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三十年一梦江湖-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才能勉强控制住所有疯狂的念头,不让自己失去理智——绝对要将人活着带出东华山——
“再等一会,我已经派人去请大长老了”顿了顿,似乎要说服自己也似乎是对紫冥说的“而且,我先前得到消息,正派武林人士企图窃入西鎏宫,现人大部分已被葛婴拿下关在地牢,我想那人或许——”被关在地牢了,至少没有姓名之忧。
紫冥看着白蔹,这个人竟然连大长老都搬动了,可想来也只有大长老才能轻易入的了这西鎏宫——
蜿蜒的一角从隐隐的苍翠之中飞檐而出,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在了那通透的建筑之上。
身份成双(一)
西鎏宫的主殿整个都是由白玉琉璃石建造的,通体晶莹剔透,开在这翠翠青峰之间,便如白莲出于碧叶,菡萏袅出烟波,绿水池子里长出了棵水芙蓉,比之天音广扩殿的恢弘,比之碧海潮升阁的金碧辉煌,这西鎏宫丝毫不堕其后。
此时早就过了正午,阳光一缕缕的照进来,透过轻薄的帐子,细碎的薄纱,去了炎热,只余下丝丝缕缕的光和亮,柔柔的洒在躺卧在床上的人身上,只见发丝柔亮黑如墨云,朱唇不减胭脂,眼角轻轻勾出一抹红丝线,魅的惑人,更是露出大片如玉肌肤,显然薄被之下所着甚少。
何麟生早就醒了,却一动不动的躺着,闭着眼,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余力从这一次的梦境中走脱出来,更舍不得这过分美好的梦境,越美越惑人的梦醒来之后只会更加的难以接受,他不想再对着这空荡荡的西鎏宫独自去听那檐角过分清亮的铃声——
收紧手臂,抱紧怀里的坛子,坛子里是酒,那人好酒,这酒他酿了十年,守了十年,看了十年,合起来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十年,三十年啊,三十个年头他从没有一天能放下过,等了三十年,守了三十年,日日盼着那人回来,毕竟除了这里他再无去处——可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守上几个十年,等上几个十年,他只知道这一生到他老去只怕也等不到——那个人,或许是自己离开的也说不定……
他从不敢让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停留太久,因为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宿空房,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疏窗。莺啭愁厌长,梁栖老燕双。鸳归悄然去,春秋不曾忘,转烛飘蓬,三十年孤馆相偎傍。只我罗衾寒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
好梦由来终易醒,醒来还念梦中情——
苦了太久的人,纵使所思所盼成了真,却也不敢妄然相信了,此中畏缩何其可悲,纵使英雄亦为情娆,何麟生是这样,其他的又何尝不是这样——
红日已高三丈透,我还自那被中留。枕边佳人相依傍,纵是神仙也不求。喜孳孳的捻着何麟生散在枕头边上的几缕青丝,我乐甸甸的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
想前两天的阴差阳错,几乎将我折腾的半死,即使是误打误撞要了白蔹那“美人儿”,也着实没有享受到多少,算起来还是昨晚的春宵一度酣漓畅快,至少不至于一觉醒来就疲于奔命。
摸摸那柔软的发丝儿,轻勾勾那可喜的耳唇儿,人生最美之事,也莫过于此了——
我这边如此自在,却不代表别人跟我一样自在,至少身旁的人不是——
正想亲亲那漂亮的小嘴,却见怀里的人将手里的坛子抱的死紧,宝贝的不成样子,想起昨晚云
雨,竟然还没能将那碍事的坛子甩开,不禁恼上心头,难道我还不如个坛子吗?还是说他要跟个坛子睡,也不知道那破坛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他紧张宝贝成这个样子,如此想着我伸手就去扯那坛子,可才夺到手里就见刚才还睡的好好的人啪的就睁开了眼,那眼中先是迷茫,接着闪出些许柔光,却在下一刻蓦然瞠大,不可置信、惶恐、失措、愤恨、懊恼瞬息万变,却在最后一刻通通转化为狠辣,转瞬之间那涂了丹蔻的芊芊五指便扣在了我的咽喉之上。
凌乱的床铺,交杂的腥膻之气,还有刺目鲜红的吻痕,以及自己身上的酸麻,私 处的不适,对方的赤 裸身体,样样都在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更何况他昨晚虽然醉了却不是半点记忆也没有,只是——弄错了人——
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三十年的积怨终于爆发,对于这个胆敢闯入这里并对自己做出如此孽行的人,何麟生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
可是——这个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他还清楚的记得三十年的寂寞感觉,若不是他手里还拿着自己守了三十年的酒,若不是这人脸上红斑点点,只怕他真的会以为是他,可惜,三十年已过,那人早已不可能还是这等模样,眼前的人终究太过年轻了——而这个年纪的人决不可能是离开了三十年的他——
对于何麟生的突然动作,我自然是没有丝毫防备,想我与他春风一度昨晚何等快活,谁曾想这昨天晚上还温柔如水热情如火痴情不悔的人醒来之后就变的如罗刹一般,夜叉猛虎也就不过如此了吧,喉咙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吃痛之下张手就将手里一直抓着的坛子抛了出去,清亮的声音响在殿里,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碎裂成片……
“不——”似乎还有茫茫余音在这殿里回荡。
我揉着生疼的脖子,看着地上跪在那碎坛子旁边的何麟生,刚才在我扔出坛子的一刹那何麟生就闪身去救了,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瞧着他抢在地上蹭出血痕的手,还有他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身影,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还不如那坛子破酒?”
地上的人猛的一顿,惊讶的回过头来,这个声音——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何麟生缓缓的将视线移了下去,只见那赤 裸在外的身子上隐隐现出一节冰纹,不上不下的长在心口上,此时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原本赤红的双目现出水雾,两行清泪就这么下了来……
终于——等到了……三十年、三十年,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
何麟生站起身来,重新拜倒,额头触在地上,大声道:“麟生参见教主”
最后两个字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却还是清晰的咬出了这个当年他唤了无数遍的称呼——
……教主可是要去见大长老……教主要麟生干什么……教主还不安寝吗……教主传麟生来可是要麟生看这个……教主为什么这么喜欢呆在这里……教主为什么把剑封起来……教主不理他们吗?他们已经跪了好久了……教主……教主……
教主喜欢梅花?……
身份成双(二)
一声教主叫的我有些恍神,这个称呼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了?三十年弹指一瞬,这一刻呆在这西鎏宫里我确实又是合虚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我亦不由松下口气,还以为又要闹的不可安生了呢,毕竟有先前两个例子摆在面前,我多少也有些心有余悸,可看何麟生的样子,惊怒立即散去,毕竟是个痴人,怎会信他会害我。
若说我再次回来之前我却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谁能保证三十年过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先教主,谁又能保证以前忠于我的人还是忠于我的没有变节,人心易变,这也是我隐瞒身份的原因,更何况以前的旧部,在这三十年后只怕早就死的死去的去,换了新人的幽冥教亦不再是我和合虚的幽冥教了。
扫一眼何麟生身旁破碎的坛子不禁又生出一个疙瘩来,那坛子酒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他宝贝成这个样子——
满腔酸味弥漫,只生生的呛出一句:“那坛子——”话才出口半句,不想地上好好跪着的人,突然身体一僵,死命的拿额头碰起地板来,砰砰砰的听的心肝儿直抽抽,也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赤溜溜的就想下去拉人。
“教主恕罪,麟生知错,麟生不知道是教主,还以为是,以为是——麟生胆大冒上,愿自废一臂以示惩戒”说着竟真的抬起手来,化掌为刀,往自己左臂削去,吓的我险些没载在地上。
捏住那去势急猛的掌刀,我沉下脸色,若我不阻拦的话这人当真会削去一臂,如此不知爱惜,却让我看的又是心疼又是怜爱。
许是被我的脸色吓到,何麟生整个僵了身子,也不敢反抗,乖乖的让我捏着手腕,头压的很低,从那微弱的颤抖里我知道他在害怕,可他究竟害怕的是什么我却是不知道的了。
“求教主饶了麟生这一次”
我叹口气,放开他的手,我本就无意与他为难,怎会真的怪罪于他。
见我不答,何麟生不由大急,脸色霎时变的惨白,急急膝行两步,砰砰的磕了两个头“教主、教主——”即使只是半点厌恶也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这个人的厌恶啊,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人的厌恶。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狠狠的来这么两下,真是连个拦的机会都没给,眼见着额头都磕出了青紫,心疼的我还顾的上什么坛子不坛子的,再怎么也是个死东西,哪比的上我这么个活灵活现有血有肉能吃能喝能拉能撒的大活人。
“起来”
“我让你起来”将愣在地上的人揪起来,扶到床上,拉过锦盖上,顺带也把自己盖上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昨晚几乎就没睡,先前又折腾了那么一回,这时候又正是天好的时候,瞌睡全给勾出来。
何麟生看着眼前的人,一瞬也不瞬就怕下一刻人就这么消失了,即使现在发生的事是如此的真实却还是给了他梦一般的感受,他怕,太怕了——
我捏了捏那明显冰凉的一丝温度也没有的手“怎么这么凉?过来一些。”
光着身子在下边遛了半天的鸟,不冷也怪了,毕竟都是石头铺的冷硬东西,改几天让人铺几块毯子才是。
何麟生不可置信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抓着自己手的人,赶紧把身子往那人所指的地方挪了一些,身上酸疼麻楚犹在,这笔笔甜蜜无一不在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情,许是想到羞耻的,竟脸红起来。
我瞅着那露在外面的大把春光,眼睛自动下划,被子底下的手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潜了过去。
“那坛子里的是什么酒?挺香的”阵阵酒香飘散过来,隐隐有丝梅花的香气。
听我提到酒,何麟生霎时有一些暗淡,但随即扩展开来,人都已经回来了,那酒就是没了又有什么,于是说道:“只是些自酿的酒水,教主不必在意”
何麟生的回答自然不会令我满意,试想要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的话,他刚才怎会紧张成那个样子,想到这里也没了其他的心思,半倚在床头上当起了闷葫芦。
何麟生将视线从地上碎裂的坛子上收了回来,淡淡的不无惋惜的叹了一声“本是酿给教主喝的,却不想就这么没了,要再酿的话却是又要费一番功夫了。”只不知他还有几个三十可以再酿这一回酒,而酿成之后是否眼前的人还在眼前。
我愣住,原来这酒是酿给我喝的——
“我先年取了梅花上的雪水集了后山的药草酿的,现在那梅树却是不开花了。”何麟生不无感慨道。
他这些喃喃我尽皆听在耳里,再看那坛子封泥陈旧少说也是个上了年头的东西,先前又见他那么宝贝,再联想前后怎会不明白他的一番心思,只不过这万千日子的苦心思就这么被我给毁了,若那酒不是为我酿的,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