋。”我说。  “我可不想失恋。”Onitsuka说,“再说,我也不想喝啤酒。”  “Onitsuka不可爱,不喝酒的孩子,怎么可爱呢?”董从文已经有点儿醉意了。  “不可爱就不可爱吧。”Onitsuka无动于衷地说。  “哎呀!某些人的表情比诸葛老师的袜子还臭啊!”董从文嗅了一下鼻子,又直勾勾地看着Onitsuka。  服务员进来问我们要不要加菜、添酒,我想,遇到Onitsuka这样的女生,今天恐怕只能就此为止了,便摇手说:“不要了。”  没想到,Onitsuka一把挡住我,对服务员道:“谁说不要,我们喝朗姆酒。”  “我以为你不喝酒。”我说。  “我不喝啤酒,不意味着我不喝酒啊。”  一会儿,服务员拿来一瓶RONRICO 151。Onitsuka接了,满满地斟了两杯,一口干了其中一杯,指着另一杯说:“这是你的。”  看我毫不犹豫地喝了,她又斟了两杯,和董从文也干了。  接下来,她自斟自饮起来,看她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一边往酒杯里扔柠檬片的样子,竟发现这个女孩原来是非常可爱的。  这个世界上真正喜欢酒,把酒当乐趣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男人把自己打扮成酒徒,只是逢场作戏,他们需要借酒装疯、借酒卖傻,酒在他们那里只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和交际场合的作秀道具,他们哪里真的能品味酒至半酣,遗世独立,宠辱皆忘的悠然意味呢?  我喜欢Onitsuka那“旁若无人”的样子。  我说:“Onitsuka,我们喝吧,喝到地老,喝到天荒,喝到初恋情人梦中出现。看看我们谁先醉吧,看看我们谁先见到我们的初恋情人。”  “你知道我的初恋情人是谁吗?” Onitsuka问?  “不会是木村拓哉什么的吧?”  “啊,不是,老师,是他。” Onitsuka说着指了指电视。  电视里正放平克?弗洛伊德乐队的《墙上的另一块砖》,荧幕上戴夫?吉尔莫正直着嗓子唱〃我不需要教化,我不需要被你控制,老师,你离我远点,你们不过是墙上的一块砖。〃  “这儿有老师吗?谁是老师?赶快站出来,我要向他请教人生问题。”我问董从文。  “当然有,我的老师在这儿!”董从文搂了搂章静宜,又举了举手里的啤酒杯,“还有这儿,好啦,Onitsuka,吉尔莫那么丑,像白化病人,你还是别喜欢他啦,白种人都是白化病人,还是喜欢我们吧。”  “‘我’在日语里怎么说?”我问Onitsuka。  “watasi。”  “‘爱’呢?”  “ayi。”  “‘你’呢?”  “anata。”  “好吧!Watasi  ayi  anata。干杯!”我举起杯子。  Onitsuka咯咯地笑了起来:“日语当中‘我爱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说ayi sitemasu。”  “Watasi  ayi  anata,我刚刚发明的爱情表达法,神秘、悠扬,比中文、英文好,Watasi  ayi  anata,干杯吧。”我喊道。  不多一会儿,我就飞起来了。  但是,我能记得,付帐的时候董从文钱不够,我把皮夹子交给了老板娘,又是老板娘招来出租车,把我们四个人送到我家里,上楼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和老板娘好像还陪着上来了。  我记得, Onitsuka,她尽量地舒展着自己的手臂、腿脚和头颅,每一个细微部分都是舒展的,乳房的形状、肋骨的形状、大腿的形状都是飞扬的,仿佛是向天空升腾的羽毛,又仿佛是向大地坠落的叶子。  Onitsuka,像是站立着,又似乎是躺着,Onitsuka,带着她原始的颤栗。我知道这颤栗完全是身体的,我知道,它来得很慢,火在她体内涌动,Onitsuka,但外表上她没有表现出来。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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