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守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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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巡回演出共计7个省21个市,演出120场,行期两个多月,总收入16万元。其间,不管名演员还是青年演员,报酬是一样的。直到现在参与相声晚会的人都很怀念那次愉快的合作,大家感到那是纯粹为了相声艺术的合作,那种思想境界,那种其乐融融,是一次没有瑕疵的合作。我们不计回报,每天过得紧张而充实。
这次演出小队人员虽然来自几个团体,可大家志同道合,亲如一家。装台、卸台、搬运、卖节目单等,都是演员、工作人员齐动手,从不误事。记得在深圳演出时,车到得比较迟,大家连夜装台,干到凌晨5点,刚装完台,一个个倒在后台呼呼大睡,不管地板干净不干净。看到这种情景,我自然而然想到乌兰牧骑、轻骑队这些深受群众喜爱的演出队伍,我们这支团结可爱、战斗力强的小队,不正是这样的队伍吗?这支队伍不仅台风好、作风好,政治素质也很高。在深圳演出时,听到大兴安岭火灾的报道,大家异口同声地表态:“在深圳演出的两场收入,全部捐出救灾!”虽然数目不大,但队员们的爱国之心、赤子之情是可贵的。这次演出锻炼了年轻演员,开阔了大家的眼界,我们深入到工厂、农村、海岛、部队,把演员们的艺术感觉与广大人民大众的思想感情连接起来,艺术是要接“地气”的,人民大众是生我养我的大地,离开人民大众,艺术就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辞去团长职位(2)
演出后,我们向广电部领导作了演出汇报。然后我叮嘱剧组人员到税务局登记纳税,他们都纳了税,我比他们纳的税多一些,因为我的底薪高。然后我准备继续筹划一场“马季相声小品演出会”,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税务局首先打击了我们的热情。在南京演出时,当地税务局不许剧场跟我们结账,随团的财务人员跟他们解释,这不是个人组团演出,而是艺术团和电视台的演出,不存在分钱的事,也不需要个人纳税。南京税务局不理睬,写了一份报告给北京市税务局。北京税务局展开调查,据剧场经理告诉我们,他们不问剧组结了多少钱,而是问马季从剧场拿了多少钱。结果剧组挣的钱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开始我就担心人误会,特意想出来的那些办法都没起作用。税务局领了两个新华社的记者到团里查账,团领导积极配合查账,为我开脱。团领导还主动解释了两件事,一件是我们在广州演出时用演出费买过一台音响,有些剧场音响不好,影响演出效果。另一件是买音响时顺便又买了一台录像机,也是为了工作上方便,我们买之前都请示过有关领导,得到批准后才买的,而且是由广州文化局批条,在文化局下属的一个音像公司买的。此外除了各项费用开支,剩余的全部上缴团里,这些现在都有据可查。税务局咬住不放,说我们没有集团购买指标,违反财政规定,罚款三万。团领导为了息事宁人,很痛快地答应了。但是团业务处处长到税务局交罚款时又遇到麻烦,罚款单上写着付款单位是“马季”,交涉无果,团里给我打电话,让我通融一下。我立即表示不同意。如果现在我同意了,十年后我就说不清楚了,虽然这是小事一桩,但是原则问题。出了这样的事,小品演出会就没有再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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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与“走穴”(1)
对于演员的“走穴”,社会上有很多的议论,褒贬不一。我是这样理解的,所谓“走穴”是演员的一种演出形式,旧社会叫跑码头。演员要尽到他的职责就得演出,这也是他的生存方式。80年代,文化成为了商品,演员的“走穴”风异常强烈。我们身处这个潮流中,也跟着上当受骗。
1988年的大年初二,我们接到总团批来的演出通知,是河北邢台市政府的邀请,举行新年老干部联谊会。团里派我和赵炎、王金宝、殷秀梅,还有外团的王景愚组成了演出队。我们乘火车天蒙蒙亮时到了邢台市。两位彪形大汉来接站,只有一辆后开盖的老式吉普车,于是7个人挤在车内。我问接站的人:
“这是什么演出?”
“工厂俱乐部。”
“不是市里组织的吗?”
“那是市政府开的介绍信,要不你们不来。。。。。。”
我知道上当了。但既然来了也只好如此了:
“演出怎么安排的?”
“今天3场,明天4场。”
“这怎么演啊?”
“马先生,这还是少的呢,上次姜昆来,一天7场!”
我们听了心里一凉,但也没有办法。我们被直接拉到了剧场的后台。接待的人推开一间休息室说:“马先生住这里,这是单间!”
我一看,屋里有四张床,到处脏兮兮的。床下脸盆里有尿,还有扔的烟头!下午2点就要演出,只好将就着忍一觉了。中午,来人招呼吃午饭,到对门工厂的职工食堂。春节放假,食堂只有两个大师傅值班,煮了一大锅面条摆在那里,天冷早已没有了热乎气儿!同行的王景愚身体较单薄,生活比较仔细,看着一锅糟面条实在没有胃口。我们只好到街上寻找饭馆,但节日期间没有开门的。最后找到了一个卖大饼的,再卖些猪头肉,回到宿舍凑合吃了午饭。
坚持着把7场演完了。最后一场演出完,我正在后台卸妆,来了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马先生辛苦了。一会儿吃完夜宵我们还要赶路。”
“去哪儿?”
“鹤壁。”
“没听说还有鹤壁的演出啊?”
“这都是一个合同的演出,我们早已交费了。”
“为什么当夜就走啊?”
“白天黄河桥堵车,一堵就是7、8个小时……”
我愤怒了,这简直是不把我们当人了!这些“穴头”为了挣钱,根本就不管演员的死活!我要回北京向团里反映。我与赵炎分头行动,他吸引了“穴头”们的注意,我和王金宝、王景愚乘当夜的火车返回了北京。后来,据赵炎说,他们当夜赶到河南鹤壁,第二天上午9点就有一场演出——怪不得一定要坐夜车呢!观众看到我们没去不干,在台下起哄。赵炎到台上将此事的前前后后说了,并承诺马季一定来这里演出,取得了观众的谅解。10天以后,我和赵炎专门到鹤壁演出了3场。这次大年初二的邢台演出,我们两天演了7场,却没有拿到一分钱的演出费。
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我想每个演员都会有我这样的经历。其实,在这些演出中,真正受益的是那些“穴头”,他们两头剥削。
我赞成演员“走穴”,也不反对演员在演出中获得适当的报酬,但我认为金钱不是衡量演员价值的唯一标准,我们应该有更高的追求。
湖南常德的桃源县是我的生活基地,我从70年代开始在这里创作了很多作品。1986年我和赵炎、王金宝等人在桃源创作、排练了《五官争功》。
这时常德地区的专员和宣传部长来桃花源看望我们,要求我们在常德市演几场。我爽快地答应了,过去十几次来桃源,每次写新节目都在当地免费汇报演出,既是感谢地方对我的支持,也可以借此检验一下作品。但是宣传部长说他们这次是售票演出,要给我们报酬,我认为这样的演出就变了性质,改变了我们的初衷,没有答应。后来王兆###师建议我可以将演出收入捐赠给公益事业,我同意了。当时桃花源山上电力不足,晚上12点以后就停电。于是就决定由王老师代收演出费,为桃花源山上买一台发电机。王老师此时已经是县文化局局长,桃花源是他管的单位,他非常感激。
。。
演员与“走穴”(2)
演出还未开始,接到北京总团的电报,说接到当地有关部门的通知,让我们停止演出。我们感到很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听说我们的这个演出后,省广播局的艺术团想参加,但地区文化局没有同意,只安排地区文工团参演,于是省团向演出公司告状。演出公司也不调查直接就给北京发了电报,说我们私自演出。还给演出剧场下了指示,停止未完成的演出,封存演出收入待处理。我当时很气愤,在当时“走穴”风如此盛行的时候,我们这样的义演是很难得的,而作为肩负有弘扬和推广文化事业责任的演出公司,不仅不支持,还横加阻拦!演出完后,我与地区文化部门的领导去省里讨说法,省委宣传部的领导听取了我们的汇报,对我们的演出给予了肯定,并表示此事应大力提倡。
最后结算的演出费共五千元,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我们分文未取。桃花源文管所特地为我和赵炎、金宝立了一块碑,我写了八个字:“建设仙境,添砖加瓦”。这个碑至今还在山上。其实桃源给我的创作灵感哪能用五千元报答得完呢?
在市场经济的今天,我依然怀念我们当时的创作环境,桃花源提供给我们的住宿是免费的,我们为当地群众的演出也是免费的,大家水乳交融,亲如一家,没有金钱的计较,只有感情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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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苦恼(1)
演员的工作是很被动的,有时是身不由己的。我属于广播艺术团,早期主要是为广播服务,电视发展起来了,我又跟电视台打交道,其中有不少故事。
1985年中央电视台在首都工人体育馆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很不成功,现场乱轰轰,效果很差,特别是电影演员陈冲上台讲话时说:“今年是你们中国人的本命年,也是我的本命年,我也系了一根红腰带。”这是原定台词中没有的,因为是现场直播,这些话就直接播出去了,这些话在群众中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此事惊动了上级有关部门,在总结会时要追究责任。我在那次联欢会上是主要的主持人,陈冲是由我引上台的,调查组的同志问我,为什么让陈冲上台讲话?我说不是我安排的,我是接受导演的指令,于是一层一层地追查。会议开到了近中午,因为下午有演出,我就提前离开了,我认为已经把责任说清楚了。谁知几天后,我看到了广电局就此次春节晚会写给中央的文件,在提到“陈冲事件”时说,我们的节目主持人(指我),不负责任地擅自脱离台本,将电影演员陈冲拉上台,讲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我们对此事件负责。。。。。。虽然说是“负责”,但实际上还是把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就这次晚会还提到了与我有关的其他问题。晚会前,电视台导演听说我与重庆嘉陵摩托车厂的老总熟悉,于是让给他打电话,希望他们赞助一台摩托车,作为晚会的奖品。厂家认为是一个绝好的广告机会,很痛快地答应了,车子很快就送到了剧组。但后来考虑奖品还是应选择与电视有关的,所以车子就被放到了一边,也没有及时退还。由于晚会的失败,造成了很大的混乱,车子也不翼而飞。于是,丢车的责任也算到了我头上。还有更可笑的,我曾经在春节联欢会上表演过相声小品《宇宙香烟》,很轰动。东北某烟厂利用这个题材,真出了宇宙牌香烟,于是有人告状说马季和厂家勾结,在春节晚会上变相做广告,为此,上级有关部门还专门去调查过。问题早已搞清楚,但在这份文件上,仍然把这事又提了出来。
我很不服气,于是给中央宣传部的领导写信反映情况。信被批转到了部里,一位部领导找我谈话,在做了一些解释工作后,向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