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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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祖父所言,但侄儿心里也这般想。”
林夕落点了点头,“你甘心吗?”他能有如此想法,也是被宣阳侯逼的,不允科考,还不叫拳脚功夫,让一个出身武将之门的孩子能有什么出路?
本就是庶子,当个窝囊废?
林夕落心中冷笑,宣阳侯还真是够狠,这可是一九岁的孩子
魏仲恒自然不知道这是宣阳侯与他敬佩的这位五婶娘早已协商此事,点头答应道:“侄儿不想当窝囊废,好歹好歹会一门手艺,将来离开兄长也饿不死。”
林夕落看他落寞的模样,不免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跟着婶娘学这门手艺,但既然打定这个主意就要用心,学艺精湛,或许将来不是你求那位兄长,而是他来求你办事。”
魏仲恒自不明白林夕落话中之意,却也点头答应:
“侄儿谢五婶娘体恤,一定尽心尽力,绝对要学出个门道来,如若学艺不成,侄儿宁肯不出家门”
林夕落点头,“该教你的,婶娘不会拖延,但这书你依旧要读,不可扔至一旁。”
“婶娘”
“你不答应?”林夕落看他,魏仲恒目光中虽有迷惑,可更多乃是感激,“侄儿一定做到”
林夕落不再多说,摆手让冬荷带他选一雕刀,更取了一根萝卜,“一刀一刀的刻,每一刀只许指甲般长短,每日刻一根萝卜,待足百日后,再换其他的刻法。”
这课业极为苛刻,魏仲恒没有摇头,当即跟随冬荷而去
林夕落看他年少背影,又想起当初的魏青岩,庶子,就这么难熬吗?
梁长林离开幽州城已有些时日,皇上如今虽至西北之地,但离幽州城快马行程有四日可达,他就算骑马速度不快、偶有休歇之时,此时也应该见到皇上了。
不知这御状告的怎么样了?
林夕落只觉得这些日子实在静的可怕,不但宫中没有半纹动静儿,连侯府也一声不吭,原本她还以为侯爷会再找她两次,孰料每次出门都没得侯爷相见之令,而这两日,一向蹦来蹦去的福陵王也没有影子。
静的实在慑人,让人反倒是心里不稳起来
林夕落一边心中思忖,一边雕刻着一玉佛,心思还未完全落下,就见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人,李泊言。
旁日里虽兄妹相称,可李泊言向来守礼,从未有这般亟不可待之色,看他一脸细汗,脸上带有些许惊慌,林夕落即刻相问:“这是怎么了如此慌忙?义兄快坐下歇歇,慢慢说也来得及,青叶,给义兄倒茶”
青叶立即前去,李泊言忍不住道:“林老太爷今日朝堂之上,上了折子”
“弹劾侯爷?”林夕落手中的刀微顿一下,将玉佛的眉部划了一刀可此时顾不得好材料瞎了,她更关注林忠德有何打算。
李泊言沉口气,“不是弹劾侯爷,而是弹劾梁长林。”
林夕落瞪大眼睛,“怎么弹劾上梁长林了?”当初梁长林逼迫林忠德弹劾宣阳侯,否则便要告御状斥他左都御史徇私枉法,可如今怎么调过来了?成了梁长林了?难不成这些时日,宣阳侯与林忠德又协商了其他办法?是她所不知道的?
李泊言苦笑,“我怎能知?这也是早间听义父所言,让我即刻归来告诉你,他则随林老太爷一同下朝,去了林府议事,我则匆匆奔来此地,稍后再去林府接义父。”
“这般来回折腾作何,还是我去一趟。”林夕落也顾不得雕物件,换下工衣,当即就吩咐人备马车往外走,“先回侯府问一问侯爷,稍后再去林府。”
侍卫得令,正要驾车离去,而对面快马前来一人,却是齐呈。
林夕落当即吩咐停车,看着齐呈道:“齐大管事有何事如此急迫?”
“侯爷得知今早林大人上朝弹劾梁长林,特意让卑职来问一问五夫人,这到底是何事?”齐呈怕林夕落误会,补言道:“侯爷已病多日,至今还未上朝。”
这是躲着太子周青扬林夕落叹了口气,与齐呈道:
“此事我也刚刚得知,正欲回去问一问侯爷,可孰料侯爷也不知,那我便去林府,待得了消息,再派人回禀侯爷,齐大管事还是回去吧。”
齐呈应令,当即调马回头,回去向宣阳侯回禀,林夕落当即让侍卫改了路,“去林府”
林忠德得知林夕落到此,便让她直接进来,林夕落本以为各位伯父都在,可孰料书房内只有林忠德与林政孝二人。
不用林夕落开口问,林忠德则直接苦笑着道:
“就知道你得知后会匆匆赶来,此次弹劾梁大人也并非祖父心血来潮、打击报复,而是早间上朝忽然得了皇上的密旨,这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密旨?梁长林莫非告御状失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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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挖苦
梁长林的御状是否告赢了,在城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哪怕是此时正在宫中大发雷霆的太子周青扬也一无所知。
看着眼前前来回禀的皇卫,周青扬气恼的轻咳几声,用病弱的模样掩盖心中的愤怒,缓言道:
“父皇得知此事,倒是本宫的不是,没能处理好这件事让父皇失望了,可我也着实踏实了”
“太子殿下有何话用卑职传给皇上?”
“父皇何时归?”
“卑职不知。”
“本宫盼望父皇早日归来,旁日父皇在这差事不觉劳累,如今不仅累人,更是劳心。”周青扬似是感慨几句,便吩咐皇卫离去,“只告知父皇要保重身体,西北之处气候已至深秋,别着凉。”
一句关怀之语送出,皇卫当即鞠躬告退,周青扬何尝不知这皇卫不会单回禀这一句,连他刚刚的牢骚感慨也不会落下半个字?
想着梁长林那个废物,周青扬牙根儿咬的紧紧,口中喃喃自语:
“魏青岩,你胆子实在太大了”
一连两日,林忠德都乃上书弹劾梁长林,而所列罪名并非只是他女儿这一桩,连带着贪赃受贿、徇私舞弊等事接连而出,林忠德更是在朝堂之上把他喷的唾沫乱飞,好似不杀此人对不起皇上、对不起老天爷一般。
太子早已得了皇上的信,当即下令贬梁长林一族为平民,更是不得再进幽州城内,梁家三代不允参与科考
这一罪颁布,就甭再提梁琳霜的事了,一个罪民之女如何做得侯府嫡长孙的媳妇儿?即便是妾也是绝对不可。
梁长林被送回幽州城,带着媳妇儿孩子收拾行李乘上一辆木板马车离开王府,而他此时的脸上没了之前的憎恨气恼,反倒是怅然轻松的苦笑,看着日落夕阳,听着毛驴儿“嘚嘚”的脚步声,离开幽州城。
再也不回来了
梁长林如此处置,而太子在此之后也半个字不提“麒麟楼”,而新任通政司通政使在第二天便上任,此人倒不是个寒门苦子,而是皇家外戚,太子妃的表叔父。
尽管周青扬在此得了一好处,可他心中仍然笑不出口。
为了魏青岩的“麒麟楼”,皇上居然能为他添虎翼来做交换,这魏青岩的“麒麟楼”到底有什么花招子?
好奇害死猫,太子殿下虽不过问,可他的心越发的沉寂起来,好似隐藏在草丛之中的豹子,只等下一次机会的来临
不提这几人,宣阳侯也乃这其中的抑郁之人。
看着桌上摆着的白纸黑字,则是一封斥令,内容便是骂他,而此信的撰写者乃当今皇上肃文帝。
骂他优柔寡断、骂他教孙不严、骂他越老越回旋,骂他薄情寡义、小肚鸡肠、心胸狭窄
可骂归骂,骂完就拉倒了?
宣阳侯的嘴角抽搐不宁,骂完了倒是给一句准话,可只字不提这世子位到底该怎么定,上一次提世子承继被皇上驳了,而这一次侯爷本以为皇上会不允魏仲良承世子位,让他另则人选,可孰料皇上对此只字不提,好似压根儿没有这件事一般。
怎么办?好像一黏米团子闷在胸口,这就是个难受,宣阳侯看着那一封信,不由得又灌了一坛子酒,当即倒下睡去,一切结束。
林夕落听着周围之人回禀的事,也是翻了几个白眼。
这件事显然有魏青岩的影子在,否则皇上不会这般处置,更不会半个字不提“麒麟楼”。
想必他是明白了自己去一封无字木片子为何意了吧?
林夕落想着,嘴角不免荡漾起笑,而一旁正在讲述此事的福陵王则住了嘴,埋怨道:
“五夫人,您这是想什么呢?本王之言您听了没有?这可是现在的重要之事,您却当成儿戏了”
“啊?”林夕落被他这一说不免面露愧色,“王爷刚刚所说实在难懂,琢磨片刻仍是不解,王爷赎罪,您不妨再说一遍?”
她这话一出口却连李泊言都忍不住翻了白眼,福陵王扇敲手掌,咬牙道:
“五夫人,本王刚刚是问您,中午在福鼎楼用饭还是让人将饭送了这儿来?这事儿难懂吗?”
林夕落噎住,脸色更红一分,“我是在思忖王爷之前的那一句”
“本王前一句是问你饿不饿”
福陵王满眼都是怨,只得摇头起了身,口中嘀嘀咕咕的往前方走,“魏五到底是有什么药?能把五夫人这类女人都灌的迷迷糊糊”
林夕落瞪他一眼,可也知刚刚实在是自己不对,看向李泊言,李泊言则过来道:
“五爷恐怕一时还回不来,福陵王有意铺子先开张,这事儿你得好生想一想。”
“不可,五爷不回来这件事绝对不能办,否则太子若有意前来、齐献王有意动手,我怎么阻拦?福陵王是一位王爷,他对得过齐献王,也压不过太子”林夕落不免将此事想的更深一层,她虽不知这背后的事,但太子与齐献王二人一直对“麒麟楼”虎视眈眈,她不得不考虑。
李泊言点了头,林夕落二人不再针对此事多议,而是去看林天诩与魏仲恒上课。
魏仲恒这阵子格外用功,除了背林竖贤留下的课业外,便是举着雕刀不停的刻着大萝卜,一天一根,这可不是个轻活计,这才几日的功夫,右手中指就已磨破了皮,用布缠上,他也没有道一声苦,倒是让林夕落对他这份执着格外满意。
林天诩正陪着魏仲恒刻萝卜,看到林夕落前来,则当即上前:
“大姐,我也要学雕艺,我也要刻萝卜”
“不许胡闹。”林夕落当然不允林天诩掺杂进这件事中,而林天诩不依不饶,“他可以学,为何弟弟不可以?”
“书背好了吗?拳脚练了吗?小心你姐夫回来罚你”林夕落自不能告诉他真相,可总要找个理由来压住他的贪玩之心。
提及读书和练拳脚,林天诩则有些心虚,“姐夫这不是还没回来吗?”
“依你之意,竖贤先生不在,你连书也可以不背了?姐姐不在,你就可以闹翻天了?嗯?”林夕落沉下来脸,林天诩立即缩了脖子,“不许就不许,仲恒练小刀,我将来砍大刀”
魏仲恒只朝他嬉笑一声,“大刀更好”
“小刀更好”
二人对视一笑,林天诩则继续陪着他刻字,而林竖贤在一旁看到如此不免苦笑摇头。
林夕落早已与他说了魏仲恒之事,故而林竖贤每天看到这孩子捧个大萝卜上来习课就觉得别扭,可别扭他也得教,这是答应了魏青岩的事,他就绝对不会反悔。
林夕落行步过去,二人不免又说起这两个孩子来。
“天诩聪明,可用心不专,更是被魏大人教习的鬼精鬼灵,圣人之言他也能寻出歪理来驳斥,更何况让他背了这孩子我是快教不得了。”林竖贤说完林天诩,不免提起魏仲恒:
“这孩子倒是又沉稳几分,不是初来此地的木讷,而是真的稳了,可沉稳都是在逆境中磨练,就不知他