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传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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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替柴公子敷药包紥后,慕容华遵嘱在柴荣的行囊内去出银子付了给大夫,送了出门,并叮嘱明早前来复诊。回到室内,见柴荣仍昏睡不醒,不敢离开,便静坐一旁守候。
那韩通见柴荣昏迷,与慕容华又话不投机,吃饭时又无酒无肉,甚是无聊。知道柴荣囊中有银子,便自去取了,到街上吃喝赌博去了。
慕容华是局外人,本来不知底细,也不知柴、韩之间的关系,因而不敢说话。自己既把柴荣带了回家,这好人就要做到底。一心要把柴荣的伤治好,送他上路,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连几日,安大夫都是绝早便来看治,无奈柴荣体质素弱,此前在*岗已受毒害,稷王山又遭枪伤。这次身中两箭,更是大损元气,病情日重,一连几日只都是昏昏沉沉,毫无起色。安大夫看着也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到了第四日,柴荣已是奄奄一息,命如悬丝。安大夫见了,自量已无良方,未免心中惶恐,便对慕容华说:
“……贵友伤势严重,老夫多日诊治仍无起色,已是黔驴技穷矣。为了免诒误病机,请教授另请高明,老夫明日不再来了。”
慕容华虽然再三恳留,无奈安大夫去意已决,也只好作罢。要说这歧黄之术,慕容华也非门外汉。但知柴荣所受之伤,已伤肌理,非自己能力所能及。安大夫医术在自己之上,故一开始即便请他来医疗。如今柴荣病况日渐加沉,安大夫又撒手而去,正烦恼之际。谁知那韩通又平地掀起风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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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韩通本是个愚鲁之人。路上听柴荣说到哪个去了关中的老二就是在汴京跑泥马,后来当
了皇帝的赵大郎,当时就懊悔没跟他上关中,跟错了柴荣来晋阳。兼之一路之上见柴荣屡次受伤,认为他没一点本事,更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看这老头不再为他医病,料想这柴荣是必死无疑的了。心想:“既然他是死定了的,我呆在这儿也是白呆,不如赶早去找赵大郎,他当了皇帝俺也好讨个皇帝当当。”主意已定,取过柴荣的行囊,掏出几锭银子,交给慕容华。说:
“你这个教书的听了:俺这大哥治不好了,这银子你就买口棺材埋他算了,俺去找二哥。”说完,背上行囊,坐上青骢马,出门走了。
慕容华原来就不知他们二人的底细,见他那狰狞面貌,粗暴性格,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去就是了。至于柴荣的伤势,慕容华倒并不十分担心。他的医术虽不算高明,但他却相信自己卜筮是绝不会有错的。柴荣来到家中那天,日值癸亥,他占得是支六爻皆动的否之泰卦。本卦虽然两见官鬼,看似大凶。但之卦又是两现子孙爻。这子孙爻既是本宫乾卦所生,又得日神癸亥之助,是必能克制官鬼,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但是,怎样才能让这位柴公子逢凶化吉,病体痊愈呢?慕容教授却心里没底了。第一:凭自己的医术是救不了他的。
第二:在汾西也找不到一个比安大夫医术更高明的人。
那么,这个应卦的子孙爻在那里?能解救柴荣的吉星是谁?从卦象看,子孙二爻子、亥属水,位应北方。他想:既然卦象吉星应在北方,那就不宜守株待兔,应主动寻访才是。主意已定,次日一早,便与浑家商议。
王氏原来见柴荣伤势严重,心内已有几分不安。后见韩通又撒手不管,突然离去,已是十分惶恐了。如今自己丈夫又说要出门去找人来替柴荣医治,未免更是恐慌了,忙说:“这位柴公子连日来昏迷,他那个兄弟又走了。如今相公又要出去,扔下妾身一人在家,这柴公子一但有个三长两短的,叫妾身如何处置?”
慕容华道:“夫人不必恐慌。这柴公子的伤势虽重,但为夫已算定,是有惊无险,必有从北方来的能人打救,绝处逢生的……”
王氏说:“相公既说有能人相救,那就更应该在家中静候,无须出去寻找了。”
慕容华说:“为夫虽知有人相救,但也只知其事,不知其时。眼看柴公子伤病越来越沉,也是心神不安。与其在家守候,纵有华陀再世,人家也不知到咱们家里有病人需要求医的。因而想到大街之上走走,看能不能遇上公子的吉星。”
那王氏乃是贤良淑德之人,听丈夫说了,也就不好再劝。只说:“哪相公可就不要走远了,只在街上走走便好。不管找到找不到,也要快快回来,只恐柴公子伤病一但有个好歹,妾身是作不了主的呢。”
慕容华说:“这个自然,我到街上也不敢拖延时间的。不管找到找不到,差不多也是要回来看一下的。夫人只管安心就是。”
说罢,便来到课堂,对那些学童说:先生今天有事,放假一日,尔等明日再来上课。那些孩子们正巴不得呢,听先生说是放假,各各收拾书本,一哄而走了。
回头又叮嘱王氏,领着孩子看着家,安心等候,便匆匆出门去了。
且说这王氏终究是个妇道人家,胆子是小的。关上大门在草堂等了半晌,心里又急又怕,便又开门出来张望,看丈夫可曾回来。正顾盼间,忽见对面一前一后,来了两位女冠,背着竹笥,手摇响铃,口中唱道:“三十六天天上天,九天云外有神仙。神仙乃是凡人变,只怕凡人心不坚……济世度人,专治奇难杂症……”正向这边走来。王氏一见,忙迎了过去。说:“两位师傅请了。你们专医奇难杂症,那刀枪之伤也能治吗?”
后面那位年纪小一点的道姑抢着答道:“都能治,都能治。别说是刀枪之伤,只要他是与太上有缘,就算是雷轰电击,也保管能起死回生,药到病除。”
王氏听了,心中大喜,忙把二位请进草堂。也来不及寒喧叙话,便领她们先看病人。那年纪大一点的道姑走近坑旁,揭开被褥一看,心内早已明白,暗暗点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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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忙问:“这位仙姑,你看他伤得那么重,妨事吗?”
那道姑说:“伤势虽然不轻,但不妨事的。”一面说,一面解下背上的竹笥,一面说:“贫道这里有祖师留下的灵丹妙药,拿一颗与他外敷,一颗内服,包管药到病除,霍然而愈。”
王氏听了,满心欢喜,这才想起应该款待人家。一面忙忙的请她们坐下敬茶,一面又说:“两位谅必尚未用膳,且请稍候片时,待奴家到后面准备饭菜,吃饱了再说。”
那两位女冠也没客气,说:“如此甚好,我等也就讨扰了。”
王氏听了,知到她们定必是饿着肚子上路的,俗话说:有功无功,莫让肚子空。何况还是自己请了人家来看病的,岂有让人家饿肚子之理。便带着孩子,忙忙的进去准备饭菜去了。
本是贫寒人家,不外是窝头,葱蒜,萝卜青菜而已。好在两位是出家人,是用不着鸡鸭鱼肉的。王氏忙忙碌碌的弄妥,急急的端了出来,抬眼一看,这两位道姑连同她们的竹笥都不见了。大吃一惊,一时竟愣在哪里。
正在这时,恰见那慕容华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进来,看见愣着的王氏,急忙迎了过来,安慰她道:“为夫一时虽未找到良医,但夫人无须焦急……”
他却不知道王氏愣的不是他,而是不见了那两位道姑。那王氏把刚才两位道姑的事,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
慕容华一面听着,一面接过王氏手中的饭菜,搁置桌上。低头看时,却见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字条上放着两颗丹药。慕容华拿起来看,只见字条上写着:
“仙缘正巧合,千里送灵丹。灾星将退尽,鹏程入云端。”
字迹纤秀,正是闺人笔墨。忙问王氏:“这是谁人搁置的东西和字条?”
王氏见说,忙取过字条看了,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这是刚才两位女仙留下的字条,这丸子必定是她们留下的灵丹了。”
慕容华以手拍着头笑着说:“是了!为夫原来算出柴公子有吉星相救,今日果然救星临门。我看那卦象是不宜守株待兔,因此就跑到街上去寻访。不料只要走出门外就可以遇上了,这真是玄机难测。看来也是夫人与这两位仙姑有缘……”
王氏说:“相公别说这什么有缘无缘的了,救人如救火,妾身也不知这二位女冠的来历,也不知到这两颗药丸是否能对得上柴公子的病。相公作个主,看该不该给柴公子服用。”
慕容华说:“公子的病已是垂危,别无他法,现在已是迫在眉睫之事,恰恰的灵丹又是两位女仙送来的,也容不得我等犹疑的了,先让公子服下再说。”说罢,便吩咐王氏取出两碗温茶,先调化一颗丹药,缓缓灌柴荣服下。随又调化另一颗丹药,细细的替柴荣涂敷伤处。然后依旧替他盖上被褥,自己便只有一旁静坐以观后果了。
……那两位女冠来自何方?她们是何方神圣?那两颗药丸又能否治得了柴荣的伤患?这些,都是要在这里细细说清的。
……且说那日柴荣,赵匡胤路过华山,与华山道长赌棋之时,道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已知柴荣此去虽是踏上龙飞之路,但灾星未退,一路之上仍要承受劫难重重,因为这段路近华山,万一有个闪失,自己便难免有个失职之过。故便请值日功曹常加关照,若有急难之事,速速来报。
这日,这值日功曹正巡经晋南上空,忽见吕梁山畔,汾河之滨,有一条小白龙在天壤之际飘游晃荡。上前察看时,原来是柴荣病情沉重,魂不守舍,元神脱离躯体,在外游离浪荡。便急忙回禀道长。
道长得报,心下着忙。这是宗麻烦事:上面没有委派这项差事,你去做了不一定对。但这又是在你华山附近发生的事,一但出了问题又会说你失职。左右为难,便忙到大殿焚香顶礼,拜告元始天尊太上老君。
这日,太上老君正在兜率宫八卦炉前看着徒儿炼丹。蓦地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原来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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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陈抟禀报,柴世宗有难。想起数年前赵匡胤汴京跑泥马之时,是宣了金铃子去解救的,如今
柴荣之事,与她相距路近,不如也就召她去办好了。于是,便向她发了一道敇令黄符。
那金铃子当日正在王屋山房入定静修,忽然接到太上发下的黄符,知到是柴世宗晋阳路上有难,命她前去解救。金铃子即便告知银铃子,两人一同前往。
那银铃子曾经下过一次山,在汴京驱赶了那群邪魔野妖,胆子也大了,凡心也动了,如今听说要下山救人,又是师姐领着一块儿去,更是十分高兴,立即随着师姐,喜孜孜地驾起云头,来到汾西。果见重重阴气,罩着一道微弱的金光,那金光势衰力微,不绝如缕,知到便是这里了。便按下云头,依旧是道姑妆扮,背着个竹笥,手摇铜铃,来到慕容华草堂前走动。惊动了王氏,请了她们进屋,看过柴荣的病况,那金铃子支开王氏,留下丹药和字条,便不告而别,回山去了。
……再说那柴荣服下灵丹之后,依旧昏昏入睡。过了半个时辰,忽觉浑身热气蒸腾,遍体冒汗,被褥皆湿。汗过之后,只觉得神气清爽得多,伤痛亦消失,便要欠身起坐。慕容华见了大喜,忙按着他说:“公子伤患多时,一但痊愈,暂且不宜劳动,还是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