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好懒,高冷王爷认了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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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饿又累。
可是很奇怪,她完全没有回裴家的念头,而是第一次开始动用自己几乎生锈的脑子,琢磨着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准确地说,是盘古开天地之后最简单的事情:如何生存?
生存是本能,在伊人搅尽脑汁,始终不得其法之后,她开始发挥她的生存本能了。
反正从前也做过。当年读大学时,和同学们勤工俭学。
那便是——
街头素描。
她的目光左右逡巡了一番,很好运气地看大街斜对面刚好有一家文墨店,里面宣纸、笔墨、砚台皆是齐全。
虽然没有本钱,却只能进去试一试了,希望不用过多少天,就能遇到十一。
这样想着,伊人已经磨磨蹭蹭地走进店去,见到店主,她坦诚道:“我没有钱——厄,银子,但是,我可以为你画像,给你设计招牌,如果你能赊给我……”
“哦,这位姑娘,你要的东西,本店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姑娘看看,都是上等的货。”店主见到她,根本就不等她多说,而是异常热情地拿出一大堆东西,一脸巴结地塞给伊人。
伊人愣了愣,有点不解,却还是在店主的热情招待下,懵懵懂懂地将那堆东西抱进了怀里。
权当江湖救急了。
摆好了木架,伊人如前世一般,坐在角落里,等着客人上门了。
但在这个朝代,卖字画的人倒是有,现场作画的生意却没有成形,伊人就这样抱着笔筒宣纸等啊等,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余晖遍洒,都没有一笔生意。
没有生意,就没钱,没钱,就没饭吃,这是一个简单的因果关系。
正在伊人准备放弃‘守株待兔’,站起来吆喝几声时,第一笔生意终于上门了。
客人微弯下腰,看着已经饿得全身乏力的伊人,问:“画画?”
“恩。”伊人精神一震,一边应着,一边抬头。
然后,她看到了裴若尘。
裴若尘还是早晨的装束,温润可亲,他朝伊人笑笑,就势坐在了伊人对面的一个石墩上:“多少钱一张呢?”
“你可以随便给。”伊人答道。
“好,画吧。”裴若尘说着,闲闲地摆了一个姿势,真似一个标准的客人一般。
伊人也不含糊,端起木架,一笔一勾,很认真地工作。
裴若尘一直很安静,他是个绝好的客户,不催不挑,只是坐在那里,手搭在膝盖上,安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额前垂下的发丝,拦住那双迷糊却清透的眼。
即使摆摊卖艺,也不肯回裴府,让他照顾吗?
为什么?
裴若尘曾以为自己是了解伊人的,原来,并不了解。
62。004我喜欢她
“画好了。”等余晖彻底地落进西山时,伊人欢欣地抬起头,将手中的画稿递给裴若尘。
裴若尘接了过来,画中的男子身处夕阳余韵中,脸的一般拢在阴影里,绰绰的,眼角温润,风姿绝美。
她总能轻易地勾出他的神态,最美的神态。
“画得很好,当值一百两。”裴若尘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她。
伊人并没有推却,而是理所当然地接了过来,诚恳地说:“谢谢光顾。峻”
裴若尘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收起画卷,然后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待他走了几步,又听到了身后一个公式化的吆喝鲫。
裴若尘啼笑皆非,低头,莞尔,终于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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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裴若尘走得再也见不到身影了,伊人方举起那个钱袋,放在手中垫了垫,满心欢喜。
一幅画一百两,便是当今状元,也没有这般身价,伊人亦知道。
只是,她不是那种盲目讲骨气的人,送上门的银子,不要就是傻子。
从前的伊人是傻子。
她不是。
腰包鼓了,伊人的心也安定了,她收起画架,重新走进那个文墨店。
店主见到她,再次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姑娘,你还要点什么?”
伊人将下午从店里拿的东西一股脑地还了回去,又从钱袋里取出一枚稍微小点的碎银,也一并给了老板,“其实,这些东西不是我定的,刚才借用了一下,对不起,冒领了。”
“姑娘可姓伊?”店主问。
伊人点点头,“是啊。”
“那就是你了,那位公子交代,这就是交给伊姑娘的。”店主肯定道。
“可是……”伊人歪着头,似很不解地问:“你当初怎么知道我就是伊姑娘的?”
“你穿的鞋子啊。”店主笑眯眯道:“这双御锦坊独制的鞋,便是伊姑娘的印记。”
伊人做恍然大悟状,道了声谢,重新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出来。
……
磨磨蹭蹭地在街上走了许久,伊人貌似糊里糊涂地转进了一个巷子,她左右看了看,然后蹲下身,脱下一只绣花鞋,放在手中细细查看。
果然做工精良,颜色舒润。
照看她的人,定是裴若尘了。
伊人犹豫了一下,复又重新穿上。
天色愈沉,不知哪里有客栈?
摸了摸已经饿得扁扁的肚子,伊人终于挪到了一家看似整洁的客栈前面。
天色已晚,客栈的灯笼都已挂了起来,大大的‘迎宾客栈’四个字,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按理说,这个时候,所有的客栈都应该关了门,可是今晚却很反常,伊人站在客栈前面时,只见一个店小二正缩着脖子,拢着袖子,在门口东张西望,也不知在等着谁。
待伊人匍一出现在他面前,店小二立刻涎着脸迎了上来,甩着毛巾,打着千儿:“姑娘,本店已经准备好了上等的客房,一直等着您呢。”
伊人愣了愣,指了指自己,“我?”
“你是伊姑娘,对吧?”店小二问。
伊人点了点头,困惑地看着他。
“是伊姑娘就对了,姑娘这边请。”店小二大喜,略有点谄媚地引着路:“饭菜热水都为姑娘准备好了”。
伊人本想问点什么,低头看到自己的鞋子,又什么都没说。
又是裴若尘安排的?
没想到他的能耐竟这般大,难不成城里所有的店铺,都已打了招呼吗?
伊人只觉自己握着一张连刷都不用刷的金卡,可以堂而皇之、分文不花地消费全城。
抿了抿嘴,她还是很不客气地走进了大堂,果然有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她,伊人饿了一天,此刻再也顾不上其它,立即放下防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只是,既然已经安排得这么妥帖,裴若尘何必还给自己一百两银子?
伊人有点想不通。
但是很快,她就没有再想这个问题了,当她喝完最后一口汤,只觉得头像喝醉酒一般晕晕的,看着面前的店小二,仿佛有几个重影般,而且越来越模糊,渐渐地,看不清了。
她一头扑倒在桌上,手碰倒了瓷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一个黑影从后堂转了出来,曲起手指,摸着下巴,冷冷地看着她。
丞相府。
裴若尘正准备登车回自己的驸马府,一个矫捷的黑影迅疾地出现在他面前,跪拜在马车的阴影之
中。
“怎么了?”裴若尘敛眸问。
“公子爷,出事了,派去跟踪伊姑娘的阿新,就在刚才,被发现杀死在泔水巷里。”黑影急促地回道。
裴若尘怔了怔,沉默了片刻,然后简短地吩咐马车夫道:“掉头,去南天茶庄。”
“公子爷……”黑影似乎想阻止他,屈膝,向前走了一步,拦在他前面:“望公子爷三思而行。”
“我有分寸,你回去告诉公主,我今晚有事,暂不回府了。”裴若尘说完,便跳上马车,扬鞭,向那个已经荒废的南天茶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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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茶庄,自经过上次的围剿后,已经破落萧条,进门,便有股凄凉味道,迎面扑来。
脚踏在久未清扫的落叶上,叶脉断裂,发出细微的批驳声,而如此细碎的声音,在如斯寂静冰冷的寒夜,显得震耳非常。
裴若尘只走了两步,遂又停了下来,他冷静地环顾左右,只见屋檐下、廊柱后,大树上,到处都是黑影浮动,显然已被来人重重包围。
裴若尘敛息静立,全身气机收拢,宽广的衣袖无风自扬,警戒却又闲适地看着前面透出灯火的大厅。
“现身吧。”他沉声道:“你们到底意欲如何?”
泻出灯光的大门轻巧地推开,一个穿着掌柜长衫的中年人站在门楣中,犀利地看着他——正是尤主管。
“上次被你的伪装所骗,没想到本尊是一个这样俊秀的人。”尤主管笑了笑,坦然夸赞。
只是这笑声,在夸赞声,在这等情形下,却比任意谩骂来得心惊。
裴若尘不动声色,淡淡道:“尤主管客气了。若是论俊秀,又怎么抵得上你的少主,柳公子。”
尤主管脸色一变,随即又平静下来,“你既知道我们是柳家的人,怎么还不过来参拜你的主子。”
“笑话,我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天朝之帝,是万民景仰的君王,又怎么会是你们这些连光都不敢见的肖鼠之辈?”裴若尘语出轻蔑,振振有词:“还是一群只会掳掠弱女子的懦夫。”
“你不用激我。”尤主管不为所动道:“利用弱女子确实不武,但你又是什么好鸟?当初你亲自进御制坊买鞋,我们还以为你是买给悠公主,本欲擒得公主以威胁贺兰淳——没想到,你竟然送给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若我们调查没错,她似乎是贺兰雪休掉的王妃,伊人吧。”
“你既知道自己抓错了人,为什么还要抓获她?”裴若尘敛眸问道。声音阴沉,渐渐的,有了杀气。
“那你呢?明明是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你又何以为她以身犯险?”尤主管饶有兴致地眯起双眼,问。
“贺兰雪将她交给在下,在下自然要为她的安全负责。”
“好一个重情重诺的丞相公子、当今驸马!”尤主管轻蔑一笑:“你怎么不去看看,当年你父亲卖主求荣时,到底是什么嘴脸。”
“良禽择木而栖,当年息夫人残暴异常、人神共愤,父亲的选择,并没有错。难不成,为虎作伥便是所谓的忠义吗?”裴若尘云淡风轻的驳斥了一句,然后言归正传:“她在哪?既然我已经来了,裴家与柳家的恩怨,自由我们来解决。你们先放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