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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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陶艳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回想起在书房一幕,陶艳就觉得自己以后在镇国公府上的日子,估计会是喜忧参半。
——原本北谛君要陶艳留下来一起吃饭,可不知为什么春容公子突然端着饭菜进了书房,叫两人都始料未及。
春容看到陶艳在书房的瞬间,脸上闪过诧异且复杂的神色,那眼神叫陶艳第一次觉得很不舒服,好像是他抢了春容的东西,那种犀
利而不甘心的神情,分明是在跟陶艳说,北谛是春容的,不允许任何有跟他争。
陶艳以前就在家里常常听陶老爷和哥哥们茶余饭后别人家的私事。
朝廷的大官,但凡不是六根清净,家里没有母夜叉的,都养了几房如花似玉的妾室。
而这别人家的家事说起来就是不腰疼,比如今天张大夫家的小妾们争风吃醋了,纷纷打破了头;明天王尚书家的小妾们勾心斗角,
查点把房子都给拆了……
总总事迹,让陶艳发觉其实齐人之福,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陶艳见了春容这般一口吃了他的样子,仅管后来还是面带笑容地同他问好,说什么自己是不是打扰了主公和陶艳公子两人的闲情逸
致,连声说要走。
不过陶艳很识趣,马上借口溜了,他怕再不走,春容今后真的要把他当做眼中钉看了。
可扪心自问啊,他陶艳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别人争宠之流的心思,那个北谛君,他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好再北谛君也没有再强求他,而春容幽暗的目光就一直伴随着自己一路跟到了称心居。
陶艳从心底莫名升上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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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书房里灯火通明,春容陪在北谛君左右,一面伺候他用膳。
喝了一壶烈酒,北谛觉得有点迷离起来,一手支头,一面靠在软榻之上小憩。春容见势拖鞋爬上了软榻,双手环过北谛君的肩膀,
绕到他的身后,一下下替他按摩起来。
春容很会讨北谛的欢心,这是真的,换句话说,就是会看眼色。且他有一手按穴位的绝活,北谛每每办公劳累之时,都会叫春容过
来小按片刻,整个府里,也没有别人可以跟他的手艺相比,所以北谛待春容,总是很宠爱的。
可今天,北谛合上眼睛小憩的时候,脑子里却都是别人的样子了,所以春容按了半天,又是撒娇,又是娇声挑逗,北谛竟然都没有
一点反映!
北谛脑子里浮现的人影是谁?
不用说,正是刚刚闹了他场子的陶艳!
陶艳刚刚学完舌,北谛的脸就垮下来了,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鹦鹉叫,分明是他自己学的声音,不过倒是学的挺像的。
北谛又不二,也没有幻听,当然能分辨人声和鸟声,他本来想大声呵斥下陶艳,骗人也没这样骗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还叫他把眼睛闭上,他是真当自己二了?
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陶艳一脸谄媚的讪笑,顿时觉得也许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更好玩。
那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尽了,还有零星的一点光挂在远山处,窗外的天空是火红一片,远有紫霞之气。
火烧云将半壁天空都遮盖了起来,夕阳燃尽最后一点能量,苍茫天下,壮阔山河。
外面的红光照进来,刚好不偏不倚地投射在陶艳身上,喜欢穿金戴银的陶艳此刻被衬托地愈加光彩夺目。
原先就风情的眉目,更是透了一点喜色,绯红双颊,神采奕奕。
一时间,北谛心里竟被微微触动。
二十 杏林苑
O(╯□╰)o
陶艳小时候逃课,被私塾先生抓到,扒裤子要挨板子。
陶艳心生不服,嘴巴还不老实,骂骂咧咧对天大呼:士可杀,不可辱!
啪——
一板子下去,陶艳收了嘴巴。
两眼汪汪对着私塾先生:士可辱……呜呜……不可杀……
先生悠哉悠哉:╮(╯_╰)╭……总算会用成语举一反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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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北谛心里竟被微微触动。
他之前才正正经经地见过他四次。
第一次是在金玉堂的那一晚,他一身锦绣团花的花俏打扮,走到大堂中央,对着窃脂姑娘出口成章,叫他不得不从心底里惊叹。
而陶艳的文采,自然是胜过了当时自己随便写的东西。
第二次见他,也是夜晚,不过陶艳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九房了,新婚之夜陶艳处处与他作对,勇气颇佳地砸了酒杯要死要活,却对
了他的胃口。
第三次,还是夜晚,北谛夜宴各房公子们,说要九星拱月,做个十全老人,称心如意。陶艳背着他做了鬼脸,看得一清二楚。
第四次,依旧是夜晚,他头一回抱了他,故意要陶艳坐在他腿上,陶艳挣扎不停,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他却乐在其中,想要拿捏
在手。
而这一回,北谛倒是赶在月亮出来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陶艳的面容。
他在夕阳映衬下,全身散发光芒,叫别人想把眼睛拿开都难。
而吸引北谛君的,自然不是陶艳的姿色,陶艳并不阴柔,可也没有男人该有的阳刚尚武,怎么看,都是个激灵的鬼精。可这鬼精,
有时候竟也很二。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
或者说陶艳,是小聪明过了头?!
那时,北谛对陶艳说:“行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来的,你能想到这一招让我开心,本君也不追究,——算你过关,我说过以后不
会对你动粗。”
“当真?”陶艳松了口气,开心问道。
呵呵,这个陶艳,说过不动粗,可你偏偏忘记了跟本君约定,什么样的行为,才叫“不动粗”!北谛笑着温和地点点头,心里却有
自己的的算盘。
再然后,北谛叫了宫人进来,准备饭食,并要陶艳一道吃饭。
开始这个家伙还是扭扭捏捏不大乐意,在听了北谛说岭南永南王进贡了一批山鹿,太后送了几头过来,晚上已经抓了一只炖成了蒸
鹿肉后,陶艳的哈喇子便都甩在了北谛君的书房里了。
无巧不成书,八房的春容竟在这个时候做了不速之客。他手里还端了蒸鹿肉来。见到陶艳在,一时变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
北谛开始还想好好捉弄下陶艳,春容一来,到叫北谛有些意外,他并不曾传唤过他,他也不喜欢别人到他的书房里来。陶艳是新人
,不知道规矩可以原谅,可春容在府里大半年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北谛君的脾气。
见北谛君看到自己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春容明显地吃味了,酸酸地道:“听说主公很早回来了,知道不该打扰主公,后来春容
看到周大人和琉总管太阳没下山的时候就走了,等了又等不见主公传饭,怕主公饿着,就自作主张端来了……主公赎罪!”
北谛心里并不舒服,却也没有什么精力责怪春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陶艳看着苗头不对,便开口说要回去了。没来的及叫他
留下,春容又说是不是自己扰了他们的雅兴,结果陶艳马上接话说是自己不懂规矩,跟北谛一揖就转身走了。
罢,走就走了,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消磨这个陶艳。
想到这里,北谛君的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也舒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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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被春容看到,又将身体蹭进了北谛几分,娇声问道:“主公在想什么?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情?春容也想知道嘛!”
北谛睁开眼睛,转过身来,将一旁的娇小身躯一把搂过。
春容一面自觉环过他的脖子,一面娇嗔喘到:“主公好坏啊!抱人家,又不说!春容不依!”
北谛哈哈大笑,一手打在春容的臀部上,对方马上反映地“啊啊”直叫,又是蹭着北谛的下巴,又是讨赏一般把屁股撅得更高了,
直挺挺地扭动着,分明是在挑逗北谛君快快来揉搓他。
北谛自然明白春容的意思,对着春容春色洋溢的脸,摇了摇头。
正声道:“本君喜欢你,你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想着一些不是该你知道和和掺和的事情……也不要把本君的喜欢,当做是可
以无法无天的筹码,外面有多少人可以取代你……你是聪明人,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来书房!明白么?”
刚刚还是温柔的北谛君,突然变了一张脸,叫春容始料未及。
可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刚刚北谛还能这样跟他说话,已经是最大的忍耐限度。
春容马上从北谛身上爬起来,撅着嘴道:“主公是不是很喜欢那个陶艳,为什么陶艳可以来书房,春容就不可以?主公分明是偏心
……”
“——大胆!”
北谛君大喝一声,提高的声音使一边的春容受到了惊吓,急忙收了声,跪在榻上不知所措。再看北谛,脸色又如寒冰一般冷冻起来
,怒气十足,竟然看都不看春容一眼,直接从塌上起来开始整理刚刚凌乱的衣服。
春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从来没有看到北谛君在自己面前发过火,以前春容也会耍点小性子,不过北谛全部当做小情趣
,宠着他。他头一回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夫君,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北谛君收拾好了衣衫,转身朝门口唤道:
“来人,送春容公子回去!”
这逐客令没有一点温情,春容心底憋屈,但也不敢再当着北谛君的面表现出来,出门的时候咬着一口银牙,对这个陶艳可谓是恨之
入骨。
他以为北谛君之所以如今轻视自己,分明是因为这个新欢存在的缘故,若没有了陶艳,北谛君一定还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如今陶艳叫他春容在下人面前出尽了洋相,日后定要他好好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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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容不甘心地离开了书房,门外的琉剑走了进来,见北谛怒气未消,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话。
“怎么了?”北谛余光看到了琉剑,问道。
“之幽公子那边传话来,说是雅公子晚膳又没有吃……”
“什么?怎么不早点说!”北谛收拾了心情,急忙随琉剑前去杏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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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来到雅公子窗前的时候,原先在一边陪伴的之幽识趣的退了出去。
床边的矮桌上摆满了吃食,全部是好消化和好吞咽的软食,可是没有一口动过的痕迹。
雅公子好像睡着了一般,北谛走到了面前也当做不知道,没有把眼睛张开。
北谛叹了口气,伸手把雅儿的手抓起来,暖在自己怀里,“手那么凉,也不知道叫人多生个火炉……”
雅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睛却没有张开,声音很低:
“现在白天还是秋热,晚上才有点风,现在生暖炉,不是叫所有人都知道,我身子弱得不行了么?这府里府外,不知道还要闹成什
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