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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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嫁给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幸运?”苏玉妍回望着他,亦是满目深情,“可定下出征的日子?”虽说只是小别,但战场上的事情不可预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除了些许的失落,还有深深的担忧,更令她依依难舍,仿佛一放开沈珂,他就要即时离去,因而她便不敢随意松开她的双手。
“祖父说了,等颖王征收了全部军粮就即时启程,多则半月,少则十日。”沈珂看到妻子眼中的隐现的泪光,不由得心里一软,将她拉进怀里,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如果可能,我还想为你挣一个诰命回来。”
苏玉妍看着面前真挚的笑脸,只觉鼻头一酸,“我才不在乎什么诰命不诰命呢……只要你能平安无虞地回来,就比什么都好。”
沈珂凝视着妻子如花的容颜,好半晌,才俯下身去在她脸上印上一吻,这一吻温柔绵长,好久,两人才渐渐分开,彼此眼中都盈上了朦胧的泪花。
这一别,虽说只有两个月,可战事无常,谁又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呢,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呢?
一夜无话。
次日大早,怀远堂的吴妈妈便到了兰亭居,说是老侯爷请大少爷和少夫人过去叙话。
不用说,肯定是讲关于沈珂上战场的事。苏玉妍心里一忖,与沈珂洗漱之后,便到了怀远堂。
果然,定远侯也不绕弯子,见面就开口说道,“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跟你们说说颖王出征的事。”
苏玉妍拿眼往旁边一扫,就见吴妈妈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可见这定远侯也是个猜疑心颇重的人,经过上次苏玉妍的提醒之后,连一直视为心腹的吴妈妈也开始要避嫌了。
谈话的内容,除了让苏玉妍安心之外,余者皆是叮嘱沈珂在战场上要倍加小心之类的话,与一般的长辈关爱晚辈并无太大的差异。令苏玉妍奇怪的是,沈家一向是不主张女子参与政事的,定远侯竟特意把她叫来旁听,也不知是不是要借此表示他对她的看重少将要出嫁。
沈珂自然听得连连点头称是。
定远侯看着面前这一对璧人,不禁十分感概。沈珂的亲娘死得早,他疼惜孙子,一直没让沈松年再娶,要不是后来武贤伯提及当年那件亲事,他可能都不会让宋德书代姐嫁进沈家。好在沈珂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恪守本分,为沈家,更为赵宥做出了不可估量的牺牲,对于这个长孙,定远侯情感复杂,既有疼惜又有愧疚,此际遇上一个可以让长孙功成名就的机会,自是百感交集,虽有满腹叮嘱的话想说,话到嘴边,却又变成普通的唠叨啰嗦。
此刻,沈珂也明白老人的心情。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点盼头,谁又能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当然,他此刻也是激动的,可能比老人的心情更为激动,但未卜的前程更让他莫名地兴奋,心底的那份期盼,就像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积聚在胸口,只要有合适的契机就会适时绽放。也许,那一刻,就是赵宥得胜班师回朝的那一天!
从怀远堂出来,迎面就碰上沈松年夫妇,宋德书满面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沈松年也显得精神勃发,显然是为了儿子能随颖王出征一事,当然,也可能仅仅只为了颖王出征一事。苏玉妍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公公的想法,但从他淡淡扫过沈珂的眸光,却感觉出他的淡漠。
沈珂对于这个父亲,还是表现出应有的尊重与礼遇,立即上前问好,苏玉妍自然也随之上前问安。
沈松年昂首挺胸地站在沈珂夫妇面前,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容,当然,因为沈珂即将跟随赵宥出征,身份也不比从前那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子弟,他似乎也为此感到欣慰,只微笑说道,“方才你们见过祖父了?他老人家怎么说?”也不知问的是赵宥出征的事,还是沈珂随军的事。
沈珂便恭恭敬敬地答道,“祖父他老人家叮嘱儿子要听颖王和其他德高望重的将军们的话,行事要谨慎小心……”一改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把定远侯交待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沈松年听着,浓眉便会舒展开来,耐心地听他说完,这才笑道,“你若得了军功,也算是咱们沈家后辈里的头一份了……好自为之吧!”
沈珂遂应声道,“是。”
沈松年便摆手让他们走了。
回到兰亭居,已是日上三竿。
因为只有短短的数日了,与沈珂在一起的日子就显得弥足珍贵,苏玉妍便推却了所有的应酬,连锦绣阁也不去了,整天呆在家里,想方设法弄了些好吃的来给他补身体。因为她知道,不论在什么时代,战场永远是战场,永远是艰苦而乏味的。
对于苏玉妍比以往更盛的殷勤,沈珂也似乎乐得尽情享受。秋日的阳光下,他躺在紫竹藤椅上,半闭着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一颗一颗吃着苏玉妍亲手剥的石榴,那晶莹透亮闪着诱人光泽的石榴映在树荫下斑驳的光影里,与身边这个美伦美奂的女子相互辉映,让他目眩神驰。
这样的美景,任谁也舍不得离去!
他静静地躺着,缓缓睁开双眼,眸光停留在爱妻的脸上,久久没有说话。
还是苏玉妍察觉到他的沉默与异样,不禁回眸向他展颜一笑,“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石榴不甜?”
“石榴甜如蜜,美人美似画。”沈珂回过神来,朗声笑道。
虽然听惯沈珂的甜言蜜语,此时乍听了他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苏玉妍还是禁不住脸上一热,“……这里石榴倒是有几颗,美人却没有。”
沈珂的眸光停在她如玉的容颜上,好半晌才沉声笑道,“这里有这世上最美的美人。”
第一卷 159、新年(上)
这句“少夫人”一出,顿时让许恒如梦初醒,当即领悟过来,忙腾身下马,朗声说道,“原来竟是嫂夫人!许恒方才失礼了!”
外面的闹腾也将马车里睡得昏昏沉沉的沈珂惊醒,听见许恒这句话,只觉心里一动,待要起身打开车帘来看,却奈何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只能在喉头发出一声闷响。
车内轻微的声响,竟让苏玉妍听了个真切,当下便急道,“许恒,车里是不是沈珂?”
许恒见了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也不敢再隐瞒,只得如实说道,“是……不过,嫂夫人别被沈大哥的样子吓着了,他那些都是皮肉伤,只伤了表面,没有伤到筋骨……”
话音未落,苏玉妍已奔向马车,车夫早听清两人对话,不待苏玉妍伸手,已将车门打开。苏玉妍冲到车前,探头往里一瞧,就见里面躺着一个全身裹满白色素布的人,简直与端午节的粽子没什么两样,有几处沁出些许淡淡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抗日之兵魂传说全文阅读。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就觉得喉头哽咽,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的沈珂,出去的时候生龙活虎,回来的时候竟奄奄一息了么?
沈珂的眸光也随着车门的打开看了过来,正对上苏玉妍的眼睛,他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半张着嘴唇,“你”了好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夫妻两人相视凝望,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彼此的目光里都蕴藏着深深的爱恋与疼惜,他们就这样默默相望,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对方。
还是许恒在旁轻声提醒了一句,“嫂夫人。不如上车照顾沈大哥吧!”
苏玉妍便跳上马车,坐到了沈珂的身旁
沈珂看着她,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玉妍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你……怎么伤成这样?”
“不过是些皮肉之伤,看起来严重,其实没事。”沈珂故作轻松地笑道,却牵动了左脸的伤口,让他咝地一声吸了口凉气。
苏玉妍顿时大惊,忙俯声探看。“怎么了?哪里疼?”
“没事,你别担心。”沈珂想举手制止她的举动,却无奈手上无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皮肉伤,不碍事。”
“还说是皮肉伤。”苏玉妍看着他紧皱眉峰的模样,只觉鼻头一酸,“都伤成这样了。还是皮肉伤?”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
沈珂转眸看到她难过的样子,顿觉身上的伤口也轻缓了许多,当下便又微微一笑,“你看你,都说了不碍事……”
“你别说话。先好好休息。”苏玉妍强忍了心里的酸楚难过,打断了沈珂的话。
沈珂微笑着闭了嘴,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泪水盈眶的苏玉妍。眼里满是欣慰的笑意。她怎么就跑到城外来了呢?是不是因为听说了他受伤的消息而带了锦春出来找他?
苏玉妍也定定地看着眼前裹满了绷带的像个粽子似的丈夫。出征之前,他是多么威风帅气,那志得意满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引人注目。可是现在,他却变得奄奄一息了。究竟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或者是他们遭遇到了什么事情而致使沈珂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害?
两人就这样两两相望,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车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马车骨碌前行的声响。和着车外军士们纷旮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单调,这种声响,回响在两人的耳边,有一种令人倍觉伤感的味道。
不过因为见到了沈珂,苏玉妍原本不安的心便稍稍安定下来,因为这一路不停要奔波已十分疲乏,现在一旦安定下来,心便放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马车一颠一簸的,竟让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沈珂虽然受了伤,却因为一直躺着,伤势又在好转,睡了这么多天,倒也觉得困,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心爱的妻子,虽然马车偶尔也会因道路的不平而颠簸牵动他的伤口,但他的唇角却一直上扬着,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他的妻子,虽然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却又与寻常的女子有何等的差异?他又是何等的幸运,才会娶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妻子?
马车徐徐前行,很快就到了昌宁。
早已得知消息的定远侯与沈松年父子全身戎装在城门处迎接大军的凯旋。当然,他们真正的迎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沈珂。
当马车缓缓停下,从车里慢慢走下一个中年妇人时,他们都觉得十分奇怪,而当这个妇人开口说话时,他们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定远侯才徐徐开口,“……原来是你……”
围观的百姓不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妇人是谁,但见了定远侯对她的态度,也无人敢议论什么单机版大武僧最新章节。当许恒亲自指挥着军士们把马车中裹满绷带的沈珂抬出来时,人们都大声地奔走相告,“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沈大少爷荣归了!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沈大少爷荣归了!”
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沈珂原来是什么样的人物,昌宁的百姓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次见了他伤痕累累的模样,自然也知道他是在战场上负的伤,一个原来只沉浸在风月场所的浪荡公子突然变成一位战绩累累的即将接受褒奖的将军,又是何等令人振奋的事情!所以,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沈珂的形象在昌宁百姓的心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的结果,正是定远侯所期待的。当然,也是定远侯府全府上下人等所期待的,包括沈松年。沈松年固然不喜这个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