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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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的背景你总该知道了。我也实话告诉你,叔叔起家的时候是靠着聂贞明,明面上讲叔叔在的时候因为年轻时合作过,聂贞明还给叔叔些面子。如今但凡是聂家有关的生意,我是连碰都不愿碰的。”
“我明白。最晚明年我就出去了,肯定不会让你为难。”付子祺垂下头。
“没那么简单。得罪聂家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你还要我说多明白?”
付子祺蹙眉,愣了一刻。
“我会当心的。”
赵宇平觉得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
“先准备其他材料吧,我会叫人帮你。上庭的事就不用多想了,该怎么说到时候张律师会联系你。别的也没什么了,重审这个案子,不多久外面就都知道了,你有个心理准备。上一辈人做的决定,就不要提了。”
“应该的。”
“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去正式一点的地方。”
付子祺没有明白。
“给别人一个理由,我们算是私交。好吗?”
付子祺点头答应。
世间很多事情到底为了什么发生,大家其实都不在意,只要有个看起来是那么回事的理由就好。三年前和樊如腻在一起,还可以用两个人是普通女性朋友做掩饰,现在是为了什么呢?付子祺自己倒不在意,但樊如呢?
阿姨给付子祺开门,问付子祺要不要喝水,付子祺连连摆手,叫阿姨不用管她。阿姨回厨房张罗晚饭。付子祺正准备上楼,楼梯正对着房间门被樊如拉开了。
“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阿姨说你在忙。”
樊如望着付子祺笑,“那你也进来看着我忙。”
滑动门又拉上。这套房子里都是类似的隐门,有那么点藏在深闺人不识的味道。
付子祺就坐在一旁双人沙发里。看着樊如一会儿,百无聊赖,索性从墙边一排矮书架里抽出一本书。过了一阵,樊如从笔记本后面抬起头,付子祺只是认真翻书。
“以前我还觉得要书房没什么用,你一来就这么好学,看来要再买个书桌呢。”
付子祺微微一笑,没吱声。
“怎么了?上午见律师不顺吗?”
“挺好的。”付子祺放下书,走到樊如身边。无意地一瞟,显示屏上只有桌面。付子祺弯下身搂住樊如。
樊如不及说什么,响起敲门声。付子祺站直起来,阿姨拉开门,
“樊小姐,樊先生在外面,是不是让他进来?”
“他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樊如似是自语,有点担忧地看着付子祺。
“我上楼了。”付子祺没什么表情。
樊如点头。
樊云一进门透过空窗就看见樊如坐在客厅沙发里,手里夹着一支烟。
“姐。”
“你怎么这个点钟来了。”樊如指着L形沙发侧边的双人沙发叫樊云坐。
功夫茶的方几,阿姨取了茶具过来。樊云四周张望一阵才坐下来,“哟,做什么好吃的?我这是赶着巧?”
“今晚没有局?不回家陪老婆孩子?”樊如的语气很冷淡。
樊云不以为意。
“你以前不是不吃晚饭吗?劝你多少吃一点还老是不听。”
樊如只是轻轻一笑。洗茶的第一壶倒进茶海,桌下有桶接着流下的水。再倒入开水,盖上盖子,将壶外也浇热了。温了茶盅,一字排开,将茶壶里的倾尽在公道杯中,再倒入茶碗里。阿姨动作很利索。
樊如按熄烟,跟阿姨说,“好了,你去忙吧。”
樊如把茶杯端在樊云面前。“听说你给别人许诺了一个集装箱?”
樊云接过茶,没想到樊如直接提起,倒是省了一副口舌,连连点头。
“那你可要赚不少。”
“没有没有。”樊云苦笑。
“到底多少?!”
樊云放下茶杯,想了想,小心地伸手比了个3的手势。
“你很可以啊。呵,你也吃得下来。”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是给我一人的,到最后也就是个零头吧。再说……你和姐夫不是领证了么。”
樊如目光飘开,懒懒道,“要我说多少次,一张结婚证什么都说明不了,我们不能跟那些同宗同族的人比。”
樊云脸色暗下来,寻思该怎么措辞。樊如又抽出一支烟。
“想必你也是听说了,那笔生意聂交给别人做,合同已经签了。”
樊云心里一惊,茶也不喝了,挪到樊如坐着的沙发上。
“姐,姐。你要帮帮我啊。梵锦贸易,那是什么公司,跟聂家就根本没什么来往啊。”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就算是转手包给别人也好,我不赚了,倒贴一点也成。”
“樊云,我都是诚心诚意跟你讲的。我们姐弟俩……”樊如轻轻叹出一口烟,“从进来到现在,你跟我吞吞吐吐。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要我说这笔生意不做也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毁约也罢,该赔多少赔就是了。”
樊如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显见是早有准备。樊云心里知道不妙,也明白除此以外没别的办法了。
“姐……赔的话可就麻烦了,我手上没那么多。”
樊如在心里冷笑着,赔了怪在自己身上,找自己要钱,赚了还指不定跟不跟自己讲。
“你要多少?”
樊云在心里掂量着,“一千万。”
樊如不说话。
“事情都办了挺长时间,已经不少扔出去了。别的都不说,到月底,至少得退回去一千五。我手上哪有现钱。姐,就算救救急,先借我八百万,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太多了。”樊如看着樊云,“我也没有。”
樊云皱眉。
“四百万,你先拿去。你自己总该想想办法。”
“姐……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樊云哀求道,“能不能,能不能找姐夫……”
“樊云,你能不能长进一点?聂家这棵大树,靠得也够久了。”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樊如站起来,“字面意思。你要是能行,我现在陪你去转账。”
樊云坐着没有动。樊如把烟搭在烟灰缸上,等着樊云。
樊云眯了眯眼睛,忽然也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越过樊如朝楼梯口去。
“姐,你房里是不是藏人了?”
樊如几乎是气得一哆嗦。樊云猛地拉开滑动门,书房里空荡荡的。樊云转身还要上楼。
“你!你很厉害啊!”樊如盛怒。
樊云踏着一级台阶,停下来。回过头,“姐。听人家说姐夫最近找了个新欢,是你一个学校的师妹。跟当初喜欢你似的,姐夫迷那个姑娘迷得不得了,说是有一天谁也联系不上了,和小姑娘倆人跑山里度假去了。我还听说,你和姐夫已经领了离婚证。原来我觉得是空穴来风……”
“你听说的都没错。樊云,从我之后他拈花惹草也罢,十几年了,没再往家里接过姨太太。我老了,色衰爱弛,这没什么,都很正常。反正这么多年他待我很可以,我要的也都得到了,名分嘛,我们也算结过婚了。咱们家,你,也得了不少好处。我觉得够了,没什么不公平。怎么你倒觉得不对了?”
“这么大的事,我从外面捕风捉影地听到。我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靠你嘛,你不容易。但也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吧。就算不为自己,你总该想想阳阳吧?”
“呵,阳阳就更不用操心了,他姓‘聂’的,聂贞明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真要是为他想,我就不该留在国内,让他小小年纪孤零零在异国他乡读书。”
“姐,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现在倒是为什么?难道真像外面说的,你就为了个姑娘?!……”
“可以了。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今天来原来是为了跟我吵架?”
樊云胸口剧烈地起伏。还有更难听的,话都挤在嗓子眼里,生生吞下去。
樊如看着他,两个人对峙着。樊云感觉到被威胁着,说到底面前这个是自己的亲姐姐,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樊云只能先服软。
“你去喝口茶,我上楼拿卡。四百万先拿着,事情不成也不能当真逼你那么急。你也给我点时间。”
樊云眯了眯眼,终于点头。
樊如上楼,楼梯侧面正对着的滑动门敞开着,梳妆台的挂镜映出自己的面孔。樊云这样放肆是樊如之前意想不到的,心里在擂鼓,脸上却像挂着面具,没什么表情。樊如理了一下衣服,转进去,卧室是关着的。拉开门,付子祺盘腿坐在窗边单人沙发里玩电脑,耳朵上还挂着耳机。樊如到了跟前付子祺才看到,摘下一只,“怎么了?走了?”
樊如打量着,付子祺没什么异样,樊如摇摇头,“拿衣服。我跟樊云出去一下。你再玩会儿?开饭了阿姨会上来叫你。”
“久吗?不久的话,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惟独你双手握得碎我
日子忽然变得很清闲。偶尔找中介改一改材料,收到一次律师邮件的注意事项。绝大多数时候刷刷网页,跟阿姨学着做菜,看看书,就过去了。
樊如也常在家里呆着。阿姨跟樊如夸付子祺学东西快,付子祺越是羞赧的样子,樊如脸上笑得越开。
“真好像在度假。”付子祺握着樊如的手教樊如速写,樊如忽然说。
阳光很好。樊如提议去天主教堂写生。教堂这样仪式感强烈的建筑,很容易令人心生敬畏。况且付子祺从未出过国,见过的教堂十分有限。
樊如描个轮廓,付子祺接过本子补上细节。
进去看了半个冗长的婚礼仪式,从天主教堂出来,往附近一个博物馆去。
“干嘛看博物馆?”
樊如摸摸付子祺的头,“体验一下不花钱的生活。”
那博物馆实际并不算大。本地近代的史料。进门处镇馆的黄杨木雕牌楼,雕刻细密,斗拱层叠。付子祺想起以前学的东西,忍不住描画细部。樊如左看看右看看,新鲜劲儿过去了,便先往里面逛。
付子祺追进去,樊如抬头看着纪录片。教会孤儿工艺馆的两个孤儿结婚,婚戒是工艺馆里同学打的。老先生说,戒指用黄铜打的,灾年不会为一时的拮据变卖掉。
展厅里再无他人。樊如感觉到付子祺,与付子祺十指交握。
爱情的影子如果是那些礼物,钻石,车子,房子。付子祺给樊如的,就一对水晶坠。而今正挂在樊如耳垂上。
一回家樊如径直上楼,拉开门,化妆台右侧首饰盒子最底下那层,放着付子祺退回的金表。付子祺站在楼梯口,樊如一抬头,镜子里两人对上目光。
付子祺走进来,樊如打开表扣,付子祺便听话地由着樊如把表戴在左手腕间,贴着突突的脉搏。
“这回你不会再退给我吧?”
付子祺摇头。
像一个仪式,“咔哒”一声表扣按合,礼成。
首饰盒最下层里面还躺着个u盘。樊如拿给付子祺,
“先前忘记了,这是你本科的作业,还有作品集。徐老师给我的。他很喜欢你。有机会回去看看他。”
当时推荐信就是请他签的。付子祺没想到还能留下一份记录。原以为都随着自己的笔记本在自己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付子祺攥着u盘,五味杂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申请准备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付子祺点头,“就算无犯罪证明等不及,也可以先报社区大学修学分,之后再转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