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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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户见有粥有面馍,那是感恩戴德,这一寨对主家是忠心耿耿,
有的女人带着还未成年的儿子来找袁二,说孩子大了也能当练勇了。
袁二高兴,说这年头,当不当练勇,是孩子都有馍吃。
人们从苦难中挺过来,都精神不振,又食不裹腹总得想法改善,这饭都吃不上就更不能搞唱戏庆贺一类了。
于是各寨开始搞闹剧,抓典型,搞批斗,打那些怕死的,自顾自的,不积极的,罚他们家纳粮捐公,不要现钱就要粮。
这一闹有点无法收拾了,也不知道谁挑了头,说河西有钱有势,这个时间不能放下芥蒂一致对外,竟然不出丁协作,又搞挂吊桥乱箭齐射,也不管是不是自家兄弟,而捻子沿河杀来都是这边的兄弟顶着,说他们太不仁义,干脆调过头来干他娘的。匪不闹了自己开始闹了,好些人开始私下组织起来,有的说干脆投了捻子,有的说干脆就在城里干一趟。
有的富户根基不厚,舍了十天半个月自己也撑不下去了,最后空剩了一栋房子。散了佣人自己也伦为乞丐。
有通情达理的就算了,有卖过命的也不算完,一群群人倒在门前等着,晚上就各回各家,白天又不约而至。
吃垮了这家又吃那家,开始轮番倒,越倒人越多,倒来倒去就剩下几家了。
那阵势有些吓人了,一群群面黄肌肉衣衫褴褛的人,蓬头垢面倒在大墙外嚷嚷要吃的。
有一家就被吃倒了,应老大,应老大本来就养着一群流氓无赖,家资早败坏的差不多了,
而这年头到处歉收,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青面有本事,好汉护三村,到哪都有人招待,自己这当大哥的反而不行了。
后来哥几个一商量,反了得了,干脆,咱出去抢别人吧。
应大坚决不干,他有他的算盘,他院子里是埋着钱的,等这紧年头过去了,还能重新开始,可不能丢了宅子赚得坏名声。
那些地痞不敢动他也就跟大哥道了歉,各自散去,流窜到四下偷鸡摸狗去了。
很快,这些人控制了整个县城的饥民。他们开始操纵着这些人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
细细算来,也是一支大军了。
这一年袁二亲自下地,带领着大家查看土地水坝,捡柴火,准备着过冬,准备着来年的耕作。
佃户门再次亲近土地,再一次想起自己的身份。
也有投机取巧破罐子破摔的,就门前乞讨,地不种了,爱咋咋地,种了也没收成,不够缴粮的,
还不如打仗呢,打仗还有管饭的呢。
北风至,草木黄落,大河结冰。
铁头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又生出了新的主意。
………【第五十六章 无人把守自遮拦】………
第五十六章无人把守自遮拦
秩序乱了就得有人管,一些人就明里暗里找青面出面。:ap;青面这个时候已经今非昔比了,但越来越神神叨叨的,进入一种痴狂变态的境地。
但是也算天寒地冻了,青面披一张驼绒的毯子,就这么包在身上在街上来往。
弄得跟个难民一般,也不带小弟,就孤单单独自一人。
一路乞讨般专往大户门前闯,传说哪家有拳勇他就往哪里去。
在大户人家门台上一趟也不搭话,就等着护院拳勇出来驱赶,但凡有驱赶者来,青面便一路拳脚将人打趴下,
然后威风凛凛披着毯子,又大摇大摆而去。
他那身子及其怪异,倒在地上似突然就弹了起来,那勾起来的支撑腿不知道有多大的爆力,
动作去来是拳脚相加,怪异刁钻,因为这一腿,后来人们都叫他三条腿儿青面太岁。
青面越来越嚣张狂妄,就差没人给他抗杆大旗也书写上字号了。
他陶醉在这种拳不惊人誓不休的享受中,其余的事情丢给了铁头处理。
凡是有人说谁家拳厉害,青面就到哪里去打,穷文富武,能吃上饭的拳师都依附在大户人家。
那段时间大户人家出门都先看一看门台两边,生怕看到有人横卧在门前,这真是个丧门神。
此时的青面简直就是丐帮帮主一般,名声越传越广。
袁二看不下去,背后都骂他贱狗,但又无可奈何。
袁二胃口大,胆子也大,竟然接了筹备押运军饷的买卖,海升堂照常营业。
袁二什么多大的买卖都敢接,这让留在周口码头的几位商家感到非常踏实,陆续开始捎信回家报告平安。
袁二开始筹划要不要再开个票号,如此越过其他码头,这些人可以直接落地做买卖。
而自己取来回押运的风险赚头。
袁老四有些没底,看袁二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感觉没什么好担心的。
袁二跟他爹解释了,这些人,打仗打的又不是他们,家底都厚实着呢,只要有能力路上不出事,
这帐早晚能收回来,老祖宗当初家,凭得不就是这份能力么。
海升堂照常营业,香飘肆意,也没人在门前闹事。许多大户就来求教袁二。
袁二的解释也很直接,喂饱了自然就不闹了,人得讲仁义,家是相亲帮着保下来的,
不能寨保厚实了就不顾相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钱能生钱,该吐就得吐。
乡绅就道,谁说不是这个理呢,但如今仓也快空了,粮食不是种下就能长出来,这有什么法子呢。
袁二道,变啊。卖地换粮啊。既然打不下粮食来,那就卖了换粮。
乡绅又道,这年头都紧,怕被容易卖了。
袁二道,都傻了吧,这一场匪乱就不种地了?开春又是好日子呢。
乡绅道,可这眼下怎么周旋。
袁二道,眼看过冬了,只要冻不死人,谁还爱闹腾,想法让大家过冬那就对了。
几经周旋,袁二出面把地与粮来回一做周旋,挖东墙补西墙,又小赚了一笔。
因为是担大风险,各路匪徒刀口刃下混钱,都赞叹袁二有本事。
也不知道袁二用了什么法子,这粮仓的粮不断的出,而又有粮不断的进。
袁成孝一次到海升楼看袁成恭,悄悄问道:“二弟,你是不是跟流匪有联系?”
袁成恭很诧异地看着他哥道:“哥,你这是说什么话。”
袁成孝道:“这匪又非捻子一家。”
袁成恭道:“哥,你是说这粮上的买卖咱就不做了?我能弄得这买卖平安,自有我一套的子。”
袁成孝道:“哥是担心你。”
只道了这一句,再没说什么,袁成孝想,弟弟的海升楼是自己的买卖,而粮也有他自己的股份,
他有权自己安排。
袁成恭做事大胆而低调,低调到难以察觉,他调配的人员都不经瑞昌柜台,那些押运的镖师都是他海升楼新选拔的亲信,而每次走粮袁二都是亲自出马。
也不知道他与什么人交易,也不知道他的交易分两,只知道他每次带的人都不是很多,似乎只要有人搬运便可,料定一路平安无事。
而那几个亲信又始终围在袁二身边,对于走镖一事极为保密,丝毫不做透露。
每次回来也都赶巧是在夜里,悄无声息地就将一袋袋的粮袋从小推车上卸下,又一袋一袋悄悄码好。这些粮食都没经过大仓,直接进了宅里的仓库。
出粮,却是出的大仓,有几十练勇把守。
有一次进粮袋子蹭破一角,撒出来的竟是盐块。
北房的管家小心处理好,回头报告了袁成孝,“库里新来的粮食里有盐。”
袁成孝示意不要声张,他自己也没多问,但是暗暗预感到,有祸事要降临了,这个感觉很压抑。
大
雪封了江面,水路就断了。天一冷谁都不愿闹腾了,稍有条件的缩在家里守着火碳是正经事情,没那条件的就只能缩在床头了。
说也凄凉,冬日里大家竟喜欢串门,也都商议好了,轮流串,图得就是省下那点粮。
但凡有开张的店铺,也都是宾客满座,买卖不多,拉闲话的多,不图别的,都是凑一起谈天避风的。
袁成孝预感到坏事就没有生,一切就恢复回来。
这些日子周遭很静,鸟儿似乎都一下子没了,狗儿也都懒得叫唤,除了偶尔的几个瑟瑟缩缩的行人,似乎再无活物。
学堂里的读书声老远就能听见,也不知道来年应考会不会出息袁家那样的人物。
这一冬青面还是没闲着,又四下找人切磋,在他的带领下,应大那憨货竟也长进起来。
这是一个总结的季节,袁老四开始时常跑一些拳家,切磋武艺,继续弄他那本新谱。
袁老四没事就到海升楼喝茶,见说青面又要与什么人切磋,他也孩子般活泼起来,
披着大氅出去看。
这一天,就在海升楼下边,一个穆斯林跟青面吵了起来,那回回本是个卖菜的,就自己。
好似有一天青面跟几个痞子打那过,其中一个抓了他一把枣儿。
那回回没敢说什么。那痞子把枣儿分给众人吃,回回看不过那得意相就埋怨了一句。
恰恰让青面给听见了,青面回来就给了穆斯林一巴掌,道:“我已经吃了你能怎么着。”
回回还是没感说什么,事情本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回头有人告诉青面了,说他们走后,那穆斯林很生气,见他愤恨着朝边上那树打了一掌,叶子竟哗哗往下落。
那树震得都出来声响了,嗡嗡的。
这天青面就把他堵着了,道你也别装孙子,我也不报复你,既然有本事就别憋屈了,咱俩手上过过,
你要是过去了,你这点菜以后咱就包下了。
这里咱们长话短说,就按凤吟后来听说的那样做个交代。
当时那穆斯林经不起激将就应下了。青面原地站着说你先来吧。
那穆斯林一步过去,青面急忙出手,见那穆斯林排山倒海一般,连手带人给青面封上了,青面急忙使老伎俩抽身换形,但那裆胯被人紧紧逼住变化不得,只感觉身子一闷,麻袋一般就被送出去了。
一个屁股蹲就坐在地上。
穆斯林道,得罪了。
那青面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歪着头看穆斯林,口里吐着白气,他就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人封得跟桶一般。
青面一个挺钻起来,步走踉跄,紊而不乱,双手上下翻飞,取上打下。
却见那穆斯林还是老样子,手一推一摇就贴着青面的胳膊推在胸上来,青面只感觉胳膊一滑偏离,
又给吸住一般,胸口被人一撞,身子腾就起来了,正撞在墙上,咚一声落下来。
青面摸摸身体,并无大碍,心知遇见高手了,但是很不承认,世上竟真有如此神技。
他怀疑地仔细打量这个回回,五短的身材,粗大的手脚,大方脸,高鼻梁,四方大口,下巴留一圈与年龄不太相称的大胡子。
两手已过,自己都是下风,若不是自己本就是滚爬的打法,此时早被人看笑话了。
青面有点挂不住,他小心应对。
见那穆斯林一脚前一脚后,前手就自然地垂在裆前,后手捋着胡须,眉目含笑,自然而威严。
袁四爷看到这里蹬蹬就跑下楼去到了街心。
青面开始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