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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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子祺的话说得太狠,对樊如太狠,对她自己也一样。樊如倒抽了口凉气,觉得力不从心。
“那好吧,明早我飞机。我们之后,不再联系了。”
樊如从没想过这句话会由自己开口说出来,也想不到说出时,竟然如此心恸。心里的和说出口的全不一样,每一个字倒好像一记重拳锤在自己身上。
完全没有预兆。樊如的话像一个耳光,把付子祺从自己沉浸着的情绪里击醒。是什么,分开吗?是,是,我是在想也许,但绝不能,绝不是现在。
付子祺站着没有动,樊如转身朝里间走。
“不,不!”
付子祺那样惊慌,发狂一样忽然抱住樊如,把樊如箍在怀里,几乎是喊起来。
“樊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的。别离开我!”
像被吓坏了,泪水暴雨一样砸下,哭到哽咽。樊如的眼泪也滑落下来。付子祺贴着自己,浑身都在颤抖,生理反应那样明显,好像随时撑不下去。
“我错了,对不起。怎么样都可以,随便怎么样好不好,别说离开我好吗?”
樊如转过身,像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付子祺。樊如的目光让付子祺加倍惊慌。付子祺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樊如则是这个小小世界唯一的审判者。其实从头到尾再清楚不过,何必做无谓挣扎。
爱情让人这么痛苦吗?这么痛苦的还是爱情吗?
付子祺的原则底线终于被冲溃了,她只是等着樊如一个不结束的回答,脑海里全部空白。原来一切敏感,一切龃龉,一切一切,都比不上仿佛要失去樊如的痛。付子祺觉得自己像一个蚌壳,努力磨烂血肉,愿意吞下任何不满意。但如果不这样,和樊如分开,只是想着,天地都不见了。活到现在所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都不复存在。从今往后,不需要再有自尊,不需要再有道德良知,只要樊如还愿意,就算淹没身体的是利刃,也再没有关系。
勉强吗?爱情难道不就是勉强?不勉强去哪里找相爱?
樊如想不到婚姻的形式给付子祺这样大的伤害,更想不到她选择接受这个伤害。原以为万事太平,两个人相爱,在一起时理应幸福快乐,到这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付子祺哭得那么惨,樊如感觉到怀里抱着的要化成一滩水,好像可以触摸到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上面还有新刻的痕迹,渗着血珠。她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谁没有年轻过呢,却怎么回想不起当年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误以为年轻就该单纯无忧。
好像自己虐待着付子祺,又好像付子祺反过来绑架着自己。
继续下去是痛苦,停下来也是痛苦,原来已走到两难。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电影我其实一个人在家看的。转折到求生时,看看时间轴,哦最后一幕到了。道理我都懂,不过开始讲道理的时候情绪就没有了。
☆、如我知错可否乃念最初
樊如带着付子祺走机场vip通道。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卡座里。
付子祺拿过樊如的手机,把每一个闹钟的标签改成一个红色桃心的表情。
“如果不方便发信息也没关系,闹钟响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你就好了。”
樊如接过手机,点了点头。
付子祺要了支水笔,展开纸巾。
画画时观察的目光和平视面对恋人的目光稍显不同,理性回到那双眼睛里,恢复成对世界惯常的自信和自矜。樊如也不动声色地观察付子祺,手腕为轴,笔在纸上迅速打下轮廓。付子祺偶尔抬起头,目光干净,偶尔也显得犀利。
“昨晚很抱歉。”
付子祺垂头瞄着细节,忽然说。
樊如捏着咖啡杯耳,没有说话。
付子祺画好,把纸巾叠起来。
“不给我看看?”
付子祺摇头轻笑。
“你们……离婚以后,会怎么样?”
樊如想了想,微耸起肩,“不会怎么样吧。不知道。”
“我准备申请了,想出去读本科。虽然今年可能已经不太来得及。”
付子祺脸上带着笑,好像回到三年前。
“那很好,你还是有个学历好。”
“樊如,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我够努力,会不会有希望?”
“嗯?”
“如果我安顿下来,有没有可能,和我一起生活?”
樊如一时语塞,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你想要的是什么?嗯?要很多钱吗?”
樊如笑着道,“那也用不了吧。只不过房子,车子,还有漂亮衣服。我这把年纪,保养也是必要的。”
“不能比现在差太多。嗯。”付子祺把纸巾收进包里,“再等最多十年我就事业有成了,到时候跟我在一起吧。”
樊如捂着嘴大笑起来,“那时候我人老珠黄,你肯收留我吗?”
“只要你肯来看看我。”付子祺回以莞尔一笑。
“樊姐,这么巧。”
樊如准备登机的时候,正看到顾然挽着一个戴墨镜的漂亮姑娘过来。
付子祺扫了一眼,微微侧过身,面向樊如。
“哟?你也是这班么?”樊如礼貌地笑着,也对姑娘微微一笑。
“哎。”顾然搂了搂姑娘,“她在这边拍戏,听说我要走半个月,非说送送我,就改到从吴都走了。”
姑娘摘下墨镜,同樊如握手,转过身朝着付子祺,动作挺大方。
顾然懒懒道,“你好,付小姐,好久不见。”
付子祺和那姑娘虚握了一下。“既然这么巧,麻烦顾少路上照顾樊如了。”
顾然张开口,想想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笑了笑,“那咱们走吧,樊姐。”
顾然同小演员抱着,两个人很深情地表演了舌吻,依依惜别。樊如与付子祺相视一笑,便进了闸机口。顾然从后面大步流星地追上来。
早班机头等舱只有樊如和顾然两个人。隔着过道。
顾然笑道:“樊姐,上次的事情,对不住了。”
樊如脱掉外套递给空乘,“这话你刚才该跟付子祺说。”
“那就由您代劳了。”顾然耸肩,“樊姐,听说你要大婚了?恭喜恭喜。”
“呵。”
“还有付子祺来送机,我都要佩服你了。”
“我们彼此彼此吧顾然?”樊如理了理衣服坐下来,抬头同顾然玩味地一笑。
“咦?”
“不是吗?要是没有可人儿在美国等着,人家姑娘正忙着还来送你?”
顾然轻轻一笑,“樊姐还真是了解我啊。”
小演员戴上墨镜,付子祺借口去洗手间,同她分开了。
付子祺补了妆,又拖了一会儿,才往出走。穿过机场大厅,往停出租车的口走。自动门刚打开,后面忽然窜出一个人,撞了付子祺一下,直往外跑。付子祺瞧着那背影,觉得这一天真是奇了,在这么个机场,什么人都能碰见。
“叶舟!”
那背影慢慢停下来,站着没有动。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关机……”付子祺赶上去,拦住叶舟。出乎意料,她脸上全是泪。
叶舟抹去泪水,付子祺从包里掏出纸巾,叶舟犹豫着接过,勉强跟付子祺站在靠边的廊柱旁。
“你?这是怎么了?”
叶舟侧着身,擦干脸。眼睛红红的。
付子祺打量着叶舟,感觉有那么点不一样。不是平时利落的马尾,蓬松微卷的长发松松地挽着,身上也穿着纯白的风衣,露出里面嫩姜黄的长裙。睫毛涂得很翘,虽然哭得有点脱妆,但妆化得很清爽,是费力打扮过的。连动作都不一样,很轻柔的。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异,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很不同。像是有一点温婉。从前的叶舟感觉是很硬的,跟温婉不沾边。
停了一会儿,叶舟才勉强笑笑,“怎么是你?”
“我……我送樊如。”
叶舟目光依旧茫然,像根本没有听付子祺的回答。
“你呢?怎么在这里?”付子祺把手轻轻搭在叶舟肩膀上。
“我?”叶舟蹙眉,好像这是一个很值得想想的问题。隔了很久,才抬起脸,“阿曼要走了。和林默……她们要移民了。不回来了。”
付子祺不由重新打量叶舟,是为了来见阿曼最后一面么?见过了,还是没见着?听叶舟的叙述,感觉林默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她这样赶来见阿曼,林默知道吗?林默又会怎么做?叶舟留在这里安全吗?
林默走了,她是不是就算重获自由了?
她现在是一个人吗,阿曼走以后她要怎么办?
付子祺觉得自己操心太多了,但叶舟看起来精神很差。叶舟忽然抱住付子祺,眼泪扫在付子祺脖子上,沿着付子祺的皮肤,钻进衣领里。从一颗热泪变得冰凉。
付子祺愣了一刻,手臂被夹在叶舟怀里。叶舟力气很大,近乎绝望地啜泣。叶舟的肩膀耸动着,身体显得那样薄。付子祺的手钻下来,也环抱住叶舟,轻轻拍叶舟的背。
“好了好了。没事的。她们已经结婚了,现在要走就走吧。我陪你去喝酒?嗯?”
“我不想就这么结束……”
叶舟的声音含着泪水。
“我明白……我明白……”
“她知道我爱她,还是跟林默走了。Ricky,是不是我不够努力,是不是我不够好?”
“不,你很好。真的。不是你的错。”
付子祺抚着叶舟的背脊,心里满是酸涩。也许是时间不对,也许是命运不公,所有美好的瞬间都那么稀有。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知错,希望对方念着当初的好再多施舍一点。只一点点爱也算,像罂粟,让没顶的痛苦来晚一些。
章鱼从自动门冲出来,远远望见,疾跑过来。
付子祺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震。章鱼分开两个人,“你怎么了?”一扭头看到付子祺,“怎么是你?”
“我……”
章鱼拉住叶舟,叶舟试图推开,被章鱼紧紧钳制着,纹丝不动。叶舟喊起来,狂乱地挣扎,章鱼一只手制住叶舟一只手臂,往自己胸前拉,压低嗓子,“不要喊,不要喊,他们要过来了。”回头冲着付子祺,“赶快走,这儿没你事!”
等出租的人远远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章鱼的表情很凶恶,付子祺被吓了一跳,直觉事情不寻常,却越发挪不开脚步。“干什么?是林默叫你来?你放开她,不然我报警了。”
章鱼没想到付子祺知道林默,再要说什么的时候,语冰带着人和林默一前一后过来,说什么都晚了。
章鱼松开叶舟,身体却挡着,把叶舟逼到柱子上。语冰和另外两个穿西装的围过来,站在四周。林默只轻瞟了付子祺一眼,皱皱眉。章鱼给林默让开。
林默的目光很冷,付子祺不敢和她对视,只是扫在身上就觉得好像被洞穿。
叶舟低着头,背抵着廊柱,用手臂遮住脸,像怕极了,崩溃了,一点点滑落下去。林默蹲下来,缓缓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抚摸着叶舟的侧脸。叶舟忽然栽倒在林默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顾然的戏份彻底结束了。下章开始大揭秘。
☆、请勿善忘
“你醒来了?”
柔柔的声音。叶舟睁开眼,阿曼就在眼前。目光灼灼,眼窝似乎更深陷下去,脸上是焦急和憔悴。
“阿曼……我……我怎么了?”
“在机场外面,你晕倒了。”
四壁都被粉白,没有多余的家具,也没有窗子。像电影里的异度空间,像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