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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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竖贤早已在心中思忖好,索性把这问题答的极为巧妙,让皇上大为赞赏,直接状元袍上身,赐其次从六品编撰之职,这才两日就又被齐献王纠缠上了,他这什么命啊
魏海也无奈,“谁让这脸长的太俊了?被齐献王瞧上,哪还能得好事。”
林夕落挑了眉,这长的俊也成了错?
魏海匆匆赶去后院,林夕落也无心再寻花妈妈看嫁衣,索性吩咐春桃道:“跟花妈妈说,今儿歇一天,就说魏大人寻我有事相谈。”
春桃应下,林夕落忽然想起了冬荷,“她休养的如何?”
“已是不错,这两日也一直在问姑娘何事有空,她欲来伺候您。”春桃与冬荷相处久了,对她也多几分怜悯。
“那叫她过来吧。”林夕落进了屋,春桃匆匆朝外跑去寻人吩咐事。
林夕落坐于屋中想着林竖贤,不免额头蹙紧,他可怎么办?
冬荷从外进来,蜡黄的小脸、薄弱的身子这些时日也休养些许,虽瞧着仍有几分虚,可已不似之前见她时那般凄苦。
进门便先给林夕落磕头,林夕落扶起她,“你曾跟过我,也知你是个细心的人,如若早知她们如此待你,早早就会将你要回来。”
冬荷流了泪,“大姑娘如此说,倒让奴婢心中更为愧疚。”
“过往之事不必再多说,往后你也不是林府的人,就一心跟着我,你可愿意?”林夕落这般问,冬荷即便又是跪地磕头,“奴婢一定一心侍奉大姑娘,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起来吧。”林夕落让她起身坐了一旁的小凳子上,“往后你母亲就留在这里陪夫人,你则跟着我,可六夫人为何会将要去?这倒是稀奇。”
冬荷脸上嗔红,低头闷声道:
“是冬柳她肚子里有了六老爷的孩子,六夫人便欲在身边再寻一人,奴婢不知,便被冬柳叫去看她,谁知就这样被留了下来,可奴婢不愿做”
林夕落安抚的拍拍她,让她不必再多说,宅门大院,这等烂事恐怕都不少,侯府中她会不会遇得上?
春桃没多久也从外归来,回禀道:
“花妈妈说您今儿若歇了,她便欲回侯府一趟,晚间定归,让奴婢来问问大姑娘的意思?”
林夕落动了动嘴,“让她去吧,这呆了几日,总要给侯夫人回上几句的。”
春桃又欲去传话,冬荷则抢先起了身,“春桃姐姐歇一歇,还是奴婢去。”
二人争执,冬荷则抢着出了门,林夕落拦下春桃在身边,“让她熟悉一下也好,你欲跟魏海走了,我这身边的人也得先练练手?”
春桃脸红,“夫人可允了,奴婢去为你做陪房,仍伺候大姑娘,您可不能丢下奴婢”
林夕落扫她一眼,“想跑也跑不掉,不留我身边,便不允你嫁人”
“大姑娘就会欺负奴婢。”春桃嘟着嘴,林夕落歪着头,调戏道:
“怎么地?就喜欢欺负你”
“咳咳”
屋外几声轻咳,林夕落抬头看去,却正是魏青岩与魏海从外进来。
春桃脸一红,即刻跑到旁边去倒茶,林夕落上前行了礼,随即道:“大人怎么到这儿来了?”
“欺负人都欺负的理直气壮?”魏青岩没回答,抓着她的小手到一旁,魏海随着春桃去倒茶,屋中便又剩其二人。
林夕落往院子里看看,只有他与魏海?不见林竖贤的影子,随口问:“先生呢?走了吗?”
“这么惦记着?”魏青岩挑了眉,林夕落抽抽鼻子:“酸味儿好重。”
一把将其搂到怀里,魏青岩狠咬她小嘴一口,“再调侃我,我就办了你”
林夕落揉着嘴,一脸委屈,魏青岩嘴上却仍旧说起林竖贤:
“他已经走了,如今齐献王也只敢跟在他身后邀约喝酒品茶,他好歹在得皇上的赏识之中,齐献王也不敢太过,他只盼着别成过眼云烟,被皇上忘至脑后便不会出事。”
林夕落依旧揉着嘴,不说话,魏青岩看她,“怎么不说话?不是惦念你这位先生?”
她依旧不开口
魏青岩挪开她捂着嘴的手,林夕落索性撅起,抱怨道:
“看吧看吧,嘴都肿了”
魏青岩瞧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轻轻为她揉着,“小妖精,谁让你撅着小嘴儿招惹人。”
林夕落气恼,狠狠的咬他一口还了嘴,才算心里平和些许,魏青岩也不觉疼,反倒笑意更甚,摸着她的小脸:
“只有你才能让我这般畅怀一笑,不存虚假。”
“你以前”林夕落话语未出口便咽回去,想起初次见他时的那般冷漠、为其插簪时的桀骜霸气,能让这样一个人笑,好似的确不易。
可这气氛略有伤感,林夕落冷哼道:“欺负我为乐,怎能笑的不畅快?”
魏青岩本欲再说,屋外魏海则在一旁出了声:“大人,几位将领有事求见。”
林夕落从其怀中起了身,“今儿正欲选嫁衣,我先去寻母亲。”
魏青岩点了头,二人一同离开,却各奔不同的方向。
跟随胡氏选着嫁衣喜服的样式,而此时在侯府中,花妈妈正在向侯夫人回禀这些时日的事。
“老奴这几日的观察,林姑娘虽在外被称‘匠女’,但书、画、字、绣都颇有功底,不俗,比得寻常人家闺女只强不弱,若非老奴亲眼所见,恐怕实在不敢相信她有这份功底,叙话之余,她也说过这都乃是林家族学中所修习的课。”
花妈妈话音落下,侯夫人则摇头,“她来幽州城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更何况没呆多久便被老五带走,哪就这般快的练成?不过她的父亲倒是一苦寒学子,凭自个儿本事考得进士远放边辖之地为一县令。”
“老奴有意与其说起侯府中各位夫人、各位爷,更提了子嗣,她好似对此很上心。”花妈妈也有犹豫,继续道:
“但这份上心也好似是故意做派,并非实心,这个丫头不简单。”
“你教习的规矩,她可有不悦?不从?”侯夫人皱了眉,花妈妈道:“起初偶尔顶撞一二句,这几日则没有。”
侯夫人沉了脸,不免道:“你对她如何看?”
花妈妈犹豫,侯夫人道:“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将话说明白?我如今老了,不愿再多思忖这些事了。”
“她出身不高,可恐怕比二夫人要难对付,五爷对其格外上心。”花妈妈道出如此话语,就见侯夫人冷哼一声:
“老2的那媳妇儿是个人都比她强,貌似精明激灵,那点儿心眼儿是个人一瞧便知,肚子却还不争气,没用的东西。”
花妈妈沉默不语。侯夫人半晌才道:
“那你就继续陪着这丫头,也不用故意刁难,只瞧着就是,最主要是瞧着侯爷和老五那个崽子。”
花妈妈应下,便匆匆赶回“景苏苑”,侯夫人茶杯端起又重重落下,魏青岩,她绝对容不下
林夕落本以为选嫁衣不过是片刻功夫的事,可孰知却折腾了一整日还不算完。
一个大红喜服的嫁衣,色、料、绣都有规矩,可这上上下下多少个小件,都要量尺订制,林夕落觉得自个儿就是个衣架子,胡氏则在一旁精挑细选,眼花缭乱,拿不定主意。
林夕落很想寻个借口跑,可魏青岩在忙着,父亲公事未归,连天诩都在练字,胡氏的注意力自得全在她身上。
虽看大红喜服是喜悦,可谁架了一天胳膊也受不了?
正在琢磨着,门外则有人回禀:“林姑娘,盐行的管事来了,要请您摁个手印才能领盐引,您瞧着怎么办?”
孙浩淳?林夕落不由得撂下了手,旁日里盐引都乃他一人包办,如今在这时候寻她摁手印?他这又是挖了个什么坑?
第一百二十六章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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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借力
林夕落让胡氏为嫁衣的事做主,她则换好衣裳往前堂行去。
孙浩淳正在前堂翘着腿、品着茶,待见林夕落进门,则起身拱手道:
“林姑娘怎么亲自来了?这等小事摁个掌印便罢,无非是走个过场。”
“之前你也曾寻魏大人摁过掌印?”林夕落直接出口问,孙浩淳怔刻,随即笑着道:
“这倒是从未有过,每次都乃二爷帮衬着,可如今二爷不在侯府,我自得来寻您了。”
林夕落看着那摆在桌上的单子,继续道:“为何不去寻魏大人?”
孙浩淳面带一丝自嘲:
“魏大人早先便已说过,这等事自行决定,他不操心,何况如今国事重要,我怎敢为这点儿银两之事去劳烦他?您又不是不知魏大人的脾气。”
林夕落心中不免多几分疑虑,这事儿不能即刻就应承下来,反倒转了话题道:
“这些时日盐行都有何动向?孙大管事不妨给我讲一讲,让我也跟随着长长见识?”
孙浩淳一愣,“林姑娘,您对这其中之事可比我还明白,还用我给你讲?这是寒碜我。”
“你说不说?”林夕落瞬间冷下脸,孙浩淳连忙道:
“去年的帐您瞧过了,这今年刚刚开张,自要以盐引进盐,这不都摆着呢,还有何可说?”
林夕落拽着那单子,“往年领盐引,不都是凭条子去盐政衙门,今年改了?还要摁巴掌印?何况这条子就这般简单?”
“那还能有多复杂。”孙浩淳屡屡遮掩,心中只恨她绕着弯子问话,再多问几句,他都快被绕进去了
林夕落不吭声,只坐在一旁喝茶,孙浩淳也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脸上越发的焦急,终究忍不住道:
“林姑娘,您到底何意?如若今年的盐引不领、买卖不做了也不妨说一声,外方那么多人张嘴等着吃饭,您不过一巴掌的事,何必如此疑神疑鬼?”
林夕落笑了笑,随即冷下脸,“自当信不过你才如此。”
孙浩淳本欲再接话,可僵持一半却无法开口,这都被人直接说出信不过三字,他还能有何说辞?
“您信不过我无妨,我去寻二夫人说。”孙浩淳摆出宋氏,林夕落冷笑,未等出口,冬荷过来回禀:“林姑娘,花妈妈回来了。”
“请花妈妈到这儿来,我正有事请教。”林夕落心中忽然涌出个念头,她倒是要看看,这花妈妈对上孙浩淳,她二人能斗出个什么样子来?
花妈妈?孙浩淳听这名字略有耳熟,不过一个老妈子他也未多往心里去,目光中也露出几分不屑嘲讽,依旧翘着二郎腿儿在这里等。
花妈妈到此,第一眼就看到了孙浩淳,瞧其这副模样面色不满,与林夕落二人行礼,林夕落道:
“花妈妈,我倒是有几件事向您请教。”
“林姑娘请讲。”花妈妈目光中带有几分审度的看向孙浩淳,反倒把他看的不太舒坦,目光也朝其聚来。
林夕落拿起去年盐行的账册,还有孙浩淳拿来的条子,口中道:
“这账册我有些看不懂了,您帮衬我瞧瞧,其上可是有不规矩的地儿?还有这条子,今年要开始领盐引,要我在这条子上摁一巴掌印,可之前并未听说过此事,不知您对此怎么看?”
“林姑娘家事,老奴怎能擅自插手。”花妈妈欲拒,林夕落道:
“这未出阁的姑娘学女红,即将嫁的不是要学持家?花妈妈何必推托。”
不容她再拒绝,林夕落直接翻开账册送至她的眼前
花妈妈捧在手中看上几页,再看那欲摁巴掌印的条子,开口道:
“账册上处处都是错儿,老奴寡闻,也未曾听说过要在条子上摁巴掌印去领盐引的说法。”
“你这老婆子懂个屁,寻常不出门的人,怎能知道这等商事行情”孙浩淳张口便骂,花妈目光中凝几分冷意,林夕落笑着道:
“花妈妈,这位是魏大人手下盐行的大管事,也是侯府二夫人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