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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黑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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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好走到防浪提的尽头,风就停止了。就在这一刹那,迪克似乎听到了沉重的马蹄声和兵器撞击的铿锵声,他马上让他的队伍停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向前走了两步,还爬到一个小山丘上去侦察情况。他在那里的确看到有人马在隐隐约约地移动。他感到十分沮丧,因为如果他的敌人真的已经有了防备,那么他们只要包围住靠岸那一头的防浪堤,那么他和福克斯汉姆男爵就会全军覆没。他手下的士兵全都背对着大海,而且又都拥挤在黑暗而狭窄的堤岸上,于是他吹了一声预先约定好的口哨,提醒大家注意。
    谁知那声口哨反而惹出了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后果。就在口哨声响起的一刹那,一阵雨点般的乱箭,从黑暗中射了过来。防浪堤上的士兵本来就拥挤不堪,这下子中箭的人可不少,堤上的士兵面对这一阵乱箭,只是充满恐惧和痛苦地喊叫着。福克斯汉姆男爵就在第一阵乱箭中挂了彩,霍克斯利马上叫来人拿来火把,并把他抬回了船上。这样一来,他的部下在随后短暂的冲突中,就群龙无首了。那些敢于抵抗的人混战了一阵之后,很快就被随后而至的大乱子打消了斗志。
    乱子就发生在迪克带领着几个部下在防浪提那一边的尽头防守的时候。当时他们正与敌人短兵相接,在双方都有一两个人受伤的情况下,战局相持不下。然而只一眨眼的工夫,形势便发生了变化,对从船上来的这一方突然不利起来了。这时有人竟然高喊一切都完了,而士兵们本来就已无心恋战,便如惊弓之鸟一般,伸长着耳朵,专门倾听着那可能不利的消息,这一下可就军心大乱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快上船逃命啊,弟兄们!”的叫喊声;而第三种人则暴露出胆小鬼的真正本能,就跟史书上记载着的所有兵败之时的情况一模一样,他们竟然高喊起来:“我们被出卖了!”霎时之间,所有的士兵都背向正在追来的敌人,毫无掩护地你推我挤、蜂拥着退下了防浪堤,一路上还不时发出划破黑夜的胆怯的叫喊声。
    一个胆小鬼顾不得船头还被岸上的人拉着,就把船尾推离了防浪堤。逃兵们边喊边往船上跳,有的被拖上了船,有的却摔了下去,淹死在海里。有些士兵被追兵杀死在防浪堤上,而更多的人则是由于一时的慌乱和恐惧,在甲板上相互撞伤了。他们一个踩在一个的身上,像叠罗汉似的摔在了一起。最后,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出于偶然,“好运号”的船头从防浪堤边荡开了。就在这天翻地覆的混乱当中,早已有所准备的劳利斯,使出了浑身解数,灵活地挥舞着手上的武器,一直在船舵旁守卫着,并迅速地把船调整到正确的方向。于是帆船又开始行驶在波浪滔天的海上了。鲜血不断从它的排水管里直往外流,而甲板上已经堆满了倒下去的人,他们在黑暗中竭力地挣扎、蠕动着。
    直到这个时候,劳利斯才把短刀插回了刀鞘里,然后回头对他身旁的一个人说道:“我已经在那帮没有出息的、只会瞎嚷嚷的野狗身上戳下了我的记号啦。”
    当他们跳着、跑着、挣扎着逃命的时候,似乎没有人觉察到劳利斯在混乱中不停的左推右挡,拿着戳人的利刃坚守着他的岗位。现在他们的头脑大概清醒了一些,也可能是有人偷听到了掌舵者刚才所说的话了。
    于是,当这伙受了惊吓的人慢慢定下心来后,就像人们由于怯弱丢了脸,就往往会走向另一个极端不服从指挥,仿佛用这种方式便可以洗刷他们的罪孽似的。而现在正是这种情况:刚才那些丢盔弃甲、被别人扯着脚倒拖上船的家伙,开始纷纷责问起他们的首领,并要求惩罚某些人。
    这种越来越高涨的怒气,最后一齐都发泄到了劳利斯身上。
    这时,为了使“好运号”能在海面上平稳地航行,劳利斯已经把船头转向海上。
    “怎么回事!”那些怨声载道的人当中的一个咆哮着说道,“他载着我们到海上去啦!”
    “可不是吗?”另一个又说道,“我们肯定是被出卖了。”
    于是他们众口一词地嚷着说他们被出卖了,并尖声地叫喊着,说着可怕的誓言。他们非要让劳利斯掉转船头,赶快送他们上岸不可。劳利斯气得咬牙切齿,但仍然默默地继续掌着舵,朝着正确的航向,让“好运号”在滔天的巨浪中穿行。他略带醉意、略显威严,根本不理会他们那无理的恐惧和下流的威胁。那些心怀不满的人此刻都聚集在桅杆的后面,他们显然就像晒谷坪里的公鸡一般,总要先啼上几声来壮壮胆子,只要再过一会儿,什么无理取闹、忘恩负义之事他们肯定都能干得出来。因此迪克跨上梯子,想尽快阻止这场纷争;可是有一个以前也似乎当过水手的士兵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
    “弟兄们,”他说道,“我觉得你们都是些大笨蛋。我敢发誓,我们必须先向海上航行,然后才能回去,对不对?劳利斯……”
    这时,不知是谁抽了这个说话的人一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霎时间,仿佛就像一点火星掉到了干草堆里一般,他马上被打翻在甲板上,被那些刚才还胆小如鼠的同伴踩到了脚下,并被乱刀砍死了。劳利斯见此情形,简直怒不可遏。
    “那你们就自己掌舵吧。”他大吼了一声,又骂了几句,然后不顾一切地丢下舵走开了。
    这时候,“好运号”正在一个巨浪顶上颠簸着。它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向浪涛的另一边滑了下去,就在帆船前面,立刻掀起一波像座黑乎乎的大城堡似的海浪。船身在海浪猛烈的撞击下一头穿过了水晶山似的波涛,碧绿的海水从船头一下子涌了进来,此刻船上进了大概有齐膝深的水。一个接一个的浪花打得比船桅还要高,这时船又随着另一波海浪升了起来,它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似的,畏畏缩缩、犹犹豫豫地战栗着。
    有六七个捣乱分子被卷到海里去了,其余的人都被吓得一声不吭了。当他们终于又能开口的时候,便都大声呼唤:“众神保佑!”与此同时,他们又哀求劳利斯回来继续掌舵。
    没等他们再次请求,劳利斯就回到了船舵旁。他一怒之下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已经使他完全冷静下来了,他比船上任何人都清楚,“好运号”的整个船身已经快要沉到海里去了。虽然它现在还在与海浪抗争,但已经是软弱无力了。从这一点来看,他断定他们还没能脱离危险。
    刚才船身剧烈震动的时候,迪克也被震倒在甲板上,一半身子已淹没在水中。直到现在他才爬了起来,涉水走过船尾上齐膝深的积水,来到了那位年长的舵手身边。
    “劳利斯,”他说道,“我们可全靠你啦!真的,你是一个勇敢而又坚强的人,掌起舵来更是一把好手!你别担心,我派三个可靠的人保护你就是了。”
    “没有必要,我的少爷,没有必要,”舵手眼睛直视黑漆漆的前方,说道,“我们离开浅滩已经越来越远了!船身也一刻比一刻颠簸得更为厉害,但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脓包,马上就会躺下不动了。因为,我的少爷,这可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但是一点也不假,坏人从来不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水手,只有诚实、勇敢的人才能经得起这种颠簸的考验。”
    “不,劳利斯,”迪克大笑着说道,“这纯属水手们的无稽之谈,跟呼呼的风声一样毫无意义,可是,我得请教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有危险吗?我们现在的处境可好?”
    “谢尔顿少爷,”劳利斯回答道,“以前我当过修道士,感谢幸运女神!我还当过弓箭手、小偷和水手呢。在那些行当中,你一定能想象得到,我最希望的是能穿着修道士的法衣归天,而最不希望的是穿着普通水手的黑油布衣服死去。这里面有两个很充分的理由:第一,这种死亡来得太突然;第二,因为我对脚底这又大又憋死人的大海很是害怕,”劳利斯说着用脚点了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继续说道,“如果今晚能在海上大难不死,我一定到圣母像前点一支大蜡烛。”
    “真是这样的吗?”迪克问道。
    “当然是这样的啦,”劳利斯回答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们的船在海浪上移动得有多么艰难、多么缓慢吗?难道你没有听到船舱里的水声吗?现在,它已经连舵都不大灵了。等会儿它如果再往下沉一点,它就会像一座石像似的沉到海底,或者是被飓风刮到岸上,摔成一段了段的,就像拧断了的琴弦似的了。”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很有胆识,”迪克回答道,“如此看来,你好像并没有被吓破胆?”
    “哪儿的话,少爷,”劳利斯回答道,“假如世界上还有人能把这一帮坏家伙带到港口的话,那这个人就是我,一个还俗的修士兼小偷。你也许会觉得奇怪,可是我的心里怀着一个美好的愿望:万一我实在要被淹死,谢尔顿少爷,我也一定要死得痛快,死得从容不迫。”
    迪克嘴上虽然没有表示什么,可心里却惊奇地发现这个老混蛋竟然具有如此坚毅的性格。为了避免再发生新的暴动和骚乱,于是他便忙着去寻找三个可靠的人。原本待在刺骨的寒风中的人群,如今已经离开了那被飞溅的浪花打得湿淋淋的甲板。在两盏摇摇晃晃的灯下,只见他们正簇拥在货舱里的那些酒桶中间。
    有几个人已经在开怀畅饮了,他们用亚伯勒斯特的加斯科尼酒在互相祝福。然而“好运号”还继续在烟雾似的波涛中乘风破浪,船身一会儿爬上了高高的浪尖,一会儿又深深地跌进了白色的浪花里,船头和船尾交替着不停地被高高地掀到空中。船身每颠簸一次,饮酒作乐的人也就随之减少一些。越来越多人都坐到一边,包扎他们的伤口,而大多数的人都因为晕船,只好躺在底舱里不停地呻吟。
    格林舍伍、库克科以及福克斯汉姆男爵手下的年轻小伙子,迪克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聪明才智和胆识,况且都还能听得懂命令,愿意服从命令。因此,迪克选派他们三个人去保护劳利斯。随后,他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和大海,就转身到下面一个船舱去了,而福克斯汉姆男爵由手下人抬进去的正是那个船舱。
 六 “好运号”(下)



    男爵受伤后痛苦的呻吟声与船上那条狗凄惨的叫声混杂在一起。可怜的畜生也不知它的悲伤仅仅是因为它与它的朋友们的分离呢,还是它当真意识到在船身猛烈的颠簸中所蕴藏的危险,它竟然像一尊号炮似的高声吠叫着,那声音压倒了波涛和大风的怒号。而在那些比较迷信的人看来,这种声音仿佛就是“好运号”的丧钟。
    福克斯汉姆男爵如今正躺在一张铺着皮斗篷的床上,而在舱壁上的圣母像的前面,点着一盏暗淡的小灯,迪克借微弱的灯光,观察着受伤的人那惨白的脸和深陷进去的眼睛。
    “我已经受了重伤,”他说道,“请靠近我一点,小谢尔顿,我至少要有一个出身高贵的人守在我的身边。我一直过着奢华的生活,可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一场小小的冲突中受伤,现在不得不躺在这帮穷光蛋和下贱人的中间,而且将要在海上这只又脏又冷的船上死去,这可真令人伤感哪。”
    “不,大人,”迪克说道,“我一直在向众神祈祷,希望你能马上康复、平平安安地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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