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物语(原名:日本战国时代史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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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长得知后,遂派家臣 木下藤吉郎 等人守备京都,监视幕府动向,又胁迫拉拢幕臣明智光秀、细川藤孝等人。同月,信长又以将军名义致书予畿内及附近二十一家大名,要求他们上京觐见朝廷和新将军。
却说朝仓氏传说源自平安末期但马国朝仓地区的一族,以“朝仓”为苗字。南北朝时代,当主朝仓广景受封越前的坂井郡,并修筑黑丸城为本城。当时,甲斐氏但任越前守护代,广景因协助甲斐氏击败堀江氏等诸豪族而受赏,领土和威望也日益壮大。广景以后,经六代传至朝仓孝景。应仁之乱中,孝景参加西军,后又转投东军。随后,他替代斯波氏任越前守护,随即将甲斐氏驱逐到加贺,从而掌控了越前的实权,并设 一乘谷城 为本城。又传四代至朝仓义景,由高叔祖 朝仓宗滴 为后见。宗滴勇猛无敌,终其一生与加贺、能登、越中等国的一向一揆众作战,七十九岁高龄还提枪上阵。有宗滴辅政,义景只知花天酒地,无心政事。宗滴去世后,义景更是夜夜笙歌,收留落难公卿。因此,一乘谷城的朝仓文化成为京都文化的三大分支之一,义景也与大内义隆、今川义元并称为“三大*大名”。然而,朝仓氏却就此走向衰落。
言归正传。义景看完信长书信后,嗤之以鼻道:“当日,义昭如丧家之犬,投奔寡人。寡人忙于政事,无暇顾及,将此至宝让予信长。这厮非但不谢,如今又假借将军之名,召寡人上洛,实是可恶。”随手将书信置于地上。信长闻义景之举,勃然大怒,遂打着将军责问义景的旗号,于同年四月亲统大军,会合三河的德川家康,穿过盟友浅井氏的领地,向越前杀来。朝仓军不敌,节节败退,越前重镇金崎城也开城投降。
四月廿七夜间,卫兵报告道:“主公,小谷城有使者求见。”信长道:“有请。”须臾,一人从屋外进来,跪拜道:“主公,市姬夫人派小人前来呈上一物,供主公赏玩。”“何物?”使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口袋,放于桌上。信长拿起观看,口袋两端用丝线紧紧捆扎,不易解开,轻晃,却听有豆子碰撞之声。信长不知何意,便道:“回去谢谢汝家夫人。”那人拜过后退出帐外。这袋豆子是信长之妹、浅井长政之妻市姬送来的,信长沉思良久,忽然想起当年第二次小豆坂合战时,织田军被太原雪斋伏兵所袭,才功亏一篑。此次,妹妹传来信息,是要自己注意后方啊!
前文说过,浅井、朝仓两家为对抗六角氏,曾结有盟约,关系甚为密切。浅井氏为防止家督决策不当,一直采取“重臣合议制”,家督只主持会议,并无裁决权。浅井氏重臣们认为“信长其志不在小”,况且唇亡则齿寒,朝仓一亡,浅井亡日不远矣。但长政一直犹豫不决,重臣们随即请出隐居的长政之父浅井久政进行游说,长政无奈,只得撕毁与信长的盟约,秘密举兵,与朝仓军南北夹击织田军。信长腹背受敌,只得匆忙后撤,并派木下藤吉郎、蜂须贺正胜、德川家康殿后,阻挡从一乘谷城蜂拥而至的朝仓军。在西近江豪强朽木元纲的协助下,织田军沿琵琶湖西岸,经朽木谷城转行西南,终于在三十日顺利回归京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金崎退兵”。
五月十九,信长及仆从十人离开京都,回归岐阜城,途经铃鹿山系千草山中的椋木峠时,只听一声枪响,信长衣服的小袖下摆被打出一个窟窿。信长大惊,仆从立刻拔刀将他护在当中。刺客见暗杀失败,便逃之夭夭。信长后来查出刺客名叫杉谷善住坊,他是甲贺五十三家之一的杉谷氏当主 与藤次 之子,现为僧人,著名忍者,火枪高手,素有“可射落飞鸟”之称。善住坊受流亡伊贺的六角义贤指示,欲刺杀信长。后来,为躲避信长通缉,善住坊逃到近江的高岛郡隐居,三年后被逮捕,并被活埋。
此时,刚平定的近江陷入混乱:朝仓、浅井联军分兵南下;六角义贤父子也趁机煽动南近江诸郡国人发动一揆;逃往京都西面阿波国的三好氏也跃跃欲试;松永久秀见此时机也想卷土重来;由于信长长期*一向宗的活动,石山本愿寺的法主显如也号召天下一向宗门徒发动针对信长的一揆。
上洛成功使信长得以控制幕府、独霸朝廷,不过这也使他成为众矢之的。一时间,除了盟友德川家康外,信长已被孤立起来,而且处于各反对势力形成的“信长包围网”之中。
元龟元年(1570)六月,信长动员一万五千人马,会合德川军五千人马,杀入南近江,救援受围困的几座孤城。六月初四,柴田胜家所部于长光寺城大破六角军。随后,织田、德川联军进兵*背信弃义的浅井氏。长政在近江、美浓之间边境处的松尾山修筑了长亭轩山城,在城中可以监视织田军兵马如何调度。信长家臣竹中半兵卫成功说降了城主樋口三郎兵卫,使织田军得以轻易地进军北近江。信长大喜过望,对半兵卫更是欣赏有嘉,并赐予黄金五十枚、甲胄、马鞍和太刀等物。
六月廿一,联军布阵于浅井氏本城小谷城附近的虎御前山。小谷城固若金汤,坚不可摧。信长不敢强攻,下令焚烧城下町,意图诱浅井军出城决战,但长政决意笼城,并向朝仓氏求援。见引诱不成,信长率联军转而南下,攻击要冲横山城,此举既可切断小谷城与浅井氏重镇佐和山城之间的联系,又可诱敌出兵增援。六月廿三,联军包围横山城。翌日,朝仓氏八千援军终于赶到小谷城北方。
六月廿七,浅井、朝仓联军佯装撤退,次日凌晨于中途突然折返,向驻扎龙之鼻(位于秭川附近)的织田、德川本阵猛攻。拉开了姊川合战的序幕。姊川源于伊吹山系,河水奔流向西,经横山城北面,汇入琵琶湖。英勇善战的三河士兵在德川氏猛将酒井忠次指挥下,以三千人长时间阻击朝仓军八千人,使其不能前进。午前十时,浅井、织田两军也开始正面交锋,浅井氏家臣远藤直经一马当先,率八百骑直插信长本阵,佐和山城城主矶野员昌随后跟进,织田军濒临崩溃。信长临危不惧,原本包围横山城的丹羽长秀等刚刚赶来,本可以救援本队,信长却让他们不必增援,转向最西面,攻击朝仓军侧翼,以救助德川军。
得到丹羽长秀等部的支援,德川军开始反击,猛将榊原康政突破朝仓军侧翼,讨杀朝仓氏勇将真柄直隆父子,将敌军赶到姊川北岸。见朝仓军溃败,浅井军被迫边战边撤。浅井长政不愧为一代名将,很快摆脱追兵,安然撤到姊川北岸,并命矶野员昌退回佐和山城,继续坚守。姊川合战,浅井、朝仓两家损失五千人,织田、德川两军则损失三千人。
敌军退到姊川北岸,使得信长可以调动全部兵力攻打横山城,最终迫使守将开城投降。信长派已改名为木下秀吉的木下藤吉郎驻守横山城,并将半兵卫暗中叫来,谓其道:“公足智多谋,且对织田家忠心不二,寡人甚是欣慰。今命公为与力(与力:助手)辅助猴子(作者注:木下秀吉容貌颇糙,好似枯猴,信长又爱给人起外号,所以称其为‘猴子’)治理横山。若猴子有异动,公当速报寡人知晓。”半兵卫道:“臣受主公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信长将半兵卫作为助手留在横山城,一来辅助秀吉,二来也起到监视他的作用。
安排妥当后,信长继续挥军南下,攻击琵琶湖东岸的佐和山城。该城也是当时有名的坚城,信长遂于四面筑寨,将其团团包围,并分兵把守:丹羽长秀驻扎城东大寨,水野信元驻扎城南大寨,河*秀隆驻扎城西大寨,市桥长利驻扎城北大寨。自己则于七月初四进入京都,四日后返回岐阜城。
七月廿七,在石山本愿寺支持下,反对信长的诸多势力联合了起来,他们以管领嫡流的细川六郎为盟主,“三好三人众”与三好康长出兵摄津的野田、福岛,杂贺孙一率领擅长火枪的杂贺众也作为雇佣军加入三好军(记于《足利季世记》、《细川两家记》)。不久,三好军便加入了浅井、朝仓的残部,在野田、福岛两地筑城,并在中之岛、天满森布阵。三好军在阵前挖掘壕沟,构筑屏障和火枪射击孔,并砍断大树,在河流的浅水处建筑屏障(记于《足利季世记》)。八月十七,三好军进入河内的古桥城。
作为应对,信长也出兵天王寺,九月移兵天满森,攻击野田、福岛两城。与此同时,为威慑本愿寺,使其放弃对三好氏的支持,信长致书显如,要他交纳贡钱作为织田军的军费,以试探其态度。显如和朝仓氏本是姻亲;又以雄霸中国地区的毛利氏为后援,自认为石山坚不可落,未把信长放在眼里,于是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
九月十三深夜,盛怒之下的信长正式向石山本愿寺宣战,并动用大口径火枪轰击野田、福岛两城。野田、福岛若失,石山危矣。于是,显如一面号令天下一向宗门徒发动一揆,袭扰织田氏领地,另一面则雇佣纪伊国擅长火枪的根来众、杂贺众、汤川众等两万人,设阵远里小野、住吉、天王寺,以三千火枪与织田军对射。战场上硝烟弥漫,响声彻天动地,长达十年的石山合战拉开了序幕。
为救援石山本愿寺,浅井、朝仓联军于九月十六大举南下,杀入坂本口,近江的宇佐山城城主、织田氏家臣森可成阵亡,联军随后向京都进军。信长闻报大惊,匆忙放弃对野田、福岛两城的包围,脱离与本愿寺兵马的接触,由柴田胜家、和田惟政 殿后,抢先退回京都。廿四日,织田军从京都出发,迎战浅井、朝仓联军,联军则在比叡山内的蜂峰、青山、局笠山等地布阵。
比叡山延历寺是日本佛教天台宗的总山,由最澄大师于九世纪初创建,历史悠久,其军事力量虽不能与石山本愿寺同日而语,但宗教地位却远远高出。
信长准备先礼后兵,致信延历寺住持,说只要延历寺肯加入织田氏阵营,就交还此前被近江大名侵夺的山门领(山门领:寺庙地产),若不服从,就一把火将寺院烧个毛干爪净。然而,延历寺住持对信长不屑一顾,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信长见威慑无望,而此时又四面受敌,便胁迫将军足利义昭,让他下令浅井、朝仓两家退兵和解。义昭虽然心存不满,希望信长早日灭亡,但是现在身处其掌握之中,苦于无奈。
十一月廿八,在义昭和公卿二条晴良斡旋下,双方议和,北近江被重新瓜分。被织田军切断后路,急于夺路回国的义景也迫使长政退让妥协,最终北近江三分之二归织田氏,三分之一归浅井氏,延历寺旧领不变。这次妥协使浅井氏丧失了南方大片领地,失去了战略纵深,随时都有可能被织田军攻到小谷城下,损失相当严重。自此,浅井氏开始衰落。信长不战而屈人之兵,获得大片土地,自然乐不可支。
信长笑得还没合拢嘴呢,伊势长岛却爆发了大规模一向一揆。十一月廿一,一向一揆众攻克尾张的小木江城,城主、信长之弟织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