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紫禁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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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送玄烨出门,玄烨径直离去,不理会他。
明珠看出了玄烨的不悦,问容若:“你跟皇上说了什么?怎么把皇上惹得气冲冲的?”
“没事儿,皇上只是与儿商讨平藩对策。”
明珠道:“商量对策?皇上有这么多大臣,要商量还怕没人?你跟着瞎掺和什么?不要以为皇上现下对你亲近就得意忘形。圣意难测,保不准下一刻就要了你的小命。”
“阿玛您多虑了,皇上不是这样的人。”
明珠叹道:“你还不了解帝王心。”
第二天早朝,玄烨下旨:“今吴三桂已反,荆州乃咽喉要地,关系最重。著前锋统领硕岱,带每佐领前锋一名,兼程前往,保守荆州,以固军民之心。并进据常德,以遏贼势。”
没有人再有异议。
平定天下,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退朝后玄烨回到上书房,在书案前刚坐下,见平日案上放的香炉不见了,大发雷霆:“小贵子!谁动了朕的香炉!”
小贵子胆战心惊“爬”到玄烨身边:“奴才拿去清洗了。”
玄烨怒道:“谁允许你乱动的?不怕脑袋搬家?”
“奴才该死!奴才马上去取回。”小贵子慌慌忙忙跑出门去。平日他拿走香炉清洗皇上是默许的,但他深谙君王喜怒无常,哪敢还嘴?
不一会儿,小贵子捧着一个兽形香炉进来,恭恭敬敬递给玄烨。
香炉在手把玩儿,玄烨顿时觉得安心。这两天他太劳累常不能入眠,这熏香的味道可缓解疲惫,便爱不释手了。不喜欢的时候尚可不必在意,喜欢了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碰不得。
当日,太皇太后召见了容若,扯了些闲话家常。
玄烨午睡刚醒,听得容若入宫,便招了他来寝宫。
玄烨屏退了太监侍婢,坐在床边,对容若道:“你可知朕昨晚未眠。”
容若道:“皇上还在为三藩的事儿烦恼吗?”
“不。是为了你。”
容若望着玄烨,不解,好一会儿没说话。
玄烨拍了拍身旁的龙床,道:“你过来,坐这儿。”
“奴才不敢。”
“朕叫你坐你就坐,有什么不敢的!”
容若依言坐下,玄烨望着他,道:“朕读过你的词,知道你在思念一个女子。朕听说,你有一个表妹,从小青梅竹马,可她几年前入宫了。如今她是朕的妃子,你却仍对她念念不忘,将朕置于何地?朕心里很不舒服。”
容若啪地一声跪下:“皇上误会了,奴才与表妹之间只有兄妹的情谊。那阙词,只是单纯地感叹古人罢了。”
玄烨扶他重新坐好,伸手抚摸他的脸:“容若啊,你要朕怎么说你才好呢?动不动就‘奴才奴才’的,朕从没有把你当作奴才。”
容若忐忑地看着玄烨,玄烨手上的温度从脸传至心底,他有些不知所措。
“朕想了一晚,终于想明白。容若,朕喜欢你,朕要你这一生,只能是朕的人。”
话音未落,他已经倾身过去吻住容若的唇。
容若惊得面无血色,用力推搡着玄烨,却被按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抽出嘴来,他道:“皇上,您定是太累了,奴才去找皇后娘娘来陪您!”
“朕不要别人!”日思夜想,这般为他,他却把他推给别人。玄烨失了耐心,粗暴地将褪去他的衣服,解去他的腰带。
容若抓住玄烨不安分的手,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君臣之礼早跑到九霄云外,本能地一脚踹开他。
“纳兰成德!”
容若吓得跌倒在地,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伴君如伴虎。阿玛的话回荡在耳边,他害怕了。
“看着朕。”
容若抬头。
“你很怕朕吗?你恨朕吗?”
“奴才不敢。”容若望着玄烨,眉宇下,一双如水明眸。
玄烨道:“容若,你知道朕喜欢你什么吗?朕喜欢你的眼睛,喜欢它柔情似水,总有朕的影子在里面。”说着,他温柔地拉起他,将他拥入怀中:“朕知道,你是一心一意待朕的。”
“是。奴才敬佩皇上,愿意追随皇上,待皇上如知己。”容若任玄烨抱着,声线脆弱,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奴才不是女人。”
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
上天规定男人与女人才能结合,人定不能胜天。
玄烨望着容若,眼睛红似血,如一头吃人的猛兽。
他爱新觉罗玄烨是人间的主宰,偏要跟老天斗一斗!
玄烨发疯似地把容若撂到床上,压住他□□的身。触手处皮肤滑腻,让人销魂蚀骨,他怎甘心放弃这具令他着魔的身体。
明黄繁华绣着盘龙的被子掩映着两人的肌肤,容若愈挣扎,玄烨愈变本加厉。他感到玄烨的手如灵蛇般在他的大腿根部游走,一个硬物抵在股间。忽然他全身颤栗,蜷缩成一团。
“怎么了?”玄烨粗踹着,语声焦躁。
容若不答,埋着头不看玄烨。
“看着朕!”
不听。
玄烨捏着他的下巴,硬扳过他的脸,却在下一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你哭了?”
……
容若抹掉泪,道:“你是皇上,是百姓的父母,我不能伤害你。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天真地以为我能和皇上成为知己,原来在你眼中,我不过是宠娈。”
“你打算伤害朕?你竟这么不情愿?”玄烨覆在容若身上,反手摘下床头的尚方宝剑,拿剑比着他的脖子,道:“你不怕朕杀了你!”
“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只是就这样死了,奴才不服!”他躺着,倔强地看着玄烨。
“好,朕就杀了你。”说着剑锋割进了肉里,顿时有血渗出来。
容若闭着双眼,头仰得高高的,却难掩惊慌地直喘气。
气息喷在玄烨脸上,玄烨笑着,意味深长:“果然不怕死呵。”忽而转为怒:“朕最讨厌人跟朕赌仁慈,朕告诉你,不要以为朕拿你没辄,朕这就下旨,诛了你全家。”
“昏君!”
“你骂朕!你敢骂朕?”
“怎么不敢?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可怕的?我阿玛额娘也被我连累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容若说得理直气壮,却是在哭,表情扭曲地望着尽在咫尺的玄烨,“我看错你了。我一个人惹怒了你,你干嘛要扯上我家人?我阿玛为了朝廷规行矩步,从不敢做僭越之事,他就是怕说多错多,遭人忌。我以前恼他得过且过,不肯为君王分忧。现在才知道原来阿玛是对的。可是已经晚了。我连累了阿玛额娘,被你这昏君无端端诛杀。”
玄烨越听,怒火中烧,撑起,强压着胸中的一口闷气,喝道:
“滚!朕不想再见到你,给朕滚出去!”
容若拾起地上的外衣,边走边穿好衣服,出了门,“啪”地一声甩上门。
玄烨颓然地坐倒在床上,胸口起伏,怒气难平,
他真的是昏君吗?
容若回到房间一呆就呆到晚上。床头摆着各种应考的书,他忽然想到和玄烨初识之日,春光烂漫,草长莺飞。当他知道那个纵马疆场英雄不凡的少年就是当今天子之时,他有多高兴。他知道,那将是他一生追随的人。考取功名,这是他对玄烨的承诺。
“朕不想再见到你。”
圣意难测,一朝见弃,梦也该醒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好词!
容若与汉人朋友们围坐在客栈,品茶赋诗。
汉人朋友们称赞着容若的新词,品味着其中的典故,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容若附和地笑笑。
容若自幼崇尚汉文化,少年才俊,结识了严绳孙等知己好友。只是现在知己都不在身边,怕是没人懂得他此时的失落。
康熙十三年,二月。
吴三桂兵占常德、长沙、岳州,湖湘、四川等地沦于战火。
三月,耿精忠响应吴三桂,兴兵福建。
这几个月容若再没见过玄烨。这天,玄烨突然召见容若,容若怀着忐忑的心走进上书房。
当他见到玄烨之时,吃了一惊:数月不见,玄烨整个人瘦了一圈。
玄烨道:“容若,朕想清楚了。朕不再逼你,也不会为难你阿玛。你很聪明,朕不想失去一个好臣子。朕说过只要你考中进士,便重用你,这话依然有效。”
容若心下一软,道:“皇上近来可好?”
“恩。”玄烨点头,“不过朕告诉你,朕对你还没有死心。朕会等到你回心转意的一天。”
听到玄烨这么说,容若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玄烨眼神一黯:“你还是这么怕朕。”
停顿了片刻,他叹道:“你知道朕刚才在想什么吗?朕在刚才停顿的一瞬,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
“朕爱你,所以决定放弃。”
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本来见到玄烨憔悴的样子,心已不忍,再听到玄烨这般说,愧疚之意顿时涌上心头,怎样也排遣不了,只化作一声低唤:“皇上。”
“听说你要纳妻了?”
“恩……是阿玛额娘的意思。”
“你可要幸福才好,这样朕放弃才值得。”
他误会玄烨了!不是误会他昏庸,而是误把他的情深义重当成了拥抱宠娈的消遣!他何德何能,怎受得起如此厚恩?
容若回到府上,回想着玄烨待他的种种,愧疚之情积压于心,更是难纾。
那天后,容若茶饭不思,瘦了,憔悴了。阿玛额娘给他定了亲事,可是他根本不爱那个陌生的女子。容若想,或许自己心中是有玄烨的,否则为何会这般心痛?他心念着玄烨,不愿辜负了好女子,可既然注定不能与玄烨在一起,又何苦执着?
春风微凉,带着夜里的潮湿,拂过面颊。越是温柔,越让人心下脆弱。
翠袖凝寒薄,帘衣入夜空。病容扶起月明中。惹得一丝残篆,旧熏笼。
暗觉欢期过,遥知别恨同。疏花已是不禁风。那更夜深清露,湿愁红。
作者有话要说:
☆、静若
即将迎娶少夫人,明府的下人忙翻了。觉罗氏指挥着下人们搬东西,挂喜带,布置大堂。
容若从外面回来,经过大堂,觉罗氏拉住他,道:“你还在这儿闲逛?看看新房还需要什么,叫下人去买呀。你额娘我忙得满头大汗的,你倒好,散步呀?太皇太后指定的媳妇儿,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容若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才看她,道:“额娘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觉罗氏掩饰着自己的失言,“我是说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曾向你阿玛道贺。咱们得把婚礼办得体体面面的,才不负主子隆恩啊。”
“哦,是吗?”也不知他在问什么,只看到他低头朝着书房走去。
“诶——”觉罗氏望着容若的背影,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我说这孩子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洞房花烛夜,宾客满座。新房的一道门,隔断了外面的喧嚣。
房内,红色蜡烛映照出红色的喜字,红色锦屏呵护着红装的新娘。卢氏罩着喜帕,衣着整齐,端庄娴静地坐在床沿。房门打开的声音响了,她握在膝前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容若缓缓走近,挑开卢氏的喜帕。新娘子低眉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