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苏兰同人)渐无书+梦中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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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最好了~沁儿还想吃糖!”
“嘴甜的呦,可不许回去告诉你娘,我给你买了糖,知道么?”
“嗯!!”
方沁儿是方家三小姐的小闺女,今年刚满了五岁,为纪念过世的二小姐方如沁,便起名为方沁儿。平日里如此佳节方兰生是不太愿意出来的,即便出来,也挑夜半无人时。偏偏这孩子粘人,不肯,非要舅舅抱着看灯,不然就哭得声嘶力竭满地打滚。方兰生看她这样又哪里舍得?只好舍命陪侄女,带着她出来看灯。
小东西看了什么都要,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大堆东西。五六岁的小胖墩,方兰生驮着她走了半条街也有些吃不消了,扭头看到有一个摊子在卖河灯,心中一动,便对下人道:“我有些旁事,你带着小姐去逛,仔细些,莫要叫她磕着碰着,走丢了去,明白了吗?”
下人将方沁儿抱过来,点头道:“是,老爷。”
总算空出手来,方兰生在小摊买了一二十只河灯抱在怀里,朝着河边缓步而去。河边早有人在放河灯小船,热热闹闹你推我搡的,河面被那些灯挤得满满当当,一丝空隙也让不出来了。方兰生左右看了看,朝着人较少的地方慢慢走去。
他走了很久,过到了河对岸来。此间并无建筑,一大片荒凉之地,唯有成片野芦苇浩浩茫茫疯长起来,几乎要比他还高了。秋意正浓,又有不知躲在何处的秋蝉不厌其烦的叫着,更添寂寥。
方兰生拨开它们,走到河边,将河灯放在脚下,然后蹲下身取出火折子一只只点了,水随而去。
“今日中秋节,便买了些灯放给你,我月月都放好些,却不知你看不看得到。老人说像你这般的人,最容易半路走丢了去,点了灯,便能明了你的眼,远远的看着,不由自主的就走回来了。”方兰生亲了亲手中鲜红如血一般的河灯,将它放在水上。
“前些日子,我在琴川见到一个少年,那个人穿着天墉城的衣服,眉间有一点如火朱砂……和你很像……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是你回来了。可他与我擦肩,并未回头,我便知道,他并非是你。可怜我空长了十几载,还在做梦。我远远的看着他走远,仿佛依稀见到了,当初你走时候的模样。也是像他这样,头也不回的……”
“我努力的去想你的样子,可不知怎么我竟然想不起来了。我几乎要在大街上急哭出来,万幸的是,最后我还是想起来了。想想也是,你就像是烙在我心中一样,烙的时候鲜血淋漓,长好了便哽在心头,怎么会轻易忘记呢?想忘记,怕只能连皮带肉撕下来……我怕疼,胆小,便怎么也撕不掉了。”
“木头脸,我这辈子,都会给你放灯,等你回来……”
哪怕,你不会再回来。
我明白的,有些人,错过,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再见不到。
而我在红尘中沉沉浮浮,苦苦挣扎,唯恐有一日忘了你。只是怕若你回来,找不到回家的路,只是怕若你回来,却发现我已忘记了你。
回首往昔,常常会以为那只是黄粱一梦;再见故人,唯有我历经沧桑容颜老去;就地重游,已是沧海桑田人有不同……可怜、可悲、可笑……
纠纠缠缠,回首往昔总以为是梦,盼着梦醒,又恐醒来。盼着遗忘,可真的忘了,又哭着闹着拼命想要回想起来,想起来,又连皮带肉血淋淋的疼……此生,怕只有将死之时才能真正醒来,真正死去……
然而,我绝不后悔。
放完最后一个河灯,方兰生站直了身子,他的袍子垂落沾湿了一边衣角。有夜风徐徐,撩起他的发丝,带走了他放下的只只河灯,飘着游着,朝着前头去了,慢慢的也看不见了。
不时的、零散的有几只别人放的小船,开开心心的,像是庆祝什么了不得的大欢喜一样,急着过来了,又急着走了。
河水倒映河岸灯火,火树银花,亮亮堂堂的照亮了小半边天。人群之中喧嚣有,嬉笑有,吵闹有,人人成双结对,连平日里愁眉不展的乞丐也收起了破碗,拿着灯笑唱起数来宝。
有歌女在水中亭弹起琵琶,断断续续的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晚来风急,歌声在风中散了开,方兰生只能听到一点点变了调走了音的尾巴,挠得人心中难受。河面中,最后一只匆匆而来的小船,来不及转弯,被河水悄悄吞噬,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方兰生站在河边,仿佛被人遗弃了一般,河对岸的热闹一点也不曾进到他的心里,他只是冷冷的、傻傻的站着,任由夜色将寒意笼罩全身。有夜晚归巢寒鸦,自头顶掠过,撒了一地寂寥孤单。
不知哪家顽童点了鞭炮,在夜空中噼里啪啦的炸开来,便有人大声呵斥,却只说到一半复又欢笑起来。又有人点了烟花,五颜六色在空中飞舞遮掩了月色,砰砰声犹如平日炸雷般惊回了方兰生涣散的神智。远远地,河岸边的歌女又换了一个曲儿,开口唱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方兰生茫然的回过头,却只看到秋风扫过芦苇,随风碎在夜色之中了。他抬起头,看着明亮的月亮,眯起眼睛。
过了半晌,他撩了撩湿透冰凉的袍子,转身回家去了,将一切热闹喧嚣,远远的,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番外之最后的最后
番外之最后的最后
玉泱在进了天墉城的第三个月,在天墉城内迷路了。
他走了很久,却都无法走回熟悉的路,他有些害怕。天墉城内机关重重,更有阵法禁地,更何况妙法长老早有交代,不得在天墉城内随意走动。可他并非擅自行事,实在是找不对路。
又走了一柱香的时辰,却连人影都不曾看到半个,玉泱知道天墉城内不会有危险,却怕晚回去让人担心。
“哈!”
玉泱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声,慌忙跑过去,却看到一个男子站在一片空地上,正在练拳。那人束冠蓝衣,和天墉城内弟子穿着打扮全然不同,带着一张盖住半边脸的金属面具,天墉城内多教剑法,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练拳。
“谁?”他刚刚靠近,那人便有所察觉,停下动作出声问道:“是肇然么?”
“不、不是的……我、不,弟子是…是…误闯进来的……”玉泱十分紧张的自藏身石柱之后走出,朝男人行了一个礼,结结巴巴的道。
他不知面前这个在天墉城是什么辈分,若是极高的辈分,万一言行哪里怠慢了,他被责罚倒是不要紧,万一连累妙法长老可如何是好。
那人见了他面露惊讶之色,却很快收敛神情,走将过来,随即蹲下身来,微笑道:“你莫要害怕,我并无责怪你之意,这天墉城做的曲里拐弯的,着实容易迷路。我不曾见过你,是新来的弟子么?你是跟谁的?”
“弟子玉泱,是、是妙法长老……惊扰了师叔,实在抱歉。”此人并未身着天墉城的衣服,无法判断辈分,玉泱只好按照年龄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称呼,毕恭毕敬的喊道。
那人闻言噗嗤一声笑了,眼睛弯成一轮新月,十分温柔模样:“哈哈哈,师叔?别别别,我可不是你们天墉城的弟子,别这么叫。原来你是芙蕖的弟子,说起来她上次托我带的点心还不曾送去。这样吧,你且等我一等,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玉泱点点头:“好、好……”
“你且在这稍等一下,莫要乱走。”那人掸了掸衣角,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朝屋内走去了,再次出来时候,看到玉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小身板站的直直的。
“你这孩子,叫你莫要乱走,又没叫你站着不动……”那人无奈一笑:“过来吧,我带你去见芙蕖。”
他叫妙法长老做芙蕖……玉泱想,他的辈分一定也不会低的,可他为何说自己并非天墉城弟子呢?
那人手上拿了一个纸包,里面散发出阵阵的香气,玉泱午饭便没吃,这一下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他有些慌乱的道歉:“抱歉,弟子失礼了……”
“你饿了?这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真是,小孩子家家搞得这么迂腐做什么?”那人满不在乎的挥挥手,从纸包中拿了一块点心递给他:“给你,吃吧。”
玉泱有些犹豫的接过,道谢:“多谢……多谢……嗯……”
“哦,我还不曾自我介绍,我姓方名兰生,看你年龄跟我侄儿差不多大,便叫我兰生叔叔吧。”方兰生揉揉他的头,这才注意到玉泱眉间的一点朱砂,他略有吃惊的道:“咦……”
玉泱浑身一颤,若非手中还有点心,几乎要下意识抬手捂住眉心。他眉心的朱砂,被村名视为不详,这个人也是……这么觉得的么?
“你的眉心也有一点朱砂呀,哈哈,有些像那个死木头,现在想来,你也是木头木头的。”
木头?
方兰生见玉泱一脸迷茫,便道:“你还没见过他么?哪天带你去看看,大木头加上小木头,嘿,着实有趣。”
玉泱乖巧的点点头,方兰生忍不住感慨:“唉,都是七八岁的年龄,为何我家侄儿就是猫狗都嫌的性子……若是他有你这般乖巧听话,不,只要有三分我便心满意足啦~”
说完,方兰生伸出手牵住玉泱的手,玉泱一惊,朝后缩了一下,让方兰生握了个空,方兰生道:“吓到你了么?抱歉抱歉,只是牵侄儿习惯了,看你这般年龄便忍不住想牵着你走,那你跟在我后面,莫要再走丢了哦。”
玉泱摇摇头。
“走吧。”
“是。”
从来没有大人会想要牵着他的手……玉泱看着方兰生的背影,突然有点后悔,若是让他牵着走,就好了……
方兰生见他不走了,回过头来:“怎么了?”
“没、没事。”玉泱连忙跟上。
方兰生想了想,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笑道:“还是我牵着你走吧,还有很长一段路,万一走丢就不好了,好不好”
玉泱点点头,小心的伸出手,让他握住,热热的……
方兰生带着玉泱去了芙蕖住所,得知芙蕖去临天阁见了掌门,便道:“原来芙蕖去见掌门师兄了,那好,我带他去掌门师兄那里吧。”
玉泱问他:“兰生叔叔,你叫掌门做师兄,为何却说并非、并非天墉城之人?”
方兰生道:“我叫他师兄,是因为他是木头脸的师兄,却并非我的师兄,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你来山上晚,许多事都不晓得。”
“是,明白了,是弟子妄加猜测了。”
“哎呀……不过是问问罢了,有什么妄加不妄加的,你的师父是芙蕖又不是掌门,怎么搞的说话跟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