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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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目瞪口呆着看着眼前这一变化,直到武爷的身影消失在伊人出现的那个洞穴里,众人才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伊人身上。
只有裴若尘,至始至终,如一个木头人般,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贺兰悠突然走了过去,走到裴若尘的面前,一巴掌甩过去。
“你已经有一个没出息的父亲了,难道你也打算没出息!”
公公的丑行,让贺兰悠面上无光。
特别,这一切都发生在炎寒面前。贺兰悠觉得尤其受伤。
贺兰悠拉着伊人出去后,一个不小心,竟然被那个笨笨的小丫头逃脱了,不一会,自己又被炎寒追上,两人阴差阳错,便来到了这里,刚好目睹了裴临浦自杀式的行为。
以及,他自杀前的癫-狂。
这让贺兰悠很不爽,很郁闷——她本可以向炎寒炫耀:自己的相公,亦是丞相之子,家世显赫,而且青年才俊,比起炎寒丝毫不差。
可事实呢?
这样的丞相,这样呆愣的裴若尘。
贺兰悠觉得很丢脸,很气愤,她窝囊极了。
一巴掌恨恨地甩过。
裴若尘没有回避,硬生生地接了那一巴掌,本就白若金纸的脸更加没了血色,脸颊上,也顿时出现五条红色的指痕。
所有人都哑然,裴若尘微微偏了偏头,又缓缓地回望着贺兰悠。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平静,悲悯,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陌生的神色。
陌生的裴若尘。
贺兰悠突然后悔自己的行为,只是骄傲强撑着她,让她笔直地回望裴若尘。
裴若尘却淡淡地垂下眼眸。
他越过贺兰悠,仿佛根本没看见她。
他走过去,走到伊人旁边,跪倒在父亲身前,仔细地,将裴临浦身上全部的冰针,一根一根,无比小心地拔出来。
那样的虔诚,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伊人忽而泪水盈眶。
她转过身,从后面狠狠地抱住裴若尘,脸埋到他的肩膀上,竟然大哭起来。
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而哭。
在这所有人中,她是最无关紧要的人。
可是她不仅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泪水哗啦啦地打湿了裴若尘的衣衫。
裴若尘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呼吸却突然哽咽了。
伊人是为他而哭的。
只因为他已哭不出来。
于是,她代他哭出来。
在他没有全然心死的时候,她为他打开那个窗口,不让他窒息,不让他绝望。
这个举动,炎寒同
样懂。
炎寒的脸上划过温柔,温柔和欣赏,欣赏且怜惜。
贺兰悠却倍觉无趣。
她走过去,正打算将伊人从地上拉起来,可手刚一伸出,却被另一只孔武有力的手制止了。
贺兰悠抬头:正是炎寒。
炎寒轻描淡写的拨开贺兰悠的手,然后扳过已哭得肝肠寸断的伊人,望着她泪水涟涟的小脸,炎寒心悸悸的一动。
手中用力,竟将她扛到了肩上。
小小的伊人,被高大的炎寒扛着,便如被老鹰抓着的小鸡一样。
伊人的哭声也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断断续续。
“裴若尘,后会有期了。”他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
这时候离开,是对裴若尘的仁慈。
炎寒懂得如何去尊重一个对手。
屋子里,只留下了跪着的裴若尘、站着的贺兰悠,还有躺着的裴临浦。
息夫人的墓地还未完全打开。
可闹剧,已经落下了它的第一场帷幕。
“放我下来。”等炎寒走到甬道上时,伊人捶了捶他,闷声道。
炎寒于是放了她下来,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你方才从息夫人的画像里钻出来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伊人,你与息夫人是息息相关的。你们肯定有一种必然的联系,只是,我猜不到那是什么联系。”炎寒灼灼地望着她,担忧道:“她没有好结果,伊人,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和她有关系。”
伊人怔怔,竟是无言。
与息夫人有关联吗?
也许吧。
伊人想起那个梦,想起彼岸的那个朦胧哀伤的人影,羽衣翩跹,分明,是息夫人的模样。
可是,具体什么联系,伊人也想不透。
而想不透的东西,她通常也不再去想——反正,万事总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跟我回炎国,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真的有某种联系、某种诅咒,我也不会让它发生!”炎寒忽而傲然地说道:“你也会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这样够不够?”
鉴于身份,炎寒是不可能册封伊人为后的,所以,他能承诺的是,她是唯一的那个。
这已经是极大的承诺。
伊人却没有言语,低头思忖着什么。
炎寒见她神色,又补了一句,“待我真的大权在握,定会封你为后,但你要等我几年。伊人,我说的话一向能做到。”
真的大权在握,便是指攻下天朝,不再因为伊人的特殊身份,而忌惮炎国兵士的态度。
——如果此刻封天朝逍遥王的一个小妃子为后,恐怕民众会有微词。
伊人抬起眼,轻声说:“我相信你能做到,可是——”
“可是什么?”炎寒急问。
“可是,我不太想成为你的唯一。”伊人淡淡道:“而且,我已经答应别人了,答应别人,让别人来养我了。”
“那个别人,是贺兰雪?”炎寒的俊眼眯了起来,望着她,沉声问。
“是阿雪。”伊人点头,道:“不知道武爷有没有将他救出来……”
“他应该已经走了。”炎寒没有责怪她,只是说:“易剑没有守在大厅,说明他已经带着自己的主子离开了。伊人,他再次舍弃你了。”
“不是的。”伊人摇头道:“我相信,他这次不是故意的。”
地道中,贺兰雪对她的关切,是真真实实的。
人非草木,是真是假,只要用心去体会,又焉会没有感觉?
炎寒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伊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为什么相信他?伊人,你是不是喜欢他?”
伊人眨眨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也相信你啊。”
在贺兰悠诬陷炎寒时,伊人虽然困惑于贺兰悠身上的伤痕,却没有一丝一毫怀疑炎寒的意思。
相信一个人,有时候,与喜欢与否是无关的。
炎寒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在松气时,他方察觉:刚才问那个问题时,自己是多么提心吊胆。
担心伊人就这样毫无心机地告诉他:她已经爱上贺兰雪了。
而伊人那样的女子,大概是不容易移情别恋的。
所以,伊人这个答案虽然模糊,却让炎寒稍稍心安。
他和贺兰雪有同样的机会,可是他能给伊人的,贺兰雪给不了。
而且——
现在,此时,此刻,伊人在他身边。
“无论如何,你先跟我回炎国吧。”炎寒故意轻描淡写道:“贺兰雪现在是天朝要犯,行踪会越来越飘忽,你一个女孩子,很难找到他的。先跟我回去,我再派人打听他的消息,怎样?”
这一句话说得冠冕堂皇,炎寒却明白:这是赤-裸
-裸的诱骗啊。
可怜伊人这只小白兔,沉吟了片刻,发觉也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所以,她点了点头,仰面笑眯眯道:“总是麻烦你。”
“不客气,我乐意被你麻烦。”炎寒这才彻底地放心,重新揽过伊人,往外面走去。
经过大厅的时候,上面除了些微的脚印,空无一人,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地底的雕塑依旧。
与伊人走至门口时,炎寒回望了一眼:甬道深深,里面埋葬的秘密,他们连皮毛都未曾发掘。
他们只是被表面的浮华迷惑了半日,于是几番生死,可墓地深处,仍然是息夫人冷冷旁观的笑声。
87。029她是第二个息夫人吗?
父王的密信里,对这个墓地有一个评语,那就是:深不可测。
他没有测量到它的深度,也没能拿到里面众人觊觎已久的至尊图,不过因此而遇到了伊人,足矣。
炎寒回过头,冲身边的伊人笑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身后的墓地,依然是一个永恒的诱-惑,只是,经此一事,它大概又有几年的平静了。
在捕鱼儿海深处,静静等候着她最终等候的人囡。
……
…鲺…
……
……
他们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炎寒之前的两个侍卫,原来在进去前,炎寒便已经吩咐两人守在外面的隐蔽处,以便随时离开。
“跟我回去,如果有了贺兰雪的消息之后,你仍然执意要去找他。我放你走。”面对伊人,炎寒如是说。
伊人歪着头看着他,然后微微一笑,点头。“嗯。”
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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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炎寒为她安排了最好的马车,备下了最可口的佳肴,对伊人也始终彬彬有礼。
他们有时候会聊天,伊人于是一五一十地说了许多话。关于伊家,关于十一,关于贺兰雪,关于裴若尘。
她觉得,自己前半生的故事很少,几乎都没有情节。
可是炎寒却听得很认真。
……
……
……
三天后,伊人见到了炎国。
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呢?
这个问题,伊人的回答很简单:是一个风大得吓人、空气永远干爽的地方。
相比着天朝的和风细雨、温文尔雅,炎国是苍凉的,广阔的,一望无际的,心旷神怡的。
炎寒的宫殿,坐落在炎国版图的正中间,也是炎国的国都——格木。
越过黑红色的宫墙,便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屋檐,最中间的屋檐上,有一滴昨夜遗留的露水,凝固,凝固,膨胀,终于……终于落下。
一双绣花鞋踩到了溅落的水滴;是那个穿着翠色衣衫的宫女捧着一壶清水,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来,到了外厅,也有一个宫女矗立在帷幕边。
端着清水的宫女于是走到站立的宫女边,问:“伊姑娘起床没有?”
立着的宫女笑道:“还没有呢。”
那宫女于是捧嘴笑道:“怎么办,王上还等着伊姑娘用餐呢。”
“哎,哪天不是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