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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和珅是个妻管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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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雪莹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一时想不过,她各种招数都还没来得及出,竟然就已经被摆了好几道,如何能不恨?这恨意无法发泄到冯霜止的身上,毕竟现在许氏新丧,她若是立刻针对冯霜止,必定会为人诟病。更何况二姨娘在院子里嘟嚷了很久,说让她最近别去招惹冯霜止,怕出什么祸端,她怎么也不敢对冯霜止出去。
  当下各种念头聚集到一起,冯雪莹一巴掌就直接抽到了她那贴身丫鬟微眠的脸上,毫不留情地骂道:“小蹄子只知道站在一边,没看到我差点摔了吗?谁才是你主子啊?!”
  微眠这才是真委屈,她听了二小姐的提点,动作已经是相当快了,几乎是冯霜止话音刚落,她就过来接着扶住冯雪莹了,哪里想到现在祸事还是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一边脸高高肿起来,唇边甚至挂着鲜血,看上去凄惨极了。
  她瘪着嘴,委委屈屈不敢说话,只盼着自家小姐气消。
  这时候在一旁看戏的冯霜止总算是觉得差不多了,她用腰侧挂着的手帕掩了一下唇,略一垂眼,再抬起来的时候却慢吞吞道:“满园春色关不住,这赏花的好时节,大姐莫要动气,快些找人瞧瞧伤。若是留下了什么后患,日后选秀可就没指望了。”
  这话是正中冯雪莹的死穴,她咬了牙,便招呼丫鬟去给自己找府中的大夫来看。
  冯霜止此时再敛衽一礼,微微一福,“大姐保重。”
  好戏看完了,她也该走了。
  天知道她身后的冯雪莹将她恨了个半死?
  喜桃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走出去好一段,才愣愣道:“小姐,你”
  冯霜止心知自己吓住喜桃了,一路走一路解释道:“方才她特意拦我在石桥上,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不想我过去。她冯雪莹是什么德性我难道不清楚?轻而易举放我过去?我还没那么傻。”
  所以她才走得那么慢,那么谨慎,就等着冯雪莹发招,不想她还真是来了。
  从那小石桥上掉下去,湿了衣服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下面水浅,铺着的都是石头,若是磕了碰了,冯霜止找谁说理去?
  冯雪莹看着刁蛮骄纵,也是个会算计人的。
  “这奴婢从未想到,大小姐竟然还有这般歹毒的心思”喜桃忽然有些后怕起来,可是她一看自家小姐,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冯雪莹固然厉害,可是轻而易举看穿了她的冯霜止,岂不是更加厉害?
  喜桃的表情太过凝重,让冯霜止有些略微的不适应。她的心理年龄比较大,能够很轻易地适应自己这种黑化一样的转变,可是喜桃却不一样。她再次叹气:“喜桃,人善被人欺,若是我没有看破她的心机,没有发现这一切,并且中了她的计,你且为我设想一下我此时的状况。”
  喜桃愣住了,许久没有说话。
  如果冯霜止真的中计,一下掉下去的话
  她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便在这园间小路上给冯霜止跪下了,“是奴婢鲁钝,未考虑清楚,日后定然不犯。”
  冯霜止算是一句话点醒了喜桃,她拉她起来,只说道:“大姐那么恨我,一是因为我嫡女身份,二是因为额娘新丧。府中阿玛的子女,都是要为额娘的过世守孝三年的,本来大姐已经到了十四选秀的年纪,怕是要推迟到三年后了。” 

☆、第七章 兆佳氏

 

  有关于选秀的事情,冯霜止还是知道的一些的,只因为上一世穿过来的时候刚刚经历这件事,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此时是清朝乾隆二十五年,八旗选秀每三年一次,不过内务府包衣三旗的选秀却是一年一次的,乃是小选。这种一年一次的挑选,甚至不能称之为“选秀”,而只能说是“选宫女”。
  清朝初期的时候,秀女与宫女之间还没怎么清楚地划分,可是顺治开始,便将选秀女和宫女完全分开了。
  一般来说,“秀女”出自八旗官员之家,参加三年一次的大选;“宫女”出自内务府包衣三旗之家,乃是一年一次的小选。
  英廉官位虽高,却是出身内务府镶黄旗旗鼓佐领。旗鼓佐领,也就是汉军佐领。所以即便官至二品,如果没有皇帝的加恩,冯霜止姐妹三人也只能参加一年一次的小选。大选是每年七月,小选每年二月,因为皇宫那边的情况而有轻微的波动。
  所以她们这边的三姐妹,大小姐冯雪莹、二小姐冯霜止、三小姐冯云静,都是逃不了选秀的。宗室子女,十三以上便开始参加选秀,由内务府造册登记,至少也要两次没选上才能由家中自行婚配。
  此外,乾隆五年有规定,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能够在规定年限内参加选秀的女子,后面得补上。
  放到冯雪莹的身上——今年冯雪莹虚岁十四,已经到了选秀的年纪,内务府本来已经登记造册,可是因为嫡母之丧,今年恰好错过了,以后还要再错过,也就是说,知道她十七,才能重新参加小选。
  虽然不明白冯雪莹怎么就愿意上赶着给皇宫里的人当奴才,但冯霜止还是知道冯雪莹因此仇恨自己的。
  她看了喜桃一眼,又继续说道:“二姨娘到底只是通房丫鬟抬上来的,眼皮子浅,没什么见识,指不定还以为到了宫里都是好的。不说以雪莹的出身能不能进宫,便是进了宫,也不过是当奴才的命,难做主子。”
  别人都以为宫里选秀看的是脸,其实看的还是家世背景,只不过二姨娘不明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姨娘,到底还是被许氏捏在手里的。
  以前冯霜止看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回头想想,竟然也都清晰了。
  许氏是个厉害人物,怎么可能放任小妾的女儿变得这么嚣张不懂礼节?说到底,也就是“捧杀”两个字。
  这个时候,冯霜止便不得不佩服许氏的心机。
  她若是对二姨娘以及冯雪莹苛刻, 别人定然说她善妒,所以这个时候最好也最毒辣的做法,只能是听之任之。不管雪莹和二姨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到许氏这里也就是淡淡的一句,并不怎么责罚。久而久之,二姨娘和雪莹便变得无法无天,作为女子,雪莹这样的骄纵蛮横,不说是在宫里混不下去,就算是许配给普通人家,又有谁能够受得了?最后等待雪莹的,怕也是一条绝路。
  捧杀捧杀,先捧再杀,捧即是杀。
  只怕二姨娘张氏跟雪莹还一点也不清楚呢。
  “方才奴婢瞧见巧杏好像也站在旁边,不过她没说话。”
  主仆二人已经走到了花间小亭里面,喜桃上去给她擦干净了石凳,扶冯霜止坐下,然后说了这么一句。
  冯霜止一挑眉,感受着拂面的微风,问道:“可看到她什么表情了?”
  “像是有些怕。”喜桃也拿不准,只是模模糊糊地看了那么一眼。
  “怕?”冯霜止手指指甲轻轻地敲击在石桌边缘,有轻微的脆响,“准备着吧,指不定过两日巧杏就要改主意了。对了,回头你给雪莹的贴身丫鬟,叫对了,叫微眠的那个,送些消肿止痛的药去,不要声张。”
  她瞧着那微眠倒是个聪明人,只是不知道能够聪明到哪一步罢了。
  喜桃只觉得自家小姐是越发深藏不露又高深莫测,当下记住了事情,应了一声。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日后只要我能在这府里好好过下去,便不去惹别人,只是别人若是惹到我,我亦不会手软。”
  许氏做得出来的,她也能做出来。
  更何况,冯霜止能够根据自己上一世经历的一些事情,来推测这一世很多事情的蛛丝马迹。
  许氏过世之后不到一年,她阿玛鄂章也是去了的,上辈子祭奠的时候,她总能看到相关的消息。
  现在要紧的,还是鄂章娶续弦的事情。
  冯霜止只是将自己的信条解释给了喜桃,她希望喜桃能够理解自己所说的。喜桃也没辜负她的期望,当下点头道:“小姐苦心,奴婢记下了。”
  见喜桃明白,冯霜止也放心了,她正待说话,却听见不远处的白梅树丛里有细小的说话声。
  “梅以曲、欹、疏者为美,你们日后挑选梅花便不能挑这种直的”
  “是”
  
  “那边是谁?”冯霜止坐在亭子里,看向声音来的方向,问了一声。
  喜桃站着,伸着脖子一望,却回来对冯霜止道:“看不清,不过听声音像是三姨娘。”
  三姨娘?冯霜止微微一笑,这倒是个雅人。
  只是这一闪念的时间,那边的梅花丛中,已经出来了一个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妇人,梳了个旗头,一身的雅致,不是三姨娘兆佳氏又是谁?
  冯霜止坐在这亭子里,颇为显眼,兆佳氏一出来便看到她了,于是折转了方向,带着自己的丫鬟便往冯霜止这边走。
  冯霜止起身,给兆佳氏福了身,“姨娘好雅兴。”
  “二小姐您身子弱,伤都还没养好,行这些个虚礼做什么?快些起。”兆佳氏挥着帕子笑了一下,拉过藏在自己身后,有些露怯的三小姐冯云静,“云静,还不给你二姐行礼?藏着像什么样?”
  冯云静望了望兆佳氏,兆佳氏眼光微微一动,是悄悄朝她递了个眼色的,冯云静这才慢慢从兆佳氏身后走出来,给冯霜止蹲了个标准的福身礼:“云静给二姐请安。”
  这兆佳氏也是旗人出身,是府中的贵妾,身份地位都不同于二姨娘与四姨娘,为人又一向低调,不想教女也还是有一手的。冯云静虽比自己小一岁,可是除了胆怯一些,别的行事都是有理有据、有进有退,很是懂规矩,比那冯雪莹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心里兜兜转转过这么多念头,冯霜止面上不显露半分,藏了个严严实实,伸手扶冯云静起来,笑道:“三妹胆子素来小,在自家人面前也露怯,这可不行。不过啊,这样看去,倒可爱至极。”
  冯云静低下头,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似乎是害羞了。
  兆佳氏忙上来,拉了冯云静站到一边,也笑道:“妾身也是趁着这春色尚好,来折几枝梅花回去插瓶,方才跟丫鬟说怎么折梅花呢。”
  话题终于被移开了,冯霜止也没在意,想到方才听见兆佳氏说的话,接道:“您是位雅人,梅以曲、欹、疏为美,您是深得其中三味。”
  “二小姐过誉了,不过是书上来的东西。”兆佳氏倒是一副相当谦虚的模样,不过她话锋一转,又道,“你四姨娘是最会摆弄这些小东西的,我们做的都不如他,爷也喜欢。”
  “那是因为三姨娘你,从不曾在阿玛面前卖弄吧?”那话说着就有些变味了,不过冯霜止只当自己是没听见,反而去恭维三姨娘。以往没跟三姨娘接触过,不知道深浅,但从上次喜桃去搬老太爷英廉当救兵路上碰见的事情来看,这三姨娘倒像是个心好的。“您的日子素来清闲,也让人羡慕。”
  女人之间也就是这些话可讲了,恭维来恭维去,说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掂量个小半天,生怕说出去就得罪了谁了。
  冯霜止已经请兆佳氏与冯云静坐下,她打量了兆佳氏一眼,脸上淡妆轻抹,自然有她一段风流的韵味,细看起来竟是不比西北跨院里头那扬州瘦马出身的四姨娘差,只是她的媚和柔都是藏在眉眼底下的,并不像是是四姨娘那样流于表面。
  兆佳氏看上去很和善,道:“我也就是个清闲命。方才我瞧见您与雪莹小姐似乎发生了什么冲突?”
  手指轻轻展开,贴着石桌的边缘,感受着那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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