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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大学生村官抗击风沙:锁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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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树(4)
那次采风地点,离曼陀北村很远,是草原南缘的白那诺尔湖畔。对于初次见面的胡文焉,韩愚石执拗得近乎粗暴了。他几乎是不由分说,将她塞进车里。他说你必须去看看那棵老榆树,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去,唯独你,必须去!
  理由是,她的气质中,有一种跟老榆树的灵魂相似的东西。
  他对了,她果然与老榆树一见如故,缘结毕生。
  韩愚石,你本是有慧灵的,却何以不能高蹈去俗?破掉名利二字?
  说到这里,她不觉忧伤。韩愚石曾经让她动过心的。有过那么多追慕者,唯独他进入了她的心。却为什么他不能留住?
  为什么他的热望是在故乡的土地上修建一座托尔斯泰式的大庄园,是由后人建立一座刻着他名字的纪念碑?而不是像世铭这样,把自己的生命化成照耀一方土地的光芒?
  她庆幸能与世铭相遇,从而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她的理想并非虚妄。
  当知道自己爱了时,这件事已发生得很深很深了。它加强了她女人的意识,因为爱的里面有厚厚一层崇拜。她始而深刻理解了男人二字。
  男人就是这样啊,能让理想变成美丽现实。
  他们徜徉于白杨林间,她所说过的那些希望式的话,几乎都成了蓝图。牧马坡丘陵区被开发建设成了一座巨大的居民小区。白杨林被保留了,成为住宅区内一座生态园林。这里从此被叫做白杨山庄。他们走过的那条小路,变成了一条宽阔平坦的马路,连通白杨山庄和离邑县城。公共汽车单程行驶,一趟只需二十分钟。
  那是通勤车,每五分钟发一班,全部免费乘坐。
  离邑成了唯一一座没有广场的城市。
  田野深藏怀抱的城市。
  古朴深邃而又开朗奔放的城市。
  他每次来,都会说如期完成,和即将开始的工作。使她知道,那些保存下来的农田,怎样在“调整产业结构”“发展无公害蔬菜种植”“农业规模效益”“有机农业”等等新鲜而实在的语言修润下,被变成了黄金。
  城郊村获得了“中国十佳小康村”荣誉称号,是全省唯一。
  而作为县的唯一就多了:
  全国唯一不收缴中小学生学杂费的县。
  唯一没有农民外出打工的县。
  唯一农民能够享受医疗补贴的县。
  这一切使她与他的相见变得尤其幸福,尤其成为盼望,成为节日。
  尽管很少言及其他,但她还是知道了他遭遇过怎样的压力和困难。其中最大的,是他险些被调走。城市周边农田独有的*,成为巨大诱惑,令觊觎者贪婪而疯狂。有商人在他这里黔驴技穷之后,抛重金,打通省里的关节,企图让他离开这块土地。是百姓留住了他。调令来了,他只有服从。可是,那天,当他的车子缓缓驶到县委大院的门口,竟然看到面前横着一堵坚实的墙。
  是的,坚实的,不可穿越的。因为,它是人墙。
  是老百姓用血肉之躯构筑而成。
  全县的农民、工人、个体商贩、中小学生,全来了。人的海洋将长长一条马路淹没。
  胡文焉仍旧是从电视上看见这一切。面对那场景,她笑了。笑着的脸上,悄悄挂出两行热泪。
  就是在那之后,他又来时,拥抱发生。紧紧紧紧的拥抱。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秋天的黄昏,窗外田野刚刚翻耕过,一片舒展宁静。虽然没有了油菜花儿,吹进来的风仍旧是香的。使人想到篱畔田塍闲闲而立的桂、梅、枇杷和芭蕉。
  与你相聚
  是为了分离
  之后的几天,她的窗子不见打开。可怜地,她想用一道玻璃

行走的树(5)
窗,阻挡住生活。
  他再来,住过她的屋子已成空楼。
  正像她曾说过的,一旦发生,就将结束。因为她不能放任自己,走进一个红尘世界男人和女人的故事,丧失他珍贵的唯一。
  这样想着时,他仿佛看见她站在一树烂漫的春鹃前面,微眯的眼里含着笑,说,属于这块土地,和上面的人民吧。这会更有意义。
  她没有走得太远,就藏进了几十华里外喧阗的西曼。时而,她会悄悄回来,在小城的街巷中走一走,去看看嫁禾飘香、果红菜绿的农田,到牧马坡上的白杨林中转一转。到处都能觅到他的痕迹。但是,他永不会再出现在眼前了。
  世铭,对爱的敬畏和克制,是我们献给世界的一份负责。
  你同意这样说么?
  04
  还有一个人,爱坐在老榆树下冥思苦想。他是慧鉴法师。所不同的,他是在白天。胡文焉漫游草原归来,常常看见。那都是些悠长的夏日黄昏。能看得出,每次,他都是已在那儿坐了很长时候。
  胡文焉愿意走过去,和他攀谈。
  慧鉴法师说,他知道老榆树,比见到要早得多。自他有记忆,师父就让他知道,在塞外草原,一座名曼陀的山峰脚下,有这样一棵神奇的千年老榆树。
  那么,他的坐在老榆树下,是为了追缅师父?
  完全是为了实现师父的毕生之志,慧鉴法师从秀丽的江南来到塞北草原。占古巴拉可以安息了,他儿子的弟子在一个世纪之后,终于重振昭慈寺,了却了他苍凉坚忍的遗愿。
  真的,一个世纪了呢,整整一百年。
  这是宗教的神力?还是人类心灵的力量?
  慧鉴法师说,两者是一回事。宗教的河流从历史深处滔滔而来,传送的全是杰出生命灿烂的心念。
  还说,他坐在这里,是为了和老榆树切磋佛学教义。
  看见胡文焉惊异的眼神,他淡淡一笑,说,你不也是一样吗?我常常在明月如镜的夜晚,看见你缓步朝这里走来,犹如一棵行走的树。
  行走的树!
  是的,你,我,我们都是行走的树。用行走完成修炼,就像老榆树用坚定穿越时空。迎风屹立,坚如磐石。它其实在真正意义上已不是树,而是石,化石。
  胡文焉忽觉心扉光明,刹那间完成了对自己的认证。
  她欢喜而感恩,为造化的这份赐予。那就让我继续前行吧,让我把芬芳和清凉,遍洒在走过的道路上。
  她跟慧鉴法师探讨了文学与宗教本质的相同,以及它们分别的意义;这些人类精神瑰丽的花朵,对于人心的熏染和导引作用。慧鉴法师告诉说,他正在酝酿,想创作一部佛学作品,讲述曼陀山的故事。
  就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讲述释迦牟尼的故事?
  她眼眸一亮。佛学著作里的曼陀山故事必定离不开昭慈寺,也就是说,它将讲述占古巴拉、桑奇贡布……和郑舜成等等人物。
  慧鉴法师点头,任何时代都有优秀的生命,燃烧自己,放射光芒,将时空照亮。历史的通途就是这样在光明中延续的。
  郑舜成的伟大,从某种意义上,不逊色于历史上任何一位大善知识,他的从最实际处改善民生,是一种最辉煌的苦海慈航。
  胡文焉喜悦,那您将给佛教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了。
  慧鉴法师更深地点头,作为一个献身宗教的人,有责任化入自己的生命,将宏伟的佛教发扬光大。
  他认为,宗教应该更广泛深入地跟社会生活联系在一起,剔除所有神秘元素,朴实平和地潜入人们的呼吸。
  就像文学、历史、哲学、音乐等等文化艺术一样。
  这样才能与时俱进,获得发展。
  境界,应该成为宗教的代用词。
  成为宗教相对于人的终极目标。
  有趣的是,这是他刚刚完成的参悟。就是刚才,她披着一身夕晖朝他走来的时候。
  千日击锤,一朝放光。
  慧鉴法师说,这应该就是缘吧?佛家所说的性灵互度。我和你,能够互相帮助,彼此在给予中获得。
  作家与法师相视而笑,这就是文学与宗教的关系呀,所有文化存在中,它们是相离最近的,互在彼此之中。
  “您的著作将从修建神珠水库开始,对吗?”胡文焉问。
  “你,知道?”慧鉴法师笑。
  胡文焉含笑点头,目光投向远方:
  “因为,那是您初见郑舜成的时候。”
  “那一年,您芒鞋竹杖,来到乌兰布通草原。按照师父生前的授意,找到昭慈寺所在地。那已只是一片废址,荒草蔓蔓,断壁残垣。风摇石还在,但雕着卧佛的山洞已被全部封死,几乎觅不到痕迹。”
  “像祖师爷占古巴拉当年拜谒乌兰布通王桑奇贡布一样,您去拜访了郑舜成。”
  “郑舜成非常高兴,说正想恢复昭慈寺旧貌呢。法师您来得正好。”
  “当时正忙着修建神珠水库,腾不出人手。他让您先寻个地方住下。说一俟水库竣工,立刻着手佛寺修建事宜。”
  “果然就是这样。两年后,金碧辉煌的昭慈寺就向四乡信众开放了。”
  “等待的时间,您并没有去寻暂住之地,就拆开卧佛洞封口,在那里面住了下来。您开始在曼陀山上种曼陀罗。”
  “那消失了近半个世纪的曼陀罗花儿,又重新在这块土地上吐露芬芳。”
  作家和法师,再次相视而笑。
  都相信这是老榆树设计的机缘,让政治、文学、宗教互相成全,交映生辉。
  “既然是这样,我愿意把已经完成的,关于修建神珠水库的一些文字拿给您,供作参考。”胡文焉郑重地说。
  她希望这能够成为一份对于佛学的帮助。因为,就采访生活这块儿,她的身份比慧鉴法师方便得多。
  法师庄严一点头,说:“那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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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泉(1)
01
  与这三个字相遇的瞬间,郑舜成满心光明和喜悦,感觉像是相逢了宇宙的眼睛,感应到幸福的复活。浑身热血一沸,他不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荡荡山风中,他热泪横流。
  伟大的自然啊,这是你赐给我们的诗歌。
  仁慈的先辈啊,这是你们遗留的爱。
  那是在曼陀山防洪大坝的船舱里,就是几个月前大暴雨时决堤泄洪的地方。
  它们出自旗水利局工程师曹川之口。曹川指着身边一道干涸的河沟,说这就是那水渠。踩了踩脚下,说这就是泉眼部位。
  他说这种泉眼俗话叫“旱涝泉”,旱年头泉水就枯了,涝年头又会溢出来。实际应该叫“生态泉”。它是一个致命的点,决定着天上水、地表水与地下水的关系。植被好了,地下水位提高了,泉的涌量就会很大。蓄起来成塘,成湖,又对改善生态、涵养水源有积极作用。它其实是一个天地之间的互动,一个奇妙的微循环。
  就是这时候,郑舜成跪倒在地上。
  一时间,他仿佛看见年轻英俊的父亲拉着母亲的手,在初升明月的清光里,在摇曳草树的姿影间,朝着发出潺潺之音的地方飞奔。母亲的手里握着一束白艳的曼陀罗,面庞被山风月色拂弄得娇如嫩玉。
  他们奔向的,就是这眼泉。
  仿佛看见自己的生身父母和曹川工程师的父亲一起,顶烈日,披星光,不眠不休几昼夜奋战在山上。
  他们测量和绘制的,就是此刻捧在他的手中,指引他们找到这珍奇之泉的图纸。
  仿佛看到父母亲和曹文修老工程师的背后,宋一维教授满含期冀和鼓励的眼睛,放射熠熠有力的光芒。
  先辈们,安息吧!
  你们的心愿就要实现了!
  你们的儿子卓绝坚毅地行走在你们开拓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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